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澍 饶益众生——玉龙雪山

那是在七彩云南召开世博会后的第一年的春天，我们《北京日报》所属各记者站记者异地采访到了云南，在西双版纳过完泼水节之后，便乘飞机飞到丽江。

就像初生孩童不怕虎一样，尽管导游给我们玄乎丽江古城的古老、玉龙雪山的神秘，但是这些初来丽江的人不知谁心里都想象着什么，也许因为大家都是记者。你说的问题俺不感兴趣。

第二天早晨，大家吃过早饭，领队强调，谁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有没有高血压或心脏不好的？大家说说笑笑，好像没听到什么声音。于是全体同志登上汽车朝玉龙雪山驶去。半个小时车程就到了停车场，在导游的倡导下，大家都租上了长身羽绒服，然后坐冰山公园景区的环保大巴车朝玉龙雪山索道基站盘旋。

经过排队，我登上了缆车，上行不久突然停车，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第一次安装索道钢缆就失败了，难道今天我们会遇上……算了，下不去了，玉龙保佑我们吧！不一会儿，缆车继续上行，随着海拔以每秒的速度在升高，心脏好像有点不适，耳发鸣，我心里想，身体但愿不要出现任何问题，不然多寒碜呀。不一会儿，缆车到了上部站，出了站，噢……我们见到雪山了，当时有一个灰色木质海拔高度标志牌“4506米”，大家都跑来跑去抢着在这里照相留念，当我抢到机会时，同伴帮我照了“标志像”，这会儿我突然觉得不行，想说话却说不出话来了，不好。因为导游讲过多遍了，不适马上到休息室吸氧或看医生，这时我马上去休息室吸氧，吸了一会儿果然来了精神，这会儿想给家人打电话，炫耀一下。我拿出“二哥大”给爱人办公室（当时是上班时间约上午10点）拨了两次，没人接。心想，你们乡镇干部忙，你忙去吧（当时她还没条件或没欲望购得手机）。这时，我又试着给我妈妈拨，结果，妈妈乐呵呵地接了我的电话，我说：“妈，您好吧，我在玉龙雪山4506米的地方给您打电话，我听您的声音有点沙哑，您没事儿吧？”“噢，没事，你上雪山啦，别像小潞邑大沙坨似的，别溜下来。”妈妈知道我小时候最大胆的事情就是到村西大沙坨从顶上往下滑，然后再爬上去，再滑。妈妈想象，德澍可千万别像小时候一样从雪山上滑下来，那可就没命了。我赶紧跟妈妈解释：“妈，您放心吧，说是雪山，山上边有雪，更多的山坡没有雪，不到一定高度没有雪。”我又跟妈妈解释半天。这会儿我看到昌平区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刘占山和几个同志玩打雪仗呢，我想都是40岁的人，我怎么就不行呢，快，我也要打雪仗。就在“4506米”标志牌右前方约100米的小山坳，我也参与到打雪仗的行列，昌平区的崔明同志年轻，头脑灵，他不仅跟我们玩打雪仗：有一对身穿藏蓝色羽绒服的黄头发的情侣看我们人多打扰了他们，便朝山上爬去，这时崔明这个坏小子手攥雪团掷向黄发蓝衣情侣，我方集体发出“呕呕”的哄叫声，那两个人似乎比我们勇敢，他们知道我们在挑逗他们，又铤而走险，朝上边爬去，不时回过头来回击我们几个雪球。玩雪山的雪兴奋，不知是被挑逗者走远，还是哥几个身体缺氧了，不一会儿我们蔫头耷脑地朝休息室走去。

这是我第一次登玉龙雪山。

不知是玉龙美女总在牵挂我，还是有更多的原因，奥运这年的“十一”长假，我和女儿一同登上了玉龙雪山，近十年了，怎么玉龙雪山景区变化这么大呢？有了“签到处”，在签到处你被热情的招呼声吸引过去，登山纪念证、登山纪念章等等让你买单。我倒是想得开，第二次来了，再没个纪念证、纪念章算个怎样地登过玉龙雪山呀，得了，办吧。交了钱，也就自然有了证书、有了金牌（黄色金属质地）纪念章。过了“签到处”，走一会儿很快到了“海拔4506米”标志牌，但是，这个时候的牌子已经是有底座的石碑了，我第一次见到的木制牌子被“与时俱进”了。

沿着木制的栈道，我和女儿往山上爬去，“十一”长假嘛，人是相当的多，天又是阴天天气，又要下雨又要下雪的灰色朦胧不透气的感觉，这时的能见度也就50米左右。当我们爬到4585米时，拍了照片，但是，雪山根本见不到，走出栈道护栏，小心翼翼地走走山坡，也不过像是走在似解冻又没解冻的灰灰的石头上，摸摸灰石头，湿滑滑地，根本不是雪，而是灰白灰白的颜色。即使这是，我所攀登的高度已是令内心激动而又知足的喜悦之极了，高兴之余，再也没给妈妈打电话，因为我怕让80岁的老人为我分心担忧，回去后再把吉祥的照片捧给她。这会儿，我给区委组织部长王春元、区委宣传部长张秀余先后编发了短信，报告他们：“我登上玉龙雪山海拔4585米高度，身体一切正常，请首长放心。”发完了短信，我女儿想继续往上爬，因为不知道栈道最高处有多高，但是这时我有感觉，好像身体累了，喘气也粗了，爬几个台阶歇一下，爬几个台阶歇一下，心力不足，证明我的身体实力不行，我几次劝女儿，我说：“阿爸身体有些不适，要是出了危险，着急都是你的事，我看还是见好就收，撤吧。”女儿最终听了我的话，掉头往下走。这时更多的游客都涌下栈道，天空下着小冰雨渣渣，木质栈道也滑了，我说：“宝贝儿，咱们撤就算对了，上边下的雪渣可能要大些。”女儿没有看我的面部表情，没有爬上最高处还是不愿意。

我们回到了索道基站，四位外国人（是和我们一个旅行团的）看我胸前挂了一块“金牌”，其中工程师Frederick Liu对我说：“我这个是铜牌，是登到栈道最高处4680米刻的，而且40元一个，比你的还有价值呢。我看，铜牌比金牌更有意思。”四位外国人都会心地笑了。

第二次登玉龙雪山我拿一块金牌，但是留下遗憾，因为外国人向我发出挑战。

不是无巧不成书，而是上帝要我和雪山有不了情。

2009年4月初，《北京日报》一个会议特别邀请我参加，经请示区政府领导，并得到批准我如邀参加了《北京日报》的会议，不料会议有一个安排，竟还是登玉龙雪山！

玉龙吉祥！我又要回到你的怀抱了！

4月22日早晨，我们吃过早饭，登上大巴车，用1小时时间参观游览了丽江源人工景区，然后赶往玉龙雪山脚下。11点多钟，我们观看了张艺谋等导演的以雪山为大背景的《印象丽江·雪山篇》，500名各民族演员的演出时而浩气流云，时而歌声潺潺，溪从雪山来，流云追祥龙。看完演出，走出剧场我们自己解决掉早晨带的午餐，1点半钟，预约的景区班车招呼我们上车，大概因为是下午的原因，导游没让我们租穿羽绒服，所以大家毫无顾忌地前往神奇的玉龙雪山。

上了缆车，中间还是停了一下，一会儿又继续上行。

这是我神往的地方，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这是一个并不离奇的体检站！

“4506米”标志牌我并没有留影，而是沿着早有记忆的栈道，轻轻松松地向上攀登！轻松。我们这次会议共计21位同志，论岁数我51岁排第四位，但是我一不抢氧气罐，二不大间隔停歇，一路领先居第二位，到海拔4636米时，我看到插在栈道护栏上的五星红旗，不顾设摊照相人员的阻止，激动地挥舞国旗让同伴们拍照（最后付摊位费20元），我似乎在向雪山呐喊，不，是向她汇报：我胜利啦！我赢啦！“神七”正常，“主机”（心脏）正常，呼吸正常，听觉正常，一切顺利，一切正常！！！和6个月之前比，自己好像丢掉了累赘的份量，坐上了芬兰湾的气垫船，轻松，直上至玉龙雪山4680米栈道最高度，取得了铜牌，刻上了自己的名字，OK！但是，这一次我清醒、有意识地再没去踩踏圣雪，再也没去攥雪球打雪仗，因为世界性气候变暖已经是玉龙雪山的天敌，我们怎能人为地践踏雪景、恶化雪山环境呢。OK！我的玉龙雪山，OK！玉龙饶益众生！

2009年5月10日晨于惠河畔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