弯曲歪斜~~冤屈~~徒然。
——题诂
吴承恩老先生《西游记》云,“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冰心冰女士《寄小读者》里也说,“又试问鸿蒙初辟时,又哪里有贫富贵贱?”。
可见,我命生来时,本质里也还是清净的。
清净的躯身更裹着殷情,自幼便揣了富济天下的鸿愿,活蹦的心宕越着“仰天长啸”的悲壮,胼胝的双脚一直在命途的深汀里跋涉着。这一路啊,阜兀的肩头儿渐现着曲偻;曾经温润且渺远的心亩,早就贫瘠而荒芜了。袅袅炊烟里的那个牧归少年没了青涩,没了童真;唇红齿白,儒雅蕴籍,生理成熟又桀骜不驯的青年,更不见了翩翩的身影儿,残阳里茕立的,却是个伤痕遍体而孤寂无依的苍孙。尽尝了尘世间劫难,重温着《让我们荡起双桨》的童声,当年那个踌躇满志的少年终究大梦初觉——这尘世啊,断不像歌儿唱的那般美好哟!初始里的蜃楼海市,还有那些信旦的承诺,今天看来,的确不可不说是些高超的游说与蛊惑;这又何尝不是轻狂谫陋之代价?整整十余年呀,一辈子又有几个十余年?可所有的劫难都在这十余年里迸发着,这劫难,分明是积了几千世的。
其实,客观上,我也并不是一点儿不懂得趋利避害的,也屡以尺蠖之屈隐忍妥协着。然上苍他“荃不察余之衷情兮,反信谗而齌怒。”和氏献璧的赤诚,回馈的却是刖其双足的悲摧。如此的劫难又免不了教我一个庶人,有了与楚人屈原卞和同样的经历与境遇,这该当不是塞翁失马?心尽管如此想着,话也如此说着,但到了儿还是大不同的。这两个楚人虽然死了两千多春秋,却一直活了后人心里的;而我,看似活着,却于大多人心里死去了。说着此等的话,与己虽似乎阴损了些,抑或也不无剀切的。于此,却忆了起鲁迅先生《祝福》里,祥林嫂絮叨的那句话,“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雪天是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 YES 呀,祥林嫂,我的 DEAR,尘世里的人,焉能是神仙?总会有许多想不到的罢。你或却只去顾你的悲戚,可那要吃肉的狼不叼了你的孩子,它又如何去活呢?狼吃人不也是亘古都被认可了的?
更古一些的时候,有个姓司马的说过,人固然是要死的,只是意义与概念的取向而已。循了先人的逻辑看,被狼吃掉,或衰老死去,骨子里是无大异的,归齐不过是形式的区别罢了。一条命,生来的路尽管有别,然最后都无一不入了烟囱里的——殊途同归,不是吗?事实上,不管人还是神,都会犯苶的。譬如传说里的那个悲壮而滑稽的夸父,一个劲儿地去傻追太阳,可太阳焉能追赶得上?追上了又能如何呢?最后还不是渴死,或烧死?该没有别的死法儿。更有古希腊神话里的那个伊卡洛斯,扑棱着腊做的翅膀儿,固执地向着太阳飞着,结果是越飞越热,翅膀溶去了,人又坠掉了。诚然,也得承认,命与命的过程,多都是不同的。譬如科学院士、山野居士,一字之差,却天壤之别了。也正是因了这一过程上的差异,芸芸众生为着各自的目标,或曲线求索,或南山捷径;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着女人,女人则靠征服男人来征服着世界。男人 一门儿心思地去获取官位,女人疯了一般疯狂着。瞬时里,处长多了处女少了,寡妇准寡妇就业的机会不再堪忧。当二奶,做小三儿的指日可待,更指日不可待。多少生来水裆尿裤邋里邋遢的男人,随着职位的升迁,一夜间成了知名品牌——贵人鸟——出落成了嫪毐也叹愧不如的阳物,两个基本点,入手入口。一个中心,贯穿始终。人与人的关系,简单明朗——穷人和富人,男人和女人。
怕是没谁不识晓的,这尘世间是物理的、科学的,须不断去认知、去拆解。这尘世间又是艺术的、诡幻的,会不断地演绎着蒙骗。而每个存在于这尘世的人,又会情愿地去受用着。如影视文学,明明知道是虚构的、是扯淡,可人们往往会幸福而深情地沉湎于剧情里的。有个故事,是一个真实的笑话儿。垂暮里的几个钓者,忙活了半天,只收获了一条小鱼,摸着黑儿生了灶儿,把羹泛舟,直呼鱼汤鲜亮。晨起时,见鱼扔到了锅外了,只却食了顿精神的大餐。林林此种,便教各自生了各自的寻求了,于是乎,欲望的渊薮,局促着市井的街巷,时时造就着,时时又毁灭着。富贵与温柔的遮蔽下 ,杀机与诈术何须愁之不漫漶?当人们骋目李刚儿子几千万坐骑绝尘而去;本山大叔的坐机颉颃划过;又如何能不惊诧着自语:如斯世界,母牛不下崽儿——牛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