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雨的云八十年感怀短文800篇》
第743篇 自创短文片段改写“小小说”2
一·和尚更懂门
农村巡回演出时还参加劳动。一次在山坳扛毛竹,又长又粗真不好对付,在肩上前后左右乱晃,不是前头翘起后头落下,就是后头上翘起前头下沉,不是往左晃,就是往右漾,山道狭窄难拐弯,行路踉踉跄跄。
有人讲笑话打趣,不知道是为了表现革命英雄主义与乐观主义,或是为了让大家忘却艰辛,为了给大家鼓劲。我可没有心思凑热闹,把毛巾垫在肩膀上,梗着脖子、崴着脑袋、耸起肩,紧绷起脸、端着架子、弓腰驼背,大汗淋漓的趔趔趄趄行。
逗笑的故事是:一傻大汉扛竹篙过城门,细细长长的竹篙横着进不去竖起来也进不去,有路人出主意锯成两段。走过一个和尚悄悄的教他顺着城门笔直插进去,说后哈哈大笑走了,大汉这才恍然大悟。
有人笑着说,和尚懂门,知道直插便能进去,大汉不如和尚懂门!
我没有心思捉摸他们是乐什么,肩膀火辣辣,脸上冒着汗珠子,只觉“如牛负重”,哪有心情琢磨。一女孩问大家笑什么,逗得更一阵嘻嘻哈哈。那年代枯燥时也悄悄讲“黄段子”。
(摘自《蓦然回首笑话多》)
二·老孟惊梦
老孟早晨突然嚷嚷一声。原来是梦中得了巨奖,平日不搭理的人都来了。
有攀亲道故的、送烟酒的、祝贺道喜的、介绍对象的、邀请赴宴的,更还有聘请当顾问、理事、评委成员的,“多年寒庐无人问,一朝中奖人人知”。
连“拜拜”多年以后“义无反顾”的女友,也寻上门发嗲又撒痴。哪料老孟正享受娇滴滴声,得千般温馨万般柔情之际,从不来往的一个远亲,上门逼他借钱做生意,没同意便取一瓶汽油,卡擦一声点燃。于是引来故事开头,老孟那一声嚷嚷声。
老孟惶然,盯着天花板吊着的二百瓦灯泡:“嗨!是谁开的灯,难怪我梦见汽油着火。
“真是可惜呀,一场好梦没了。”于是他又“嗨“的一声:“若知道是梦何必不答应,我咋就那么糊涂,反正是梦,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借给他,害得不仅没讨个人情,还毁了我一场好梦。”
于是他建议把寝室的灯泡换成40瓦,别大灯一开又梦见有人洒汽油点燃。
他还想,以后若是梦见中奖便大大方方,本来就是梦何必不白做个人情呢。若是那娇妞儿再来,既来之则安之,姑且先拥入怀中,决不再打擦边球。反正做梦不会犯错误,连希特勒救他的梦,也没有因为做梦而犯错误,没有挨批评处分嘛。
(摘自《“希特勒”救了他们》)
三·怎么“希特勒”变得挺仁义了
老孟常做稀奇古怪的梦,连名字都变成了“老梦”。
有一次他梦见和许多人一起被法西斯党卫军抓去,正危急之际“希特勒”居然下命令放了他们。原来是他们单位一个曾经扮演过希特勒的同事,赶紧穿上了希特勒的服装,粘着个黑不溜秋的小胡子,两腿绷得笔直,大步流星,甩着胳膊肘,皮靴咔咔响正步上场,抡起胳膊一声嘶叫:“全放了!全放了!”法西斯党卫军应答一声:“嗨,希特勒!”就马上把关着我们的铁门全敞开,把我们大家全放了。
可那同事倒霉了,因为慌张,粘小胡子的乳胶粘多了,怎么扯不下来,一毛毛糙糙的小伙子帮他用力扯才下来。可那演员“哇”的一声惊叫:“哎哟,我的嘴唇皮呵,疼死我了!”原来是另一同事不小心滑了一跤,屁股不左不右,正巧撞在一个哑铃上,于是惊呼。
(摘自《“希特勒”救了他们》)
四·被追问小道消息的人
追小道消息追到一个慌慌张张者,他说是听别人说的。追问者问他别人是哪个,穿咋式样咋颜色的衣服,他急得汗水淋漓。情急之中,不知道哪来的灵感,忽然回答说:“他没穿衣服。”
“什么,在哪里?”追问的人忽然眼睛放光,眉毛竖了起来,嘴巴微微张开。被追问者这才心跳渐渐放缓,扑哧一笑说:“在澡堂里嘛!”又问:“是男的还是女的?”那人的脑子忽然更是活络起来,再扑哧一笑说:“你看我嘛!”问的人发现自己说漏嘴便不好意思再追问。
被人追小道消息是好棘手的事,如果人家让你带他满街找,一时找不着肚子又饿了,他执行公务有出差补贴,你肚子里叽哩咕噜,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令人心焦呵。
(摘自《“希特勒”救了他们》)
五·“一声笑”心里有个“小九九”
“一声笑”清晨高兴得一声“哈哈”,把老婆笑醒了。老婆问:“才睁开眼就笑,做梦娶新媳妇不成?”丈夫嘿嘿说:“为什么不笑,能活着就高兴就应该笑。”
他是个乐天派,青少年时体弱多病,不指望活得很长,估计半百也就差不离。花甲一过就特心满意足,似乎是捡来的命。到了古稀,超过预期的百分之五十后,就更是洋洋得意。
他一早“哈哈”一声是高兴呗,眼看着又是新的一天来到。
他每月工资3000元还带着零头,眼睛一睁就笑,是因为昨天已经过去,今天的工资又到手了。想起曾经吃不饱的岁月,觉得现在真好,想吃肉就买肉,想吃鸡就买鸡,想来两口好酒也没问题。于是每天眼睛一睁开,就在睡眼惺忪中嚷嚷一声:“哈哈,今天老汉又有100元带个零头可以花了!”
100元还带零头可不是个小数目呵,从前年代三个月才那么一张,不是“大团结”,是粉红色咔咔响,还有他老人家标准像的大钞呵。
他的工资不算高,中不溜秋,因知足常乐,因为尝过从前的苦更知当今的甜,所以天天都为那100元带个零头兴奋不已,甚至高兴得常常忘了一切,把从前的老朋友也忘了。
一次,一老同学去看他,他居然哼哼哈哈的说:“我不认识你。”
又一次一老同事挂电话逗着玩,只告诉姓李,要他猜,他竟然说自己从来就没姓李的同事,老婆只好赶快打圆场说,他是玩电脑游戏懵懂了,退休前还在一起聚会,还常提起你“木子”是他最好朋友,哪能忘记呢。
是啊,哪能忘记呢!细想,隐约中透着一丝让人思考的东西。是不是在经济洪流的冲击波中,太满足于每天一睁开眼就一声笑的快乐,于是变得“贵人多忘事”了呢。
(摘自《“一声笑”的心里有个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