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始苯教艺术

藏族具有悠久的历史，藏族文明史至少可上溯到石器时代。藏族在远古时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原始宗教时期，并在原始宗教的基础上，不断吸收和融合周围邻边地区的民族文化，逐步形成了具有藏族地域文化特色、源远流长影响深远的的本土宗教——苯教。

苯教是青藏高原史前文明中主要的土著宗教，它形成于公元前5世纪，由古代西藏西部象雄王子辛饶米沃且创立。公元七世纪佛教传入藏区之前，苯教文化统治着整个藏区。苯教主张“泛神论”，认为“万物有灵”，大地山川、日月星辰、风雨雷电、飞禽走兽、江河湖泊无不充满了超自然的灵性，掌控着人们的生老病死和祸福吉凶，是人类无法预知和控制的神奇力量。当时吐蕃社会的赞普被认为是“天子”、即天神的儿子，赞普由天界下降人间，死后要沿着天梯返回天界。《白、黑、花十万龙经》是本教的一部主要经典，相传是由祖师辛饶米沃且亲口传授。此经典分别讲述了本教庞杂繁复的神灵，其中按宇宙构造概念，将分布在天空、地上、地下各个区划之内的苯教神祗分为鲁神、年神、赞神、魔神、财神、鬼神、凶曜和战神八类，通称“德杰”，即八部鬼神。它们都附属于主神巴色。

苯教徒为了传达对神灵的敬意、祈福禳灾，形成了一套原始的神、鬼体系和酬神、驱鬼的仪式，这就是著名的苯教九乘理论和实践中四因乘的核心内容。四因乘由恰辛、朗辛、斯辛和楚辛等组成。其主要内容为上祀天神、下镇鬼怪、中兴人宅。具体地说，就是占卜祸福吉凶，供奉祭祀神灵，差遣鬼神，消灾祈福，以求人畜兴旺、稼禾丰收，进而稳固社稷。早期往往要请那些具有神力的巫师“苯波”举行仪轨。巫师作法时的法器是鼓、号角、绳索、铜镜、利剑、箭等。巫师在古代藏族社会很有威望和地位，从婚丧娶嫁、农耕放牧，到交兵会盟、赞普的安葬建陵、新赞普的继位主政，都由苯教巫师来决定。本苯教的这些理论和实践不仅对当时的社会产生了广泛而又深刻的影响，同时也在史前艺术中得到了具体的表现。例如，在西藏境内出土的骨器、石器、较精致的陶器，阿里、藏南、藏东、甘青等地发现的崖画、石刻，两千多座古墓，以及其它金石用具中所表现出的原始社会时期拙朴、神奇的自然崇拜、神灵崇拜、生灵崇拜、祖先崇拜、图腾崇拜、图符崇拜意识等。

远古时代低下的生产力和神秘莫测的自然界，促使原始藏族先民开始进行造神的运动，从而相伴衍生出了与苯教的教义仪轨相关的原始艺术。苯教对藏族艺术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它在整个藏族宗教艺术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对了解远古藏族宗教艺术有很重要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