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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首页   小说分类 >> 乡土文学 >> 董文海 陷 阱
  • 董文海 陷 阱
  • 来源:原创 作者: 运河杂志 日期:2012/5/22 阅读:1607 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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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文海

     

    20世纪90年代初期,金海养殖中心在当地养殖行业中小有名气了,拥有固定资产一百多万。其中:产蛋鸡五万只,每年向市场供应鲜蛋十万公斤,在此基础上,金海计划今年再添置三台雏鸡孵化机,做到从雏鸡孵化到产蛋一条龙作业。为了使鸡蛋更保鲜,他还准备买一辆食品保鲜车,这样一来,金海的养殖中心,设备更加完善,功能更加齐全了。

    由于养殖规模不断扩大,从业人员远远不够用了,所以金海决定,再招收工人10名,主要是搞雏鸡孵化工作。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他准备都招女工,要求年龄2025岁之间,从事过孵化工作的熟练工优先。广告贴出后,前来应聘的人还真不少,本地的和外地的都有。

    现在,金海的夫人玉梅已经怀孕,鸡场里的活儿金海一样都不让她干。为了让自己的宝宝平安降生,玉梅也知道处处在意自己,她现在就在鸡场帮她男人里里外外给照个眼儿。这两天,挑选孵化工,金海也让媳妇过来,帮他把把关,因为女人看女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金海相信自己媳妇的眼睛。

    没用几天,10名孵化工全部招齐,其中本地人5个外地人5个,有河北省张家口的,有安徽省凤阳的,还有一个是天津市杨柳青的。这天津姑娘名字叫杨蕊,今年二十二岁,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是雏鸡孵化的熟练工,据她自己介绍说,她初中毕业后,在当地供销社孵化室干过几年,尤其是鸡雏鉴别技术过硬。用专用设备孵化雏鸡,属于工业化生产,需要一整套技术流程,需要进专业技术培训班才能将此项技术弄懂弄通。购买设备前,金海曾进过学习班,学过此项技术。想不到招工时又招来一个内行,令金海惊喜万分。所以,杨蕊姑娘一来,金海就另眼相看。

    一天早晨,金海和两名工人正在往冷藏车里装鲜蛋,准备往市里几家副食商场送货。这时杨蕊从宿舍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穿工作服。她来到车前,先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眼金海,然后又笑容可掬地说:“金老板,往北京送货呀?”

    金海啊了一声。

    “我帮您装车吧。”说着就干起来了。

    见状,金海忙说:“小杨,该上班就上班吧,这儿用不着你。”

    “今天是我夜班,呆着也呆着,帮您干点活儿,您也轻松轻松。”

    见杨蕊干得挺卖力气,金海也就默许了。车装好后,杨蕊又试探着问金海说:“金老板,求您一件事行吗?”

    金海以为,杨蕊可能让他从城里给她捎带什么东西,就随随便便说了句:“说吧,啥事?”

    “我想搭您的车,到城里买点东西,您不必再带装卸工了,我帮您卸车,晚上我该上班还上班,行吗?”

    杨蕊说完,用多情的眼神扫了金海一眼,金海心里一动。他痛痛快快地说:“好吧,上车!”

    “那您等会儿,我去换件衣服。”杨蕊一边说一边向宿舍跑去。

    金海驾驶冷藏车,行驶在通往市区的公路上。驾驶室的副座上坐着杨蕊,也许今天要进城,杨蕊还真刻意打扮一番。本来就很白嫩的脸蛋儿,又擦上一层粉底霜,眉毛描过,双唇抹上一层淡淡的唇膏,用离子烫拉直的长长的秀发披在身后,脚上穿一双两眼儿的棕色半高跟儿牛皮鞋,下身穿一条深蓝色男式牛仔裤,白底儿红道儿的汗衫掖在牛仔裤的裤腰里,丰满挺拔的乳房,把衬衫顶起老高,让人一看,就是一个青春靓丽性感十足的女性。

    一边驾车,金海一边和身边的杨蕊聊天儿,和年轻貌美的女性聊天儿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这时,只听金海兴奋不已地对杨蕊说:“小杨,真想不到,你那手儿鉴别雏鸡的技术真让我佩服,经你手鉴别的这两批鸡雏,纯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百只鉴别雏内只出四五只公鸡,真称得上技术精湛呀!”

    杨蕊说:“金老板您过奖了,孵化行业的鉴别技术,完全是通过实践得来的,俗话说熟能生巧,鉴别时间长了,经验丰富了,自然准确率就高了。”

    “往后有时间我还真得跟你好好学学,你可不能保守呀。”

    “好啊,我一定负责把您教会,您脑袋瓜儿那么灵,多看看自然就会了。再说,您一天到晚都那么忙,哪有时间学呀,既然您把这摊子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给您干好的。”两个人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而且都显得很正统。

    车上的货很快就卸完了,金海驾车向回家的方向驶来,路过一家大型百货商场前,他把车停下,扭过头对杨蕊说:“你看,这家商场货挺全的,你要是买什么东西就进去买吧,我在车上等你。”

    杨蕊冲金海嫣然一笑说:“那就耽误您点儿时间,我去去就来。”说着,开开车门儿跳下车,立刻就融入了茫茫人海之中。

    杨蕊走后,金海点着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隔着驾驶室的风挡玻璃看大街上的西洋景儿。一支烟还没抽完,就见杨蕊从商场里出来,来到近前后,开开车门,一头钻进驾驶室。

    金海开着车,奔跑在回家的马路上,快要出城的时候,他抬腕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中午12点了,回家吃午饭怕是来不及了,他决定找一家小饭店随便吃点儿,能够填饱肚子就成。城乡结合部地区,小饭店一家挨一家,他捡一个门脸比较干净铺面较大的饭店把车停下来,对杨蕊说:“小杨,咱在这儿吃点儿饭吧,回家也赶不上饭了。”说完他带头开开车门跳下车。杨蕊跟着也下了车,不好意思地说:“金老板,咱还是回家去吃吧,这不让您破费了吗?”

    “随便吃点儿,省得到家再麻烦了。”金海说着,带头向饭店走来。热情的服务小姐把他们二位让进餐厅。马上,两杯香茶摆在二人面前。

    金海向服务小姐要了两盘肉丝焖饼,两盘凉拌小菜儿和两听饮料,两个人互让之后就各自吃起来。金海觉得,这顿饭吃得特别香,比平时自己招待客户在星级酒店里吃的山珍海味还要香百倍,更不是厨师的手艺好,而是今天身边有个漂亮的小姐陪伴的缘故吧。

    吃饱喝足后,两个人谁也没张罗走,这时只听杨蕊说:“金老板,往后您要是有啥忙不过来的活儿,您就支使我,我年轻轻儿的干点活儿不算啥,您这大老板都亲自开车送货,我们这些打工的多干点儿更没的说了。”

    不知什么时候,杨蕊已经坐到金海的身旁,这时,金海下意识地感觉到,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金海一阵心醉。他身不由己地说:“小杨,往后别叫我老板啦,就叫我金大哥吧。”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就高攀您了,往后我可就叫您金大哥啦。”杨蕊说完,不失时机地向金海抛去了一个媚眼儿,这一眼把金海的魂儿都给勾走啦。

    玉梅马上就要临产了,婆婆把媳妇坐月子所用的东西早就给准备好啦,婴儿的小衣服、尿布、小被子等等。老太太笑得一天到晚合不拢嘴,就等着抱个大胖孙子。

    玉梅拖着一个重身子,已经不能再去鸡场帮金海干事了,她只能坐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孩子降生。这样一来,鸡场这么一大摊子事都压在金海一个人身上,也确实够他忙乎的啦,所以他白天根本不着家,只有到了晚上,才接三片两回家看看媳妇,陪老婆在家住一宿。

    这一天,金海忙完了鸡场的事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点钟。要是往常的日子,他就不准备回家了,可今天不行,据妇产科的医生检查,玉梅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他必须回去看看。

    果不其然,金海来到家门口,刚把大门推开,正和他爸撞了满怀。见他回来,他爸劈头就说:“你可回来了,玉梅快要生了,你妈在屋里照看她,让我马上到鸡场找你,你马上把车开过来,赶快把她送医院吧。”

    还没等他爸说完,金海扭头就往鸡场跑,他迅速把桑塔纳轿车开到家门口,并搀扶着媳妇上了车。来到医院后,媳妇进了产房,他在产房的门口整整守了一夜。傍天亮时孩子降生了,护士告诉他是个男孩,大人孩子都健康。他听后心里那个美劲就别提了,一高兴把一宿的疲倦全都扔在脑后啦。

    玉梅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大人孩子都很壮实,金海就把她们娘俩接回家。玉梅的生活起居和照料孩子的事,都由他妈妈和他老丈母娘来管,他自己根本就上不了前儿。说实话,他也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管这事。现在他就住在鸡场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里,有时一忙起来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在鸡场食堂和工人们一起吃。

    忙了一大阵之后,今天,金海难得有一天空闲。杨蕊告诉他,有一万只雏鸡今天要进行公母鉴别,这批雏鸡是邻村一个鸡场从金海养殖中心订购的产蛋鸡,对方要求,这批鸡雏,母鸡的占有率要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以上,所以,鉴别时要格外细心。针对这一情况,金海决定要到孵化车间去,亲自和杨蕊一起干,鉴别准确率一定要达到对方提出的要求,更主要的他是想借此机会,把鉴别技术从杨蕊那里学到手。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杨蕊手把手教鉴别雏鸡的要领,耐心地告诉他并做着示范:“手抓起雏鸡后,首先要看它的眼睛。”什么眼睛的是公鸡什么样的眼睛是母鸡,杨蕊一边鉴别一边指给金海看。然后你再提起雏鸡的一条腿,看它的脑袋是耷拉着还是往上扬,这样就有公母之分了。

    杨蕊教的认真,金海学得仔细,两个人配合得相当默契,真可称得上天衣无缝了。经过两个人一天的忙碌,一万只鸡顺利地鉴别完了。今天的天儿闷热,孵化室里的气温更高,活儿干完后,两个人都出了一身臭汗。走出孵化室的门口,杨蕊看金海从脑袋瓜子上往下滴滴汗,就提醒说:“金哥,咱先洗个澡凉快凉快再吃饭吧?”金海用手摸着脑门子上的汗说:“是得先洗个澡了,快把我给热死了。”说着二人分别走进男女洗浴间。

    等金海洗完澡出来后,杨蕊早把晚饭端到他的办公室。见他进来,杨蕊把一瓶打开盖儿的矿泉水递到金海的手里说:“金哥,天儿这么热,你这大老板还跟我们打工的一块儿干活儿,真难为你啦。中午我买了两瓶矿泉水,放在食堂的冰柜里,趁凉你把它快喝下去,我让食堂大师傅给你做了一碗面条儿,麻酱拌面,这儿还有黄瓜水萝卜当面码儿,喝完水就赶快吃,喝完吃完就凉快啦。”

    金海从杨蕊手里接过水瓶,张开嘴就往肚子里灌,一口气就把一瓶水喝得精光。杨蕊站在那里看金海把水喝完,又招呼说:“金哥,你快吃吧,我也回去吃饭了。”

    等杨蕊走后,金海狼吞虎咽就把一大海碗的面条儿吃进肚里,现在是水也喝足了饭也吃饱了,一天的疲劳也随之消散了。他心情舒畅地坐在椅子上,把落地扇开到最高档,扇了一阵之后,身上觉得凉快多了。可不知为什么,突然,他脑海里产生一个幻觉,就好像自己的媳妇玉梅从门外走进来,进门后二话没说,一下子就扑到他的怀里。他一下子就把玉梅抱起来,在她的脸上又亲又吻,紧接着,身底下的那个家伙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裤裆支起来老高,现在的他,性欲望已经达到难以控制的程度。他正要和老婆干那种事情时,突然,他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只见他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这才从幻觉中清醒过来,这时的他,性欲望仍然是有增无减。

    只听杨蕊在门外喊他:“金哥,吃完饭了吗?”随着声音,她已推开门走进屋来。进屋后,杨蕊说:“今天的天儿咋这热呀,我一想你这屋里有电扇,想扇扇电扇凉快凉快,你不介意吧?”

    “想来就来吧,往后别跟我这么客气。”金海一边说一边抬头看杨蕊,只见她把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上身只穿一件白色软料儿短袖衬衫,上面的两个扣儿没有扣上,好像里面连乳罩都没有戴,两个奶子一半都在外面露着;下身只穿一件到膝盖的超短裙,光着双脚,脚上趿拉着一双泡沫底凉鞋。金海眼瞪着杨蕊那性感十足的神态,就好像一口吞下二十五只小耗子,百抓挠心一样难以忍受。

    这时,只见杨蕊面带妩媚的笑容,来到金海的身边,立刻,金海觉得一股浓浓的香水儿味扑鼻而来。杨蕊煞有介事地说:“金哥,我发现你可有白头发啦,看我把它给你揪下来。”说着,动手在金海的头上乱摸乱抓。随着身子的晃动,两只奶子故意在金海的身上蹭来蹭去。金海实在忍不住了,他一下把杨蕊的手抓住,杨蕊顺势就躺在他的怀里。接着又媚声媚气地小声说:“金哥,玉梅这一坐月子,是不是把你给熬坏了吧?我早就猜到你心里去了,要是真的熬不住,今天咱俩说……”说着,把头扎进金海的怀里,伸出手,近不急待地去摸金海身底下那个硬梆梆的家伙。

    这时的金海早已失去了理智,像一头公牛一样,伸手就把杨蕊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野蛮地脱掉杨蕊的上衣和短裙。他惊奇地发现,杨蕊连内裤都没穿,这时的杨蕊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她那洁白如玉的肌体毫无遮掩地裸露在金海的眼前,包括她的私处。垂涎浴滴的金海,就像饿虎扑食一样扑到杨蕊的身上,经过一声暴风骤雨般的发泄,金海的性欲望彻底满足。

    以上这一切,其实都是杨蕊预先策划好的,她把放了春药的矿泉水让金海喝下去,而春药就是那天杨蕊搭金海送货的车,去城里成人保健品专柜买的。这一切金海连影都不知道,直到最后他也一直蒙在鼓里。

    有一次就有再次,干完这次还想着下次,金海每次干完后都有一种莫大的快感,真可说得上是痛快淋漓呀,他完全陷入肉体的满足里面而不能自拔。

    杨蕊也不因为和金海有了这种特殊关系而趾高气昂,不顺南不顺北充当半个主子。她还是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搞任何特殊,干什么活都挺卖力气。

    金海去城里送货,每次都让杨蕊跟去卸货,但只有她不当班儿时才跟他去了两趟。每次干完活之后,金海都主动提出,带她到大商场里,想给她买套时装,买一块手表再给她买一挂金项链儿,每次都被杨蕊拒绝了。

    当金海再次提出要给杨蕊买东西时,杨蕊深情地对金海说:“金哥,我知道,我把我的身子给了你,你总觉得从心里上不平衡,想从物质上给我补偿,你错了。我今天明确告诉你,你大可不必这样做,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爱的是你这个人,钱算什么?钱是身外之物,它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世界上只有情才是让人永远难忘的,不过请你放心,我不会拆散你的家庭的,我现在欣慰地告诉你,在我的生命里,曾经拥有你给我的爱,哪怕只有一次,我也就满足了,何必要天长地久呢?”

    听了杨蕊这发自肺腑的话,金海的感情完全被她俘虏了,他海誓山盟地对她说;“真情和真情才能碰撞出火花儿,从现在起,我一定掏出我的心来对你,海枯石烂!”

    又一次往城里送货的路上,金海驾车,杨蕊仍然坐在副坐上。这时金海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对杨蕊说:“小杨,你愿意学开车吗?”

    杨蕊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又不好意思地说:“我行吗?”

    “我看你行,干啥像啥,心又灵手又巧,开车也一定能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送你去驾校,学费我负责给你交。学出来你也能给我帮帮忙,你看现在,一辆小车,一辆冷藏车,就我一个人开,都快把我给累坏了,你要是帮我开一辆,也能给我腾腾轻呀。”

    金海的话说得恳切,可杨蕊还是故作忧虑地说:“说实话,不是我不愿意学,我就怕你夫人我那玉梅姐找你麻烦,我怎能做给你们俩制造矛盾的事呢。”

    “甭管她,她一天到晚哄着个孩子,啥忙都帮不了我,就会给我添乱。”

    “那好吧,为了给你帮把手儿,我去学好了。”

    金海征得杨蕊的同意后,为她交了三千块的学费,把杨蕊送进了汽车驾校。

    杨蕊天生聪明,真像金海所说的那样,干啥啥成学啥啥会,学驾照也是一样,交通规则,机械常识,钻杆儿路考都是一次通过。在预定的期限内,很顺利地把驾照拿到手了。今天,杨蕊第一次驾车到城里去送货,这回驾驶室的副座上坐的的金海。一路上,杨蕊娴熟的驾驶技术,真让金海这个老司机从心里佩服。可细心的金海发现,今天的杨蕊神色有点儿不对,每天两人在一起时,杨蕊总是眉开眼笑,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而今天她一反常态,金海问她话时她只是简单地答上两句。

    等卸完货,两个人在饭馆吃饭时,在金海一再的追问下,杨蕊才说出了实情,她郑重地看了一眼金海,然后一字一板地说:“金哥,我怀孕了。”

    金海听后,不免吃了一惊,接着,他略带惊喜地问:“真的?”

    “那我还能骗你吗,大概有三个月了,这种事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早晚会出包儿,今天你得拿个主意。”杨蕊那软中带硬的话,说得金海无奈地低下了头,半天都没言语。想当初,感情的闸门被杨蕊打开后,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这才叫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哪。想来想去,他决定采取后发制人的办法,想方设法,逼着杨蕊先开口,如果杨蕊说出来的办法自己认为合适,就照她说的办,否则自己就给她来一个死鲇鱼不张嘴,跟她耍赖,反正货在她身上,她比我更着急。

    见金海一言不发,光往嘴里划拉饭,杨蕊又急扯白脸催他说:“金哥,我说你是饿死鬼脱生来的咋地,别光顾吃饭,你倒是拿个主意呀,快把人急死了。”

    金海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他只好装出内疚的样子说:“蕊妹子,我实在是无法开口,说实话,是我把你给毁啦,你的清白之身就葬送在我的手里,我还有啥资格对你指手划脚呀,造成这种局面,我的罪责难逃,今天是打是罚由你说。”

    金海的自我表白,其实就是敷衍搪塞之词,他是拐弯抹角想着法子让杨蕊从她嘴里说出到医院做掉孩子的话,不然的话,显得他金海太绝情了。其实,杨蕊早就看出金海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啦,她就来个将计就计,故作大度顺水推舟地说:“金哥,我知道你有难处,咱俩的事,你在玉梅姐面前交不了差,你们毕竟是结发夫妻,这古书上都说,糟糠之妻不可欺,况且玉梅姐对你又那么好,连我都不忍心欺负她。再说,这种事也不都怨你,说实话是我太爱你啦。我想好了,为了你,为了你这个家,更重要的是为了咱俩的关系今后能够继续保持下去,只有我做出牺牲了。明天我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我这个决定你该满意了吧?”

    杨蕊的一席话,让金海吃了一粒定心丸,现在,他感觉到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他由衷地抱拳拱手,一个劲儿给杨蕊作揖说:“我的小姑奶奶,你真是我的救世主,让我怎么谢你呀!这样一来,你算是救了我了,也去了我一块心病,这世上只有我蕊妹妹体谅我的心呀!这样吧,明天我亲自驾车送你去医院,我要陪着你,替你分担点儿痛苦。今天回家后,我马上给你准备两万块钱,给你将养身体,等你身体恢复后,咱再从长计议,我这样安排行吗?”

    杨蕊还没等金海说完就白了他一眼,并打断他的话说:“你呀,又犯傻了不是,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你好好想想,你明天不能送我,让我自己走才算正理。明天,我同着大伙儿的面跟你请假,就说我家里有事,让我马上回去。这样我就大大方方地走,你老婆也不会起啥疑心。我出来已经有半年多了,也真的想家了,想借这个机会回家看看。你刚才说让我带走两万块钱,我想,我不收下你肯定不高兴,这样吧,这钱算是我借你的,等我回来上班时再从我每月的工资里扣回来,这样做我是想证明一点,因为我爱你是纯洁的,咱俩之间绝没有钱色交易。”

    杨蕊的诚心真的把金海打动了,他像大哥哥训斥小妹妹一样板起脸说:“妹子,这回哥该说你两句啦,说实话,这点儿钱我都拿不出手,你为我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就算把我这养殖中心给你也不为过。等你把事情办完后,在家休息一段儿时间,然后你就马上回来,我这里一刻都离不开你,你心里要是想你的哥哥,你就想办法早点儿回来,说实话,哥一刻都离不开你!”

    “哥,你放心,最多一个月我一准回来,你离不开我,我又何尝不是呢?”

    两个人把事情筹划好后,第二天,杨蕊果然拿着金海给她的两块钱离开了金海的养殖中心。

    杨蕊一走,金海一天到晚就好像是丢了魂似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就连每次和玉梅做爱时都失去了往日的激情,每到这时,他总想着和杨蕊亲热时的情景。说来也真是邪乎,杨蕊这丫头确实是个奇女子,每当金海趴在她身上之后,杨蕊的整个身子立刻就像一团软棉花一样柔软,令金海随心所欲要哪有哪。相比之下,自己的老婆就像一根干柴禾棍子一样,硬梆梆地躺在那里一点儿情调都没有。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金海每次都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应付一下差事就算完事,大部分时间都不回家而是在鸡场过夜。

    细心的玉梅似乎也看出点儿什么,但她总是往好处想,认为金海一个人在鸡场忙里忙外,太累了,没有心思想这事也情有可原,所以她谅解了他。

    一个月总算要熬到头了,离杨蕊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金海这几天更是心神不定,一天到晚迷迷瞪瞪,干什么总是丢三落四,就连该给城里送货的大事他都忘到脑后了,要不是玉梅给他提醒儿,这一买卖肯定砸锅。因为城里这些商家,如果你一次送货误期,人家马上跟你终止合同,这几笔大生意就算丢了。

    金海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既盼杨蕊回来,又怕杨蕊回来,倘若她真的回来,他如何面对两个女人是今后生活中最大的难题。可令金海想不到的是,一个月过后,杨蕊居然没有回来,开始那几天,金海总是心情焦虎地在家里等她,盼着她早日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等到半个月过去了,仍然不见她回来,金海心里想,是不是她在家遇到什么事啦,他拨通了她临走时给他留的电话号码,得到的回答是没有这个电话号码,他又按她留给他的地址给她写了一封信,想问问她那里的情况,可没过几天,信又被退回来,信封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查无此人。杨蕊就像是石沉大海销声匿迹了。

    到这时金海才刚刚醒过梦儿来,原来杨蕊和三陪女没啥两样,也是用姿色和肉体骗取钱财的,别看她一天到晚道貌岸然像个真君子一样,其实她就是又吃鱼又嫌腥又养汉又撇情的那种人,只是她的骗钱手段比别人更高明了一些罢了。现在说不定她拿着我给她的两万块钱在家里正偷着乐呢。想到这里金海心里油然升起对杨蕊的厌恶之感,接着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不回来正好,省得整天搅得我六神不安的,我金海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日子一长,杨蕊在金海的心中逐渐淡忘了,就连平常和杨蕊要好的几个小姐妹都不再提起她,杨蕊彻底从金海的养殖中心消失了。

    年流月转,日子过得很快,时间就到了20世纪90年代的中期,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在宽松政策的大好形势下,金海养殖中心又得到更大的发展。现在的养殖规模,在全县范围内算是数一数二的啦。

    就在初夏的一天中午,玉梅带着她儿子金玉,在自家养殖场的大门外柳树下面玩儿。儿子刚满三岁,上幼儿班人家还嫌小,婆婆年岁大了又浑身是病,根本看不了这个小家伙,只好她自己带着玩儿。

    娘俩在水泥地上拍皮球,玩的正在兴头上,突然,背后有人叫她:“玉梅姐,你好啊?几年不见金玉都长这么高啦。”

    玉梅一听,这声音好熟呀,她忙把手中的皮球交给儿子,转身一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跟前站着的竟是三年前在她家养殖场打工的杨蕊,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和自己孩子一样大小的男孩子。玉梅这时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下站在她面前的杨蕊。她发现,今天的杨蕊比三年前更迷人啦,浑身上下处处都透出成熟女性的美。只见她乌黑发亮的长发高挽在脑后,白嫩的脸蛋儿还淡淡地透出一点儿粉红色,就好像熟透的苹是,一掐一咕嘟水儿,本来就红润的双唇又淡淡地涂上了一层唇膏,描眉并打着眼影。上身穿一件绛紫色印花儿软料半袖衬衫,下身穿一件桃红色百皱裙,脚上穿一双乌黑锃亮的半高跟儿鞋。金耳环金项链金戒指闪闪放光,左胳臂上挎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真皮手包儿,看形象气质完全是一个贵夫人的打扮。

    玉梅看罢,不觉惊讶中略带疑问地说:“吆!是你?这不是杨蕊杨大小姐吗?你走后我听金海说你回家看看,一个月就回来,但你食言啦,一走就是三年。请问杨小姐,现在在哪里高就呀?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杨蕊所问非所答地说:“玉梅姐,你可越来越漂亮了,今年有三十了吧?”

    玉梅听后哈哈笑了两声,接着就倚老卖老地说:“下辈子吧,我都三十五啦,老太婆啦,跟你没法比,你现在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说着她看了一眼杨蕊身边的孩子,看那孩子比自己的孩子小不了多少,惊讶地问:“怎么,你结婚啦?这是你的孩子?”

    杨蕊肯定地说:“对,结了,这孩子是我儿子,叫金山,刚刚两周儿过两个月。”说完她拉过金山手指玉梅说:“快,叫大妈。”

    孩子很乖地叫了一声:“大妈。”

    玉梅大声答应一声后说:“这孩子可真乖呀,等会儿大妈给你买好吃的啊,走,咱们先到院里的客厅里凉快凉快。一会儿等金海送货回来,让他开车带咱们到饭店吃饭,大热的天儿,省得烟熏火燎的自己再动手做啦。”

    孩子和孩子之间见面就熟,金玉和金山两个小家伙已经在一起拍皮球了。玉梅和杨蕊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往鸡场的大院里走,还没等进客厅,就听有汽车的马达声,一辆冷藏车在鸡场的大院里停下来。驾驶室的门一开,金海从里面跳下来,只见他穿一身工作装,左胳膊腋下夹着文件包儿,右手握着手机,满面春风地向办公室走来。当他发现玉梅身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是杨蕊时,心里好一阵惊喜,看到自己的小情人儿,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往日的恋情之火又重新在他心中燃烧起来。他用火辣辣的眼神看了一眼杨蕊,又偷看一眼自己的老婆,当着老婆的面,他只好把欲火埋在心底。只见他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声:“小杨,你啥时候来的?快屋里坐吧。”说完他带头向客厅里走去。

    这时杨蕊根本没动窝儿,只听她先发制人地大声说:“金老板,请先留步!”接着她拉过还在她身后藏着的孩子,指着金海说:“金山,快,叫爸爸!你不是总是哭喊着让我给你找爸爸吗,他就是你爸爸,快过去让他抱。”

    金山用怯生生的双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陌生人,想起临来时他妈妈嘱咐他的话,顿时鼓足了勇气,奶声奶气地大声叫道:“爸爸,我想你!”这时他妈从背后推了他一把,借着他妈的推劲儿金山跌跌撞撞地跑到金海跟前,张开双臂,一下就把金海的一只大腿紧紧抱住。

    金山的这个举动,可把金玉给惹急啦,心想,你刚来就敢抢我爸爸,那还了得,他也从他妈身边撒腿向金海跑去,来到金海跟前,伸手抱住金海的另一只大腿,瞪着眼珠子看着金山,嘴里不住地说:“他是我爸爸,你松开手,我不让你碰我爸爸。”一边说一边就推金山。

    俩孩子这么一闹,真把金海闹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一手一个把孩子同时拽开,恼羞成怒地大声说:“别闹啦,别闹啦,什么乱七八糟的。”接着他又冲杨蕊说:“你的玩笑开得有点出圈了吧?从哪弄来个孩子,无缘无故就上我这儿来认爸爸,你上次一走就肉包子打狗一去没回头,今天刚一露在面儿怎么就扫招烦呀,咱说点正经的行不?”

    杨蕊一不急二不恼,平心静气一字一板地对金海说:“千真万确,理所当然,这孩子就应该管你叫爸爸。我说金大老板,您可是贵人多忘事呀,屁股后面带扫帚,自己做的事想划搂就划搂呀?没那么容易吧?想当初,我是怎么从您这里走的,您不会不记得了吧?自己亲手播下的种子,现在已经长成幼苗了,怎么着,您不认账啦。不认账不要紧,现在高科技手段多的是,咱马上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呀。金大老板,你别跟我这得便宜还卖乖,揣着明白使糊涂的,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希望你权衡利弊,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

    杨蕊这硬梆梆的话,气得金海差点儿背过气去,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时,他心里全明白了,上次杨蕊走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全是假的,敢情都是哄我的,说得铁楔似的要把孩子做掉,原来那是缓兵之计。怨不得我说跟她去医院她死活不让呢,她想用这个资本来近一步敲诈我,真是狠毒末过妇人心呀。这时的金大老板是洋车上马路——没辙了,只好抻长了脖子乖乖地让人家宰,这才是贪便宜受害爱小丢人哪。

    刚才的一幕幕,玉梅全看在眼里,这时的她肺都快气炸啦,只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鼻涕两行泪两行,手脚乱蹬就撒起泼来。她手指着杨蕊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姓杨的,你这个狐猩精,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好东西,勾引我男人,在我的眼皮底下,干那些钻狗洞子的事,竟然把我瞒的风烟儿不透,这回让我知道了,岂能再让你们这两个狗男女得逞。知趣的,你马上带着你那野种儿乖乖地给我滚蛋,要现到别处现去,金海养殖中心不养活婊子,你要是死皮赖脸赖这儿不动窝儿,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玉梅刀鼻子剜眼骂了杨蕊半天,骂得从嘴里流白沫子,没听杨蕊还一句嘴,玉梅睁眼一看,只见她洋洋得意地站在那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双妩媚的眼睛一直溜着金海,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态都没有。看样子,玉梅骂她的话她就像没听见一样。金海这时也用火辣辣的眼神在看着杨蕊。一看到这情景,玉梅的火更大啦,原来自己的男人也顺了东吴啦。她又跟金海撒起泼来:“金海!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啦?你跟这个臭婊子干的好事,你也不拍拍胸脯想想,你对得起谁呀?为了这个鸡场,风里雨里我受了多少罪,差点儿把命都搭进去,你竟敢背着我跟这个小浪母狗扯连环,你还是个人不?!”

    玉梅这一闹,把鸡场干活的人都招出来看热闹,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大帮人,金海一看这局面越来越不好收拾,他生气带窝火,看看杨蕊又看看玉梅,最后,他下决心打算先吓住一头,不然就更乱套了。想到这儿,他把眼珠子瞪圆了,冲着玉梅怒气冲冲地吼道:“刘玉梅,你别在这滚车道沟子啦行不行,你给我站起来,带着孩子先回家,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说着他让身边的两名女工,帮他把玉梅从地上拖起来,这俩人连拉带推,嘴里还不住地劝,才把玉梅勉强拉走。

    玉梅一边不情愿地向前迈步,一边身子还往后打着曳坡,嘴里还不依不饶地骂个不停:“姓金的,你给我听好了,你要真敢和那婊子穿一条裤子,胆敢跟那小浪母狗鬼混,我刘玉梅永远都不能让你们安生。你记住了,今天你不给我说出个子卯来,我就跟你没完。”玉梅被拉走后,事情总算暂时平静下来。这两天,金海一天到晚总是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央求央求这个又镇镇那个,可总是按下去葫芦又起来了瓢,一头儿不下马一头儿不接鞍谁也不买他的账,真成了老骒猪钻篱笆寨子里外不是人,闹得他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鸡场的业务也丢了一大半儿。最后,在万般无奈下,他想起了玉梅在当幼儿班老师时有一个跟玉梅很要好的姐妹,他舍情搭脸把人家求出来,给他当说合人。玉梅这个姐妹开始也不想帮他这个忙,认为这是给这个负心郎开绿灯,可当她看到玉梅整天不吃不喝,躺在床上掉眼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时,她的心才软下来,决定插手管这事。在她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算把玉梅这头儿说好,玉梅同意跟金海办离婚手续。

    在杨蕊不知内情的情况下,金海偷偷给玉梅二十万块钱作为离婚的补偿金,孩子归玉梅抚养,金海每月付给金玉三百元抚养费,一直到金玉十八周岁,共计五万五千元,金海也一次性付清。

    在玉梅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两个人到法院把离婚手续办了,两个人从法院出来后玉梅指着金海的鼻子说:“金海,我今天先把话撂在这儿,那个小娘们是个磨汉子精,早早晚晚你会被她算计啦,早晚一天这鸡场也会毁在她手里。你可得提防着点儿,咱毕竟是夫妻一场,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儿,听不听由你!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的事,还真没有出乎玉梅的预料之外,自打金海和杨蕊办了正式结婚手续之后,杨蕊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和以前在鸡场打工时的杨蕊判若两人。每天早晨太阳不晒屁股不起床,起来后,还得坐在梳妆台前,认真细致地全方位地梳妆打扮一番。为了照顾孩子和料理家务,她根本没和金海商量,自作主张,擅自就雇来一个小保姆,来伺候她们的生活起居。这样一来,杨蕊一天到晚就吃喝玩乐,那真是横草儿不捏竖草儿不拿油瓶儿倒了都不扶。金海开始那阵子说过她两回,让她帮他干些事情,杨蕊一听就翻秧子了,她振振有词地说:“金海,我今天就明告诉你,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的一切需要你必须满足我,你当我还是你的打工妹呀,我现在是你的太太,你想还像从前那样,我豁出命来给你干活呀,没那年月啦!”金海来了一个烧鸡大窝脖儿,只得敢怒不敢言。

    白天,她养精蓄锐,什么好吃她吃什么,什么有营养她喝什么,一到晚上,两口子躺到床上之后,她可就来了精神,整宿整宿都不让金海安生。令金海纳闷的是,杨蕊的性欲为什么总是那么强烈,不管金海白天的活儿多累,一天操多大心,每天夜里,杨蕊都缠着他干两口子的那件事,而且每次都得达到她的满足,否则,她决不会善罢甘休饶过金海的。一个月里,除去她月经来潮时,才勉强放金海几天假,除此之外,天天都不放过他。常此以往,金海又要把媳妇伺候好,又要忙工作,身体再棒也难以应对。渐渐的,金海的身体每况愈下,白天工作时,总是打不起精神来,而且是头晕目眩腰酸腿疼,四肢乏力。到后来,他不得不服用壮阳药来讨杨蕊的欢心。

    终于有一天,金海白天连着开车往城里送了两趟货,回来又拉回两车鸡饲料,累得他胳膊腿生疼,连道儿都懒得走了,他没有吃几口饭就躺在床上,实在是不想动了。在送货的路上,他接到镇政府养殖协会的通知,明天去外县的一个乌鸡养殖场参观学习,准备在全镇推广乌鸡养殖。金海也想去,如果市场前景看好,他也想养一部分乌鸡。他躺在床上,想好好休息一下,因为明天还要早起到镇里赶车去呢。

    他刚闭上眼想睡,可把旁边的杨蕊给惹怒啦,她一下子从床上爬起,嗖的一下把金海的被子掀开,怒气冲冲大声骂道:“金海,你别跟我这装蒜啊,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去找你那黄脸婆去啦?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跟我装孙子,不想跟我干,你就是不打自招啦。如果真是那样,我可跟你没完,你看我有法治你没有。”

    一看杨蕊这阵势,吓得金海跟三孙子似的,他马上跟杨蕊起誓,自己从来没敢找过她,不信可以去调查。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更为了满足杨蕊的性欲,金海今天只好硬着头皮,加倍服了壮阳药,两口子又足足地折腾了半宿。

    第二天清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金海才从梦中惊醒。他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揉了揉眼睛,一看表已经晚了四十分钟,再去肯定来不及了。他皱着眉头,恨恨地瞪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杨蕊,然后,他默默地把衣服穿好,轻手轻脚下了床,他不敢弄出一点儿动静,走出了卧室,来到洗漱间洗了把脸后,才觉得脑袋清醒了许多。现在他决定,自己要亲自驾驶他的桑塔纳轿车,追赶养殖协会那辆中巴车。

    为了赶时间,他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忙忙来到车库里,打开车门后,一头钻进驾驶室。紧接着,桑塔纳轿车就像箭一样飞出了养鸡场,风驰电掣般行驶在平坦的公路上。金海要参观的这个乌鸡养殖场是在邻县的山区里,要想去这个地方,必须要走一段盘山路,路况比较险要,即使驾驶技术熟练的司机,走这段路时都得谨慎小心,来不得半点儿麻痹大意。经过一段疾驶,金海的车仍然没有赶上养殖户所乘的中巴车。前方已经来到盘山公路,金海的车速不但没有减慢,反而加快了速度,他想利用这段盘山道追上前面那辆车。

    驾车疾驶一个多小时的金海,由于体力长时间透支,又由于昨晚折腾了大半宿,这时他已经明显觉得疲倦不堪了。他眨巴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眼前觉得一片迷茫,脑子里时不时地出现一片空白,他真的乏了。就在这里,前方一个向右急转弯,左侧是个几十米深的悬崖,金海的车已经行驶至此,他这里明显感觉到车子出了毛病,从昏迷中惊醒的金海,再想采取措施早已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是快,前左车轮顿时飞出去老远,刹时间,金海连人带车一下子就翻到悬崖里,车毁人亡。

    经交通大队事故调查小组现场勘察,最后得出结论是:左前轮固定螺栓松动,造成车轮与车体脱离和驾驶员误操作,是导致这场事故的主要原因。

    当杨蕊得知这一噩耗后,哭得简直就像个泪人,好几次,哭得都背过气去了,经医生抢救才脱离危险,把在场给她帮忙和前来吊唁的人都招得掉了眼泪。这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呀!全村的人都为金海因车祸遇难而感到痛心。

    在悲痛欲绝中,杨蕊隆隆重重地为金海举办了一个葬礼,花重金从临县一个文艺团体请来一个管弦乐队,为死者演奏哀乐和死者生前喜欢的歌曲。金海和杨蕊所生的儿子,三岁的金山理所当然地成了正丧主,为他的父亲披麻戴孝顶丧驾灵。这就意味着,从今天起,金海苦心经营的偌大的一份家业——金海养殖中心,名副其实地由金山继承啦,并且谁也抢不走也夺不去,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其实村里也有一些爱管闲事的人,在茶余饭后,仨一群俩一伙议论这件事,认为金海的这次车祸出的太蹊跷,好好的车轮,没有人做手脚,怎么跑跑就会飞出去了呢?人们只是私下里议论,谁也不挑头儿出来为这事打报不平。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事,管不好自己再弄一身麻刀,您说这是图啥许的。就这样,民不举官不纠,事情也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村里曾经和金海竞争承包养鸡场的陈大虎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从天津市杨柳青打过来的。陈大虎老婆的娘家就在杨柳青,打电话的是自己老婆的哥哥,也就是自己的大舅哥。电话里说,今天大舅哥两口子要到他家来串门儿,顺便还要在女儿家住些日子。

    中午十一点,一辆的士,在陈大虎家门前停下来。这时,大虎的儿子陈彪从门外走进来,见有两个陌生人在那里坐着,他不知怎么说话,他妈看儿子那尴尬的样子,忙给陈彪介绍说:“你不认识啦?这是你舅舅舅妈呀,还不快叫。”

    陈彪大大咧咧地冲两位老人叫道:“舅舅舅妈好。”

    “彪子,快过来,让舅妈好好看看,十几年没见,都长成大人啦,你瞧,长得虎头虎脑的多招人爱呀。”说完,彪子他舅妈又对他妈说:“我记得还是彪子五岁那年,你带他来过我家一次,一晃十多年啦,难怪孩子不认识舅舅舅妈。”

    这时,大虎对儿子说:“彪子,你马上去鸡场把你大表姐叫来,就说你舅和你舅妈已经到了让她赶紧过来。”

    “不用叫了,我来啦。”随着声音,杨蕊走进屋。来到二位老人面前,亲亲热热地问候道:“爸,妈,大老远的道儿,坐这么长时间的车,没累着您二老吧?”说完,就挨着她妈妈身边坐下。

    见闺女问,老太太忙解释说:“没事,我们俩呀身体棒着哪,啥毛病没有,这点儿道不算什么。”

    听她妈说完,杨蕊又冲陈大虎两口子说:“从今天起,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叫您二老一声姑父姑母啦,这一天来得不易呀!”

    ……金海的养鸡场越搞越红火,已经成为东兴镇养鸡行业的佼佼者,这下可气坏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当初在生产队拍卖会上想占集体的便宜,要花低价钱把生产队的鸡场买到手的陈大虎。由于金海的插手,陈大虎的美梦没有实现,从那时起,他就恨上了金海,他千方百计绞尽脑汁,想把金海的鸡场搞垮,可是无从下手。终于有一天,他看到金海的手下人在到处张贴招聘孵化工的广告,他喜出望外,因为他知道,他的内侄女曾经干过好几年孵化工,现在正在北京的一家公司打工,一个美人计在他的心里琢磨成熟。他亲自去北京,找到自己的内侄女杨蕊,把自己所遭遇的不幸和自己的打算跟杨蕊一说,久经沙场的杨蕊当即表示,这件事对于她来讲那真是小事一桩,她拍着胸脯保证,不出三年,一定能把这件事搞定。

    就这样,陈大虎的阴谋得逞了,现在,在他的家里开始分赃了。

    杨蕊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鸡场刚刚到手,姑父就迫不急待地跟我这儿分财产来了,放心,狗吃不了日头,金簪儿掉井里,要有总会有的。想到这儿,杨蕊早有准备地说:“姑父,不知您忘没忘,可我没忘,当初咱爷俩坐一起商量此事时不是已经定好了吗,一旦鸡场到手,鸡场的所有财产咱爷俩四六分成,您四我六,由我来控股,我出任董事长您是总经理。养鸡场的日常业务交给您来管,我爸我妈协助您。”

    听到这儿,陈大虎不解地问;“那你打算去干什么?”

    “我记得我曾经跟您说过,得到这个鸡场,只是我宏伟计划中的一部分,我现在要准备实施下一步计划啦。”

    “你能向我们先透露透露吗?”

    “跟你们说说也没啥,明天,我准备就起程,到我原来打工的那个公司去上班,我早已预谋好一个圈套儿,计划在半年之内,准能把这个公司的老板搞定,把这个有上千万元资产的公司拿到我手里,我已经胸有成竹,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如愿以偿,一个小小的鸡场,在我的眼里还能算得了什么?”

    陈大虎听的都有点傻了眼,杨蕊的计划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不觉伸出大姆指,大加赞赏说:“蕊子,姑父算是服了你啦,往后,有用得着姑父的时候,你尽管吱声,我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不惜一切代价来帮你。”

    这时,陈大虎的老婆站起来说:“蕊子,你先陪你爸妈说说话,我去做饭,一会儿咱大伙一块儿热闹热闹。”

    杨蕊忙拦说:“姑妈,您别忙乎了,临来之前,我已吩咐小保姆给镇里的吉祥饭庄打电话,在那订了一桌饭菜,一会儿我让司机把中巴车开过来,咱们几口子到那里去用餐,今天咱要好好地庆贺一番,为咱们初战告捷好好干它几杯。”说完,她从手包儿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中巴车司机的电话。

     

    一张大理石圆桌面上,摆满了鸡鸭鱼肉,生猛海鲜,杨蕊和她父母还有陈大虎三口子,围坐在圆桌旁,这时,一位服务小姐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杨蕊她们的餐桌前,笑容可掬地问:“几位尊敬的客人,请问您用什么酒?”

    杨蕊抢先说:“法国红葡萄酒。”

    “好,请您稍候。”服务小姐转身去了。工夫不大,这位小姐双手端着托盘儿,里面放着六只高脚杯和他们所要的酒。她来到桌前,依次把酒杯摆到客人面前,又依次把酒杯斟满,接着就礼貌地说:“请几位慢用。”说完,就悄悄地站在后面。

    这时,杨蕊首先站起来,端起酒杯说:“爸妈,姑父姑母,还有大表弟,为了咱今后合作愉快,事业兴旺,咱干了这杯!”

    不知下一回又该喝谁的血啦。

    2005617日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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