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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首页   小说分类 >> 乡土文学 >> 吉雅一家和宝贝(1)
  • 吉雅一家和宝贝(1)
  • 来源:原创 作者: 韩静慧 日期:2012/12/5 阅读:1251 次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韩静慧草原题材小说

    作者简介:韩静慧,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高级教师职称。公开出版过十几部长篇小说(30多本)如:《为谁活着》、《一树幽兰花落尽》《父子较量》《不该知道的秘密》《咱不和女生斗气》《拯救懒女泡泡》《外国来的小女生》、《呸!我不想作》等,以及《小河马卡拉》系列12本等长篇。作品被选入“中国当代儿童文学精品库”“2009最佳小说”“名家名篇最新选本”等多种文集……曾获冰心儿童文学图书新作奖;第七届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等文学奖励十几次。

    (个人博客:静慧闲居http://blog.sina.com.cn/wdsr2007。)

     

                  吉雅一家和宝贝

                            小说   韩静慧

                     (一)

    吉雅拿着马灯的手在颤抖。

    透过马灯罩昏黄的光线她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是麻子。

    吉雅吓得倒退了一步:你,你怎么?

    麻子没有吭声,他迅速地从暗红色的喇嘛袍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塞给吉雅说:这是宝贝,藏好。

    然后麻子一头钻出了帐篷,但很快就回过头来说:“不要让阿爸知道。”

    麻子说完就很快消失在门外,消失在茫茫的草原里。

    这是1937年夏天的一个普通夜晚。

    这也是一个晴朗的夏夜,无边无际的草和花在月光下已分辨不出什么颜色,静静的似乎都很累的睡着了,只在睡梦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的香气和草的腥气。只有远处的湖水还闪着鬼魅的眼睛,打量着近处的草原和蒙古包,远处的森林和溪谷。

    吉雅站在包外,望着那个飞快淹没在深草中的身影,马灯在她的手里颤抖,光线一会强一会弱地忽闪着。

    吉雅想喊麻子一声,她想摸一摸一年多都没有见面的麻子,她有太多的话要问麻子,但是她不敢喊,也不敢追。

    正在这时,远处一阵杂乱的狗叫声传了过来,惊醒了吉雅,她噗的一声吹灭了马灯,转身走进包里,用一只手掩上门,拉上门插。

    然后她哆嗦着将那宝贝从袍子底下掏出来,迅速地塞到身后的被子下,接着盘腿坐在毡子的上边。

    等狗叫声渐渐地逝去,吉雅才小心翼翼地点亮马灯,掏出那宝贝,凑近马灯细看。

    这是草原上常见的鎏金佛像,和吉雅家里供奉的那尊不同的是,它不是一尊,而是由两尊大佛和多个小佛组成。两尊大佛像连着体而且脸颊相对,脸上都带着慈祥的微笑。佛身高约十厘米。左边这尊佛分手上各托着一枚小小的元宝,小小的元宝上又塑着一尊更小的佛像。右边的分手上也同样托着小元宝,但是不同的是元宝上卧着几个小动物,每个小动物都做着不同的姿势,样子非常好看。右边这尊佛一手拿着元宝,一手拿着法器,这尊佛像的下摆还坠着璎珞,一颗颗像小米粒一样,璎珞的缝隙中间还挂着一尊尊小佛像。

    吉雅不知道这叫什么佛,也不知道它到底真的是不是宝贝,但只要是跟佛有关的东西,她就从内心里敬畏。

    吉雅立刻将这鎏金的佛像恭恭敬敬地放在佛龛的旁边,然后坐在一个底下铺着白米和几根吉祥草的黄色坐垫上,手结弥陀印,恭恭敬敬地嘟囔起来。

    吉雅的佛龛上有释迦释迦牟尼像,也有一个铜塑佛像以及一个舍利塔。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一阵醉醺醺的蒙古长调,她的脸立刻痉挛起来,快速地蹲下身去,将那宝贝重新卷上一块红布,塞到了香炉下的一个红木箱子里。

    哈莫走了进来,哼着他的蒙古长调,带着他满身的酒气,和歪歪斜斜的步子倒在了毡子上。

    吉雅给烂醉如泥的哈莫盖上被子。将炉子上的热水倒在盆里,然后用手试一试温度,觉得有点烫,随后转身从一个深色的水缸里舀了一葫芦(瓢)凉水兑上,把一条毛巾放在里边,然后拧干,然后蹲下身子擦哈莫那张长满了胡子的脸。

    擦完之后,她就那样坐在旁边,仔细而认真地端详着蛤莫的脸。

    哈莫的脸方正结实,宽宽的额头,络腮胡子差不多要蔓延到脖子上。

    哈莫的眼睛狭长,睫毛和眉毛都那么黑壮,一根一根很有力量地支棱着。

    哈莫当初也是蒙古族姑娘们人人都喜欢惦记的那一路豪气之人,年轻的时候在草原上一走,姑娘们都葵花向阳般地跟着他转,找机会跟他打牙说话。

    而现在……

    吉雅端详着哈莫,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爱怜,心痛,心酸,厌恶……不,都不是,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虽然哈莫经常烂醉如泥,虽然哈莫在家里一点活都不帮她做,所有粗重的活,放马,喂牛,给羊羔接生,做奶豆腐,发酸奶子都是吉雅自己做,但吉雅骨子里仍然爱这个对家庭只知道破坏,没有任何用处的男人。

    是呀,在吉雅的眼睛里,哈莫存在一天就对这个家破坏一天,不是吗?

    大儿子6岁以后,哈莫说这孩子长一脸麻子,以后肯定说不上老婆,就让他去庙里当喇嘛享福去吧。于是哈莫拖着哭得撕心裂肺的麻子走了,留下了同样哭得撕心裂肺的吉雅。

    吉雅是个不识字的女人,她不清楚更多的道理,她只想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无论穷富,只要在一起就行。

    但是她争不过自己的男人,在哈莫面前她只有绝对的服从。

    二儿子没有麻子,二儿子不但没有麻子还是一个长相俊俏的蒙古少年,他浓眉大眼,颊削鼻挺,眼神清冽,有一种清逸出尘的气度。哈莫左看看,右看看,说这儿子有官像,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有作为的大喇嘛。

    那年月在蒙古族地区有些地方政教是合一的,一般做了大喇嘛的人都很有地位和威信。

    这样盯着儿子看了几年,哈莫最终又将二儿子拖进了另外一座更大的庙里。

    吉雅哭得死去活来。她说自己已经生不出孩子了,哀求哈莫给自己留下一个在身边。

    吉雅因为刚生下老二,就骑着骆驼去冰天雪地里找丢失的羊羔,走了一天一夜,最后坚持不住,从骆驼身上滚了下来,而她摔下来的那一刻,哈莫正在温暖的蒙古包里喝酒。

    那以后吉雅再也没有怀过孕。二儿子是她最小的孩子,也是她最后一个孩子……

    送老二乌恩走的那天,哈莫抡起鞭子无情地抽打拽着马尾巴不让马走的吉雅,高声叫骂吉雅是个死脑筋的臭娘们。

    吉雅倒在草地上,心中的痛如草原上茫茫的草,无边无际。

    但太阳落山的时候,吉雅仍然爬起来,蹒跚着走回蒙古包给哈莫做羊肉汤,煮奶茶。

    那天,哈莫照例喝得东倒西歪地回来了,他嬉皮笑脸地安慰悲伤的吉雅,你就等着享福吧,然后他就用蒙语唱蒙古族长调:

    加罕夏日干

    嗨依也也赫依也也也,

    哎依也也依哟欧欧乌欧欧吼嘿依也也赫依哟,

    冬祥德尼牙

    嗨依也也依哟欧欧乌欧欧吼,宰诶诶诶依阿哈哈……

    蒙古长调哼了一曲又一曲,和他笑嘻嘻的样子相反,他哼的曲子忧伤又凄怆,让人听了很想流泪。

    哼着哼着就鼾声如雷了。

    让吉雅难过的是,哈莫迷恋杯中之物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真是不醉不归,每喝必醉。每天都如梦似地活着,如醉似地生着。

    于是活着的所有现实社会的烦恼和劳累都抛给了自己柔弱而隐忍的女人。

    吉雅将一切一切的不顺利都归在自己命薄之上。

    吉雅生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容易宽容别人从不伤害别人的人。她对生活永远抱着一种感恩,只要儿子在身边,丈夫不酗酒,一切就够了,然后她就可以安静地从容地知足地清醒地过自己的现实生活。

    可是吉雅不是超凡脱俗的神仙,吉雅是个平凡的蒙古女人,面对内心的孤单和身体的劳累,吉雅在心里也深深地怪罪着自己的丈夫,怪罪当初父母给自己找错了男人,干活累的时候看到人家的男人风里雨里地在草原上穿行,为自己的女人遮风避雨她就剜心地疼痛。

    在哈莫无数个醉酒不归的日子里,她就一个人静静地观赏唯一属于自己的这个草原。

    太阳落了,月亮升起了,草地沉入在黑夜里,蒙古包上的炊烟,花丛里的牛羊,骑在马上手持套马杆的男人……

    看够了草原,再走进蒙古包的时候,那架在灶上的锅,甚至锅里咕嘟咕嘟煮的奶茶就会让她暂时忘记那些烦恼,生出一种无尽的享受。

    火光在她脸上跳动,也生出感慨:这就是人的生活啊,有苦也有甜。

    为了让自己的心能远离痛苦,于是,吉雅也学着草原上大多数的蒙古人一样开始拜佛。但她是个没有知识的女人,她不懂更多深奥的佛理, 她只是模仿着别人也设了个佛堂,每天早晨起来,把自己洗干净后,先把香点上。然后一边干活一边嘟囔皈依经。

    她无法希望自己的家庭能像其他家庭一样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她只能希望佛保佑她两个当了喇嘛的儿子,让他们平安健康。

    吉雅双手合十,想把纷乱的心思收束住。

    可吉雅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二儿子乌恩,乌恩进寺庙一年后,她曾去看过他一次,那次吉雅一进寺院就双手合什,并给佛叩头。

    当时才十三岁的乌恩看看吉雅,像个大人一样静静地走过来,将母亲微微张开的指头合拢,他告诉母亲:“合什是佛门一个礼节,它是代表把纷乱的心思收束住。十指不要张开,要把它合拢在一起,这就是代表集中,代表定。定是佛法修行的核心,所以这个礼节有很深的寓意在。”

    想到这,吉雅的眼泪流了出来,我的小小的就离开妈的儿子啊!

    她真是想儿子啊,尤其是自己乖巧的小儿子,想到儿子她的十个指头就是挨的再近,也无法把心收住,她的心立刻就成了乱麻一团,想理都理不清,她赶紧默念:

    喇嘛拉加森企屋桑记拉加森企屋……

    (二)

    农历六月初四这天,草原绿草青青,百花斗艳,湖水荡漾。

    这一天,所有的草原人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因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草原盛会“那达慕”。

    吉雅也换了一件颜色鲜艳的绸缎袍子和同样穿着一件绸袍子的哈莫骑着马来到了大草垫子上。

    那达慕期间要进行大规模祭祀活动,庙里的喇嘛们都要来焚香点灯,念经颂佛,祈求神灵保佑,消灾消难。

    吉雅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一宿都没睡。

    睡不着觉的吉雅起来洗净全身,给佛敬上一柱香,双手合什长久地跪在佛像前,嘴里不停地嘀咕着皈依经。

    在这之前,二儿子乌恩曾托人给他们送回不少生活用品和衣服。

    哈莫穿着儿子送的鲜艳绿袍子也非常高兴,一反常态那天没有出去喝酒,他对吉雅说:“看看吧,到咱们该沾儿子光的时候了。我的儿子肯定有出息了。”

    两个儿子,吉雅最疼爱的也是老二。老二聪明伶俐,脑袋活络,会说话,会哄大人,而麻子为人比较木讷生硬,不会讨大人喜欢。

    还有一点是,麻子6岁就进庙了,而乌恩是12岁进的庙,跟吉雅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比麻子要多一些。

    乌恩很聪明,第二年就被庙里送到却伊拉扎仓学习,却伊拉扎仓是黄教的基础学科学院。他在学院里,研习黄教的基本经典《量释论》、《现观庄严论》、《人中论》、《戒律本论》、《俱舍论》等五部大论,据说他已经取得了学位。

    至于什么学位,哈莫告诉吉雅了,但吉雅还是没有记住,因为她不懂。

    但她很自豪,她暗暗地想,看来自己的男人还是比自己有见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去当喇嘛也确实比在家里好,许多在家里的男人都被抓走去帮日本人修铁路,挖煤,当满伪兵去了。只有自己当了喇嘛的儿子还好好地在庙里呆着,而且还有学习的机会。

    麻子现在在寺庙里干的也不错,职位是高尼尔。也就是长期守护寺院的喇嘛,他的职责是除看护寺院外,每天早晨和傍晚还要搞好寺内卫生,负责在寺内香炉台上煨桑,同时给诸佛前的长明灯添酥油,收拾敬佛水碗等零碎之活。

    不知道麻子今天来不来。如果两个儿子都来就圆满了。

    吉雅越想越高兴,心里鼓满了幸福,要向外蔓延一样,她瞅着自己的丈夫,怎么这会越看越顺眼呢,此时的吉雅完全忘记了丈夫酗酒的事情,忘记了丈夫的懒惰,眼里只有这个刮净了络腮胡子穿着银鼠皮袄的干干净净壮壮实实的丈夫。

    吉雅和哈莫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起向开那达慕的那片草场上走,周围的人有仰头看的,眼里流泻着的全是羡慕。

    吉雅立刻有了高贵的感觉,而且马上开始怜惜那些独自在路上走的孤单女人,好可怜啊,没有男人陪。

    吉雅觉得自己的八字可能要转了运,这是长生天在保护她,她要感念祖宗,感念佛爷。

    哦,如果丈夫能这样干干净净地和她天天一起同进同出,那活在这个世界上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一种感觉,一种幸福立刻在吉雅的身上蔓延开来,化成了使不完的力气,她把手中的鞭子一扬,双腿一夹马肚子,和哈莫一起向前方驰骋。

    绿海无垠的草原上,到处摆满了勒勒车,牛羊欢叫,牧马追逐。奶茶飘香,交换各种生活用品和奶食品等摊点星罗棋布。蒙古族商人和农牧民从遥远的数百里外,驮载货物,赶赴到这里熙熙攘攘地进行各种买卖交易。

    整个大草甸子上,到处是穿的花花绿绿衣服的牧民,到处是殷殷的问候,到处是笑语欢声,这一切打破了沉寂了很久的草原。

    啊,喇嘛们来了,他们排着队伍,在领经师的带领下正在诵经,吉雅看见麻子站在领经诗的后边正专心致志地诵经。

    诵经过后,神秘的钟声响起。

    然后就是伴随着悠扬的马头琴声,赛马的摔跤的射箭的赛布鲁的套马的各路项目赛手相继入场。

    接着就是载歌载舞的热闹场面。草原上飘荡着悠扬激昂的马头琴声,男女青年轻歌曼舞。

    围观的人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之中。

    吉雅左右张望,在喇嘛堆里没有看见老二。

    正在这时,几声连续的枪声传过来,马和人都惊呆了,音乐声骤然停止,吉雅的蒙古大黑马耳朵在警惕地转动,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

    又是一阵枪响。

    一只受伤的梅花鹿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赛手们演出的圈子里,倒在地上挣扎一阵,发出一阵骇人的哀鸣,痉挛着瞪了腿。

    刹那间,所有的马都发出惊叫,人堆里的马,更是炸了群,有的马开始乱撞乱。骑手们狂喊猛抽自己不知所措的马,刚才还有秩序的欢乐场面刹时乱成一片。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抗着枪的日本人走上了刚才喇嘛们诵经的地方,这一队日本人很快分成两队,他们把枪口对着下边的人,虎视眈眈。

    吉雅没有看过日本人,这是第一次看到,她不知道,她以为是演出的一个节目,演出就是要化妆的,就像汉族地方唱的那些大戏一样。而刚才死的梅花鹿也是那达慕的一个项目。吉雅觉得今年的那达慕还真新颖,和往年不一样。

    一个大大脑袋的小个子在两队日本兵形成的夹道中走了出来,他的后边还紧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带着眼镜的像绅士一样的男人,还有一个是穿着喇嘛服装的人。这个人浓眉大眼,颊削鼻挺,眼神清冽,有一种清逸出尘的高贵气度。

    啊,儿子,我的儿子乌恩!你快看啊哈莫。

    吉雅情不自禁地喊,声音里透着无比的自豪。

    吉雅激动的心都颤抖了,乌恩又长高了,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

    是的,说实话,她的儿子乌恩长着一张很高贵的脸,身上透出一种让人说不透的超凡脱俗的味道,连他站立的姿势都那么端庄那么别与一般的喇嘛。

    吉雅不懂什么气质,不懂什么高贵不高贵,但在她的眼睛里,乌恩每个汗毛孔都放射着夺人的光芒。

    带眼镜的人扬了一下手,他的样子随和又亲切,而且异常的谦恭,边挥手边向人群点头致意,牧民们立刻安静下来,连刚才炸群的马都静下来了。

    戴眼镜的人穿的是一身便装,看不出是什么民族,什么国家的人,但他笑眯眯地说了一阵叽里咕噜的日本话,然后转头看乌恩喇嘛。

    乌恩冲这人点了一下头,用蒙语说:“尊贵的蒙古族臣民们,首先祝你们节日愉快,大日本帝国对大蒙古族历来是尊重和敬仰的,对你们的民俗文化,对你们的宗教信仰都是尊重的。蒙古族和大和民族有着源远流长的渊源。我们愿意和你们携手共建草原,让草原更美更好,让这里的蒙古族都过上好日子。家家有牛羊,家家有草场,人人都是牧主……”

    老二将戴眼镜人的话一翻译,牧民们都听傻了,有这样的好日子吗?要是真有那样的好日子,那世道真是变了。

    吉雅听完乌恩的话很高兴,她说,哈莫,我儿子可是比你强多了,你看他当着这么多人说话一点都不慌呢。

    吉雅回头看自己的丈夫,却看见哈莫的额头皱出了一个结,脸色铁青铁青的。

    有什么不高兴的,我不就是夸儿子一句吗,用着甩出一张驴脸给我看吗,儿子就是比你这个酒鬼强,吉雅自己在心里嘀咕。

    乌恩翻译完,那日本人又用日语咕噜了一会。

    乌恩又翻译:为了让所有的蒙古族人都过上好日子,我们每个蒙古族都要做出一定的贡献,在那达慕过后,我们就到各个蒙古包去收铜铁,希望大家踊跃贡献,以后也要形成固定的规矩,每家每月须献二斤铁。

    哦,你看咱乌恩多带劲啊!

    吉雅又回头去和哈莫说话,她想和哈莫分享一下儿子带给她的自豪和快乐。但她没有没有看到哈莫,吉雅想,也许哈莫去其他地方游逛了。

    其实哈莫这个时候正在一个摊上就着烤羊肉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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