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十不闲
十不闲演出形式有两种,一种是民间花会,是广场演出,也称诗赋贤、天平会。会谱中记载其名为“地平巴掌会”。是旧时通州非常流行的一种演出形式,经常在万寿宫、农村庙会或大街小巷演出。演出人数不定,一般有:两个男孩打钱鞭(霸王鞭),两个或四个女孩(男扮女)打镟儿(也叫颠锣儿的),一个毛官儿(丑男)、一个丑婆儿、一个先生(掌鼓板)。十不闲演唱与表演并重。伴奏是一个高约六尺,宽约四尺门字形的木架,上面缚有铓锣、单皮鼓、小镲等乐器,走场时加小堂鼓、大铙、钹伴奏。毛官儿与丑婆儿以逗场为主,鞭与镟以舞为主,有三参、七拜,大、小篱笆等十几个场子。主唱有先生、毛官儿、丑官儿。演唱开始,鼓乐齐鸣,唱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固定唱段,多为大段子;另一种是固定的曲调,填上现编的唱词,随编随唱,可长可短。唱词风趣、诙谐,以博观者之笑。即兴编唱是十不闲的一大特点。1987吧,常富尧搜集通州的民间音乐,其中就有十不闲的词曲。其词曰:
十不闲好唱口难开,要吃樱桃树难栽,
要吃樱桃你先栽树(啊),要唱十不闲拉下帘来。
鼓靠着鼓,锣靠着锣,新娶的媳妇靠着公婆,
月亮靠着那娑罗树(啊),牛郎织女靠着天河。
什么鸟穿青又穿白的,什么鸟穿青(那)挂(吧)绿色(shai),
什么鸟穿的是十样锦(那),什么鸟穿的簑衣而来。
喜鹊穿青又穿白,乌鸦穿青挂(吧)绿色,
金鸡穿的是十样锦(那),小麻雀穿的簑衣而来。
另一种是“十不闲莲花落”。其特点是将十不闲与莲花落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曲艺品种。莲花落,一作莲花乐,源于唐、五代时的“散花乐”,最早为僧侣募化时所唱的宣传佛教教义的警世歌曲。宋代始流行民间。清乾隆以后,出现了职业艺人,同时满族八旗子弟中也有不少爱好者,遂与民间流行的另一艺术形式“十不闲”合流,曲种名为“十不闲莲花落”,又称“十不闲”或“莲花落”。内容多为写景抒情和演述民间故事的俗曲。演出时,先由全体人员敲击十不闲的打击乐器,做舞蹈动作,唱〔四喜〕、〔八掌〕、〔架子曲〕等曲调,做为序曲,然后演唱莲花落节目。嘉庆十九年间《都门竹枝词》云:“某日某园演某班,红黄条子贴通圜,太平锣鼓滩黄调,更有三堂十不闲。”道出了十不闲由明地进入室内(杂耍园子)演出的情况。道光年间《都门杂咏》云:“轻敲竹板弄歌喉,腔急还将气暗偷,黄报遍粘称特聘,如何子弟也包头?”唱出了十不闲莲花落的艺术形式已经非常普遍。
十不闲由凤阳花鼓发展而成。李声振《百戏竹枝词》云,十不闲乃“凤阳妇人歌也”。清末十不闲艺人赵星垣唱词道:“十不闲出在凤阳,排天径地走会挑香。原本是妇人学来妇人唱,也不是西皮也不是二黄。流落在北京城装男扮女,一台大戏假扮装,古往今来学演唱,文忠武勇效贤良。讲的是唇齿喉音吐真字,练就了离合悲欢软硬腔。”赵星垣云:“最初唱十不闲时,系以一人打十不闲(为一木架上缀单皮、鼓、镲等数种打击乐器),一人打堂鼓,一人打铙,一人打钹,四人扮旦角,二人扮丑角,共合十人,以此中十人皆不闲着,故即名日‘十不闲’。”张次溪在《人民首都的天桥》中称:“十不闲,是用木架上锣鼓镲,一人居中,连拉带打,左手夹两鼓锤,敲打单皮及大鼓。右手拉绳,敲小锣及小镲,其大镲之绳系于地,用脚踏之使响。言其手忙脚乱,口中唱词,所以谓之十不闲儿”。演奏者被称为“掌正”。这二位所处时代不同,对十不闲名称解释也不一样,但内容说的是一样的,前者说的是十不闲的整个表演情况,后者说的是表演时演奏者(掌正)的乐器使用。
在通州的演唱十不闲的大多是北京、河北的民间艺人。这些艺人将锣、鼓等打击乐器组装在木架“栊子”上,自打自唱。背起架子就走,立下架子就说唱,一架十不闲成了一个流动演出的组织。架子上挂着拂尘、霸王鞭等道具,演员可以在“拢子”前打场子演歌舞小戏等。演出小戏时,十不闲“拢子”就成了后台的伴奏乐队。有十不闲唱词云:“打十不闲的不害羞,挑着担子满街溜,南京收了南京去,北京收了北京游。南北二京都不收,黄河两岸度春秋。”通州的十不闲是是作为花会会档出现的。演出者大都是本地农民,这些人平时务农,春节和庙会期间演出。通州的十不闲解放后消失。1987年,文化馆进行民族民间文化的搜集整理,也没有搜集到一档完整的十不闲,这是非常可惜的。
十不闲为通州人带来了欢乐,这欢乐将永远铭记在通州人民的心里。
(此文与常富尧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