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我们在养小孩,不是在养花!
你们的孩子并非你们的孩子,他们是"生之渴望"为自己生的子女。
--纪伯伦·哈利勒
大卫--我的隔壁邻居--有两个小孩,一个5岁,一个7岁。有一天他正在教他7岁的孩子凯利怎样使用瓦斯驱动的割草机割草。当他正教他如何在尽头将割草机掉头时,他的妻子,姜,叫他去谈事情。当大卫转身回答问题时,凯利把割草机推到草坪边的花圃上--所过之处,大约2尺宽的一条痕迹已被夷为平地!
大卫回头发现发生的事之后,他开始失控了。大卫花了一大把时间费力地侍弄那些令邻居们羡慕的花圃。当他开始对儿子提高音量后,姜很快地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大卫,请记住--我们在养小孩,不是在养花!"
姜提醒了我,为人父母必须明了孰重孰轻。孩子以及他们的自尊比他所破坏的任何物质上的东西还要重要。被棒球砸碎的窗户、被孩子不小心碰倒的灯及掉在厨房里的碟子都已经破了,花也已经死了。我必须记得不要打破一个孩子的心灵,使他们充满活力的感觉变得麻木,再增添更大的损失。
几个礼拜以前,我买了一件运动外套,井和店主马克·麦克斯讨论为人父母的问题。他告诉我,当他和他的妻子以及7岁大的女儿出外晚餐时,他的女儿打翻了水杯。这对父母在水渍擦干净后并没有责备女儿。她抬头看着他们说:"你们知道,我真地很感谢你们不像别的父母一样。我大部分朋友的父母会对他们咆哮并且教训他们要更小心一点。谢谢你们没有那样做!"
有一次,我和一些朋友共进晚餐,相似的事件发生了。他们5岁的儿子弄翻了桌上的牛奶杯。当他们开始责备他时,我也故意弄翻我的杯子。当我开始解释我在48岁还会弄翻东西时,男孩开始微笑了,而他的双亲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生气。我们多么容易忘记我们仍然在学习啊!
最近我听到一个有关史蒂芬·葛雷的故事。他是个曾经有过重要的医学成就的科学家。有个报社记者采访他,为什么他会比一般人更有创造力。是什么因素让他超乎凡人?
他回答,在他看来,这都与他两岁时他母亲给他的经验有关。
有一次他尝试着从冰箱里拿一瓶牛奶,但瓶子很滑,他失手让瓶子掉在地上,溅得满地都是--像一片牛奶海洋一样!
他的母亲到厨房来,并没有对他大呼小叫、教训他或惩罚他,她说:"哇,你制造的混乱还真棒!我几乎没看过这么大的奶水坑。反正损害已经造成了,在我们清理它以前你要不要在牛奶中玩几分钟?"
他的确这么做了。几分钟后,他的母亲说:"你知道,每次当你制造这样的混乱时,最好你还是得把它清理干净,让物归原处。所以,你想这么做吗?我们可以用一块海绵、一条毛巾或一只拖把。你喜欢哪一种?"他选了海绵,于是他们一起清理打翻了的牛奶。
他的母亲又说:"你知道,我们在如何有效地用两只小手拿大牛奶瓶上已经做了个失败的实验。让我们到后院去,把瓶子装满水,看看你是否可以拿得动它。"小男孩学到了,如果他用双手抓住瓶子上端接近瓶嘴的地方,他就可以拿住它不会掉。这堂课真棒!
这个知名的科学家说,那一刻他知道他不需要害怕错误。除此以外,他还学到,错误只是学习新东西的机会,科学实验也是如此。即使实验失败,我们还是会从中学到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每个人的父母都跟他母亲的反应一样,那不是很好吗?
几年前,保罗·罗威曾经在收音机上说过一个在成人关系上也适用的故事。
有个年轻女人下班后开车回家发生了碰撞,撞坏了挡泥板。她在说明那辆车是出厂才几天的新车时边说边掉泪。她回家怎么向丈夫解释呢?
另一辆车的驾驶员充满同情心,但他也表示他们必须记下彼此的驾驶执照和车牌号码。当这年轻女人从大大的棕色信封中取出文件时,有张纸条掉了出来。上面,男人的笔迹写着:"如果出了事……记住,亲爱的,我爱的是你,不是车!"
且让我们记住,孩子的心灵比任何物质还要重要。当我们这么记住,自尊和爱的花朵就会开得比花圃中的任何花更美丽!
(杰克·坎菲尔)
他只是个小男孩
小小孩儿的内心就是他的上帝。
--埃斯库罗斯
他站在本垒板上,
心跳得好快。
已经满垒了。
关键的一球已经投出。
爸妈帮不上忙,
他只能孤单地站着,
这时只要一支安打,
就可以送队友回本垒。
球到了本垒,
他挥棒落空。
观众们发出吼叫,
有责怪声有嘘声。
有个不假思索的声音大喊:
"真该打屁股!"
泪水充满他的眼。
这个游戏再也不好玩。
打开你的心,让他喘口气。
因为碰到这样的时刻,
你这个大人只能这么做。
请记在心里,
当你听到有人大喊时。
他只是一个小男孩,还不是一个大人。
(鲍伯·福克斯牧师)
但你没有
在这人世间死去并不困难,创造生活可要困难得多。
--马雅可夫斯基
有一天我看着你微笑
我说"我爱你"并等着你说话
我以为你看见了我
我以为你会听见 但你没有
我要你到外头来和我玩球
我想你会听我的 但你没有
我画一张图要给你看
我想你会保存它 但你没有
我在树林后头做了一个堡垒
我想你会跟我在那儿露营 但你没有
我发现了一些毛虫可以一起去钓鱼
我想你会去 但你没有
我需要和你聊聊 分享我的想法
我想你愿意 但你没有
我告诉你一些我希望你一起参加的游戏
我想你一定会来 但你没有
我要求你和我共享我的青春时光
我以为你会 但你没有
我的国家要我参战 你要我平安返家
但我没有
(史坦·盖柏哈特)
毕业、传承和其他课程
不论命运眷顾你还是作践你,你生来就是为了胜利。
--嘉科莫·莱奥帕尔迪
"能将1978年德瑞克大学毕业班介绍到您面前是我最大的荣幸。这些学生已成功地完成他们的大学学业:麦可·亚当斯;恭喜,麦可。玛格丽特·L·艾伦;恭喜,玛格丽特。"
他真是天杀的混蛋!他哪能感受我急切想进大学的痛苦?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如果这很有意义,你就该自己实现它?"真该死!
"约翰·C·爱迪生;恭喜,约翰。贝蒂丁……"
总有一天他会看见我自己完成了它,他将会因不曾参与感到懊恼,他会因没支持我这样做而悔恨难当--大一生,大二生,大三生,大四生……一个大学毕业生。
"……伯利斯。恭喜……"
是的,我做到了。我通过了朦胧未知的广大领上和繁文缛节的多重障碍。大学--一个考验你有多少忍耐力的测试!苦难的4年过去了,荣誉的羊皮毕业证书属于我。卷轴上有我的名字,证明它属于我。谢谢爸!我一直渴望你支持我,以我为荣,认为我是个特别的人物,真的与众不同。
所有你在孩提时教训我的,完成任何你心愿的事到底怎么了?那些学说、目标、伦理道德和主张到哪儿去了?在这一路你可曾展露父亲的关怀?是什么事如此重要,使你无法像其他所有父母一样在"亲子日"到学校?
现在,就是一个你没出现的毕业典礼。你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为什么你不能抽出一天来看你的女儿--在她生命中的重要时刻?
"恭喜,贝蒂。"
我在几千人的人海中寻找他身影的眼睛却失望了:他根本不在。我的大学毕业日及我父母的第六个小孩生日和这个乡下大家庭的诸多杂事同一天,他怎会认为这天与平常的日子一样呢?
"爬上每一座高山。涉过每一条急流。"我们毕业班选的这首歌似乎相当陈旧平庸。听来很痛苦。
"追随每一道彩虹……直到你找到你的梦。"
那天两个毕业班的100个毕业生排队上台。我相信他们每个人的父母都挤在人群中。当每个毕业生拿到毕业证书后,我们班会开始排长队,离开大礼堂,准备将满是汗水的袍子和胸花脱掉,急着去参加晚宴和家庭毕业宴会。我感到如此孤独、沮丧和愤怒。我早把两张,不只一张的邀请卡寄给爸爸。并不是我非要他到这儿来不可,而是我需要他。我需要他见证到我完成了非常特别的事,他所鼓励我的所有梦想、野心和目标的结果。他难道不知道他的支持对我有多重要?你是认真的吗?爸,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爸,你来了,对不对?我的意思是,一个人一生能从大学毕业几次呢?"我对自己说。
"我们会去看是否得下田,"他曾说。"如果那是个适合播种的旧子,有点雨水,我们绝不能错过。今年春天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天。播种日现在很难找。如果下了雨,我们就一定要做工。别念着我们。你知道我们要开两个小时车才能到那儿。"
我确实系念着他们,那是我最在意的事。
"爬上每一座高山,涉过每一条……"父母、祖父母和亲友们都对着他们的新毕业生微笑,客气地请别人别挡路好捕捉珍贵镜头,为他们身为毕业生的母亲、父亲、祖父母、兄弟、姊妹、姑妈、伯叔而感到骄傲。他们流着快乐的泪水,而我强忍着不流下来的却是极端失望与挫折的眼泪。
不只因为我觉得孤独--我确实孤独。
"追随每一道彩虹……"
从我和大学校长握手接过毕业证书--我通往未来世界的车票之后,我走了27步。
"贝蒂。"一个温柔的声音焦急地呼唤着我,把我从令人窒息的沮丧中拉出来。这个温柔的声音来自我爸爸,从人们吵嚷、吼叫的巨大噪音中穿出。在为零星毕业生所准备的座位的尽头,坐着我的父亲。他比伴我成长的那个粗犷而声音如雷的男人看来显得渺小而内敛。他的眼睛红红的,巨大的泪珠从他双颊上流下,掉在崭新的蓝色西装上。他微微低着头,他的脸上写着千言万语。他看来如此谦卑,他充满着父亲的骄傲。之前我只看过一次他哭的样子,但这一次他的泪珠更大更晶莹。我看见一个有男子气概且骄傲的男人--我的父亲--流着泪,使我盛装泪水的水坝也决了堤。
忽然间,他站了起来。我无法控制情感,做了件在热情的时刻会做的事--我把毕业证书丢到他手中。
"这儿,是给你的。"我以充满了爱、报复、渴望、感谢与骄傲的声音说。
"这是给你的。"他只以包含温柔与爱的声音回应。他的手很快地伸进外衣口袋,拿出一个信封。他挥动巨手以笨拙的姿势丢给我。他这么做,泪水又流了满颊,这是我经历过的最长、最强烈也最充满感情的10钞钟。
典礼继续进行。我心思盘旋企图把今天的事件拼在一起--他在两个小时的开车途中想什么?这所大学难不难找?他如何躲躲闪闪混进毕业生中,坐在比家长,席还前10排的位子上?!
我爸来了!这是这个春天最美好的日子之一--一个完美的播种日。还有那套新衣服!就我所记得,他曾为宝叔叔的葬礼买过新衣服。又10年后,他为我姊姊的婚礼买了新衣。一套对农夫而言派不上用场的衣服,除此之外,新衣服意味着他绝不是到一个不想去的地方!买套新衣服必是为了一个重要场合。他就在那儿--我的爸爸。
"……直到你找到你的梦。"
我看了那封被我紧紧擦成一团的信封。从前我从没有收过爸的卡片或纸条。我浮想联翩,想着它可能有的内容。它是卡片吗?……有他签名的卡片?要柏利斯签名的机会少得几乎没有。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人的一次握手要比其他人的签名来得可靠。柏利斯一言既出,就表示绝不变卦。没有一个银行家会拒绝这位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立过两次战功的人,他的人生是因良好的工作道德、坚毅的性格,以及他身旁一位美丽且忠贞的女人大胆开始奠下根基。他有一群孩子和对拥有土地的梦想。也许它是毕业课程的另一章。也许我将毕业证书丢给他使我和他都慌了手脚,他只好随便给我一个东西交换。它会是邀请柏利斯家人集合庆祝今天的盛典吗?因为害怕失望,也想品尝各种可能性,我在到更衣室前并没有打开它。我脱掉帽子与长袍,但仍紧紧攥着这封信。
"看看我爸妈送我的毕业礼物!"玛莎举起手展示她的珍珠项链给每个人看。
"我家老头给我一辆车!"陶德的声音穿过整个房间。
"真好!我跟以前一样什么也没有!"有个声音不知从哪儿来。
"唉,我也是!"另外一个附和。
"贝蒂,你从你爸妈那儿得到什么?"房间的对角,我的大学室友这么问。
我这样回答似乎不太适当:"这是世界上最棒的人给我的,另外一堂不可思议的课程,太珍贵了,以至于不能和你们分享。"所以我转身假装没听见。我把毕业袍折好,放进袋子里,脑海中还思索着我父亲的所作所为。
想起父亲的眼泪,我的眼睛便充满了泪水。他到底是来了,我对他很重要。不是这样,就是妈的游说打赢了这一仗!我慢慢打开信封,小心翼翼地不让泪水沾湿了父亲给我的纪念物--
亲爱的贝蒂:
我想你记得当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家庭失去祖传农田的事。我的母亲几乎独力抚养6个小孩。那是一段艰苦的日子。在我家的祖传农场因我们而被卖掸的那天起,我发誓有一天我会拥有土地,我所有的孩子在那块土地上会有继承的东西。他们会被好好地保护着,不管他们住在世界的哪一个地方,有什么样的命运,伯利斯家永远欢迎他们回来。我的孩子永远会有一个家。下面的那张纸就是属于你的农地的地契,你永远不必付税,它是你的。
当我看你上大学时,你可以想象我感到多么骄傲,并且期待有一天你会完成学业。你不会真地了解当我无法增加家庭收入而供你上大学时多么无助。那时,我不知道怎样告诉你才不会摧毁你对我的信任。但这绝不是因为我不重视你做的事,也不是我对你努力实现梦想的辛苦不认同,虽然我一直没有照你喜欢的方式为你做事,但我的脑海里一直想着你。我总是留意着你--即便在远方。对你来说,我似乎对你的困难无动于衷,让你独自应付,但不是的。我必须努力应付一个成长中的家庭,并实现一个我不能舍弃的梦想,困为它对我太重要了--就是让你们都从我这儿得到继承的东西。
我常常为你祈祷。你可知道,亲爱的女儿。你在困境中向前走的坚强与能力,也是让我在继续为梦想努力、在各种困难和考验中向前走的动力--并且使它们很值得。你瞧,你是我的英雄,勇者的模范,是勇气与胆识。
有时你放假回家时我们会在农场散步、谈天,我一直想告诉你,让你不对我丧失信心。我需要你相信我。但每次我看到那些从你的年轻与骄傲中放射出的无限光芒,并倾听你决定完成使命的决心时,我就知道你会很好。我知道不只你能做,你一定会做到。而且,今天我们两人都拥有一张象征完成梦想的证书,肯定了我们朝向高贵目标的艰辛努力。贝蒂,今天我为你感到非常骄傲。
(贝蒂·B·杨斯)
我爸,当我……
不论一个人怎样倾向于邪恶,一颗慈囊的心给予他的教育,是不会永远不对他起作用的。
--卢梭
4岁:我爸无所不能。
5岁:我爸无所不知。
6岁:我爸比你爸聪明。
8岁:我爸并不是无所不知。
10岁:我爸长大的那个年代跟我们非常不一样。
12岁:哦,好吧!自然的,爸对这件事毫无所知。他太老了,所以记不得他的童年。
14岁:别太在意我爸。他是个老古板!
21岁:他?我的天,他的陈腐实在无可救药!
25岁:爸对我所知甚少,但他在我旁边这么久,他实在应该知道。
30岁:也许我们该问问老爸怎么想?毕竟他经验丰富。
35岁:除非我和老爸谈过,否则我不做任何事。
40岁:我怀疑爸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他如此有智慧,又拥有整个世界的经验。
50岁:如果爸还能在这儿让我跟他讨论事情,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我不能欣赏他的聪明真是再糟不过的事。我本来可以向他学到很多的。
(安·兰德斯)
圣诞老人的精神不穿红衣
每个孩子都带来同样的信息:神对人尚未丧失信心。
--泰戈尔
我无精打采地坐在老庞蒂亚克车后座,因为一个4年级的学生坐在这儿是应当的。我爸开车到城里购物,我跟着去。至少我告诉他了--我确实有个在我心中盘旋了几个礼拜的问题想问他,这也是我第一次没有马上向他公开的心事。
"爸……"我欲言又止。
"啊?"他问。
"我们学校学生说了一些事情,我知道不是真的。"我感觉自己的下嘴唇因为想忍住我右眼角内的泪水而颤抖--它总是头一个掉眼泪。
"怎么了,小鬼?"我知道他心情很好,因为他用这个昵称来称呼我。
"他们说没有圣诞老人。"我忍耐着,但一滴眼泪掉了下来。"他们说我再相信圣诞老人就是笨蛋……它只是用来骗小孩的。"我的左眼眶又有了一滴眼泪。
"可是我相信你告诉我的,圣诞老人是真的。是真的,对不对,爸?"
那时我们的车正开在耐威尔大道上,当时它是一条两旁有橡树的双线道。我问这个问题时,他看了我的脸和整个人的姿势一眼,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爸关掉引擎并把身子靠近我,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
"学校里的那些学生错了,佩蒂。圣诞老人是真的。"
"我就知道!"我如释重负地喘口气。
"但我还要告诉你更多有关圣诞老人的事。我想你已经大到可以了解我要跟你分享的事了。你准备好了吗?"我爸的眼神很亲切,表情很柔和。我知道他有大事要说,而我已经准备好要听了,因为我完全信任他。他绝不会对我说谎。
"从前有个真正的人,他到处旅行,把礼物送给应得的孩子。在每个地方你都会发现他不同的名字,但他心中想的事用任何语言来说都是一样的。在北美,我们叫他圣诞老人。他代表无限的爱,以及用真心的礼物分享爱心的渴望。当你到了某种年纪,你会了解到真正的圣诞老人不是圣诞夜从你烟囱上下来的家伙。这个神奇精灵的真正生命与精神永远存在你心中、我心中、妈妈心中和为人带来欢乐的每个人心中。圣诞老人的真正精神在于你给予什么,而不在你得到什么。只要你了解而且让它变成你的一部分,圣诞节会变得更令人兴奋、更神奇,因为你已了解魔术来自于你,圣诞老人住在你心中。你了解我在告诉你什么吗?"
我专注地望着我们车窗前的树。我不敢看我爸--这个一直告诉我圣诞老人真正存在的人。我想要像去年一样深信不疑--圣诞老人是个穿红衣的胖精灵。我不想吞下长大的药丸,发现事情都跟从前不一样。
"佩蒂,看着我。"我爸期待着。我把头转过去看着他。
爸的眼中也有泪水--那是快乐的眼泪。他的脸上闪烁着一千条银河的光芒,他的眼睛看来就像圣诞老人的眼睛。真正的圣诞老人。从我来到这个星球之后的每个圣诞节都是他为我费时选择特别的礼物。他吃了我小心翼翼装饰好的饼干,喝了温牛奶。这个圣诞老人或许吃了我留给驯鹿鲁道夫的萝卜。这个圣诞老人--虽然他曾说他没有机械才能--却在圣诞节早上短短时间内组装了自行车、小货车和其他杂物。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欢乐、分享和爱。我爸把我拉进他怀里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在那看似最寂寞的时刻抱住我,我们两人都哭了。
"现在你属于一个特殊团体,"爸继续说:"你从此后会分享圣诞节的欢乐,在每一年的每一天,不只在某个特定的节日。从现在起,圣诞老人会住在你心中,就像他住在我心中一样。当圣诞老人住在你的内心,实践给予的精神就是你的责任。这是你一生中会发生的最重要的事,因为现在你知道,圣诞老人没有像你我这样的人让他活着,他就不会存在。你认为你可以应付得来吗?"
我因骄傲而心满意足,我也确信我的眼睛闪烁着惊奇的目光。"当然,爸。我要让他住在我心中,就像他住在你心中一样。我爱你,爸。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圣诞老人。"若我生命中有机会把圣诞老人的事实告诉我孩子的时刻到来,我会为圣诞精神祈祷,希望我像我父亲告诉我圣诞老人的精神不必穿红衣服那样,把它说得动人心弦,且活灵活现。我也希望他们能和当时的我一样领受。我完全信任他们,且我想他们会如此。
(帕蒂·汉森)
改变我生命的小女人
一切礼品都不值什么,只要一旦对你感受更深--
--斯温本
当我第一次遇到她时,她4岁。她正端了一碗汤来。她有美丽的金发,肩上围着粉红色的披肩。那时29岁的我正为流行性感冒所困扰。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将会改变我的生命。
她的母亲和我曾是多年好友。最后这样的友谊变成关怀,由关怀到爱、到婚姻,把我们3个人组成一个家庭。起初我害怕,因为在我心灵深处,我认为我会被贴上"继父"的可怕标签。继父,不管从真实面或虚构面来说,都是孩子与生父间的怪物和感情上的障碍物。
早先我非常努力地想由单身汉转变成一个父亲。我们结婚的一年半前,我住进离她们家不远处的公寓。
当我们有可能结婚时,我企图花许多时间顺利地让我的朋友形象变成父亲形象。我尝试不要变成我未来的女儿和她生父间的一堵墙。而且,我还渴望为她的生活带来特别的东西。
几年过去了,我越来越欣赏她。她的诚实、可靠与坦白都超过她的年龄。我知道,这个孩子心里住着一个非常热忱而有同情心的大人。而我还是生活在恐惧中,害怕有一天像我这种刻板的人当了她继父,以后她会把我不是她亲生父亲的话贴到我身上。如果我不是亲的,她怎么会听我的话?我的行为变得拘谨了。我以讨好她的方式表现自己,一直扮演我感觉应该扮演的角色。
在她骚动不安的青春时期,我们似乎不由自主地在情感上疏远了。我似乎失去了控制(至少是为人父母幻想上的控制)。她在寻找自己的定位,我也是。我感到失落与忧伤,因为我已经距离一开始我们可以融洽为一体的感觉很远了。
她上了教会附属学校,那儿有个高年级学生的年度集训。很明显地学生们认为到集训的地方去就像花一个礼拜的时间到地中海俱乐部去一样。他们带了他们的吉他和全套网球设备上了公共汽车。他们一点也不知道这个情感上的会晤可能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印象。我们这些参与者的父母被要求要各个写一封信给我们的孩子,坦诚地写出我们关系中正面的东西。我写的信是关于一个小小的金发女孩在我需要照顾时为我端汤来的事。在这个星期的课程中,学生们深刻地发掘到他们真实的存在。他们有机会读到我们为人父母给他们写的信。
父母们也会在这个星期中的某个晚上一起讨论并把好的想法带给孩子。她离开时,我注意到有一种长驻我心但因我不敢面对而未曾表露的感觉浮上心头。那就是我必须完全地做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我。我不必再做别人。如果我对自己真诚,真我才不会被忽略。我只想做最好的"我"。这对别人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却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启示。
他们从养老院返家的那晚来临了。来接他们的亲友被要求早点到场,被邀请到一间灯光柔和的大房间去,只有房间前头有灯亮着。
学生们开心地排队进来,每个人的脸都脏兮兮的,好像从夏令营回来一样,他们手牵手,唱颂着责任、爱与自信的新意义。
灯亮了,孩子们知道来接他们的亲友也在这个房间里和他们分享欢乐。学生们可以对上个星期的感想发表评论。刚开始他们不太情愿地说一些"很棒"和"可怕的一个礼拜"之类的话,但过不久之后你开始看到学生们的眼睛绽放着真实的活力。他们开始透露这个过去仪式的重要性。他们踊跃上前对着麦克风说话。我注意到我的女儿也渴望说些话,我也一样急于想听她要说的话。
我看见我的女儿坚定地走向麦克风,最后她到了最前头。她说:"我过得很好,学了很多。"她继续说:"我要说的是,我们有时把很多人、很多事视为理所当然,其实不应该如此,我要说的是……我爱你,汤尼。"
那一刻我的膝盖软了。我从没希望也从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的心声。在我周围的人立刻过来拥抱我,拍我的背,好像他们也了解这句非凡的话对我的意义。一个少女在挤满了人的房间里公开说"我爱你"是需要勇气的。我正体验着比任何以往冲击更大的冲击。
从那时候起我们的关系更融洽了。我已了解我不需害怕做一个继父。我只需保证我自己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端着一碗充满慈悲的汤--交换真爱的人。
(汤尼·鲁纳)
第十排中间
以一点态度上的小改变,多一点心思,就能过着美好的生活。
当我在密歇根州底特律的研讨会结束后,有人过来对我自我介绍,并说,"朗恩先生,你打动了我。我决定完全改变我的人生。"
我说:"太棒了。"
他说,"将来你会听到我的改变。"
我说:"我并不怀疑。"
几个月后我又回到底特律演讲,同样的人又走到我面前,说:"朗恩先生,你记得我吗?"
我说:"我记得。你就是那个说要改变人生的人。"
"就是我!"他说:"我要告诉你一个故事。上次研讨会结束后,我开始思考如何开始改变我的人生,我决定从家庭做起。我有两个可爱的女儿--每个人都希望有的好小孩。她们从来不给我惹麻烦。可是,我总是让她们受罪--特别是她们的少女时期。她们很喜欢到摇滚音乐会看她们最喜爱的歌星。我总是刁难她们。她们问我可不可以去,而我总说:'不,音乐那么嘈杂,你们会变成聋子,不可以和那群乱七八糟的人鬼混。'"
"然后,她们会一再要求:'爸,我们很想去,不会给你惹麻烦。我们是好女孩,让我们去吧!'"
"在她们苦苦哀求之后,我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给她们,说:'好吧!如果你们一定要到那种鬼地方。'我决定从那儿改变我的生活。"他又说:"我这样做了。不久前我听到广告说她们最喜欢的歌星要到我们城里来。你猜我做了什么?我到音乐厅买了票。之后,当我看到女儿时,我就把信封给了她们,说:'女儿们,你们可能不相信--但这信封里有你们听摇滚乐的票。'她们难以置信。我又告诉她们一件事。我说:'你们不必再哀求我了。'我的女儿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要她们答应在去演唱会之前不要打开那个信封,她们同意了。演唱会那天,当女儿们到了那儿,打开信封,把票拿给服务员,服务员说:'跟我来。'当他把她们带到前头时,女儿们说:'等等,是不是错了?'服务员说:'没错,跟着我。'最后她们到了第十排中间的位子。女儿们非常惊讶。那晚我决定晚点才睡,到了午夜她们果然嬉闹地通过前间。一个过来坐在我膝上,一个用手绕着我的脖子,她们两个人都说:'爸,你一定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爸爸之一!'"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例子,以一点态度上的小改变,多一点心思,就可能过着美好的生活。
(吉姆·朗恩)
每年一信
永恒的爱是时间的产品。
--布莱克
在我的女儿茱莉安出生后不久,我和其他人(与我一起从事这特殊计划的人)一样着手实施爱的计划。我要告诉你这个点子,不只要以我温暖的故事打开你的心,也要鼓励你在你家庭中实施这计划。
每一年,她生日的那天,我会写每年一信给我的女儿。我写满了那年内她发生的小故事、艰辛与欢乐、我人生中或她人生中的重要问题、世界大事、我对未来的展望、各种杂感等等。加上一些照片、礼物、报告卡等,以及可能会随时光久远而不见的、各种形式的纪念物品。
我在书桌的抽屉里留下了一个纸夹,我把将写在下一年的每年一信中的东西都放进去。每个礼拜,我都把这礼拜发生的事做简单的笔记,以便写每年一信时可以记忆。她生日快到时,我取出纸夹,发现它充满了各种点子,想法、诗篇、卡片、宝藏、故事、事件和各式各样的记忆--我如今已经忘了其中大部分--我热切地将它们转化成每年一信。
当信写好了,所有的宝贝放进信封时,我就把信封起来。它就变成了这一年的每年一信。信封上,我总是写着:"茱莉安的爸爸在她第N次生旧时给她的每年一信--她21岁时可以打开。"
它是她生活中每一年不同的爱的时光胶囊。它是上一代给下一代的爱的礼物。它是她生命中永远的记录,记载着她的真实生活。
我们的另一项计划是,我会把封起来的信封给她看,告诉她21岁才能打开来读。然后我会带她到银行,打开保险箱,把它放在渐渐增多的文件上头。她有时会把它们都拿出来,看看它们,摸摸它们;有时会问我里头写些什么,而我总是拒绝透露。
这些年来,茱莉安给我一些她特别的童年宝藏,那些她太大而不能玩但又舍不得丢的东西。她要求我把它们放在周年信中,这样她就可以永远保留它们。
写周年信的惯例现在变成我做父亲的神圣责任之一。而且,茱莉安渐渐长大了,我可以看出它也是她人生中逐渐成长且特殊的一部分。
有一天,我们和朋友一起思考将来要做什么。我不记得我确实说了什么,大概是如此:我开玩笑地告诉茱莉安在她61岁生日那天,她会跟她的孩子一起玩,又说她31岁生日那天会送她的孩子去练习曲棍球。遵循这个趣味游戏的模式,我的幻想受到茱莉安乐在其中的样子的鼓舞,又继续说下去:"在你21岁生日时,你会从大学毕业。"
"不,"她打断我,"我会忙于读你的信!"
我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能够愉快地活到能享受打开时光胶囊的美妙时光,堆积如山的爱会从过去滚滚而来,回到我已成年的女儿的生活中。
(雷蒙·L·阿隆)
松垮的黄衬衫
生命因失去的爱而变得更富。
--泰戈尔
那件松垮的黄衬衫有长长的袖子,前头有4个镶黑边的特大号口袋。不太好看,但绝对很实用。它是我在1963年当学校新生时,在圣诞假期返家时发现的。
返家度假的部分乐趣是翻妈的杂物堆,那儿放着不值钱的东西。她规律性地把房子里的衣物、床单和其他日用品清理掉,把这些收集品收在纸箱里,放到前厅壁橱里。
有一天当我在翻捡妈的收集品时,我看到这件超大号的黄衬衫,它因经年累月地被拿出来穿而有点旧了,但样子还很好。
"这件很适合我在上艺术课时穿!"我对自己说。
"你不是在翻老东西吧?"妈问。当她看见我拎出这件衬衫时,她说:"这是我在1954年怀你弟弟时穿的!"
"这很适合我穿去上艺术课。妈,谢谢!"我在她提出反对前把它放进我的行李箱中。
这件衣服变成我的大学服之一。我喜欢它。念大学期间,它都在我身边,在上那些会把人搞脏的课时穿着它总是很舒服。腋下的接缝在我毕业前就必须缝补了,但我还是穿了它很多次。
毕业后我搬到丹佛,搬进我的公寓那天我也穿着这件黄衬衫。在每个星期六早上我清理房子时也穿着它。前面的4个大口袋--两个在胸前,两个在与臀部同高的地方--是放抹布、蜡和磨光粉最好的地方。
第二年,我结婚了。我怀孕时找到塞在抽屉里的黄衬衫,并且穿着它度过大腹便便的日子。虽然我第一次怀孕期没法和爸、妈及家人共度,我们在科罗拉多,而他们在伊利诺州,但这件衬衫使我想起他们给我的温暖和保护。当我想起妈也在怀孕时穿它,我微笑地抚摩这件黄衬衫。
1969年,我女儿生下来以后,这件衬衫至少有15岁了。那个圣诞节,我把这件衬衫洗过熨过后用礼品纸包好寄给妈妈。我边笑边写了一张纸条塞在其中一只口袋里,说:"我希望这适合您。我很确定您穿了它看来一定很棒!"妈回信给我,感谢我送她"真"的礼物,她说黄衬衫很可爱。她就没再提起它了。
第二年,我的丈夫、女儿和我从丹佛搬到圣路易去,我们在伊利诺州的石瀑布市我爸妈家停车,搬一些家具。几天后,当我们把装餐桌的条板箱拆开时,我注意到有黄色的东西贴在它的底部,就是这件衬衫!这个游戏规则就建立了。
我们再一次回家时,我偷偷地把黄衬衫放在爸妈床上床单与弹簧垫间。我不知道隔多久她才发现它,但差不多两年后我又得到它了!
那时我们的家庭人员又增长了。
这次是妈来看我。她把它放在我们客厅的大灯上,她知道一个有3个小孩的妈妈,不可能每天打扫房子、移动大灯。
当我终于看到这件衬衫,我常穿着它修理那些我在廉价品大拍卖中发现的家具。衬衫上核桃大的污点更为它的历史写下更多的情节。
不幸的是,我们的生活也充满了污点。
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走下坡路。经过多次婚姻咨询协调的尝试后,我在1975年和丈夫离婚了。3个小孩和我准备搬到伊利诺州,离我家人和朋友的感情支持更近一些。
当我在打包时,深深的沮丧掳获了我。我怀疑我是否能独力抚养3个小孩。我怀疑我找不找得到工作。虽然我在念天主教学校时没有读太多圣经,我还是翻了圣经,寻找安慰。在书中我读到了:"在敌人攻击时用上帝的每一片盔甲去抵挡,事过之后你将会站起来。"
我企图想象我穿着上帝的盔甲,但我看见的却是穿着玷污的黄衬衫。当然!我母亲的爱难道不是上帝的盔甲吗?我微笑地忆起了这些年来黄衬衫所带给我的愉快和温暖的感受。我的勇气恢复了,未来看起来不再那么令人畏惧!
搬到新家后感觉好多了,我知道我必须把衬衫还给妈。下一次我拜访她时,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塞在最下面的放冬衣的衣柜,我知道穿毛衣的季节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之后我的生活变得明亮起来。我在一个广播电台找到一份好差事,孩子们也都能和新环境打成一片。
一年后,在决定洗窗户时,我在一个清洁柜的破袋子里找到这件黄衬衫。它已经被加上一些新东西。胸前口袋的上头被缝上鲜绿色的字做装饰--"我属于佩"。因为不想认输,我拿出了我的刺绣工具加上了7个字:"它属于佩的妈妈"。
有一次,我缝上锯齿状的线补起所有的破洞。然后我请我亲爱的朋友哈洛德帮我把它还给妈。他安排了一位朋友从维吉尼亚州阿灵顿把衬衫寄给妈。我们还放了一封信,宣称这是她因善行所得到的礼物。这封得奖信,被放在哈洛德当助理校长的那个学校的公文用信封内,上头有"贫民救济机构"的字样。
这是我最得意的时刻。我真想看看妈打开"奖品"时看见里头的黄衬衫时的表情。但是,当然,她并未提及。
在第二年复活节那个星期天,妈带来了她的"致命一击",她堂而皇之地到我们家来,在复活节的装束外套着她的黄衬衫,好像那是她这套衣服的一部分。
我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但什么也没说。在吃复活节大餐时,我忽然忍不住大笑出来。我决定不要捅破这件衬衫编织在我们生活中的全部秘密。我相信妈会脱下衬衫,企图把它藏在我家,但她和爸离开后,她走出门时仍穿着"我属于佩的妈妈"的衣服,那件衣服似乎与她融为一体。
一年后的1978年6月,哈洛德和我结婚了。婚礼那天,我们把车子藏在朋友的停车场以避免有人开例行玩笑。在婚后,当我的丈夫开车载我们到威斯康辛度蜜月时,我拿了车内的枕头好靠着休息。这个枕头塞得鼓鼓的,我打开套子发现了一个礼物,用婚礼的包装纸裹着。
我以为那是哈洛德给我的惊喜,但他跟我一样惊讶。盒子里是那件新熨好的黄衬衫。
我的母亲知道我需要那件衬衫,提醒我由爱调味的幽默感是快乐婚姻的重要元素。在口袋里放着一张指示:"读约翰福音书14章27节到29节。我爱你们,妈。"
那个晚上我翻开了旅馆房间内的圣经,发现了这样的诗篇:"我给你们一个礼物:头脑与心灵的和平。我给你们的和平不像这世界上所谓的和平那样不堪一击。所以不要烦恼,不要害怕。记得我告诉你们的:我走了,但我会再来到你们面前。如果你们真的爱我,你们会为我感到欣喜,因为现在我要回到天父那儿,它比我伟大。在这些事发生前我已经把这些事告诉过你们,所以当它们发生时,你们会信我。"
这件衬衫是妈最后的礼物。
她在我们婚礼前3个月就得知她患有末期肌肉萎缩硬化症。13个月后她去世了,享年57岁。我必须承认我很想让这件黄衬衫陪伴她一起进坟墓。但我很高兴我没那么做,因为它是一个鲜明的纪念,纪念她和我玩了16年的爱的游戏。
此外,我的大女儿现在已经上大学了,她读的是艺术……每个艺术系学生都需要一件有大口袋的宽松黄衬衫好上艺术课程!
(派翠西亚·罗伦兹)
礼物
每个人都有他个人的神秘世界。这世界有它最美好的时节,这世界也有它最可怕的瞬息。可是这都不会为我们所知悉。
--叶甫图中柯
"爷爷,请来这边吧!"我说,我知道他做不到。在积满灰尘的厨房窗口透进来的苍白光线中,他在有靠垫的塑胶椅子上坐得笔直的,把厚重的手放在合成树脂的桌子上,视线越过我落在墙壁上。他是一个粗鲁、暴躁的旧式意大利乡下人,有一连串在事实上和想象上都受到伤害的旧日记忆。当他想要生气时,他就发出一声咕噜声。现在他就给我一个咕噜声表示:"不!"
"来吧,爷爷。"我6岁的妹妹凯莉乞求,"我要你到这儿来。"她比我年轻21岁,是我们家中最晚来的闪亮成员,"我将会为你做你最喜欢的饼干。妈说她会教我怎么做。"
"为了感恩节,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说,"4年来你都没有和我们一起吃晚餐。你不认为现在是重新开始的时候了吗?"
他瞪着我,蓝眼睛中闪烁着把这个家庭震慑了多年的愤怒之色,除了我以外。不管怎么说,我晓得他。也许是因为我分享他的孤独胜于我对他承诺的关注,我也和他一样衲于表达情感。不论理由是什么,我知道他心中的感觉。"父亲的罪会降临在他们的儿子身上",有人这么说,没错,许多痛苦的发生,是因为每个男人都在他还没长大到可以决定要不要前就收到了错误的礼物--男子气概误导的概念,外表坚强,内心无助。也因此这些年来间隔在祖父和我之间的距离已无法丈量。
凯莉继续唠唠叨叨说着,企图说服他,她并不知道成功的机会渺茫。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凝望他的后院。在冬日的光线中,乱蓬蓬的花园丛生着纠结的野草和藤蔓。从前祖父在那儿创造过奇迹--那或许是他不能控制他本性的代替品。在祖母死后,他就让花园自生自灭,对他自己更是如此。
从窗口转身,我悲哀地打量着他。从他突出的下巴到他壮硕又粗糙的双手,他的一切反映出他艰辛的一生:从13岁开始工作,在经济萧条时期饱受失业的屈辱,在特雷顿采石场做了数十年的苦力。他的生活并不容易。
我吻了他的颊。"爷爷,我们现在该走了,如果你决定来我会来接你。"
他像石像一样地坐着,两眼直瞪前头,吸着他的老烟斗。
几天后,凯莉向我要爷爷的住址。
"做什么?"我问。
她将一张信纸整齐地折好放进蓝信封里。"我要送他一个礼物,我自己做的。"
我把住址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让她记下来。她写得很慢,努力地把每个字母和数字都写得工工整整。写完后,她放下铅笔,坚定地说:"我要自己寄。你带我到邮筒去好吗?"
"待会儿,好吗?"
"我要现在做嘛,拜托!"
我们这样做了。
感恩节那天我被面酱的香味弄醒。妈正在准备她特殊的晚餐,有意大利小馄饨、火鸡、甘蓝菜、甘薯、越曼橘酱等传统意大利和美国菜的混合组合。
"我们只需要准备4个人的位置,凯莉。"我走进厨房时她这么说。
凯莉摇头:"不,妈,我们有5个人,爷爷会来。"
"噢,亲爱的!"妈说。
"他会来,"我妹妹肯定地说,"我知道他会。"
"凯莉,别说了。他不会来,你知道的。"我不想看到她这天的兴致被失望击垮。
"约翰,随她去。"妈看着凯莉,"就多放一个人的餐具吧。"
爸从客厅走进来。他站在门口,手插在口袋里,看凯莉在摆设餐桌。
我们终于坐下来准备吃晚餐了。大家沉默了一晌,然后妈看着凯莉说:"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吧,凯莉?"
我妹妹看着门。然后低下了头喃喃自语:"请保佑我们啊!上帝,和我们所要吃的食物。并请保佑祖父……帮忙他快点。谢谢上帝!"
我们互相瞄了一眼,在沉默中坐着,没有人想以开始用餐来遮掩因祖父缺席而使凯莉失望的事实。大门旁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响着。
忽然间好像有人敲了门。凯莉跳下椅子跑到大门口。她飞快地打开门大叫:"爷爷!"
他穿着他仅有的发亮的黑西装,站得直直的,一手把软呢帽压在胸前,一手晃着一个棕色的纸袋。
"我拿果汁来。"他拿着袋子这么说。
几个月之后,祖父在睡梦中平静地去世了。清理他的抽屉时,我发现了一个蓝色信封,里头有一封折好的信,上面是一幅孩子的画--一张围着5把椅子的餐桌。有一把椅子是空的,其他的椅子上贴着标示为妈妈、爸爸、约翰和凯莉的人。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画了一颗心,每一颗心的中间都有一个锯状的缺口。
(约翰·卡特那奇)
她记得
欢乐和痛苦从来就是一体。
--吉皮乌斯
我妈是你能遇到的人中最体贴、最好心肠的那一种。她生性开朗而口齿清晰,愿意为别人做任何事。我们的关系很亲密。但她的脑部因受到老年痴呆症的摧残,意识也渐渐不清楚了。10年前她就这样慢慢离开我们。对我来说,那是一种持续性的死亡,一种逐渐式的逝去和一个经常沉浸在悲哀中的过程。虽然她几乎失去了自理能力,她至少还认识她身边的家人。但我知道连最后这个能力也将改变的那一天终究会来。两年半前,那天真地来临了。
我的父母几乎每天都来看我们,共享快乐时光,但忽然间我们失去了这样的联系。我的母亲不再认得我是她的女儿了。她会告诉我爸说:"噢,他们真是好人!"我竟变成"好邻居"中的一员。当我拥抱她道别时,我会闭起眼睛想象她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妈妈。我会沉浸在36年来每一种贴心的感动中--她温暖的身体、她的拥抱和她独特的温柔与甜蜜的气味。
这种病并非是我难以应付与接受的,我正渡过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光,特别感到需要母亲。我为我们俩祈祷,并在祷告中表明我是多么需要她。
仲夏的某个下午,当我在准备晚餐时,我的祷告应验了,我十分诧异。那时我的父母和丈夫正在外头天井边,我的母亲忽然跳起来,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她跑到厨房,轻轻地从后头抓我,让我转过身来。她的眼睛中神智清醒,似乎超越了时间和空间,泪光盈盈、充满感情地问我,我是不是她的孩子?感动得难以自抑的我哭了,是的,是真的。我们互相拥抱,不愿让这奇妙的时刻流走。她说她觉得我很亲近,我是个好人,忽然间她就明白我是她的孩子。我们感动轻松、愉快。我感谢上帝给我这样的礼物,不管它持续多久。我们被赐予了这种可怕疾病的缓刑,再次有了特殊的连结,她的眼中恢复了遗失许久的光芒。
虽然我母亲的病况继续恶化,但从那甜蜜夏日下午之后一年她仍记得我是谁。她给我一个特别的表情与微笑,似乎在说:"我们正拥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几个月前当她在这儿时,我们还有一位客人。她摸着我的头发骄傲地告诉他:"你知道她是我的孩子吗?"
(丽莎·鲍伊)
拯救
我心中有一朵花,
谁也不能摘取!
--雨果
有个父母双亡的小女孩和祖母在一起,睡在楼上的卧室里。
有一天晚上房子着火了。祖母为了救这个孩子而死。火势迅速蔓延,整个楼上都陷入火海中。
邻居们叫消防队来,无助地在外头站着,因为人焰延烧到所有通道,根本就进不去。小女孩出现在楼上的窗户中,哭喊救命,而人们却听到消防车会晚点才来的消息,因为还有另一场火灾。
忽然间,有个拿梯子的人出现了,把梯子靠着房子,消失在屋子里头。当他再出现时,手里抱着小女孩,他把小孩交给下头等待接应的手,就消失在黑暗中。
调查显示这个孩子并没有活着的亲友。几个星期后,人们决定在该镇大厅举行会议,决定谁可以把孩子带回家养大。
有个老师说她想领养这个孩子,她指出她该接受良好的教育;有个农夫愿意用他的农田来将她养大,他说孩子在农场长大会又健康又勤俭。又有人说了话,提供了一些为什么孩子该跟着他们的充足理由。
最后,镇里最有钱的人站起来说话了:"我可以提供你们所说的所有的条件,有了钱可以买所有的东西。"
在这一过程中,孩子始终保持沉默,头垂得低低的。
"还有谁要发言?"会议主席问。
这时有个男人从大厅后头走过来。他走得很慢,看来很痛苦。当他走到前头时,他在小女孩面前站直了身子,伸出手臂。众人鸦雀无声。他的手和臂膀都有很可怕的伤疤。
孩子大叫:"这是救我的人!"她纵身一跃,用手臂勾住这人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就像那个不祥的夜晚一样。她把她的脸埋在他的怀抱里啜泣。然后她看着他,对他微笑。
"散会!"主席说。
(作者佚名)
看着你的小眼睛
别人对我的诋毁--不过是灰,你的呢!就是诋毁--也是赞美。
--阿赫玛托姓
小眼睛看着我,
日日夜夜盯着你瞧。
这有小小耳朵,
迅速地记住你说的每句话。
小小手臂热切地
想做你做的事;
有个小男孩梦想着
有一天他会像你。
你是这小家伙的偶像,
你是智者中的智者。
他的小小心灵对你
从没有丝毫疑惑。
他虔诚地相信你,
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他说话动作将会照你的方式,
他会像你一样地长大。
有个小眼睛的小家伙,
他相信你一定是对的;
他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他日日夜夜都在观察。
你要做个好榜样,
每一天每一件事都是;
因为这个小男孩在等待--
长大之后要像你。
(作者佚名)
(罗纳得·达尔斯丹提供)
卷九 死亡与濒死(之一)
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没有长眠
我是四处流动的风
我是雪中闪耀的钻石
我是阳光下成熟的稻谷
我是秋天里的雨露
当你在宁静的早晨醒来
我是俐落疾飞的鸟
我是夜晚闪烁是星星
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
--佚名
走进亮光中
枯干垂死的小花,安睡吧,安睡,你们的美未及开放即已枯萎。
--康斯坦丁·巴尔蒙特
在6年前,加州基尔罗伊市的特产仍是大蒜,有个小天使在那儿诞生了。珊依·布拉斯对她的母亲萝莉来说是个奇迹。几年前,医生早就告诉萝莉她不可能再有小孩。而她却怀了双胞胎,三个半月时其中一个胎死腹中。小小的珊侬第一次展现了她不放弃生存的勇气。两岁半时,珊侬被诊断患了癌症。她的医生说她活不了太久,但凭借着爱与决心,她活了更多年。
珊侬患的是生殖细胞癌。每年7500个患癌症的孩子中只有75个患的是生殖细胞癌,医生们必须从她的骨盆中抽取骨髓。
珊侬在接受骨髓移植前经历了两年的化学疗法。那是一个威胁生命且不能预测结果的手术。骨髓移植和接近致命的化学疗法使她徘徊于生死之间。
医生说在化学疗法之后她会终生瘫痪不能走路。但她在重量仅27磅时竟能行走。萝莉说:"孩子们的生存意志真是不可思议。"她的勇气自始至终都很惊人,她以顽强的斗志宣示她永不放弃。珊依还因此在圣塔克拉拉的美的盛会中得到一个奖杯,以鼓励她不屈不挠的勇气。
珊侬的父亲赖瑞,在一场摩托车事故中折断了背脊、脖子和双腿,变成全身瘫痪--正与珊侬的病被发现时差不多时间。赖瑞在白天和珊侬一起留在家中,他说:"她有强烈的生存意志,她会证明人们错了。"
萝莉说,她的家人活在希望中。你看着珊侬时,绝不对认为珊侬知道她快要死了。她总是精力十足,充满对她周遭事物的关心与爱。当珊侬在斯坦福医疗中心住院时,短短几年间,死亡把她最好的朋友都带走了,她失去的好友比任何年长的人在一生中所拥有的朋友还要多。
在珊侬最难熬的时期,她常在夜里惊醒,坐直了身子,紧抓着她的父母,她要求她的母亲别让她到天堂去。萝莉只能以沙哑的声音回答:"天哪!我多么希望我可以答应你。"
有时她甚至是个小讨厌。有天她跟她妈妈到杂货店去,有个友善的人对她们开玩笑:"你把这个小男孩的头发剪太短了!"珊侬则不带攻击意味地回答:"先生,你知道吗?我是一个患了癌症、快要死的小女孩。"
有天早上,珊侬不断地咳嗽,她妈说:"我们必须再到斯坦福去。"
"不,我很好。"珊侬坚称。
"我认为我们必须去,珊侬。"
"不,我只是感冒而已。"
"珊侬,我们非去不可!"
"好吧,但只能去3天,否则我会搭便车回家!"
珊侬的不屈不挠和乐观精神让有幸在她周围的人觉得生命充满意义。
珊侬在意的并不是她自己和她的需要。当她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她还会跳起来帮助她的室友,倾听他们的需求。
还有一天,她看见有个满面愁容的陌生人走过她家,她就冲出门外,递给他一朵花,祝他有快乐的一天。
某个星期五下午,珊依躺在斯坦福儿童医院,盖着她温暖的旧毯子,不住地呻吟。麻醉作用消失,她打嗝且呜咽,但她却为了周围人的安宁强忍痛苦。
她张开眼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问她妈:"你好吗?"
"我很好,珊依。"她妈说:"你好吗?"
在打嗝和呜咽结束后,她回答:"我很好。"
在他们的家庭保险不够支付她的医药费时,珊依直接和当地的基金筹措人打交道。她走进基尔罗伊罐头工厂,走向她所看到的每一个人,并和他们谈话。她对每个人都充满了爱心,从没注意到人们有什么不同。最后她这么说:"我患了癌症,可能会死。"之后,当这个人被问到他是否会为珊侬贡献他们罐头工厂的罐头时,他说:"给她她要的任何东西!"
珊侬的母亲对珊侬和其他患了绝症的孩子有如下看法:
"他们用心度过短暂人生。他们本身自然重要,但周围世界更重要。"
4岁时,小天使珊侬在生死线上挣扎,她的家人知道到了她该离去的时候了。聚在她床缘的家人,鼓励她走向通往光的隧道。珊侬回答:"太亮了。"有人要她走向有天使的那条路,她回答:"他们唱歌唱得太大声了。"
如果你路过基尔罗伊看到小珊侬的墓碑,你会读到她家人写的话:"愿你和其他天使们手牵手。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我们的爱。"
1991年10月10日,在基尔罗伊当地的报纸《快递报》上,刊载了12岁的丹米安柯·达拉在珊侬去世前写给她的信:
走向亮光,珊侬,比你先走的人充满期待地在等你。他们会敞开双臂欢迎你,以在地上或在天堂中最让人感到愉快的爱、欢笑和情感来欢迎你。珊侬,那儿不再有痛苦,更不会有悲伤。进入光亮之中,你可以和过去你正奋力对抗癌症和聪明地躲开死神的手时神秘失踪的朋友玩耍。
还留在地上的人一定会深深怀念与众不同的你,你会活在他们的心灵里和精神中。人们都认识你,因为你使他们更亲密。
最让人惊讶的是,不管你的面前有什么问题,有多少艰难的障碍,你不断让自己更有力量来打败它们。但可悲的是,最后的审判打败了你。虽然我们舍不得你离开,但我们仍赞叹你的勇气。你最后终于体会到做个普通小女孩的自由,且知道你已做了比我们大多数人更多的事。
被你感动的心永不会失去爱的感觉。所以,珊侬,如果你忽然发现你走在黑暗的通道中,只看得见一丁点光亮,记得我们,珊侬,并勇敢走向光。
(多娜·罗亚布)
斯奇--一个绝对的好朋友
小时候,我不了解为什么我只应为人类祈祷。当我妈妈吻我道晚安时,我已习惯于增加一个静静的祈求,为所有的生物祈祷。
--亚伯特·史怀哲
我第一次看到它时,它正坐在几只又跳又叫来吸引我注意的狗之中。它静静坐着,用它棕色的大眼睛盯着我,我们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它的眼睛是它最好的特征。它身体的其他部分却像被人从很多只狗身上取下来滑稽地拼凑上去的。短腿德国猎犬的头,大麦町的斑点,看来像威尔斯腊肠狗的腿、尾巴或者是……?什么都有的它,看来很奇怪……它是我看过的最丑的狗!
我叫它斯奇·苏·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它大概是3到4个月大,但看起来却有十四五岁。当它6个月大时,人们会说:"孩子,这只狗多大?它看来跟着你很久了。"当我回答它6个月大时,无法避免地会引致一阵冗长的沉默,有时就这样结束了谈话。它从不是那种当我在沙滩上遇到、或想遇到的朋友时会引起话题的狗,只有一些老太太会对它发慈悲心。
但它很可爱,有爱心也很聪明,正是一个可以帮助我在失恋时忘掉痛苦记忆的好伙伴。它喜欢睡在我的脚上……不,不是在床脚边,就是在我的脚上。每晚我翻身时总会感觉到它小小圆圆滚滚的身体。我感到我的腿好像被压在铁砧下头。最后我们达成个协议:它睡在我脚上,我尝试不要在床上多翻身。
我认识第一个丈夫时,斯奇在我身旁。他很高兴我和他一样都有条狗。他的家人也不欢迎他的狗,因为家中已经没有任何完整的家具--完全被他的狗破坏殆尽。我的朋友非常开心,他以为把他的狗留在我的狗旁边,狗就会有事故,而不会天天啃家具。没错,他的狗使我的狗怀孕了。
那时我和斯奇刚从海边散步回来,虽然在我看来斯奇的外表并无长进,但对于3里之内的公狗来说,它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它翘起尾巴,高抬着头,好像狗展里的公主。公狗从篱笆后头,一路跟着我们,咆哮呢喃,好像快要死掉一样。我马上联想到--一定是它发情期到了。我朋友的狗只有8个月大,所以我错以为让它们单独相处很安全,我还去打了电话和动物医院约定了斯奇的"相亲"日期。
当我返回来时,斯奇和我朋友的狗已经在我的客厅里黏在一起!噢,真是太可怕了。我除了吃惊地坐在那儿等着事情发生外还能做什么?我只能等候。它们开始喘息,斯奇看来无精打采,他的狗也疲惫不堪。我打电话叫他来,让狗儿分开并把他的狗带走。我等了一会儿之后,实在无法忍受,就到外头花园里打杂去了。当我的朋友在工作后带走他的狗时,这两只狗正在客厅地毯上打盹。它们看来如此天真无邪,让我以为一切只是我的想象,什么事也没发生。
斯奇有了怀孕的征兆。它本来就圆圆滚滚的身体在从狗门中挤进挤出时像一只小型的飞船。它对散步和跑步都兴趣索然,但已惯于以滚来滚去、摇摇摆摆的走路方式把大腹便便的自己从一个房间弄向另一个房间。该感谢的是此时它不再坚持睡在我的腿上。它已经没法爬上床,所以我在床底下做了一个窝,我认为它该每天做运动维持身材,所以每天下午我还是继续带它到海滩散步。只要我们到了沙滩,它一定趾高气扬地抬头四顾并翘起尾巴,在岸边走来走去。我想它肚子里的小狗一定东滚西滚,为这样的动荡而作呕。
在帮斯奇助产前我从没有类似的经验。它在某个凌晨用嘴把我的被单咬到它的窝那边来叫醒我。这时我已能机灵地应付它的每一项要求,在它努力生出第一个宝宝时我即随侍在侧。它看来像被塞在一个密闭袋子里。斯奇开始咬那个袋子。我真希望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我根本不知道。
看哪……真的是只小狗,滑滑的、黏黏的。斯奇把小狗舔干净,躺下来睡回笼觉,我也回到床上。
20分钟之后,我又发现棉被又被拖走了--另一只小狗--我陪它一起奋战、和它说话,直到第二只小狗出生。我们谈了一些从前我从没对任何一只狗说的事。我告诉它,我对它敞开了心扉,谈论了它到我身边来以前我失去的爱及内心的空虚。它从不抱怨……不抱怨我的话,也不抱怨生产的痛苦。整夜我们都在一起,斯奇和我……说话、生产、舔小狗……我做了第一件事,接着都是它的事。它一点也没有哭叫呻吟,从小狗们诞生的那一刻就深深爱着它们,那是我最感充实的人生经验之一。
没有一只小狗长得像它,也没有一只小狗长得像我朋友的狗。有三只看来像黑色的小羔羊,有三只则像短腿德国猎犬,背上有黑色的条纹。它们都很可爱。我们的朋友排队等着要斯奇的小狗,我大可不必在杂货店前捧着箱子等待别人来认领。
我的朋友和我结了婚又搬了家。我们把斯奇留在身边,把他的狗送给别人,这件事我想他大概不会原谅我。
我们搬到一个有开阔原野的地方,所以斯奇能够在那儿自由自在地跑动。它会全速地冲到原野尽头,消失无踪;偶尔你又会看到它的头顶和耳朵在微风中高高抬起、轻轻扇动。它常出去玩得气喘吁吁。不知它是否曾经抓过兔子,但我知道它尽力在做这样的事。
斯奇什么都吃,也什么都吃得下。有个下午我为了晚上的教会聚会做了250块巧克力饼干,不知怎么斯奇竟发现了装饼干的袋子,它不只吃了一点,也不只"大部分",它吃掉了所有的饼干--总共250块!我还以为它在那个小时内重新变成了孕妇。只有这时候它才会呻吟、喘气,看来不太正常。我不知道它发生了什么事,赶快把它送到动物医院。兽医问我它吃了什么,我回答,我根本没有喂过它。兽医的眉毛抬得几乎高到头发里头。他说它吃了非常多的东西。
我把它留在动物医院过夜,回家去找我要带到教会聚餐的奉献品。250块饼干不翼而飞,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我确定自己在离家前把它们放在碗柜里。我到了后院,竟然发现我早先用来装饼干的9个塑胶袋整齐地堆在那儿。它们一点也没被弄皱弄乱,只是空了。我于是打电话给兽医,向他解释250块饼干不见了的事实。他说不可能,没有任何动物吃了250块巧克力饼干之后还能活命。他在晚上会好好观察它。第二天斯奇就回家了。从那时起,它对饼干就不太感兴趣,但如果有人坚持它吃的话,它还是会吃。
斯奇的外表和年纪终有相称的一天。它在16岁时开始举步维艰--爬阶梯对它而言变得困难;肾的疾病也使它有痉挛现象。它一直是我的朋友,有时是我惟一可贵的朋友。我和人类的友谊会枯萎凋谢,但我和斯奇的友谊一直稳固而可贵。我离婚,再婚,最后感觉自己是个劳碌命。我无法忍受看到它那么痛苦,我决定人道一点,让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保持平静。
我向医院预约并抱着它上了床。它亲密地挨紧了我,虽然我知道它正在受苦。它不要我为它担心,它只需要我的爱而已。在它的一生中,它从不发牢骚也不哭诉。它为我们之间付出了很多。在我们最后的一次同车的时候,我告诉它我有多爱它,而且为它感到骄傲。它真正的美长久以来一直笼罩着我。使我忘了我曾经认为它很丑。我告诉它,我很欣赏它从不乞求我的关心和爱,而以一种理所应当的优雅接纳。如果动物中也有高贵血统的话,它一定是,因为它有能力像个尊贵的女王一样享受生活。
我把它带进兽医的办公室,兽医问我在它最后的一刻我是否要陪着。我说是。当它躺在硬硬的金属床上时,我用双手环抱着它,企图使它在兽医为它注射一针结束生命时保持温暖。它企图起身,但没法像以前一样站直脚来。在这最孤独的一刻,我们互相凝视着……水汪汪的棕色眼睛,温柔而值得信赖的眼睛,看着我泛着泪水的蓝眼睛。
"你准备好了吗?"兽医问。
"是!"我回答。
我在说谎。在我一生中,我永远没准备要放弃我对斯奇的爱,我永远不想放弃它。我永远没准备要如此,虽然我不想打破我和斯奇的联系,它也是。直到最后一秒钟,它还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我看见死亡进入了它的凝视里,带走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常在想,如果人也能复制宠物们对我所示范的品质,我们的世界可能会更美好。斯奇就毫不费力地以优雅和体谅的方式给我忠诚、爱、理解与同情。如果我能给我的孩子同样的爱,我确信他们长大后会成为地球上最快乐、最有安全感的人。它是个好榜样,我也相信我会让它引以为荣。
人们说,我们死了之后会和我们所爱的人在某个地方相遇。我知道谁在等我--一只小小的、圆圆的、黑白相间的狗,它有一张老脸和一条再次看到它最好朋友时一定会快乐得摇个不停的尾巴。
(佩蒂·汉森)
一个英雄的故事
即使是最温和的战争,都意味着对人性和正义的永恒侵犯。
--吉本
越南军援司令部终于同意让我从西贡调到菲律宾的克拉克空军基地,再从克拉克调到关岛,从关岛再调到夏威夷。在那儿,我开始记起我为什么赴战场打仗:女孩、女人、使我傻笑盯着她们瞧的美丽动物们、好色者、大男人沙文主义猪、罪恶感。记得,那是在70年代早期,男人还有权痴痴地望着女人……夏威夷就是个能这么做的好地方。
我在夏威夷过夜后,从檀香山飞往洛杉矶到达拉斯。我找到了一家汽车旅馆,睡了一天一夜,还是觉得全身无力。我已旅行了9000里,却还留在西贡的时间习惯中。我想我还在回避无可避免的事。我害怕面对辛蒂·卡德威,害怕要告诉她她丈夫死了、而我还活着这个事实。我有罪恶感,但还是得这么做。
我在达拉斯机场搭公共汽车,开始前往波曼的250里长路。德州很冷,我心里也很冷。
我站在门口,无法按门铃。我怎能告诉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们,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再回家呢?我感到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痛苦,在逃走的强烈欲望和对一个我不认识、但使我人生因而改变的人的承诺中撕裂。我站在那儿,希望有些事会发生,帮助我伸出手去按门铃。
我开始哭了。我站在那儿,在大门口,恐惧和罪恶使我麻木。我再次看到,几乎是第一百次了,卡德威被炸成碎片的身体,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凝望他深棕色的眼睛,感觉到他的痛苦,于是我哭了。为他哭,为他的妻子、小孩哭,也为我哭。我必须向前走。我明白在这个悲剧的战争中很多人死了,而我幸存,这个无意义的战争没有证明什么,也没有实现什么。
轮胎摩擦着碎煤渣路的声音把我从噩梦中拉回来。一辆破旧不堪、红白相间的普莱茅斯计程车开了过来,车上走下来一位中年的黑人妇女。司机,一个戴着破帽子的老黑人,也下了车。他们瞪着我,相对无言,动也不动,怀疑着我,一个白人,来他们这里做什么。
我站在那儿,瞪着眼睛,就在他们正要对我说话时,忽然间女人的脸闪过恐惧的表情。她开始尖叫,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冲向我,把司机留在背后。她三步并两步走,两手抓着我的外套,问:"告诉我,你是谁,我儿子发生了什么事?"
"噢,该死!"我想,"难道是卡德威的妈?"
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以最轻柔的声音说:"我叫弗来德·帕尔斯,我找辛蒂·卡德威。这是她家吗?"
女人盯着我,倾听我说话,试图理解我说的话。很久以后,她开始发抖,她的身体剧烈地颤动着,如果我没握住她的手,她可能倒向大门。我紧握着她的手,我们一起倒向大门,发出很大的声响。
计程车司机在门被打开时过来帮我扶住这个女人。辛蒂·卡德威看见了这幅景象:一个奇怪的白人抱住她的妈妈,站在大门口,她迅速展开行动。
她很快地把门阖上一半,当她再次出现时,手里持着12口径的猎枪。枪稳稳地拿在她手上,她声色俱厉地说:"放开我妈并离开我家大门!"
我透过朦胧的镜片望着她,希望不要因为一个误解死在这里,我说:"如果我放开她,她会跌倒。"讣程车司机也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的态度也立刻改变了。
"马纳,发生了什么事?"她问司机。
"我不清楚,亲爱的。"他说:"这个白人在我们来的时候就站在你家门口,你妈跳向他大叫,问他你弟弟肯尼士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我,大惑不解。我说:"我名叫弗来德·帕尔斯,如果你是辛帝·卡德威的话,我必须和你谈谈。"
她握着枪的手松了些,说:"是的,我是辛蒂·卡德威。我有点糊涂了,但你可以进来,你也可以扶我妈进来吧?"
我尽可能温柔地搀着辛蒂的母亲通过大门。那个司机跟着我们进了房子,并把刚掉下来的袋子放在通往二楼的梯子上。他一脸困惑地站在那儿,不知该留下来或是离去,不知道我是谁,或我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我让辛蒂的母亲坐进填得硬硬的沙发椅里后退几步等待着。这样的寂静变得令人难以忍受,我在辛蒂说话时,清了清喉咙。
我说:"对不起,请继续。"
她说:"很抱歉,通常我不会用枪来欢迎客人,但我听到撞击的声音,又看到你抓着我妈站在门口,我自然而然地……"
我打断了她:"请别再说抱歉。如果我碰上同样状况的话,也会这么做,反正又没有造成伤害。"
"你要喝咖啡吗?"她问,"你是不是该脱掉湿外套?否则你会生病的。"
"我想喝咖啡,我也想脱掉外套。"脱外套让我稍微有点事做,减轻我的紧张情绪。
在这种情况下,辛蒂的母亲和司机马纳,似乎都轻松了些,他们也有机会再打量我一番。
很明显地,我通过了审查,因为这个女人伸出了手对我说:"我是伊达·梅·克雷蒙斯,这是我丈夫,马纳。请坐下,放松一下。"她指着一张牛皮沙发,叫我坐在那儿。
我知道这是马克·卡德威的椅子。我即将坐上他的椅子,摧毁他一家人的希望。我缓缓坐下,企图用我所有的力气抓着它,心情沉重。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问:"伊达·梅,我很抱歉刚刚吓着了你,但我不认识你儿子肯尼士,他在哪里?"
她把身子拉到和椅子同高,说:"我儿子肯尼士是海军,驻在越南西贡的美国大使馆,他两个星期内会回家。"
我说:"很高兴听到他能平安返家。大使馆的任务很好,很安全。我真的很高兴他快回来了。"
她看着我的短发和老式的衣服,说:"你也在军中?也在越南吗?"
"是的。"我说,"昨天我才回来,也许是前天。我被13个小时的时差搞昏头了,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今天、昨天,还是明天。"她和马纳看着我,咯咯地笑。
我刚说完话,辛蒂就拿着碟子、杯子、饼干、奶油、糖和咖啡走进来。味道很好闻,我极需喝一杯,我极需任何可以缓和气氛及让我双手不要抖动的东西。我们闲聊了一会儿,辛蒂说:
"弗来德,能见到你和与你说话是我们的荣幸,但我很好奇,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那一刻,前门忽然打开,两个小女孩走了进来。两人缓缓地走进屋子,以夸张的方式炫耀着她们的新衣服。跟着她们进来的是个抱着婴儿的中年女子。
我忘了我的任务。我们把话题集中在两个女孩和她们的新衣服上头,称赞她们很漂亮,说她们能拥有这么可爱的新衣服真是幸运。当兴奋稍稍平缓下来,女孩们坐在用餐房间的游戏桌那边,辛蒂折回来时,介绍道:"弗来德,这是我的母亲,佛罗伦丝·卡德威。佛罗伦丝,这是弗来德……嗯!"
"帕尔斯。"我补充道。
"他就要告诉我们他为什么会来这儿。"她又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取我的皮包,说:"我真不知该如何开始,几个礼拜前我才从越南的P·O·W集中营逃回来。"我直视着辛蒂,说:"当我成了囚犯时,你的丈夫,马克,被带到我的身边,半死不活了。他在北越执行任务时中了枪,被俘虏到我的集中营来。我尽了力,但他伤得太重,我们两人都知道他快要死了。"
辛蒂以手掩口,发出呜呜的声音,两眼注视着我的眼睛。伊达·梅和佛罗伦丝两个人都哽咽了。马纳喃喃说:"天哪!"
"马克说,如果我答应他一件事,他会协助我逃离集中营。老实说,我以为他在胡言乱语,但我还是答应为他做任何他要求的事。"
那时我们都哭了,我暂时打住话头来集中思绪。我看着她,她正看着远方。她的眼里满是泪花,以手掩面痛苦地哭着。我又继续说话了:
"他说:'答应我到德州告诉我的妻子辛蒂,她还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临死时想的是她和我们的女儿们。你答应我吗?'"
"'是的,马克,我答应。我会到德州。'"我说。
"他把这张照片和他的结婚戒指给了我,你们可以知道我说的是真话。"我把戒指和照片交给辛蒂,并握住了她的手。
我倾着身子从外套内侧把刀子拿出来,说:"他给我这把救命的刀,我说:'谢谢你,马克。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会到德州。'"
"'还有什么事要交待?'"我问。
"'是的,你可以抱住我吗?'他问。'抱住我,我不想孤独地死。'"
"我紧紧抱了他许久,许久。他一直重复地说,'再见,辛蒂,我爱你,但我很抱歉,没法回去看女儿们长大。'后来,他平静地死在我怀里。"
"我要你明白,"我说,"我要你了解,辛蒂,我尽了力,但他伤得太重了。我不知道如何止血,也没有任何医疗设备,我……"那时我彻底崩溃了。
我们一直在哭泣,女孩们因而走进房里。她们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如此悲伤。我看着辛蒂,因为我没法再说一遍,所以她对孩子们说,我带来一些坏消息,而一切会很快复原的。
这样说似乎让她们满意了,她们回到用餐的房间,不一会儿又玩了起来。
我必须解释马克的壮烈事迹,所以我又开始说了。
"马克给我的刀子让我制伏了警卫,放走其他12个被囚禁在集中营的美国人。你的丈夫是英雄。因为他,有12个美国人获得了自由,我才能坐在这个椅子上,告诉你他的噩耗。我很抱歉,我多么害怕告诉你这件事。"
我又再度哭了起来,辛蒂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过来安慰我。她,失去了她最宝贵的东西,竟还在安慰我。我觉得自己很可耻也很光荣。她用手捧起我的脸,看着我说:"你知道,你说的故事里有两个英雄,一个是我的丈夫马克,一个是你,弗来德。你也是个英雄。谢谢你,谢谢你到这儿来,亲自告诉我这件事。我知道你到这儿来,面对我,告诉我我丈夫死了并不容易,但你是个高尚的人,信守你的承诺。这并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谢谢!"
我怅然若失地坐在那儿。我没感觉自己是英雄,但我听到这个女人的话语,在她极度忧伤痛苦的时候,她还告诉我我是英雄,是个高尚的人。我只觉得罪恶与愤怒;我侥幸存活是罪恶,因为她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却死了;令我强烈愤怒的是战争的愚蠢和残酷,是浪费和损失。我无法原谅我的国家或我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所做的一切;然而,一个经历这个巨大损失的痛苦的女人,失去丈夫的女人,却原谅了我,而且感谢我,我实在听不下去。
我也对政府感到难以言喻的愤怒:为什么他们不来告诉这个女人,她的丈夫死了?马克·卡德威的尸体在哪里?为什么不是在这儿,为什么没有葬礼,没有哀悼的时间?为什么?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把马克的尸体带回南越,我相信海军会和你联系有关他葬礼的事。我很抱歉我不会再到这儿,但请相信我会一直想念你,我会永远记得你。"
我们坐了一会儿,然后我问马纳,他是否可以载我到公共汽车站让我搭公共汽车到达拉斯去。我正在休假,我想喝很多酒,醉很久、很久。
(弗德瑞克·E·帕尔斯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