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华大学文学系教文学理论的“业余作家”格非近日带着他的最新作品《春尽江南》亮相上海书展,这是他在《人面桃花》、《山河入梦》之后的第三部长篇小说,也是这三部曲的终结。虽然这三部曲的构思在格非心里已经早有构架,但格非坦言,自己无法全职写作,所以用了10年之久,才完成了这第三部作品。
如今像格非这样的“业余作家”并不多,大部分的作家依然是全职写作,因此就势必会考虑到书籍的销售数字和读者的认可,对此,格非接受本报专访时表示,文学有时候是诡异的,不可知的,很多书在最开始并不流行,之后却能在时间中留下来,很多作品也不是作家你希望它受到认可就能受到认可的。
记者:您的这三部曲,前两部都是民国时期,第三部跳跃挺大。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写现代的故事了?
格非:第一部是民国,第二部是50年代,第三部就是现在的故事。这个构思其实早就已经形成了。
记者:您在书里也讨论了诗歌对当今社会的重要性。您赞成不赞成现在的梨花体啊、羊羔体啊、甚至网络兴起的淘宝体各种诗歌越来越热,形式越来越多样?
格非:坦率讲,我跟很多当代的优秀诗人都是好朋友。但是确实不是特别了解现在羊羔体等等比较热门的类型。
但从公众角度来说,诗歌的重要性在降低。我想表达的就是,在现在这个状况,诗歌很重要。我的小说把诗人作为主人公,是因为诗人很敏感,在社会生活中,他们特别敏锐,能够感受和观察到更加细致的东西。
我觉得非常有必要重新恢复文学的力量,我个人向诗歌表达敬意。
记者:您关注不关注现在很热的文化热点——茅盾文学奖?或者其他文学奖项?
格非:其实我并不是特别关注奖项,任何奖项都不是特别关注。作家不应该为了某个奖项而写作,当然获得奖项的肯定也不是坏事。作家的任务就是写出好作品,写出自己满意的作品。获得的评价,应该尽可能不要关心。
记者:您关不关心自己书籍的销售数字?
格非:作家当然希望别人来阅读,任何一个作家都不例外,都希望获得认同,写作动机就是获得读者的认同。其实自己并不是很关心数量,这个没有什么关系。它在历史的进程中留下来,书也有自己的命运。这个不是你想让它不朽,就能做到的。
记者:您似乎提到说,不大支持作家高产,是这样吗?
格非:当然我不是说不同意作家高产,只是我个人做不到高产。文学史上当然也有高产的伟大作家。只是自己没有办法不停地写作,我是每次写作之前都要做很多的积累才行。
记者:网络影响了出版行业,那么应该如何来应对这样的状况?
格非:像你所说的,现在的传播途径完全不同了,如果作品完全没有人知道的话,他的写作、读者的认同方面就会有很大的局限。文学作品这种东西很诡异,有些作品刚出来,并没有很多人喜欢,但却能在时间中保留下来。
面对这样的环境,有一种意见就是作家应该积极地去利用,我个人对这个是表示怀疑的,不是你要它传播得广,作品就经典,文学是诡异的,不可知的。
作家应该按照福克纳的说法——作家写作就应该面对桌子上的稿纸,面对心目中的理想和愿望来创作。有多少人来看,传播的过程,考虑也没有用。
记者:您现在在读什么书?有什么推荐给读者吗?
格非:我现在的枕边书是《淮南子》和《金刚经》,很早就想认真看了。但是这个好像推荐给读者又没必要,这只是我的喜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