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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号子王传奇(三)
  • 来源:原创 作者: 张春昱 日期:2012/7/17 阅读:1723 次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号子王传奇(三)

     

     

    抢修北浮桥

     

    中国人民解放军四野打胜辽沈战役后,立即挥师进关,准备把傅作义的部队围在北平城。解放军四野指挥部设在通县宋庄。驻在通州地区的国民党部队见国民党大势已去,便慌忙逃跑了。临逃跑时把唯一的进城道路北浮桥给烧毁了。现在进入通州城的人都是从铁路桥上过来的。那桥档子大,马队、车辆过不来。眼下急需把北浮桥架好,迎接解放大军进通县好围困北平城。盐滩负责架桥任务的杜亮听说赵庆福回家来了,不由心中大喜,他立即跑到赵家,紧紧拉着赵庆福说了些寒暄话后,马上转入正题。小福子,那解放大军的人马都在河那边等着呢,北浮桥被国民党兔崽子给烧毁了,咱们得马上修桥啊,迎接解放大军!走!马上跟我砸桩去。

    赵庆福随杜亮来到北运河畔,河对面果然站着黑压压一大片人马,都朝河这面观望,有的马匹咴咴叫着来回打溜。这里已经有了好多人,乱乱哄哄,空气中迷漫着焦糊的气味,呛人鼻孔,运河中被烧毁的桩木冒着缕缕青烟,像哭诉自己悲惨的命运。运河堤上有人指挥砍伐杨柳树木,为打桩做准备。大车拉来各家各户的门板木板,往堤旁堆放。赵庆福看看河面,那里结着薄薄的冰层。杜亮告诉他说,3.5米的桩,桥宽4米。赵庆福点点头,又仔细看看铁砣的各部位,对八位拉砣人说,都准备好了吧,赵庆福一挥胳膊,唉——

     

    乡亲们呀!哎嘿哟呀!

    齐用劲呀!哎嘿哟呀!

    八路军呀!哎嘿哟呀!

    是亲人呀!哎嘿哟呀!

    打的稳呀!哎嘿哟呀!

    铺的平呀!哎嘿哟呀!

    为亲人呀!哎嘿哟呀!
    多卖力呀!哎嘿哟呀!

    ……

     

    站在河对面的军人或骑着高头大马的战士听到这高亢嘹亮的夯号声,立即兴奋起来,他们高喊,喂——老乡们!谢谢啦!赵庆福他们也听到了这感人肺腑的话语。赵庆福回想到在国民党部队中受到的欺凌虐待,眼前的八路军这么热情对待百姓,更激发了他喊夯号的力量,他扔掉棉袄,挥起双臂,摇晃起身躯,更加激昂起来。

    天渐渐黑下来,有人点燃了篝火,有人拉了临时灯,马灯、手电的光亮也在处处晃动,远处还传来零星的炮声枪声,夯号声更加宏亮。咚!咚!咚!咚!砸桩声在寒冷的夜幕中传荡。

     

    第一次结婚

     

    一九五一年通县成立了桥梁工会,赵庆福投身其中,人们都称他为号子王。

    盐滩村东靠大运河,北临通惠河,全村六百多户,过去水上运输主要是缷盐,然后再运往北京、张家口等地。赵庆福虽住着三间蓝砖白灰顶的房子,但产权归他老姑所有。那年冬天盐滩村大张旗鼓地排戏,庆祝解放和歌颂婚姻法的颁布。赵庆福曾在张家口戏班子干过,当然少不了他。排演过《小女婿》、《刘巧》,戏演得轰轰烈烈,人们很爱看。在县城闸桥也演出过。演戏时,有个姑娘看上赵庆福了。俩人谈了一段还合得来。她是县城里人,母亲已去世,和爸爸一块儿过。过了一段时间,双方都满意,选个吉祥日子结婚。赵庆福没有钱,他卖了二亩地,总算把婚结了。婚后不久,桥梁工会派他去青岛建桥。两个月后,赵庆福高高兴兴回来,可是媳妇非要说回娘家看看,俩人争执半天,最后赵庆福才算同意了。赵庆福在休假的日子里,总听村里人背着他说悄悄话,隐隐约约说媳妇和她爸爸掏灰耙。一天,女方的嫂嫂悄悄过来,对赵庆福说,我们两家住一个院,一个门,那爷俩起得晚,我把门虚掩上,你早晨四点半到五点钟准能捉住他们。赵庆福听了脑袋嗡嗡的,嘴里骂个不停,那女人又说,你也别太窝火了,冷静些,逮住再说。

    事情正像别人所说的,媳妇果然和自己父亲不清不白,被赵庆福逮个正着,只有离婚了。

    女方坚决不离,赵庆福找到法院。法院里边的人说,这种离婚案需要半年时间没有夫妻生活,就能判离婚了。没多久,赵庆福被调到北京回龙观空军干校去工作。赵庆福休假时又去法院,法院告诉他说还有十几天,到日子我给你去信,通知你吧。半年后,法院给赵庆福判以离婚。女方把小棉袄、裤子褂子等退还给赵庆福。赵庆福把一包衣物拿到大街旁,又买了一瓶二锅头倒在花包裹上点燃。那时法院在城里文庙边上,法院出来人说,你怎么在这儿烧呀?赵庆福说,我有气呀。望着那燃烧着的衣服,赵庆福心里很不是滋味。

     

    密云奇遇

     

    一九五六年三月,全国农村正处于农业生产合作化高潮中,全国上下统筹兼顾、协调发展。通县的桥梁工会施工队被派往密云县,在潮白河上修一座桥梁,便于以后车辆行人畅通无阻。赵庆福是号子工也随队前往。他那嘹亮的号子声在潮白河工地上传播,清脆悦耳的夯号声,深深地打动了一位花季少女的心。

    她叫孔秀荣,密云县四街人。当时,她正在修马路,当广播员也喊夯号。密云县根据往年的河水经常泛滥,摆渡年年伤人(摆渡船是车马人辆一齐上,经常出事故)的情况,决定修路架桥一起施工。孔秀荣在工棚喝水时听见了夯号声,开始时并没往心里去,可是越听越悦耳,越听越有故事性。她在心里嘿了一声,从此佩服上了这个喊夯号的人。

    孔秀荣她们使用的夯是用两根棍子绑紧一个碌碡,边砸边喊夯号,夯号即兴而作,没啥内容。修路的人很多,有穆桂英队、三八红旗手队等等。孔秀荣喊夯号积极主动,也很用力,可跟那边喊夯号的人一比,自己都觉得不行。

    赵庆福他们的夯是个大铁砣,河中间搭个塔型架子,喊夯号的人站在船上。桩木被四个人用夹木绑紧扶正,桩木上端中间砸上一根钢棍,铁砣中间有洞圈在钢棍上上下蹿动,被砸的桩两边是两只大船,船上站立拉夯的小伙子,一边二十人。赵庆福一挥胳膊一喊号,拉铁砣的人一用劲,把铁砣高高拉起来,再“砰”地一声砸下去,声音响脆,震人心魄。

    当时,孔秀荣是密云城关镇四街评剧团团长,团组织委员,她记性好悟性高,特别是赵庆福喊那“欢送新兵”的号子,更吸引了她。可是过一会儿,赵庆福又换了夯号。

    在修路休息时,孔秀荣和几个姑娘来到河边,观望赵庆福他们打桩。打桩的那伙人见来了一帮姑娘观看,一下子就像踩紧了油门,上紧了发条一样,个个精神抖擞,声音宏亮。赵害福索性甩掉衣褂,摇晃起身躯更加用劲:

     

    高高一座山——哎嗨哟呀!

    有个大庙堂呀——哎嗨哟呀!

    ……

    孔秀荣在心中编排那夯号词句呢,可是赵庆福又改《小寡妇上坟》的夯号了。嘿!他怎么会唱这么多呀?孔秀荣望望那挥舞着双臂的赵庆福说了句,这人哪,怎不知道累呢。没想到这句破口而出的话语,竟引起了姑娘们的哄笑,有的人捶她的肩膀说,你真行!有的人笑着对她说,你怎么啦?心疼啦?

    孔秀荣的父亲

     

    孔秀荣下班回到家中,拿出笔记本,把今天赵庆福喊的夯歌句子记录下来。晚饭后,她在屋中挥动着臂膀,轻轻试喊,觉得词带劲有味儿,这个人哪,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夯歌呢。这时,爸爸在屋外说话了,二丫头,今儿干什么呢?该睡啦,三星都老歪了。孔秀荣答应一声,灭了灯,夜已经黑沉沉了。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喊夯歌的年轻人身影。

    孔秀荣的爸爸早年靠拉洋车维持生活。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一天夜里,在密云夹道门帘处有家烧锅,一个日本兵在那儿喝多了酒,吵着闹着要找花姑娘,掌柜的怎么解释都不灵。掌柜的就把日本醉鬼领到孔秀荣家,让孔秀荣爸爸把这喝多的日本人拉走。爸爸正犹豫间,那日本兵已上了洋车,用刺刀对着孔秀荣爸爸,嘴中含糊不清地说,走,花姑娘的干活。爸爸看看也没办法,只好拉起车在城里跑,边跑边想主意,怎样甩掉他呢,这时阴云密布,唰唰地下起雨来。爸爸跑到城外一个熟悉的地方,他啪一声扔下车,跳进坑中的水里。那坑边上有座和尚塔,他慌忙爬上一丈多高的坑沿,绕过和尚塔,穿过高粱地才松口气,又急急忙忙朝家中走。孔家的街门上挂个铜铃,他推下门就摔到地上了。孔秀荣和妈妈在等待中,听见了门铃响,便赶紧走出来,打开街门一看,黑茫茫一片。再往下一瞧,父亲躺在泥沼中。

    那喝多了酒的日本兵,在风雨中不见花姑娘,连拉洋车的也不见了,心中大怒,大喊大叫,用刺刀把两个车轱辘全给扎坏了。

    孔秀荣妈妈知道事情原因后,找到密云警察局,说现在人病啦,车坏啦,全家没法生活啦,警察让烧锅掌柜的给了两块钱和几丸药,妈妈不干。后来又费了很多周折,才把这件事摆平。

    孔秀荣爸爸拉洋车时,她就坐在门墩上,眼吧吧盼着爸爸回来,回来,喝一碗稀粥。

    夜里她听到了爸爸的咳嗽声,心里很舍不得,睁眼一看,天已大亮了。

     

    孔秀荣其人

     

    人呢,有时怪得很,你回忆往事吧,那就一桩桩一件件齐唰唰地一股脑儿出现了,挥不去,抹不掉。孔秀荣夜间还梦见了爸爸拉洋车的事呢。当白天她走到县政府那段地方时,哎呀呀,自己幼时的事情又展现出来:

    那是一九四八年,伪县政府已被解放军的炮火打得狼狈不堪了,到处是瓦砾残渣。共产党建立民主政权,急需清理办公场地。

    孔秀荣那年才十二岁,她知道这件事后对父亲说,我要去承包县政府里清理残渣的活儿,他们说给小米儿。父亲说,他们这军队啥样?咱也没见证过,你还是小心为好。孔秀荣点点头,又跑到县政府那里,问解放军的同志,我想干这活儿,我年岁小,你们可不能让我包掉里头。那位负责人说,我们是解放军,是人民的队伍,不坑人。我也得算算,孔秀荣认为解放军不说瞎话,就承包了那活儿。她先后找来张大妈李大婶等,还找来一个瞎子和他的儿子,让爷俩一齐担瓦砾。大家齐心协力,起早搭黑,终于把县政府里的瓦块碎砖土坷垃等碎物清除干净。解放军主管这工作的同志立即兑现,根据每个人出勤情况给了小米。孔秀荣分到一袋小米,她扛不动,只好把父亲找来搬回家。那瞎子也分到一袋与儿子担着,嘴里竟唱起了小调,孔秀荣全家吃上香喷喷的小米饭后,认识到了解放军真好。

    解放后,孔秀荣很想念书,她见教室里一片人感到害怕。是老师再三的才把她请进教室。她年岁已大,一、二年级课没上,从三年级开始学习,功课前三名。那时好学生不交学费。由于家庭困难,孔秀荣把用铅笔写过的纸,再用毛笔写一遍。冬天就在雪地上计算算术题。后来母亲说,识识字行啦,让儿子多念书才对。高小毕业后,孔秀荣只好去夜校速成中学学习。不久,四街成立评剧团,大伙儿一致儿推举孔秀荣当团长,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孔秀荣爸爸就是个戏迷,喜欢京剧。他主要唱坐腔戏(搭个席棚、有拉有唱不化妆),这下孔秀荣家可忙乎起来,出出进进的,嘴里都哼着评剧调儿,她们排演过《刘巧儿》、《小女婿》……

    这时,从河对面传来了夯歌声,嘿!还是那小子,孔秀荣对赵庆福的夯歌已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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