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500篇》
第334篇 “从根上治”言之有理
常有“从根上治”说,缩语“根治”。难治愈的疾病,包括社会痼癖,都有人主张“从根上治”,因为“根”是疾病的源头。
对“根”的理解并不完全一致。我一挚友的“一孔之见”,是把“根”理解成身上的“那点子”,街巷俚语叫“命根子”。
那天朋友有些酒意,忍不住无话不说。因职业关系他们夫妻常不在一起,美丽年轻的妻子耐不住寂寞便“红杏出墙”,他气愤填膺。心想女人有的是,可是妻子又死活不肯离婚,一再保证下不为例,要丈夫原谅她一时感情冲动。后来却还常常“感情冲动”。
进退维谷呵。他有个“绝想”:对那“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根治。
我问怎么叫治根。他说如同头疼医头、脚痛医脚,哪儿犯事治哪儿。我还不明白。他只好说:把生命发源之“根”治了,如同阉鸡阉猪。他主张制定一条“律”,屡教不改者一刀卡擦“不可教”的那小玩意,完全彻底。
后来和那朋友不在一处,听说他身份变了以后,也常“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忘了他设想的惩罚制度。
其妻无可奈何,自己年轻时先“出墙”,能拿丈夫咋样?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慰自己就算给丈夫补偿。当然心里有些凄凄惨惨戚戚,后悔年轻时没耐住寂寞,以至老了后孤独寂寞、有口难言:
凄凄戚戚惨惨,孤灯孤影独寒;
后悔年轻无知,半百年后偿还。
回忆往事心伤,岁月岂能回返;
怀念当年貌美,如今满脸沧桑。
不知道那朋友是怎么改变的,茫然。有人说:地位变了嘛,从前矮别人一截,现在高别人一等,从前受别人损害当然“杀气腾腾”,现在别人被他损害,哪许别人对自己“义无反顾”呢。
有人说五十郎当的人,何苦!另一人反问:如果君五十郎当忽然飞黄腾达若何?哑然。
又有人高谈阔论:“五十郎当”最事业有成、意气风发,最有权有势、精力充沛,最有雅兴,所以最爱拈花惹草、色授魂与。看来归根结底在“钱”“权”。
众口一词、无可辩驳。公园广场、大街小巷、犄角疙瘩议论纷纷中都如此说:有多少官员就几乎有多少贪官,有多少贪官又几乎有多少寻花问柳、包养二奶的。
有人的看法更具体:部分是天性,身上的荷尔蒙作怪,部分是为了攀比,别人仨“鹦哥儿”,自己岂能少于俩“金丝雀”矮人一截。又有人发高见:贪、腐是一条藤上的两只瓜。
更有博学者从理论上证明“贪”“腐”的相辅相成、相滋相润、相生相灭、相依相存,本是同根生。贪腐气相连、脉相通,贪不弃腐、腐不离贪,“色”则是“贪”“腐”的“里程碑”。
那人越说越来劲:不信吗?看看报纸,听听广播,望望电视,打探打探小道消息,哪个贪官不养二奶,哪个养二奶的官不贪?唇齿相依、唇亡齿寒,荣辱与共呵。
是那么回事。挥之不尽的钞票,能不寻一条宽广畅通的挥霍渠道?女人是无底洞,无穷无尽的去处,钞票也塞不满的窟窿。所以就四处打探,“酒香哪怕巷子深,色迷不嫌路途远”。
听说现在不仅成风,还提高“境界”,比谁最舍得花钱“买处”,比谁玩的“秧子”最多,比谁的二奶数量最大,比谁的二奶最年轻漂亮、学历素质最高,百余二奶的官员已不算数一数二。某奶业集团“奶王”就曾经大言不惭∶“像我这样级的,谁不是几个?不仅生理需要还是身份的象征,否则别人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
不在事业上做贡献、树威望,而比拼二奶多,堕落呵。按这标准推算,总统、总裁、总督、总理、总书记该多少个情人呵。
“色腐”之后当然就要加大贪的力度确保证腐的滋润,保障继续塞无底洞。“船载的金银填不满烟花债”。
不知情者责怪“红颜祸水”。其实有人喜欢“红颜”才有“祸水”上身,有人想吃虎鞭便有人冒着身试法,成为虎的腹中餐风险,有人出价招徕,才会有人上门。
贪色者岂止男人,女贪官也一样钱权打倒贴包“爷”,有几个官员干干净净。
那朋友出的是好主意。虽然如同中世纪的酷刑,但确实是“根”治的好招。可惜只有没权的人支持,连他自己也不会不支持这个创意了。他的初衷是治别人。现在自己野花摘,哪肯治人之道还治自己之身?肯定大拳头办公桌上捶:“胡说八道!”
是忍不住呵。借《西厢》张生的一句煞尾:猛一见崔莺莺,“颠不刺的见了万千,似这般可喜娘的庞儿罕曾见,则着人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早飞在半天”。且加一句:“那根几难忍,不抓紧时机,何日这娘儿再相见”。
“根”有粗细之分,然而又彼此紧紧相连,不治那细根就难治粗根。反过来,粗根保护细根,粗根不治细根也难根治呵。
现在有烈女动手治,于是发生许多奇闻异事。女子被“根”侮辱了便擎起修脚刀“卡嚓”,甚至连曾经的二奶也敢把亲爱的“根”卡嚓。
从前的乡言俚语,叫“十衙门人九个贪”,后来发展成“十个贪官九个色”。看来“从根上治”是至理名言。
古人曰,“子帅以正,孰敢不正”。有些国家不错,不论皇帝爷、总统爷、都督爷……全不放过。当然有些国家不可以,是国家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