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听语文老师讲巴尔扎克的故事,说到有一次巴尔扎克独个儿关在书房里大吵大闹,老婆以为他在跟谁吵架,急忙赶去劝解,谁知道就巴尔扎克独个儿在大声嚷嚷,老婆仔细听听,原来丈夫在用很难听的语言大声地骂着一个人。老婆小心翼翼地问:“你骂谁?”巴尔扎克仿佛没听到老婆的话,照样大声骂着:“你这无耻的东西,钱就是你的性命?啊?你的独生女儿就不重要?啊?欧也妮,不要怕,不要怕葛朗台那老东西,他不是你爹,你不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就是金子,就是钞票!他死了需要许多金子埋葬!你不要叫他爹……”
巴尔扎克一边飞快地运笔写文章一边大声嚷嚷着,老婆明白了,丈夫是在跟作品中的人物大声嚷嚷着。老婆笑笑走开了。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文学的魅力。巴尔扎克在写小说的时候,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小说情节的情境之中了,于是就出现了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滑稽场面。
年轻时在一本书上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清朝时候,有一个书生读《红楼梦》,由于被贾宝玉跟林黛玉的爱情所深深感动,以至吃不下睡不着,接着就一病不起,最后居然死去了。这个“读《红楼梦》读死人”的故事给了我终生难忘的印象。
以上两个故事都说明,文学有着极强的魅力。
近几年来,我也几乎每天沉浸在小说创作的快乐之中。许多时候,一个短篇小说或者一篇散文、一首诗歌的构思往往出自灵感的一闪念之间。有了一个满意的构思,就急于想把它写出来,于是就出现思如泉涌只嫌打字速度太慢的情况。
一篇作品出来了,自我欣赏是很快乐的。很多时候,我咀嚼着作品的内涵,常常独个儿发笑,于是老婆就说我有神经了。我回答她,我是有神经了,没有神经怎么会写出文章呢?
描写爱情让我自己觉得年轻了许多。部分重点表现爱情的短篇小说和几部长篇小说中描写爱情的情节让我沉浸在爱情的幸福之中。短篇小说中的《不敢言爱》、《贾宝玉的婚外情》、《两千零四十九封情书》、《啬局长家里的对台戏》,这些作品里面的女主角都让我心动,让我发呆,让我咀嚼回味。长篇小说《诗魔白乐天》里面的湘灵,《诗家天子王昌龄》里面的芙蓉、宇凤娇,《唐玄宗与杨贵妃的隐居生活》中的杨贵妃,这些女性形象无不让我深深喜爱。
有时候,我也为作品中女性形象暗自掉泪,无端地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明明知道那些形象是自己瞎编的,却要为她们掉泪,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过不去么?但是一旦进入某种境界,不由你不掉泪。
白居易跟湘灵,由青梅竹马的好玩伴发展成为生死相依的恋人,直到生米做成了熟饭,但是墨守陈规陋习的父母居然要把他们横加拆散。当我反复多次咀嚼“潜别离”等情节的时候,我真的不由掉泪。还有,当我写到王昌龄的前妻芙蓉含恨离世的场面,我让郎中痛苦地就要把药箱子摔烂,我自己也不由潸然泪下。
文学的魅力究竟有多大,我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