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仑(北京密云) 浩然在云水
一
认识浩然老师是1983年。那年我写了篇题为《龙潭梦》的散文,是我平生第一篇散文作品,没胆量寄给任何一家报刊。那时我在密云县政府办公室工作,把稿子给我的同事郑树和看了,他说:“我认识浩然,把它给浩然吧,我给你寄!”
浩然是著名的大作家,从《喜鹊登枝》开始,我一直读他的作品,长篇小说《艳阳天》、《金光大道》,有的段落抄在本子上,还能背下来,我对浩然佩服极了。
我是学文的,很喜欢文学创作。但毕业后不久就进入了政界,忙忙碌碌,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文学创作一字不字。
幸好我的心还活着,还有强烈的创作欲望。这次有人帮我把第一篇作品寄给浩然,我高兴极了。心中不住地默念“天赐良机。”
一梦醒来,头脑似乎冷静了,想,那么大的作家,自己一篇稿,他人一封信,能够结识浩然吗?该不是“异想天工”吧!
这样一天又一天地等,表面上挺平静,心里可抓耳挠腮的。
一天上班后,我刚安排完一天的工作,忽然窗外有人高喊:“老郑,信!”是门房的老王头,他接着说,你天天找信,我怕你有急事儿,信一到,我就给你送来了。
啊!真是浩然的回信,从此我就拜浩然为师了。
浩然老师说,文稿收到了,给了天津小百花,他们说一时用不上,准备再给别的刊物。
浩然老师能回信,我就感激不尽了,何况还要把稿子转别的刊物呢!说天津“一时用不上”,实际是“不予采用”,浩然老师没有明说,是为了保护我的积极性。其实,能得到浩然老师的信,我的积极性就像大火苗子一窜老高了。
1984年7月20日,我又收到浩然老师的信。全录如下:
伯仑同志,你的散文我们《北京文学》准备发表。只差最后一道关卡了!望以后多写。
我今晨去北戴河,行前匆匆地给你回个话。会有编辑直接与你联系。问各位同志好。
敬礼
浩 然
七月十八日凌晨
别人看了这封信,会以为我和浩然是“老相知”了,其实我们之间只通了一次信,信尾用了“敬礼”,自然会认为我们是“平起平坐”的同志,绝想不到我是他的学生;特别是凌晨临出行前,还不忘“匆匆地给你回个话”,浩然老师对培养后来人的热情、认真、负责精神,就鲜活地展现在眼前了。他多年辛勤营造的“文艺绿化”园地,能一直葱茏茂盛、春色满园,他灌注了多少心血,从这里也可见一斑了。
7月26日,《北京文学》编辑李志同志,真的来信与我联系了。信上说,“你的散文(写白龙潭的)领导已同意采用,并叫我修改一下,拟九月(月刊)号发表。”
为了改好这篇散文,李志还借在密云水库办小说创作班之机,到白龙潭作了实地考察,并同我谈了他对白龙潭的印象及对稿子修改的情况。
李志对我这篇散文这样认真,想来是受浩然老师之托。浩然对文艺新苗出土生长,如春风吹春雨飘,滋滋润润,暖暖融融,无不尽心竭力。这点,还可举出不少感人的事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