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钟麟闻讯大怒,电奏弹劾苏元春,请求废除所订立的条约。此时正值遂溪人民抵抗法国侵略,并给予沉重打击,打伤法侵略军队长。法国公使竟然要求清廷镇压遂溪人民,处死遂溪知县。谭钟麟电奏陈述说:这都是总督分内之事,与知县无关,法国人屡次打伤百姓,将如何赔偿呢?但腐败无能的清政府还是答应了法国人的要求,罢黜遂溪知县,订立《广州湾租界条约》。谭钟麟自责叹声道:“为国家守土不能保,又重伤吾民,何颜复居此乎?”于是称病奏请解任。他先后五次上书,但始终不得辞职,最后只得到清廷准许的两个月病假,并令赴京陛见。 1901年春,谭钟麟入京后,在被召见于颐和园时,又请开缺回原籍养病。尽管清廷给予他“恩慰隆厚”,慈禧甚至在召见谭钟麟时,以他叩拜困难特命内侍搀扶,谭还是以自己年老体衰“恐误国事”为由,“乞许开缺”。恰此时,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各王公大臣纷纷避逃他住,在朝官员多劝其迅速离开。谭钟麟则不愿离去,他说:“明知无官,守留无益,然尝为大臣,观国难忍先去耶?”到这年七月慈禧太后逃往西安,谭钟麟才以病重为由请求归家。在家五年,谢绝一切客人的拜访,忧国忧民之心,时时见于其言辞之中。1905年,谭钟麟病逝,谥文勤。 谭延闿自幼随宦在父亲身旁,谭文勤公的言传身教对谭延闿的处世为人,治事做官,自然产生了重大影响。特别是耳闻目睹谭文勤公恤流亡、理狱讼、清赋税、平乱事,尤其在陕西巡抚和陕甘总督任内,筹办粮饷,支援左宗棠大军西征,平回乱而定新疆,在谭延闿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凡此珍贵的见闻与体验,也不是其他人等所可以幸致的,而出自谭延闿本人亲笔的谭文勤公身后的行状,言词所及,对父亲敬佩至极。因而,青少年时期的谭延闿与陈三立、谭嗣同并称当时“湖湘三公子”(谭嗣同是湖北巡抚谭继洵的儿子,陈三立是湖南巡抚陈宝箴的儿子,加上谭延闿,三人当时都随宦在父亲身旁,也过问政治,所以出名)。 胡汉民说,谭延闿“少时,在两广督府幕中,遇到疑难的公事为他人所不解的,只有谭先生了如指掌,而且区处条理,都能恰合分际。”这正验证了出身宦门、久历官场对于踏上仕途的谭延闿影响之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