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年表
1927年
出生于唐山,后迁至北京,曾在北平孔德小学读书,毕业于北师附小。初中就读于北平师大附中,毕业后因家贫辍学。
1942年
参加北平青年组织的业余戏剧活动。
1945年秋
考入北京大学西语系,不久失学加入祖国剧团,参与《蜕变》《以身作则》等剧的演出。
1947年
进入北平艺术馆,参加《上海屋檐下》《大团圆》等剧的演出。
1949年2月
参加华北人民文工团(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前身)。
1951年
他在话剧《龙须沟》中饰演程疯子,使该角色深入人心。
同年,在歌剧《长征》中饰演毛泽东,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饰演毛泽东的演员。
1958年
他在话剧《茶馆》中塑造的茶馆掌柜王立发的艺术形象,更是奠定了他话剧表演艺术家的地位。
1985年
当选为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
1988年
当选为北京市戏剧家协会主席。
1989年
荣获中国话剧金狮奖“演员荣誉奖”。
1992年
被查出偏瘫。
1996年
参演最后一部话剧《冰糖葫芦》,从此退出舞台。
2007年
获“国家有突出贡献话剧艺术家”荣誉称号。
2009年
荣获首届中国戏剧奖·终身成就奖。
2013年1月20日
病逝于北京协和医院。
人家写东西,花了那么大的心血,那么不易。你看了一遍,就认为自己能给别人提意见吗?
曾与病魔抗争20年,据亲属意愿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北京人艺将办追思会
“贫辨生活困辨人,勤出才智慧出神”
老导演苏民曾为于是之写过一句诗来评价他几十年的演员生涯:“贫辨生活困辨人,勤出才智慧出神。”
在北京人艺博物馆里有这样一张老剧照:一位老者,穿着补丁加补丁的旧袄裤,脸上布满皱纹,满口的牙齿脱落了,鬓须眉毛闪着银光,他整个躯干仿佛因石灰质增多而不听使唤了。这是于是之1957年演出《骆驼祥子》的剧照,他在其中扮演老车夫老马。于是之对这个角色最为满意,“梅阡剧本一出,我就申请演老马。申请书的字数比角色台词还多。我自幼与车夫为邻,我觉得我应该演他们。”他在自传里这样写道。
于是之在从艺的四十年里塑造了各种底层平民的形象。他一直保留着一个北京平民的生活习惯,从来不去理发店,他喜欢在路边的剃头摊子上理发,像普通人一样跟理发师傅聊天。他熟悉普通百姓的一言一行,了解社会底层的一点一滴,这也成为他在舞台上塑造角色的宝贵财富。
于是之另一个为人称道的优点是勤奋好学,这也和他幼年时的生活环境有关。1943年,15岁的于是之因为家贫而辍学,过着“一当二押三卖”的生活,但不管怎么贫寒,他都尽可能地多读书。他说:“读书使我没有胡乱地生长。”
上世纪五十年代,电影《青春之歌》邀于是之饰演余永泽一角,他带上两本书住进北京电影制片厂招待所,一本是《青春之歌》,另一本是《悲惨世界》。其实,演余永泽单读《青春之歌》也够了,但他非得读读余永泽喜欢看的《悲惨世界》不可,他要从内心深处跟角色取得共鸣。
上世纪八十年代,谢晋筹拍《赤壁之战》时,邀请于是之演曹操。于是之答应,但提了个要求——给他一年时间练魏碑,捎带着将《汉书》《后汉书》通读一遍。虽然后来没有拍成,但他的勤奋认真可见一斑。
鼓励林兆华创新,心念姜文接班
谦虚和真诚为于是之带来了好人缘。他和老舍、曹禺、焦菊隐、蓝天野、黄宗江、童道明、谢晋等因为有着同样的艺术见解而建立了深厚的友情。“文革”中老舍含冤而亡后,每逢8月24日祭日,于是之都会因怀念故友而伤心不已。他对盛名之下其实难符的名人敬而远之,对青年才俊却照顾有加。
“如果没有于是之老师等人的支持,我也不会有如今的成绩。”导演林兆华对于是之一直心怀感激。“文革”后,林兆华尝试做实验戏剧,第一个支持他的就是于是之。虽然两人戏剧观念迥异,于是之却很欣赏林兆华的才能和钻研精神。
林兆华执导的《绝对信号》成功后,国外媒体报道中国先锋戏剧诞生了,林兆华也跟于是之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于是之建议林兆华重排《茶馆》,并对林兆华要“彻底推倒过去”的想法表示赞同,他还曾表示,自己扮演的王利发没有那么圆满,却始终寄希望于来者。虽然于是之没指明“来者”是谁,但当时的青年演员姜文却是于是之时常提及的人。
“老于很喜欢姜文。”童道明很了解姜文与于是之的交集。“1998年2月14日,姜文演话剧《科诺克或医学的胜利》。当时的老于因病已经很少看戏了,我们问:‘姜文请你看戏你去吗?’他点点头同意了,看完戏还去后台看姜文。”
当年,于是之演最后一场《茶馆》时,姜文看完就曾跑到后台问于是之要签名。“当时姜文已经很红了,这让于是之很感动。”童道明说,其实于是之一直是姜文崇敬的大师,“姜文读大三时我就问他看过几次《茶馆》,他回答我说,已经记不清楚了。”
晚年病中难言语,戏称“演话剧造的孽”
于是之喜爱写字,很多人艺老人的家中都有他的题字。已故戏剧家黄宗江家中有一副于老的诗句,只有印章,没有上下题款——“山中除夕无别事,插了梅花便过年”,这是于是之生病后写的,病后的墨迹中气略有不足,似乎是无奈多于闲静。
病中的于是之不复当年的妙语连珠,回想起来,童道明心中十分黯然。在勉强还能说话的时候,于是之还半开玩笑地说:“现在这样,都是我演话剧(说话太多)造的孽。”
年复一年,于老的情况越来越差,夫人李曼宜的信心也越来越弱。2005年,于是之已经彻底认不出人来,连眼皮睁开的时候也很少。
于是之的亲朋好友们仍然常常感伤地想起那样一个时刻:1992年7月16日,焦菊隐导演、于是之主演版《茶馆》在首都剧场谢幕,那晚,于是之由于身体不适加上激动与紧张,念误了几处台词。在登台前的两三年间,于是之的颚部神经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能自控,整天都像嚼口香糖一样运动,但他凭自己长期的舞台经验以及“超我”状态,最终成功地展示了一个老演员对《茶馆》的终极诠释。
演出结束后,于是之热泪纵横。
我自幼与车夫为邻,我觉得我应该演他们。
读书使我没有胡乱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