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张家湾那座小城,在我记事时就毁了,但有一湾碧水在。
兄长里很有几位嗓音好的,就黑里跑废墟上海唱。我也唱。咿咿啊啊直到高小。
一位老夫子,把自己的失望变成对祖国花朵的希望:当作家吧?文章千古事!就想当作家。
孰料,大革文化命起,升学梦灭,作家都不"坐家"了,所以,中学没毕业,我也回家"向阳花开"了。
也是那时疯了宣传队,年轻自负的我自然成了编词谱曲、吹拉弹打的一员。
编着、谱着、吹着、打着,竞混了一个饭碗!
事情就这么怪,那是你连想也不敢想的走出小城啊!可你却昂昂地进县城了。
还有更邪的,你断了当作家念想,作家却偏来找你--真的作家。
我们可以有种种自嘲与余憾,但当时作家对准作家、非作家的心是绝对真诚的。其时,我又想AHHET,但没有写出什么。
直到一九七九年宣传队解散,我调文化馆,在更浓的文学氛围与思想解放中,我才有了一点起色。
现在我还在文化馆。无官一身轻。又觉责任重。那是担着本区文学创作兴衰的大名的。通州不闹出个"作家之乡"来。
是否:成功了,可以说"得天独厚";不成功,也可以"指日可待"敷衍呢?
1998年5月4日于张家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