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达观大智慧
近几年,季老因潜心研究和写作,对身体状况和生活起居并不很注意,曾几次受到失明威胁和一连串其他疾病的困扰。2002年夏季,由于皮肤病导致的并发症,使季老曾一度病重,被送进解放军总医院。但即便如此,季老仍然坚持专心致志地伏案写作。
关于养生之道,季老信奉自己的“三不主义”,即不误时、不挑食、不嘀咕。所谓"不误时",就是惜时如金。他认为,人生的意义在于工作,而工作则必须有健康的体魄,健康的体魄则需要体育锻炼。
“不嘀咕”是指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季老从不为自己的健康愁眉苦脸,永远保持着平和向上的心态。他说,待人要真诚,不虚假,且能容忍;而对自己则不能疑神疑鬼。“人老了,难免要添点小毛病,没什么可怕的。我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心里没负担,身体自然也就好了。我一生也有坎坷,甚至遭遇过非人的待遇。若不是思想达观,很难想象我能活到今天。”
作为著作等身的语言学家、翻译家,在长达七十年的学术生涯中,季老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四点半起床,五时吃早点,吃完早点就开始写作。在上班族每一天的“正式”工作开始前,季老已做完了一天中他要完成的学术研究和写作任务。曾经有人好奇地问:“每天4点半起床难道不困么?"他笑笑回答说:"怎么不困?但到时候就像有鞭子在抽,提醒我非起来不可。”这不由使人联想起季老在《罗摩衍那》后记中的一句话:“我恨不能每天有48小时用来工作,我始终不敢放松一分一秒。如稍有放松,静夜自思就感到十分痛苦,好像犯了什么罪,好像在慢性自杀。”惜时如金的季老,其写作效率之高、速度之快,也同样令人惊讶。他那篇脍炙人口的散文《赋得永久的悔》就是季老短短几小时创作出来的。
"季荷"飘香未名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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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猫的季老 |
一些了解季老的人认为他是位感情丰富的性情中人。但季老却说自己干干巴巴,宛如一棵枯树,只有树干和树枝,而无鲜花与绿叶。因为自己搞的学问,别人称之为“天书”;自己写的著作,别人视之为神秘。他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在自己枯燥的心田里开出一些鲜花,长出几许绿叶。事实上,凡接触过季老的人无不认为:无论做学问还是做人,季老丝毫也不显得枯燥干巴。生活中,他不但重情、守义,而且惜缘。莲花池中的季荷、燕园内的二月兰、居室中的波斯猫等等,无一不沐浴着季老的关爱与柔情。一日,他平时最爱走的燕园幽径上一棵古藤无故被砍。看到藤萝上初绽的一串串淡紫色的花朵还没来得及知道厄运之信息,依旧像往常一样坦然地在绿叶丛中烂漫地微笑,季老忍不住万斛伤感:“这一串串鲜活的花儿仿佛成了失掉母亲的孤儿,不久就会微笑不下去,最终连痛哭都没有地方了。”
2002年7月14日,大病初愈的季老在约见民办西安翻译学院院长丁祖诒时,真诚袒露了他对民办教育的理解和支持……表达了对丁祖诒15年来为民办教育拼搏奋争的理解与关爱。出自内心的真情与感动,丁祖诒在当晚为北大学子所做讲演中开宗明义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拜见了季老,我看到了真正的大海!季老海一样的博大胸怀,既牵挂着为之献身了近一个世纪的国办教育,又海纳着拓荒起步的民办教育。季老对人类、对社会、对民办教育的关爱及内心喷发出的忧国忧民的变革思想,怎不令中国1300所民办高校的200万大学生为之振奋,怎能不让我这大海中的一滴水永远奔流不息!”说这番话时,丁祖诒这位来自三秦大地的硬汉子竟禁不住热泪盈眶。
北大校长许智宏院士说:“在过去大半个世纪里,季老献身于中国高等教育和文化学术事业,取得了杰出成就,成为我国教育界和知识界爱国知识分子的楷模。”对此,季老连说:“不敢当。大家把我说得太好了。其实,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比我学问深的人很多,只是他们先于我而去。”
北大党委书记闵维方说:“季老心中装载的不仅仅是中国,而是整个东方、乃至整个世界。他是为传播整个人类的文化和精神毕生耕耘、无私奉献、闪闪发光。季老的人生原本就是一部书,一部启迪人智慧的书,一部净化人心灵的书,一部永远激励人奋进的书,一部令人回味无穷的书。”
随着岁月的沉淀,季老那看似沉静实则饱蘸激情的人生不但没有丝毫的枯萎和凋谢,反而愈发泛彩流光、愈发富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