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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赶集
  • 来源:原创 作者: 傅培宏 日期:2012/12/8 阅读:1459 次 【 】 B级授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我觉得,赶集应该是农村人的事情,城里人偶尔去城里扫个油买个盐的,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赶集。如今,市场活跃,物品丰富,卖的人获利丰厚,买的人称心如意,因而都把赶集看作是一项调节心情的消遣。然而,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赶集上店则完全不是现在的样子。

      在过去的农村,农户家里能够换钱花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赶集的目的就是将那些少得可怜的东西尽可能多换儿张毛票,因而赶集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不仅孩子干不了,就是大人,如果不是常作弄,也很难把集赶好。那时庄户人赶集大多是以卖为主,把地里生产的东西或者养的家禽拿到集上去卖掉,以换得基本的生活用品。会卖的也许能挣个十元八块,不会卖的有时连本钱也换不回来,赶集非得有一番硬功夫不可。

      也许是天生不具备买卖人的细胞,我父母压根儿就没赶过集。在家排行老四的我,也许因了有些精灵和能吃苦的缘故,家里赶集的重任就落到了我肩上。那些赶集的情景,如今回想起来格外的清晰。

      我东邻的一位远房叔叔是我们那一赶集上店的一把好手,为生活所计,父母就把还是一人半大孩子的我放心地托付给他。可以说,他是我做买卖的启蒙老师,是他手把手教会我赶集的。

      如果家里不东西需要卖,随便挑起就直奔大集,那绝对是赶集的雏子。我最佩服的是我远房叔叔那老辣的赶集“经”。我们那个地方一天一小集,五天一大集。不集他是决不轻易赶的,大集却是逢集就去,有时去只是为了探探行情。赶集前几天,他没事儿就蹲在去县城的公路旁,碰到有赶集回来的,不管生人熟人,他就主动和人家搭讪:

     “哎,伙计儿,抽袋烟歇乎歇乎吧!卖的价钱怎么样?”

    “好着来!”当听到这样的回答时,叔叔就随便给人家一个笑脸,却并不急着第二天上集。

      当人家告诉他行情不怎么样的时候,他脸上立马会显露出别人不易察觉的小小的兴奋,再也顾不得给人家个好看的脸色,只是紧三步回家,叫我父母准备好要卖的东西,第二天就领我去赶集。也真神了,保准能卖个好价钱。

      赶集是要吃得大苦的,不用说别的,光觉就少睡老鼻子。尤其是赶腊月集。当小孩子手中一毛钱30个的小爆仗稀稀拉拉响起来的时候,过年的味道也就由稀变浓地弥漫在空气中了。农家人忙碌着了把秋季收获的农产品挑到集上去卖,顺便置办年货好过年。每年这个时候,叫晓的公鸡还没有打鸣,天还黑呼呼,叔叔就早早地把我从热被窝中唤起来,早起去撵行市。他推车,我拉车,去集上卖秫秸、豆秸、芝麻秸、扫帚、条帚、炊帚之类的东西。因为起得太早,路上很少见到行人,寂静的马路上,只听到我们爷俩儿脚底下的沙沙声和缺油润滑的车轮子时不时地发出的吱扭声。孩子的自制力比不得大人,人在走着,脑子却老是迷糊着,眼皮上下打架,走起来老往路边的树上撞。叔叔在后边不时地喊着,才不至于斜溜到路边的沟里去。十几里路程,我和叔叔几乎是小跑着去的。到了集上,我那小撅腚袄已被汗溻湿了半截,叔叔头上也直冒着热气。爷俩儿来不及擦把汗,跟别的几个常来赶集的熟伙计随便打个招呼,便忙着摆弄摊子。等天刚露明儿,集上的人闹哄哄的时候,叫卖声、讲价声响成一片。叔叔的功夫不是下在吆喝上,而是紧瞅着那些前来打听价钱的人。叔叔就会王婆卖瓜般苦口婆心地再三说道,不用一袋烟功夫,买卖即能成交。看起来,叔叔怎么也不是那种油头滑脑的人,可耍起嘴皮子来却让那些成天蹲在集上,将赶集当日子过的老娘们都自愧不如。就那么几捆烂秫秸,他却喊着是墨西哥进口的优质杂质交品种,用它来盖房子勒屋顶不招虫子,用它编箔晒棉花能使半辈子。他拉住穿着板正、模样像城里人的赶集油子,把芝麻秸举到人家的眼镜上,说年午更用芝麻秸煮饺子,日子会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上学的孩子保准能出息个好状元。卖东西的人都是煎饼鏊子——一面,总是将自己要卖的东西吹得天花乱坠。可吹自管吹,那时做买卖的很少有糊弄人的,不像现在有些买卖人那样不实诚。工业酒精能勾兑白酒,玉米面能菠萝精,酱油兑水能做“中华鳖精”之类的咄咄怪事,那时的人根本琢磨不出来。那时的物价也不像今天涨落得这么悬乎,大概是那时物质匮乏,人民币结实的缘故,几分钱的涨幅就足以让人惊得张大了口。

      东西卖掉,叔叔为了将帐目向我母亲交待个明白,总是很认真地用一截铅笔头在一张脏兮兮的破纸上将每样东西的卖价好记,再将卖得的毛票清点好,以便帐实相符。如果母亲嘱咐要买东西,叔叔就领着我的手一样样地去买齐。实在没有什么事可办了,就赶紧往家走,因为还有十几里路要走,家里的活儿也在等着他干。半上午下来,肚子已饿得咕咕叫,虚汗也一阵阵地出,我的两条小干巴腿走起路来直打软折,叔叔看我实不走不动了,就给我买上一个杠子头之烧,叫我坐在车子上,他推着我,我啃着火烧。一家之主的叔叔知道日子的艰难,他是绝对舍不得吃一毛钱一个的火烧的,再累再饿也坚持着回家吃饭。回到家,已过了吃午饭时间,母亲给叔叔烫上一壶用地瓜干换来的散白酒,就着用棉籽油炒的白菜条,饭是白菜汤泡煎饼,这就是叔叔一上午辛苦劳动的唯一报偿。赶集买回的肥肉膘子和瘦得像柳条一样的小鲅鱼,不管母亲怎样坚持,叔叔是绝对不会让母亲做给他吃的,因为那是预备正月家里来客用的。

      叔叔几年如一日地帮我们家赶集。那辆坏了又修、已打了十几条铁箍的小推车,谁也说不清为我们家推走了多少地里产的东西。是它伴着叔叔帮我们家度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是它伴着我学会了人生的必修课——怎样在艰难中寻生活,在生活在体验人生。

      叔叔如今已是快七十的老人了,好在身体硬朗。每逢回家,我都去看看他老人家,陪他老人家唠叨家常,一起回忆那些至今都难以忘怀的时光。每当我对他在困难时候帮助了我家表示出感激时,他总是淡淡地笑笑,说一家人何必客套,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事。

      已在钢筋水泥构筑的大城市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我,一直在邻里老死不相往来的氛围中浸染着。尤其碰到困难需要别人帮一把,人生感到无奈需要找人倾诉的时候,心里就往往会生出些失落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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