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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首页   小说分类 >> 乡土文学 >> 小说《荒地》
  • 小说《荒地》
  • 来源:原创 作者: 陈庆宝 日期:2013/4/18 阅读:2485 次 【 】 B级授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荒地

                                      

                               小说作者:陈庆宝

    田妹儿一觉醒来,发觉身边赤条条地躺着一个男人,她脑子里嗡地一响,随即反应过来,她这片被荒废了三年的“土地”重又被这狗日的给“开垦”了。

    此时的她还躺在这男人的臂弯里,男人腋窝里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汗味,让她心里不由有了几分骚动和异样,再看看男人胸脯上那片毛茸茸黑乎乎的胸毛,她那片儿刚被“开垦”过的“土地”接着“地气”重又湿润了起来……

    老实说,田妹儿根本就没想到她和这男人会这么快走到了这一步。想到这些,她刚才的躁动又平静了下来。于是,这件事情的起因和来龙去脉在她脑子里如放幻灯片一样一幕幕地清晰了起来。想着想着,不知咋的,她心里不由一下涌起了一股儿似笑非笑的畅快,嘴里同时不知是在骂,还是在幸灾乐祸地淌出了一句——哼!你亮亮娃也有今天。

    亮亮娃是她的男人。是那种白天一起挥汗种地,晚上咬紧牙关相互折腾的男人。在婚后的十来年里,她与这男人真的如庄稼人屋旮旯里的石磨的一样,上下之间黏黏糊糊得谁也离不开谁。但让她田妹儿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眼下的事情咋就成了这样呢?田妹儿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有了一丝儿凉飕飕的感觉,于是,她从那男人的臂弯里滚了出来。脑子里竭力回想着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

    自从全国兴起了打工潮后,祖祖辈辈在黑土地里摸爬滚打的庄稼汉们,盘古王开天地的背上驮着个大包袱,如蚂蚁搬家般地同被窝里的老婆再一次亲热后,便进城打工去了。有的进了工厂,有的上了工地,也有的帮着私家老板打理起了生意...。于是间,自古以来有着男欢女爱、打情骂俏的农村如上世纪五十年代那“大跃进”一样,又一次成了“女儿国”。白天,女人们不再有男人们在身边时的风骚艳丽,举手投足间也少了与生俱来的温柔和娇气。下田时,她们挽起裤管坦着白嫩嫩丰姨姨的腿,挥镐时,拢上衣袖露出嫩藕般的臂...。夜里,女人们独守空房,眼瞅残灯,没有了男人们激情澎湃的“耕耘”和呵护,也没有了男人们那强健肌体的依靠和安慰。因此,女人们那身子就如一片儿干裂了的土地那样,一次次地渴望着一场大雨的浇灌,更渴望着那场大雨之后的酥软和酣畅淋漓。

    那天,田妹儿在地里一阵挥锄翻土之后,一时间让她有些筋疲力尽了。于是,她放下手中的锄头,瘫软软地坐在地埂上。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默默地看着远山那一片片杂草丛生的肥田沃土,心中不由有了一种怪怪的感叹——咹!咋就这样了呢?看来这地和女人离了男人真不行。

    田妹儿的老公亮亮娃是在一年前外出打工的。听说在城里帮一老板送货。在这一年里,亮亮娃很少时间回家了。只在刚去时,也许不习惯,或许他恋着田妹儿那雪白白的身子,又或许惦着田妹儿那片儿“土地”,所以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一月下来,把垫班车滚子的钱除了,揣进包里的钱几乎为零。这天晚上,当亮亮娃铆足了劲地又一次在田妹儿身上酣畅淋漓之后,田妹儿带着事后的满足和畅快对一滩稀泥似的亮亮娃柔柔地问:

    “呃,老朝家里跑干啥嘛?”

    此时的亮亮娃仍同以往一样,完事后如一滩稀泥般地把头枕在田妹儿那嫩藕似的的臂弯里,他一边一下一下地吸着田妹儿身子的体香,两只手同时一边贪婪地抚弄着田妹儿那两只奶子的硕大和坚挺,也体味着田妹儿那片儿“土地”的肥沃和细腻。总之,每到这时,亮亮娃都沉静在那醉生梦死里。

    “干干啥,还不不是...。”

    但亮亮娃没把这话说完就睡着了。不过田妹儿知道,像这样的话她也不止一次这么问过亮亮娃了。当然亮亮娃也一次次地跟她说:我想你!

    就在这次的第二天早晨,亮亮娃同以往一样,“吃饱喝足”后又走了。但这次的走却不同以往,以前十天半月他总是要回来一次的,因为他心里始终舍不得家的温馨和甜蜜,也始终恋着他老婆那片儿“土地”。而这次一走就是半年多了,田妹儿不仅没见着她的亮亮娃的身影,甚至还没一点音讯。

    此时的田妹儿照例坐在地埂上,整个身子酥软得如一团棉花似的,从骨头骨节到心里都只有一个字——累,但她不知道这累是来自肌体还是来自心里,是那种劳其筋骨的累,还是那种因情思涌动的劳心劳肺。

    刚才她在给自己擦汗时,无意间看见了亮亮娃在她乳房根部留下的几颗牙印,虽然这牙印已没了坑棱,但那点点淤青却让她又神思飘忽了起来,也使她周身酥酥的。因为那个晚上的她好象被亮亮娃生咬蛮吃了一样,每寸肌肤都被亮亮娃一次次地亲吻着舔舐着,一次次地亲得她嗷嗷地直呻吟,也一次次地舔得她直生疼。那种感觉就如自己在那云里雾端一样飘悠悠的。后来每当她想起当时那情景,她那片儿只有亮亮娃才能耕耘的“土地”又一次次湿润润的。

    “亮亮娃你在哪里!...。”

    其实,亮亮娃当初的外出打工也是她田妹儿喊的。那个夜晚的那个时刻后,田妹儿从那云里雾里总算飘了回来,她捅了捅照例把头埋在自己臂弯里的亮亮娃说:

    “呃,你还是出去打工吧!”田妹儿当时的声音轻很细,也带着满足后的柔情。

    当然,此时就连骨头架子都全没了的亮亮娃也没怎么反对,但也没答应,只如撒娇的孩子般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撇着嘴咕哝了一句:“不嘛!”

    不过,田妹儿当时听了亮亮娃的话也并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自己男人那点心思。总之一个馋字,不过,她对自己男人的馋还是欣慰和满意的。

    “不去咋办,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你。”

    但令田妹儿哭笑不得的是,刚才还虎背熊腰如饿狼一般的亮亮娃,此时咋如小孩般的淘气:

    “那我想你了咋办呢?

    田妹儿听亮亮娃这么一说,整个身子即刻又软酥酥了起来。不过,她知道穿衣吃饭才是件大事,眼下孩子都快上中学了,看来用钱的时候就来了,不出去找点钱在那里候着咋行呢?再看看自己臂弯里这老长不大,夜夜如吃奶的娃一样黏着自己的这男人,心里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想我了就回来呗!”

    直到后来田妹儿也不知道她在说这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对亮亮娃的敷衍了事。但不管怎么说,亮亮娃听了她这话真的就如村里那些男人们一样出门打工了,只不过他比那些男人要回来得勤一些。

    但令田妹儿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如此的亮亮娃出去后竟出轨了...

    原来,亮亮娃进城后,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城市的喧嚣,城市的繁华,城市的缤纷五彩让亮亮娃好似到了另一个世界。特别是城里女人们的漂亮,城里女人的妖娆,城里女人的娇艳,城里女人的风韵更让他眼花缭乱和心燥难平了。也就从那时起,田妹儿在他心中就黯然失色了,就连他最后一次在田妹儿那片儿“地里”的“耕耘”,心里也是想着另一个女人的。

    那女人是亮亮娃的老板。比亮亮娃稍大一些,但她却把自己打扮得如时下的妙龄女子一样——高高隆起的胸,浑浑圆圆撅着的臀……,当然也淫荡着中年女人的妖娆和风

    “小亮啊!”那女人时常这么叫着亮亮娃。那声音有点像猫叫春。

    “呃!姐!”亮亮娃每一次也都这么回应着那女人。声音里有着几分乖巧,也带着几分男童一般的纯情。一时间,亮亮娃在那女人面前犹如一匹被驯服的小马驹一样服服帖帖的。

    那天,不知是这女人的无意,还是她的良苦用心。中午时间竟叫亮亮娃到她屋里去搬东西。这也不知是亮亮娃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他和那女人真有那么一点心有灵犀。他竟不假思索地闯了去。

    当时那女人的屋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只在虚掩着门的缝隙处飘悠悠地萦绕着一股香气,这香气让人亢奋,也让人亮亮娃为此着迷。因为平日里被他叫着姐的身上总是有着这种香气的。有时他暗自想,这女人的身子一定全是香胰子做的......,于是,亮亮娃的心陡然紧张了起来。然而当他推开门那一刹那,他又被呆呆地僵硬在那里。因为在雪白白的荧光灯下,平日里在他眼前总是影影绰绰的东西,此刻在那宽阔的床上如一副山水画一样璀璨在那里。这“画”里不仅有高高隆起的“山”,也嗞嗞地“流淌”着的“水”...

    当时,平日里被亮亮娃叫着姐的那女人就那么赤条条的躺在那里。于是间,那女人硕大坚挺的乳房,浑圆高高翘起的后臀,白白的颈,白白的臂,白白的手脚和大腿全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亮亮娃的眼前。总之,这女人的身子除了白还是白,但白得有朝气,白得有活力。白中不失妖娆,白中淫荡着魅力。不过,这一切亮亮娃当时只是一扫而过,因为他的目光早已贪婪在这女人那片儿“土地”里,虽然这“土地”被丛生的“杂草”掩映着,但它的肥沃和丰盈却让它整块地高高突起,并透着青春,透着诱惑,更透着跃跃欲试的生气...

    然而,世上的事就这么奇妙,平日里想入非非,但当那一刻真真切切的到来时,又是另一回事情,有的人为此目定口呆,有的惶恐不已,也有的甚至望风而去。

    那天的亮亮娃就是在这种境况下逃离了那事后让他一想起就心慌、纠结、暧昧、也让他欲火焚身的屋子。但,只要他一静下来,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夜里,他满脑子全是那女人赤条条的身子。

    就在这天下午,亮亮娃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还没天黑,他就贪婪在田妹儿那片“土地”里。也就在这天夜里,在田妹儿那乳房上,脖颈臂腿上,甚至在她那片儿“土地”上都留下了亮亮娃那一颗颗深深的牙印和一块块淤青。

    但,当时被爱浪一拨一拨拍打着的田妹儿,咋知道此时她的亮亮娃心里已装着另一个女人,眼下的她,只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身。

    第二天早晨,亮亮娃头也不回地走了。在亮亮娃的心里,他始终惦记着的还是城里那块“地”的主人。因为那块“地”让他神魂颠倒,也让他贪婪和痴迷。他深深地感到,那块“地”才是他真正需要的。昨晚当他那股子如潮一般咆哮着的情感退去后,他扭过头看了看了身边一丝不挂的田妹儿。心底里不由有了几分失落,更有着失落之后的怅然和叹息。

    然而,这次的田妹儿却不一样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做女人的愉悦和舒畅。她还想,这城里真是造化人的地方,以前她的亮亮娃咋样她知道——猴急急的来,猴急急的去。而现在不一样了,亮亮娃不仅有着男子汉的昂扬和坚挺,嘴和牙也没闲着使上了劲。虽然每一下咬得她专心的疼,但这疼又如一股甘泉汹涌在她的骨头骨节和血液里,让她晕眩,更让她酣畅淋漓。

    所以,当亮亮娃走了之后,田妹儿带着被“耕耘”后的满足和幸福,开始了一个留守女人的征程。她想,亮亮娃对她这么好,她在家里也要发着狠的做事情。于是,东山坡里那块荒地被她翻了出来栽了苕,西山脚下那全是卵石的河坝地被她整理出来种了玉米。圈里的猪,圈里的羊,条条养得油光光,屋前屋后鸡鸭跑,兔子奔来追去寻亲忙。

    其实,在田妹儿的心里,她这么做也是望家里有个好收成,她想,男人亮亮娃在外面打工挣钱,她在家里种庄稼收粮食,你想,一家子有钱有粮了还愁什么呢?田妹儿还想,待到过年时,宰上一头大肥猪,鸡鸭鹅也宰一些,然后到镇上去买回一坛子上等的白酒,再在酒里泡上人参、鹿茸、枸杞、灵芝等补肾壮阳的中草药...。田妹儿想到这些时脸不由红了,她那片儿“土地”好象也有了一点儿的酥酥和异样。

    但是,这年当田妹儿把这一切都办得妥妥帖帖后,她的亮亮娃却没回来,这让她心里有了几分失落和不祥。

    春节前夕,村子里那些外出打工的男人们都相继从外面回来了。他们一个个带着见了大世面的神气。也带着走南闯北的得意,出现在村口,出现在人织如流的地方。说话时学着城里人的口气,举手投足间也老做着城里人的模样。为此,他们老婆的脸上也好像一下增了光,她们穿着自己男人从外面买回来的廉价衣裳,成天黏着曾经让她们已颓去了激情,而今又找回了初恋时感觉的男人们,上沟里走,下沟里逛。时不时地朝男人抛去殷勤的目光。

    老实说,田妹儿是看了村子里这一独道“风景”让她触景生情的。因为她真的想她的亮亮娃了。那天,在城里打工的蛮牛也从外面回来了,当初是自己的男人亮亮娃将他喊出去的。但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事,在后来的日子里,自己这片儿“荒地”竟被这狗日的给开垦了。

    事情还得从这年腊月二十八说起。这天下午,太阳稀拉拉地撒在了大地上,这给寒气浓浓的大地带来了几分暖意。村里孩子们的追逐打闹,那一对对久别重逢后夫妻间的殷勤和默契让田妹儿心里有了些怪怪的。于是,她手弯里挎着菜篮出了村,当然到村外去望望她的亮亮娃回来没才是主要的。但就是这么一望,让田妹儿心里升腾起了异样,从此这异样也如幽灵一样始终缠绕着自己。

    那个下午,当田妹去到村外时,蛮牛的老婆正撅着个浑圆圆的屁股在远处的地里摘菜哩。田妹儿本想亮着嗓门叫上一声的,但当她正要张口时,又即刻止住了自己。因为当时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蛮牛背上驮着大包袱回来了,那模样就如几年前从安徽一带过来逃荒的。但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蛮牛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竟在这大白天在那地沟里将他老婆给干了。开始时他是亲眼看见蛮牛猴急急的甩掉了背上的包袱,又猴急急地从他老婆的后面扑了上去,然后又猴急急的将他老婆连拖带拽地弄到了地沟里,最后,就只看到蛮牛那光秃秃的头顶在地沟里一的。

    这天晚上,田妹儿失眠了,心里老怪怪的,究竟为甚么她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她是肯定的,她真的想她的亮亮娃了,因为别人的男人都回家过年了。

    第二天田妹儿起了个大早。人们还在睡梦中她就出了门。她要去问问蛮牛,她的亮亮娃的情况他知不知道。其实,她是知道不该这么早去找蛮牛的,因为谁不知道久别重逢后夫妻间的那点事呢。

    蛮牛是在被他臂弯里的老婆捅醒后,睡眼惺忪地出来见她的。这虽然是寒冬腊月,村外的路旁地角还铺着一层儿薄霜,但蛮牛出来时却没套外装,一身紧贴的秋衣秋裤。于是将他那肌体的强健和旺盛的精力勾勒得很不一样。

    “妹儿,你找我有事吗?”

    蛮牛从里屋跨出来后,还没等田妹儿开口就这么问。蛮牛就这样,做甚么事都是猴急急的。

    此时的田妹儿不知是看到了蛮牛那虽穿着衣裤,但每个部位又凹凸得十分分明的肌体害了羞,还是由于她触景生情,一下子想到了昨日下午蛮牛和他老婆地沟里那一幕,身子有了燥热和感触,她的脸竟一下红了。

    “哦,没没事,我就是想问问我们亮……亮娃咋咋样。”

    蛮牛当时没吱声,看起来有些难为情。但看着田妹儿那期盼的模样。所以,他只好一边挠着圆圆结实的头,一边吱吱唔唔的。

    “其其实,我和你们亮亮娃早就没在一起了。”

    “哦!”田妹儿听了蛮牛的话,犹如一下掉了魂似的。刚才那浓烈而又炽热的期盼不仅一下荡然无存了。整个人也茫然得木木的。

    也许这怜香惜玉是男人们的本性,没想到平日里莽莽撞撞的蛮牛此时也动了恻隐之心。他看了看一筹莫展中的田妹儿,心里不由有了几分同情和怜惜。于是,他又顿了顿对田妹儿说:

    “哦,妹儿你莫急,我这里好像有你们亮亮娃的电话呢,呃,我马上给他联系。”

    蛮牛说过这话,便转身朝里屋走去。田妹儿也破涕为笑了,满眼闪烁着兴奋。她本想跟着蛮牛撵到里屋去的,但当她看到蛮牛转过身去时留下的虎背熊腰,她心里一个异样,刚迈出的脚又缩了回去。

    蛮牛进屋后他老婆仍侧躺在床上,这不知是他在贪睡,还是先前被蛮牛又一次的折腾有些筋疲力尽,不过她的脑子是清醒的。所以,当蛮牛从枕头边拿过手机正要出去时,她不由叫住了他。

    “这么早,你拿手机给谁打去?”

    “田妹儿想给她亮亮娃打个电话。”

    “哼,都那样了还打电!”还没等蛮牛转过身,他的老婆在床上伸了伸身子,然后有些幸灾乐祸的这么说。

    其实,亮亮娃在外面的事她昨晚就知道了。是蛮牛昨晚在她身上使了那一阵蛮劲后给她说的。

    此时的蛮牛从里屋跨了出来,很绅士的一边走一边拨弄着手机,当他走到田妹儿的身边时他把手机朝田妹儿递了过去。

    此时的田妹儿接过手机还没说一句话,她泪水就流了出来,于是她忙转过身去别开蛮牛的目光,然后一边嗯嗯地点着头,一边破涕为笑了。

    因为她的亮亮娃在电话那头说,今年过年回不来了,老板的生意特好,他送的货也多,老板要他留下来,并答应给他的双工资呢。

    田妹儿听过这电话,心里的愁云全都散去了。于是她红着脸,有些羞涩地还过蛮牛的电话,又谢了谢,然后一转身,欢快得如小姑娘一样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然而,春节一过,那些吃饱了喝足了,长了一身肥膘的男人们,把老婆那片只属于他们自己的“自留地”翻了又耕,耕了又翻,一次次的“除草施肥”,“施肥除草”后,便带着“耕耘”后的喜悦和满足又外出打工了。于是,山沟沟里那男欢女爱,鸡鸣狗叫的景象又萧条了下来。“女儿国”的女人们又一下如没有阳光的花朵一样不再璀璨,也如没有雨露的瓜果一样不再水淋了。总之,那该荒着的“地”又得荒着了。

    但是,女人们的“地”虽然荒着了,她们那张嘴却始终歇不下来的哟。山梁梁上的地,坡陡路远管不了荒着;沟谷谷里的田,水深泥烂又怕坏了女人们那金贵的身子而不想管也荒着,于是女人们就指望着外出男人的那点汗水钱,成天三五成群的打麻将斗地主,要吗翻着嘴皮聊聊东家的长,要吗挤眉弄眼地说说西家的短。

    亮亮娃在城里有了女人的事就是这些娘们一传十,十传百传开的。当然,最初还是蛮牛那老婆说出来的。

    但历来就单纯善良的田妹儿却还蒙在鼓里。她只觉得村里那些女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说话时也总是躲躲闪闪的。直到这年庄稼人地里的玉米成熟得如一根根金棒子般黄橙橙、沉甸甸的时候,田妹儿才知道她的亮亮娃在城里有了另一个女人。

    那天,田妹儿挑着箩筐去西山脚下那河滩地收玉米,她把箩筐往玉米地里一放,嘶啦啦地就是一筐,嘶啦啦的又是一筐。然而当她把挑着两筐子玉米的扁担往肩上一放,她就傻眼了。因为这两筐子玉米好沉好沉。不过当她再次蹲下身子想挑起这两筐玉米时,一只粗壮的手将扁担接了过去,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蛮牛回来了。

    原来,蛮牛所在的工地待料停了工,他也只好回家陪着老婆种地了。哪知,他还没到村口就看见田妹儿在地边挑玉米,于是他心里一激灵就跨了过去,并把扁担从田妹儿的肩上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后来,不知是男人骨子里本就具有的怜香惜玉,还是为了报答亮亮娃当初叫他到城里去打工的感恩之情,也许隐隐地还有点其他的,蛮牛竟一股脑儿地将田妹儿帮到了底。

    每次他都叫田妹儿把扮下的玉米放在地边,等到中午他回家时再把那玉米一担担地挑到田妹儿家里去。有时他家的活干得差不多了,他也同田妹儿一起钻进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玉米林里,一个劲地帮田妹儿扮啊运的。

    时下正是骄阳似火的五月,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远处的地面嗖嗖地腾着火苗,那穿行在密密匝匝的玉米林,就如身在密不透风的烤箱里。

    所以,田妹儿每次一钻进那玉米地就汗流浃背起来,脸蛋儿也被热得红红的。那天,田妹儿穿的是件白色宽领涤纶衬衣,没想到她一钻进玉米地,这衣服就被汗水浸了个透湿,于是间,这衣服紧贴着肌肤,肌肤又黏着衬衣,那景象就如田妹儿的身子一丝不挂地赤条条的。肌肤的白皙细腻,身段儿的妖娆丰盈,再加上她那对因丰硕而顽皮得想从束缚它的乳罩里蹦出来的奶子,这就更让田妹儿这身段儿如一笼刚出锅的小笼包子般腾着热气,散发着清香。一闻香气四溢,一瞧垂涎欲滴

    老实说,蛮牛就是在这时被田妹儿迷住的。

    那天晚上,蛮牛在自己老婆那“地里”呼哧呼哧地一阵耕作后,在迷迷糊糊中他竟叫出了田妹儿的名字。因为白天他不仅看到了田妹儿那身段儿的美妙,还从那宽宽的领口处窥视到了田妹儿那对奶子的硕大和坚挺,就连那对奶子的根部也丰盈得鼓胀胀的。

        人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其梦。这蛮牛真他妈的憨得跟牛一样,这天夜里他竟在搂着老婆时把那不该叫的叫了出来。你想,怀里抱着,背上背着,头上还顶着醋坛子的女人们,能容忍自己的男人这么做,于是间,蛮牛的老婆一个鲤鱼打挺从蛮牛臂弯里坐了起来,一个巴掌啪地一声把蛮牛从那迷迷糊糊中抽醒了。

    “吔!蛮牛,你长见识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睡着老娘的,想着别的女人的……。”

    此时的蛮牛被老婆抽醒之后,又被老婆一阵叽啦哇哩的闹腾,人虽然清醒了许多,但仍不知老婆在发那门子邪气。

    “咋啦,深更半夜的在闹腾啥呀?”

    “哼!啥?搂着老娘叫田妹儿,你说还没啥?”

    老婆这句话终于把蛮牛彻彻底底的击醒了,于是间,他竭力在脑子里搜索着刚才他在梦里做了甚么,又说了甚么。

    的确,他在梦里梦着自己将亮亮娃在城里有女人的事给田妹儿说了,田妹儿听后当即就气哭了,并一边哭着一边喊着蛮牛哥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在这一刻,他白天见过的田妹儿那挺得如娃娃头的奶子着着实实地贴在了他的胸脯上,一时间他整个人如触了电,嘴里一边喊着田妹儿,两手也把田妹儿搂得紧紧的。

    按理说,象这样的事情,两口子在床上闹腾闹腾就算了,女人要吗把自己的男人看紧点,要吗把他“喂饱”点,让他想着那事都提不起神来。嘿,这蛮牛老婆的脑子也并不比蛮牛聪明多少,她更是要冲着田妹儿去问个究竟。不过,这蛮牛的老婆也不是没有她的道里。她田妹儿是咋样的人,村里村外谁不知道,她是村里村外的一朵花,哪个男人见了不想凑上去闻点香气?况且眼前亮亮娃又把她给甩了,一个曾经“饱餐狂饮”的女人熬得住多久的?

    这天晚上,蛮牛的老婆以绝对的优势将蛮牛问得哑口无言了,最后她也无趣的收了场,但她始终就是睡不着,心里就如有猫抓着似的,翻来覆去的折腾到下半夜,后来,竟一个激灵让她明白了该如何了结眼下必须了结的事。——人们不是说,母狗不摇尾公狗不上背吗?

    所以,在第二天的一大早,蛮牛的老婆趁蛮牛还在熟睡中,就耷拉着脸,颤着一身赘肉朝另一个弯子的田妹儿家蹿去了。

    这天早晨,田妹儿是被蛮牛老婆那破锣似的的骂声惊醒的。当她跌跌撞撞地把院子门打开后,蛮牛的老婆如一条疯狗般扑了进去。

    “吔!田妹儿,我蛮牛的婆娘没有哪点对不住你吧,你为啥要和我们蛮牛眉来眼去的,弄得她神魂颠倒,臂弯子里搂着我嘴里却叫着你

    田妹儿当时是一头雾水,睡眼惺忪的双眼顿时惶恐和迷惑不解起来。

    “蛮牛嫂子,你在说啥呀?”

    “嘿嘿!我在说啥你心里清楚,你莫要当了婊子又立贞节牌坊,充假正经了”

    “蛮牛嫂子,我到底做了甚么呀?你非要这么说。”

    “嘿嘿!你做了甚么自己清楚。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男人不要你了,就拿着你那张漂亮的脸蛋儿,风骚的身段儿到处勾引人。我们蛮牛喃是有一股子蛮劲,但我这块肥得流油的‘地’他还没跟我‘耕’好呢!”

    听了蛮牛老婆的话,田妹儿心里顿时一颤,她倒不是因为蛮牛老婆的骂声难听,而是那“不要你”的三个字如锥子一样锥着她的心。

    说实在的,这段时间以来,她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劲。因为她知道自己男人亮亮娃的那点德性,他离开女人是憋不了这么久的,况且再忙也该给家里打个电话来封信啊。还有,那次用蛮牛的手机给他打电话时,她就听见电话那头亮亮娃的身边,好像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哼唧唧的。所以,此时的她顾不了蛮牛老婆的骂,她要由此问过清楚,她的亮亮娃究竟是咋样的

    “你不要胡说,也不要胡说我男人。”

    “嘿嘿,我胡说你男人,告诉你吧,你男人都睡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你就等着他回来跟你离婚吧。”

    此时的田妹儿对蛮牛老婆的话好似五雷轰顶,她脑子里先是嗡地一声,眼前一黑,随即就瘫坐了下去。

    田妹儿是好一阵后重又清醒过来的。此时的蛮牛老婆也不知去向了,本来她还想向她问个清楚的,因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老公亮亮娃是那样的人,他是那样的爱她,在乎她,要不然每次做爱时他咋会有那么投入,不仅让它直生疼外,还在上面留下了颗颗牙印。再说,就在最后一次做了爱后,她躺在他的臂弯里问他,你真的爱我吗?他当时说,我不爱你爱谁呀,你爱我甚么呢,爱你漂亮身段好,还有...。当时他柔柔地摸了摸刚才被他亲过的奶子和自己那块“地”,还有这……...

    田妹儿此时还记得,那个晚上她还向亮亮娃问了很多问题:

    “亮!城里女人很漂亮吧?”

    “不,她们都是装出来的。”

    “听说平日里都是光着胳膊露着腿,奶子总是挺得高高的?”

    “哎呀!那奶子是假的。”

    “哦...。呃,你喜欢城里的女人吗?”

    “咋会呢!呃,睡睡睡。”

    于是,她的奶子被他柔柔地抚弄着,他的另一只手探过小腹放在了她那片“土地”里。

    老实说,每当田妹儿想到这些,她心里就如着了火似的,浑身燥热难当,心乱如麻,骨头骨节都是酥酥的。

    所以,她不相信她的亮亮娃在外面会做甚么。虽然她也曾想过这些事,但一想到亮亮娃对她说的话,和她俩做爱时的投入和默契,她想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过,眼下被蛮牛老婆这么一说,她心里就开始惴惴不安了,好像自己前段时间的揣测全都又是真的。但她没想明白的是,一向对她不错的蛮牛咋就没听他说过?她想,蛮牛一定是知道的。因此,这天她来不及吃早饭就直奔蛮牛而去。但她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因为蛮牛老婆先前那席话让她有些心悸和茫茫然。她不知道蛮牛和他老婆咋样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啥让蛮牛的老婆如此恨自己。虽然这段时间蛮牛帮着自己干了不少的体力活,但自己和他是坦坦荡荡的。咹!这真是...

    田妹儿想到这里,不由改变了主意,于是,她出了湾子朝村外那三岔路口而去,她想,蛮牛下地干活都要经过这里的。的确,蛮牛不一会儿就来了,但当他看到田妹时不由有了几分难为情。不过,田妹儿倒没在意这些,因为此时的她,想知道亮亮娃在城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蛮牛哥,亮亮娃在城里究竟怎么了?”

    田妹儿还没等蛮牛走过来,她倒先奔了过去,并迫不及待的问。

    蛮牛看着一脸惶恐的田妹儿,更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婆去找了田妹儿了,当然老婆那张嘴他是知道的,狗嘴里一定吐不出甚么象牙来,他想田妹儿一定受了他老婆的侮辱和委屈,他本想过一两天再给田妹儿说对不起的,哪知田妹儿一大早就找上了他,并一句话将自己问得哑口无言的。

    其实,亮亮娃在城里有女人的事他就知道了,只不过他不愿给田妹儿说起,他怕田妹儿经不住这样的打击。再有他也想,等亮亮娃同那女人的兴头一过,他亮亮娃又会回到田妹儿身边的,因为这田妹儿多好呀,不仅漂亮,又善解人意,把个家也料理得井井有条的。

    “蛮牛哥,亮亮娃在城里到底怎么了嘛?”

    还没等蛮牛想出怎么回答,田妹儿又再一次焦急地问。

    看着田妹儿那模样,这个三大五粗的蛮牛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他觉得不应该再隐瞒这个无辜可怜的女人了,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蛮牛哥,亮亮娃在城里真的有女人了吗?”

    蛮牛抬起头看了看她,随即点了点头,又一声轻轻的叹息。

    田妹儿看了蛮牛的点头,她啥也明白了。她没再吱声,只煞白着脸,木木地往回走。然而,当她回到家里后,就一下扑到床上,大声地嚎啕了起来,任凭泪水哗哗地流。

    接下来的几天里,田妹儿就那么不吃不喝地躺着,泪水也淌干了,感到眼睛一阵阵的酸涩,心里的苦水也好像被倒完了,也不在苦涩。她就躺在床上那么静静的想,这人咋说变就变了呢,

    十年前,亮亮娃和她是说了海枯石烂白头偕老的啊!要不然她咋会不顾父母的反对赤条条的来到这穷山沟里,当时,她条件多好啊,家在镇上,父母还经营着一门子生意。

    那天,蛮牛去看了她,并给她带去了好吃的东西。同时还安慰她说:

    “田妹儿,其实没啥的,说不定亮亮娃只是一时的糊涂,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的。”

    蛮牛说过这话,又匆匆的走了,因为她是背着他老婆偷偷来的。

    不过,几天后田妹儿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比先前的她还要发狠些,她重又来到地里,翻土播种,除草施肥。她并且把西山顶上那两块已杂草丛生的地重又开垦了出来,并都种上了庄稼。一茬接着一茬的禾苗儿,在地里长得绿油油的。同时也把整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原来,田妹儿想,等哪天亮亮娃回来了,看着地里的庄稼,看着满院子的鹅、鸭、鸡,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艰辛,有多能干,也许他就不再离开她了,哪儿也不去地就在家里朝夕相处,同以前一样一块儿吃喝一块儿种地。

    然而,春夏秋冬,地里的庄稼收了一季又一季,院子里的鸡鸭鹅出栏了一批又一批。但就是不见她的亮亮娃回来,这不得不让她的心里又开始了着急。

    “蛮牛哥,你说亮亮娃同那女人到底咋样了嘛?”

    自从那次田妹儿知道了亮亮娃在城里有了女人,并一病不起后,蛮牛就时常来看她,虽然蛮牛没说,田妹儿也知道他是偷偷跑来的。她也知道,如果这事再被他老婆知道了,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尽管她心里曾多次告诫过自己,等下次蛮牛来时告诉他不要再来了,但每次当蛮牛来了又走时,她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她心里实在太需要一个男人了,她有事要向他问,有苦要向他诉啊。

    而蛮牛不知是对田妹儿的同情怜悯,还是因自己老婆那次到田妹儿家的兴师问罪而自责,又或许对田妹儿真的有了别的意思,他时不时地背着他老婆偷偷地朝田妹儿那儿跑,每次去要吗带上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田妹儿爱吃的东西,要吗帮田妹儿干干活,要吗陪着田妹儿笨嘴笨舌地说上几句。

    这天当田妹儿问起她的亮亮娃同城里那女人的事时,他当时怯懦懦地看了看田妹儿,然后仍吞吞吐吐地说:

    “反反正他们住在了一起。”

    田妹儿听了蛮牛的话,多日没流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并一边哭,一边问蛮牛说:

    “蛮牛哥,我究竟哪里不好嘛?亮亮娃为啥就不要我呢。”

    田妹儿的话让蛮牛的心像针扎了一般,先是颤疼了一下,然后就软绵绵的了。

    “妹儿哪里都好,只是外面的世界太迷人……。”

    蛮牛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因为下面的话他不好说了,比如能说城里的发廊就是干那事的?能说村里哪些男人省着穿吃三五两天就要去那里逛一逛的。还能说城里那些女人都是擦了香胰子雪花膏的,就连她们那些旮旯儿的地方都喷了香水的。蛮牛想到这些心里不由有了一丝儿的异样,他又抬头看了看田妹儿,此时的田妹儿目光呆滞,脸也煞白煞白的。

    然而,眼下的田妹儿竟变了...

    那是三年后,村子里出去打工的男人们都又相继回来了。其原因是说外面的活好做,钱不好拿。一年到头下来,老板一个没钱、明年再来就把他们给打发了。男人们很想不通,自己憋屎憋尿性功能都憋没了,家里的地荒着,老婆拿来凉着,何苦?于是,男人们各自卷上自己的铺盖卷回家了。他们想,回家后把那荒着的地重又开垦出来,哪怕种上一窝瓜,栽上一根苕都比在外面卖了劳力拿不到钱强。至少老婆那片儿“地”也不会再在那里荒着了。

    那天,田妹儿是亲眼看见打工的男人们一个个如逃荒者一样,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包袱回来的。当时她躲得很远,她明知她的亮亮娃是不可能回来的,这三年来不仅没见着人影,就连音讯也没一个,就像这个人完全消失了一样。但她还是在那里望着,她总希望奇迹的出现。比如说亮亮娃闲那女人还有男人,哪有两个男人同享一个女人呢?因为亮亮娃就曾对自己说过,说自己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休想来分享。要吗是那女人闲亮亮娃老一身泥土味,还有睡觉时老磨牙……。然而,这但愿归但愿,跟现实完全不接轨。田妹儿这天一直在村外那树林里等到天黑,但仍没她亮亮娃的身影,后来村子里已陆续亮起了灯,也有了平日里少有的男人和女人打闹和嘻笑声,打闹声里荡漾着撒娇和放荡,女人的笑声里充满着满足和快意。

    老实说,田妹儿就是在此刻彻彻底底改变的。当时她的眼泪重又全涌了出来,她也知道这三年来自己的辛劳和坚守全是白费的。虽然地里的庄稼比谁家的种得好,身子也是干干净净的,这又给她带来了甚么呢?是一段心酸的往事,是肉体和心灵的折腾。

    自从她知道了亮亮娃在外面有了女人,她并没有放弃她和亮亮娃那段感情,她想她要用更加的努力,更真诚的心,让亮亮娃知道他才是她最爱的。所以,她家荒着的地她全开垦出来种上了庄稼,自己这个身子也给他保存完完整整的。有多少次她想过破罐子破摔一回,让自己这干枯的心灵和那片“地”得到一丝儿雨露的滋润,但当那雨露飘飘洒洒而来时,她又一次次地把握住了自己。

    说真的,在这三年里,她承受的太多——地里的活,家里的事,娃的上学,老父亲的病。村里女人们因嫉妒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也有一个个臭男人色迷迷的眼睛。当然,她也同所有女人一样,需要一个男人真诚的呵护和滋润。

    有多少次面对着蛮牛哥那强健的肌体和那双炽热的眼睛,她的心开始了颤动了,身子也有了感应,每到这时,她强使自己镇静下来,并一次次地恶狠狠地骂着自己贱货不正经。又有多少次,当蛮牛哥从后面抱住了她,她脑子里即刻想起了那年春节蛮牛从外面回来,在菜地里将他老婆抱着朝地沟里拽的情景。于是间,她的整个身子酥软了,任凭她的蛮牛哥如一头蛮牛一样将她箍得紧紧的,也任他狂亲热吻。然而,当蛮牛贪婪地要触及她那片儿“地”时,她身子猛然一颤,一下从蛮牛怀里挣了出来,并一挥手啪地抽在蛮牛的脸上,嘴里同时骂:你这狗日的!

    因为她心里清楚,她这片儿“土地”此时还是她的亮亮娃的。

    然而,事情过后,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也认识到她这样为亮亮娃坚守着是没有价值的。按理说,你亮亮娃不仁我也可无义阿!但她最终还是下不了这个手,狠不下那个心。

    这天晚上,当田妹儿因失望再一次痛哭流涕之后,她整个人全软了下来,后来她不知自己是怎样从村外那片树林里回到家的。又是怎样躺上床,再后来她这片被荒废了三年的“地”又是咋被这狗日的男人给开垦了的。不过她不怪他,因为这男人是她的蛮牛哥,她心里也清楚,她的蛮牛哥对她好,她这片儿“地”迟早是他的。

    但是,人到世上来,好似专受折腾的......

    这年的年后,当村子里的人们看了电视,知道中央对拖欠农民工工资有了新的政策,男人们重又驮上被子换洗衣服,怀揣着新的希望,在老婆一次次的叮咛声中,也在她们那片儿“土地”的安慰下,再次出门打工了。不过,谁也没料到,几年没回家的亮亮娃这时却回来了,那模样很沮丧,就如一条丧家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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