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700百篇》
第672篇 奶奶爷爷其乐融融

    都习惯称爷爷奶奶，这里偏叫做“奶奶爷爷”，是和人物有关。且待下回分解。
    唧唧唧叫声不断，四只小鸡崽崽在“小花园”青草地里来回追逐、蹦跳、寻觅小虫虫。小小鸡天真无邪，好不快活。小花园旁小推车里的小孙孙，也嘎嘎嘎嚷个不停，高兴什么吗？猜想，是看着小小鸡高兴也按捺不住，想一同跑跑、跳跳、蹦蹦，卡在小推车里蹦不出来无可奈何，嚷着：“我要出来，我要自由，我也想跑跑跳跳！”
    爷爷坐石板凳上，咧着嘴眯细了眼睛，看着小孙孙蹬小脚、挥小拳头、乐不可支，笑声呵呵呵不止，潜台词也许是：“小孙孙哟，你年纪还小，有得你跳跳蹦蹦的日子嘞！”小孙孙涨红脸睁大眼睛，不满的眼神瞥爷爷一眼又瞥瞥奶奶。奶奶手扶小推车车把，耷拉着眼皮一副懒洋洋神气，小孙孙大概想说又说不出来：“奶奶怎么这样没精打采的！”
    小花园、小鸡、小孙孙、小推车，桂树、棕榈、铁树、茉莉，好美啊，一幅和谐欢快的天伦之乐图景，其乐融融。
    小鸡是爷爷奶奶特为小孙孙买的。小孙孙看见邻居家小鸡鸡时候手舞足蹈、乐不可支，于是奶奶马上拍板，明天去农贸市场买小鸡，趁休假日，把小孙孙留给他爸爸妈妈。他们起了个大早，脖子上挂着老人趁车证，一会儿上车，一会儿下车，换几次车才找着农贸市场。
    买小公鸡还是买小母鸡呢？爷爷奶奶意见不一致，一路上争着。爷爷说买小公鸡，小公鸡长大了清晨会打鸣，哦哦哦引颈高歌，毛色又好看，小孙孙一定喜欢，也许还学公鸡哦哦哦。奶奶却说要买小母鸡，长大了会下蛋，自己下的蛋新鲜又营养。公鸡天不亮就打鸣会吵得四邻不宁，母鸡下蛋后还咯咯咯唱歌，小孙孙一定喜欢听母鸡唱的。爷爷奶奶为小孙孙真操够了心。
    爷爷奶奶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于是互尊互让，达成“男女平等”，买两公两母的决定。
    奶奶不依，说该叫“两母两公”，为什么就一定要“公”放在前面“母”放在后面呢。爷爷讪讪说：“好、好、好，就依你，买两母两公，公的在后，你母的在前！”奶奶笑了。忽然发现被老头骂了便赶紧纠正：“去你的！母的在前、你公的在后！”爷爷又讪讪然：“行、行、行，依你就母的在前我公的在后，行了吧！”两老人高兴得一路上嘻嘻哈哈没完没了几笼小鸡长得一模一样，全淡淡的黄毛，怎分哪公哪母呀，卖小鸡的人也说不知道。爷爷抓一只小鸡转过屁股来看，奶奶笑着骂“这老傻蛋，以为是你呀，屁股看不出公母的！”
    老太婆是老知青，知道一些，她告诉老头“小母鸡头小体圆，腿脚和颈脖子短，小公鸡则头大体长，腿脚颈脖子也长。
    可他们看看这只看看那只，怎么也分不出不哪公哪母。卖鸡的妇女抓起一只小鸡倒提着告诉说：“提起鸡爪子以后头向下垂不扑腾的就是母鸡。母的顺从公鸡执拗，所以提起鸡爪子后鸡头往上抬的就是公鸡。又添一句说，也不一定准确，养些日子再看。下边先脱毛的就是母鸡，像城里穿超短裙的女孩，上面先脱毛的就是公鸡，像爱光膀子的男孩。”奶奶笑了，对爷爷说“你不就爱光膀子嘛。”爷爷也不相让，反唇相讥“你女孩时就特爱穿超短裙，是吗？”然后嘻嘻哈哈一阵笑。
    爷爷奶奶买了小鸡高兴极了，设想小孙孙一定会很喜欢。他们一路上嘻嘻哈哈、唠唠叨叨，爷爷说“是吧，小鸡都是母的乖。”奶奶便也反戈一击，“是哦！你就乖得像顺从的母鸡。”
    从此俩老人忙个不亦乐乎。每天下午奶奶从四楼把装着四只小鸡的纸盒捧下楼，放在草地上，爷爷则把坐着小孙孙的小推车搬下来放在旁边。
    小不丁点的小孙孙还不懂玩，可喜欢看四只小鸡在“小花园”溜达，唧唧唧嚷嚷，在草地觅小虫、追逐戏嬉。他只会张开嘴嚷嚷，蹬起脚丫跳跳，挥着拳头摇摇，高兴时眯起眼睛，不高兴了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有时还涨红了脸，最大的脾气是撒尿，不论小推车或者小床，或者裤子上都撒，让爷爷奶奶辛苦一场。
    爷爷是官员。官员算个什么，这才是天伦之乐。小孙孙在爷爷面前是“小皇帝”，香火靠他往下传。
    威风凛凛的官员在皇帝面前得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不能违抗。这里再大的官都是听“小皇帝”的。爷爷奶奶没有更高的要求，什么都依小皇帝，他们挖空心思、不余余力，只要能博得小孙孙的笑脸，能看着小孙孙就心满意足了。  
    四只小鸡本不是一家的兄弟姐妹，贩子从各家各户收购送来城里卖的，爷爷奶奶花了钱，它们才“走到一起来了”组成了一家子。
    几个月后，四只小鸡果然有两只穿“超短裙”的，两只“光膀子”的，从黄毛变成了黑、花、白、黄四个颜色，爷爷依毛色给它们起名小黑、小花、小白、小黄。小黑、小花、小白、小黄长得半大不小了，小孙孙看着爷爷奶奶眉开眼笑就更是高兴得叫叫笑笑跳跳，本来是挥舞一个巴掌或一只拳头，特高兴时候便是两只巴掌或两个小拳头。
     小孙孙虽还那么大，表情却更丰富多彩了，动作幅度更大了，嗓门更响亮了，看着小黑、小花、小白、小黄在草地奔跑，小孙孙高兴得又喊又叫，想从小推车里蹦出来，可一次次的失败，只得气馁的坐下，气乎乎的挥舞小手，啊啊啊的乱嚷。
    爷爷高兴得常常哼唧唧：“小孙孙啊，你说要什么，爷爷奶奶都去给你买，天上的星星也给摘来。奶奶会马上纠正：奶奶爷爷都去给你买，天上的星星也给摘来，爷爷也不说什么，眨巴一下眼皮。
    小孙孙的奶奶退休前是幼儿老师，负责教孩子唱歌跳舞，她的小孙孙特喜欢咿咿呀呀的嚷嚷，挥舞两个小巴掌或小拳头，她家的小黑、小花、小白、小黄不晓得是不是也受环境影响，特喜欢跳跳板蹦。退休的奶奶为小孙孙编了一支短歌《唧唧唧》：

    小小鸡，唧唧唧，跑向东，奔向西；
    跑跑步，跳跳舞，唱唱歌，练身体。
    小雏鸡，唧唧唧，干什么，是唱歌；
    唱什么，赞乖乖，乖乖好，乖乖乐。
    爷爷也乐得添了一首《老人乐》：
   老人乐，乐什么，不缺吃，不愁喝；
    穿得暖，钱有多，儿女孝，孙孙乐。
    老人笑，笑什么，这院子，朋友多；
    聊聊天，有寄托，每日里，笑呵呵。

    一旁观者看得津津有味，为那爷爷作一打油诗写照：

    望着孙孙日日长，爷爷奶奶喜无穷；
    巴不得用气筒吹，刹那变成大英雄。
    儿子难有大出息，爷爷快要没力气；
    铁打江山万万年，但靠孙孙狠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