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文摘
1、
她微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遮掩了她的羞涩,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一个湿滑的裸露在那儿时隐时现,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娇柔的花蕊期待着雨露的滋润。她的胳膊绕过我的身体,小手轻轻抚在我的腰背上,把一种灼热固执地印在那里,并让这灼热穿透我的皮肤,深深地渗进我的身体,渗透到我的血液中,让它蔓延到我的每一寸肌肤里,让它像小火一样在我的身体里奔跑燃烧。
2、
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吻,我的灵魂和肉体,随着她轻微的呻吟声一起颤抖,律动。在那个吻里,我无法左右自己的意识,只是忙乱地寻找着她纯洁火热的所在,放纵地将自己深深地伸了进去,长久地陶醉在裸露着她青春的温润的口唇上。那象征着我们情爱开始的吻,带着在山野间弥漫的杏香,带着我们青春的羞涩和激情放纵,带着我们情窦初开的盲目和力量,让我们长久地沉浸在那透入骨髓般的细腻感觉里。
3、
连绵不断的秋雨中秋风阵阵掠过,我听到了雨滴砸向大地时唰唰的响声,听到了半空中刮过的呜呜风声,我知道,那是它们的诉说:你们非常虚伪,在你们中间,没有真情没有友爱,更没有了善良。白天你们衣冠楚楚,却心灵猥琐花言巧语,满嘴说着仁义道德,可你们除了残害弱者、诱奸女性、欺压无辜,就是野蛮得像恶狗般争斗;到了夜晚,你们又在黑暗中与妖魔鬼怪一起作祟,一个个面目狰狞心怀叵测,心黑手狠得如同畜类般的凶残。你们每时每刻都在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而谋划一个个阴谋。你们是多么肮脏啊!
4、
北京大学中文系,那是多少青年学子梦魂萦绕的地方,可那又是多少人碰得头破血流的地方。她却用自己的处女膜,轻易地换来了入学通知书。若干年后,她成为了作家、学者,她在自己薄薄的,脆弱的,早已经碎裂的,却是最宝贵的处女膜上,书写着我们的生活。
5、
她的处女膜风筝般在半空里随风飘摇,像刚刚出生的婴儿的脸,带着尚未舒展开来的褶皱和子宫里的鲜血和体液,向着这个世界毫无意义地变换着它喜怒哀乐的表情。忽然它从空中跌落下来,带着烫人的高温糊在我的脸上,粘粘糊糊地贴住了我的嘴和鼻孔,仿佛要将我的生命窒息。
6、
在那棵野杏树下,在那个欢乐的夜晚,珍藏着他们青春的秘密。虽然今天的野杏树下,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她要在被践踏,被抛弃后的痛苦中,为自己勾兑一捧烧酒,让所有的记忆,不管是痛苦的还是甜蜜的,都火辣辣地留在自己的心灵深处。
7、
她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抚摸我滚烫的身体。她的手并不柔软,却带着女性独有的细腻,带着清凉的温柔,在我宽厚的胸脯上反复抚摸。那是一种我未曾经过的感觉,像大江春潮,在我的血管里奔腾澎湃。我的灵魂在她抚弄出的清凉温柔里迷醉,我的生命也在这酥麻滑痒的感觉中悄悄苏醒,蓬勃,胀大。
8、
魏东彪泡妞玩就不同了。他“泡妞”的行为,跟嫖客去找卖淫的小姐时,贼头贼脑的行动,完全不一样,他是光明正大地去追女孩儿。而且,他找的姑娘,全是行为端庄,有正经职业的人。那些姑娘们不仅仅有正经工作,自身修养、文化素质都不错,其中不乏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其实就是人们的情感被禁锢得太久了,需要释放出来。所以大家闲下来时,走出禁欲的苦闷,寻找男女交际的机会,调剂调剂单调的生活。这种做法不搀杂一点铜臭,也不威胁女孩儿生命和财产的安全,属于正常的感情行为,通过泡妞和被泡这种特殊过程相识,然后谈恋爱结婚的男女青年很多呢。
说“泡妞”玩刺激,这里有个人家姑娘愿意不愿意的问题。想“泡妞”的人,在大街上遇到想被“泡”的妞,得像地下工作者那样,不动声色地与那女孩儿相隔十数米,极其认真地尾随其后,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果断地悄悄加快脚步靠上去,没皮没脸地跟人家姑娘搭话。被“泡”的妞要是不愿意,可能会挺温柔地对你说声,我有朋友了。然后她会加快脚步迅速离去,泡妞的人也没有再纠缠人家的必要。她要是对你有点意思,会乜斜了眼睛看着你说:干吗?我又不认识你!要不,她小声地骂你是流氓。她对你说这些话或骂你是流氓的时候,那声音小得只有你们俩人能听见,绝对不会引起路人侧目。如果出现了这两种情况,那么,只要“泡妞”的人继续努力,对她纠缠不休,成功的希望非常大。“泡妞”这种事情,没有强迫的,两厢情愿,跟谈恋爱大同小异。大家玩的是浪漫。
9、
院子里很黑,一扇扇小窗户亮着,每一间屋子里面都藏着无尽的温馨。我站在自己家门口,从心里往外流淌着得意之情。我也能把姑娘偷偷地带回家里了,怎么能不高兴得意呢。看着窗帘挂得严实的房门,我想,魏东彪和齐艳,一定会像所有偷情人一样,一来人,马上正襟危坐装孙子。可我们俩人进屋一看,齐艳仍然衣冠不整地仰在我的床上,小腹间搭着我的天蓝色毛巾被。两条又白又长像母鹿后肢一样健壮的腿,在灯光的辉映下闪着白光,还在微微扭动。披头散髮铺满了枕头,嘴里不时发出轻轻地喘息声和哼唧声。仿佛她刚被魏东彪搋了一顿乱拳,还没缓过劲儿来。
10、
介绍完产品,他压低了声音问我:嗨,问个不该问的问题啊,你准备偷窥的那女人,漂亮吗?她怎么招惹你了,干吗要偷偷监视她?她有外心?给你戴绿帽了?
我特生气地对他说:你问得太多了吧,你卖我买,咱俩做钱货交易,你管得着我要监视谁吗!你他妈的才戴绿帽子呢!我倒是想戴绿帽子呢,可我连媳妇都没有,怎么戴绿帽子?他也感觉自己问多了,赶忙讨好我说:你别介意,别介意啊,我随便问问。你看看,电线够不够长?不够的话,我再送你几米。你如果不会安装,我可以上门服务,帮你把一切都弄好,让她的一举一动,一分一秒,都在你的监视下,你坐在家里,不用费心劳神,就能随心所欲地看个明白。但是你得另外付钱给我。
11、
夏天,是女人最得意的季节,可却是我最痛苦的季节。夏天时,街上的女人都喜欢穿裙子,无论长裙短裙,都能看到她们裸露着的大腿或小腿。每到这个季节,我走在街上时,总是到处踅摸,我只看女人的腿,从来也不看她们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理会她们的胸部是丰满还是平坦。有时候,一个女人从远处走来,我立刻会发现,她的腿像我记忆里的腿。于是,我便盯着她的腿看,直到她走近我,又离开我渐渐远去,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无数次,我被女人骂。有些女人一旦发现我盯着她们的腿看,就会低声嘟囔一句“流氓”或“臭流氓”,然后加快脚步匆忙离去。大多数女人不理会我的目光。也有女人发现我的行为后,竟会迈开双腿,用高跟鞋把地面敲响,走出T台模特一样的脚步,故意对我炫耀她们腿的美丽。我常常被这样的女人,弄得心迷意乱。我喜欢在女人们裸露着的腿上,寻找我记忆里的那两条腿。为此我恨沈惠琳,是因为她留给我的记忆,我才无法摆脱这种荒唐的习性。
12、
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她们的腿。几个女人都穿了尺寸短小的热裤,牛仔布的热裤。她们的大白腿,肆无忌惮地裸露着,炫耀着青春的骄傲和成熟的丰腴。由于她们坐着,仨人修长的腿,蜷缩出很美的曲线。我不能无动于衷了。我走过去,坐在烧烤摊边的另一张小桌旁。小桌子很脏,上面积腻了厚厚一层油污,孜然颗粒和辣椒粉末滩滩点点粘在上面,还散落着乱七八糟的竹签子和皱吧吧的餐巾纸。我看了看几个女人。她们没看我,只盯着自己手里的羊肉串儿,嘴里快活地嚼着羊肉。
13、
我看到摊主裸露的肩头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大青龙,那青黑色的龙,高昂起头,瞪着特大的炯炯有神的眼睛,不仅爪子挥舞着,连龙须都有力地张扬着,与他肩头隆起的肱三头肌融为一体,他胳膊上的肱二头肌的肌肉,蜷紧的拳头似的结实。除了那条大青龙,摊主的胸前还纹了个裸体女人。女人的头枕在他前胸的肌肉上,两条大腿编织着扭在一起,直直地伸到他的肩膀上,在他身上舒舒服服地躺着。摊主的胸脯有棱有角,铁块儿似的隆起着。他右胸上纹着的那个女人头,正笑咪咪地看着我。看着摊主结实的前胸,还有他胸脯上躺着的赤裸的女人,我浮想联翩,心里紧了紧。我想,他真是个人物,社会上隔三差五地扫黄,可他竟敢把裸体女人纹身上,还这么赤裸着上身,给人随便看,万一赶上扫黄打非时,把他抓了,他怎么办啊?总不能把胸脯上的肉割掉吧?这么想的同时,我坚信了一点,他不是个可以随便招惹的人。
14、
我站在老刘身后,伸长脖子从那个门缝看进去。我看到屋子里的装饰和摆设,与我们普通家庭的装饰不一样。仅仅从门缝隙看到的那些东西,就让我吃了一惊。再往屋子里看,我还看到了有铁锁链、鞭子、绳子什么的东西挂在墙上。一个女孩躲在门后面对老刘说:你们走吧,我们刚接到电话,一会有要紧的事,我们要出去。老刘听了她的话,什么都没说,只从嗓子里呜呜了两声,又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样子的东西,从门缝递进去。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把东西接了。老刘究竟给了那女孩子什么东西,我没看见,只顾着往屋子里面看了。我只觉得老刘有点失望的样子。他慢慢转回身,对我说:咱们走吧,明天再来,我晚上再打电话给她们,重新约个时间。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老刘,同他一样感到失望。这时,我听到里面那女孩子,在门里边对老刘轻轻地说了一个字:滚!然后那门就轻轻地关闭了。
15、
叫贝贝的女人身材丰满,白净,夏天她穿起裙子,又不穿丝袜时,可以看到她的腿。她的两条腿很美。贝贝喜欢穿长过膝盖的裙子,很多是裙裾垂到脚踝骨的波西米亚式长裙,脚上总穿双淡米色高跟鞋。她的裙子,一般都是柔软悬垂感很好的面料,随风或随她走动的节奏飘摆,裙子下摆一会儿裹在她腿上,一会儿又散开来。看得出,那是质地很好的布料,只要我看一眼,就知道那是非常地道的布料。……我每次看到贝贝,目光都被掩在她裙里的小腿吸住。她的腿形结实、修长,小腿肚圆润流畅,脚踝纤瘦,皮肤细腻。随着她的走动,裙裾飘飘,一闪一闪地露出小腿。我无法不盯住她的腿看,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视觉贪婪。贝贝走路时,或站立时,淡米色高跟鞋与她小麦色的脚浑成一体,脚踝骨裸落着骨头坚硬的明晰质感,小腿肚子曲线饱满,因穿高跟鞋被拉紧的肌肉紧绷着,显露出小腿肚鼓胀隆起的力量,非常性感。我喜欢她那样的体格,喜欢她裙里若隐若现的腿。因为她的腿,像极了我曾经的女友,也是我初恋情人的腿。
16、
那一夜,我回想起许多许多事,想得最多的当然是沈惠琳,是我们年轻时一起度过的时光,一起经历的事情。房间里静悄悄,没有一丁点响声,只有我的记忆,车轮滚动般咕噜噜地旋转。黑的空气里,仿佛散漫着山野里植物释放出的青涩气息,还有来自沈惠琳身体的淡淡清香味儿。我的思维渐渐地迷糊,那棵遥远的孤零零立在山坡上的野杏树,重新出现在我的记忆里,还有在山间奔跑着的硬朗的夜风,还有星星一样在远山上闪烁的野火。我把沈惠琳的名片放在我胸前,用手抱得紧紧的。我觉得那不是一张小纸片,而是她的真实。我在自己的床上,充满激情地,投入了全部肉体力量地运动,再一次用幻想,占有了沈惠琳,并把我的湿润,向我记忆里她年轻的身体,肆无忌惮地播洒。
所有的喘息平定以后,我决定,把我的回忆,从我有记忆开始,把所有点点滴滴的琐碎事,全部真实地记录下来,与读者共享我的生命经历,还有我的爱情,我和作家沈惠琳的爱情。
17、
但愿您在读这个故事时,读到自己与主人公的种种相似的经历时,不要因痛苦而沮丧,也不要因快乐而发出笑声,只悄悄地靠在床上,伴随着地球轻轻地转动,或者坐在地下铁路的车厢里,把车轮滚动的声音抛弃在黑暗的隧道中,只在昏黄的灯光下,独自一人,静静地,静静地倾听,一个叫郑白的家伙给您讲述这个普通人的爱情故事。
读过这个故事之后,您如果不相信这是真事,不相信一个饱受生活挫磨的人,也会有那么美好的爱情故事,认为郑白这个家伙,也像他的初恋情人沈惠琳和许多作家似的,闭门造车虚构胡编。那么,您就可以在遇到郑白的时候,当面用最难听的语言骂他是骗子,用您有力的大手或纤弱的小手,狠狠地劈他的耳光,不必给他留情面。如果您相信所有这一切是真实的事情,就请把你的善良和微笑撒向我们的生活吧。
18、
那天夜里,我最后一次梦到了我经常做的那个梦。仍然是熟悉的火车,车厢上没有门和窗户,整节车厢里也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这个冰凉坚硬的钢铁怪物载着我,轰隆隆,轰隆隆大叫着向前奔驰。我却听不到声音,只能感觉到耳边有冰凉的风掠过。风像无数条皮鞭,狠狠地抽在我身上,我感觉脑袋上的毛髮直立起来,秋后的毛栗子一样布满了尖刺,随时都要炸裂开。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在哪里,那巨大的家伙离开地面在天空中横冲直撞。我看到,半空有雪白的云朵飘飞,大片大片的蓝天,还有耀眼的阳光。忽然,那巨大的家伙失去了动力,以更快的速度坠落,一头扎在地面上。有白色的烟雾腾空而起,周围的温度急速上升,热极了,然后有闪电般的光亮笼罩了一切。
19、
我感悟出个道理:不会说瞎话的人,从不说瞎话的人,要想偶尔说说瞎话,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有天天说瞎话的人,时时刻刻说瞎话的人,才能把瞎话说得和真话一样,甚至比真话还真。
《糊涂爱》
糊里糊涂度岁月,糊涂男女糊涂醉,
糊涂一觉到天明,醒来才知糊涂睡。
情男色女装糊涂,若不糊涂得多累,
糊涂装醉本一样,爱到糊涂有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