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路边的野花

一  兰

最近，北京出现了一个专门为二奶维权的网站，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网站发布仅数日，点击率便达3万多人次。

二奶也要维权？维护的是什么样的权利？又靠什么来维权呢？这样一个网站的出现，到底是社会进步的体现，还是对“包二奶”现象的推波助澜？

带着种种疑问，近日，笔者专门采访了“二奶维权网”的创办者——北京千秋百春企业顾问中心主任、北京君祥律师事务所业务主任、法学硕士郑百春。

一个真情故事，诱发一个“荒诞”设想

郑百春1959年生于安徽巢湖，自幼天资聪颖。1994年，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毕业的他参加了国家公务员考试，当时报考的有几百人，仅仅录取4人，郑百春是以写作成绩第一名的优势成为其中的一名幸运儿。

1998年，一位在京开办律师事务所的同学向郑百春打来求援电话，因为市场竞争激烈，再加上经营不善，律师事务所已难以为继，濒临倒闭。

同窗好友有难，郑百春不能坐视不管。闻听消息后，郑百春赶到该律师事务所，在详细了解经营状况后，郑百春向同学提出了自己的策划和思路。

听了郑百春的建议，同窗好友迅速调了经营思路。三个月后，律师事务所就扭转了颓势，半年后，业务便开始激增。这位同学感激地对郑百春说：“你的脑袋瓜儿就是比别人好使，幸亏有你帮忙，要不然，我早就改行去开餐馆了。”

郑百春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此次牛刀小试，不仅让同学度过了难关，也让他内心躁动了起来：自己放过牛、种过田、进过厂、教过书、打过工，还在中央国家机关工作了5年，可谓阅历丰富，加上在中国政法大学打下了扎实的法律理论基础，现在，正是要干一番属于自己大事业的绝佳时候啊！

1999年，郑百春毅然下海，创办了北京君祥律师事务所，主要办理重大疑难案件。

郑百春凭着一个个巧妙的策划把这些疑难案件办得既漂亮又合理，作为律师事务所的业务主任，他接受过很多强势媒体的通版专访，其独树一帜的办案风格在京城颇有知名度。

郑百春思维敏捷、办案方式独特。他接手的案子包括：大多是地方要人干预的；按常规程序难以解决的；有的找过名家高手而无能为力的（折腾过的“夹生”案）；更擅长办理需要在最高法院、省高级法院审理的案件等等。每当接过疑难案件，他经常会为一个难题寝食不安，为一个方案通宵达旦，苦思冥想数日后，便会迸发出灵感的火花，而这，正是解决疑难案件的关键所在。

然而，一个悲情故事却影响了郑百春，为此，还为他的生活带起了轩然大波。

2004年年底，一天上午，君祥律师事务所来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虽然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仍然可以看出她的年轻漂亮，气质不凡。

当工作人员上前热情地询问她有什么事时，女士却坚持一定要面见郑百春。见到郑百春后，该女士摘下墨镜，郑百春吃惊地发现，她的双眼又红又肿，显然是为什么伤心事痛哭过。

接下来，她向郑百春讲诉了自己的故事。

女士叫刘小慧，湖北十堰人，33岁。7年前，风华正茂的她离开了父母和亲人，只身南下深圳，寻找自己的理想天空。

到深圳一年手，凭着出众的外貌和聪明能干，刘小慧很快成了一家大酒店的管理人员，工作干得十分出色。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刘小慧结识了经常到此就餐的当地一家国有企业的老总李谦，李总40多岁，温文尔雅，举止大方得体，而且语气和蔼，十分平易近人，这让独身在外的刘小慧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亲情。因此，每当李总光临酒店，刘小慧总是带着甜甜的微笑送上几句温馨的问候。

刘小慧同样也给李谦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李谦虽然是一名国企老总，事业上十分顺心，但家庭却很让他烦心。妻子工作轻闲，家庭也没什么负担，便整天沉溺在打麻将和吃穿上，而李谦事业心强，工作廉洁，妻子打麻将输了钱，经常报怨他拿回家的钱太少，不够她消费。两人没有共同语言，经常冷战。在李谦眼里，家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坟墓，他不愿呆在家里，便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倾注在事业上。自从认识了长相秀丽、温柔能干的刘小慧后，李谦内心如沐春风，感觉自己心中的冰块在渐渐消融。

时间一长，李谦和刘小慧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在刘小慧眼里，李谦虽然有家室，但俨然父兄的关怀和体贴让她感动不已。每当她过生日，李谦即使工作再忙，也会赶来和她一起过。一次刘小慧患了重感冒，高烧不退，而李谦此时正在北京出差，谁知就在她前脚送往医院，李谦后脚就赶到了病房，这让她惊讶万分。事后李谦说，当时远在北京的他忽然感觉心里特别难受，便预感到她可能有什么事，便坐飞机赶来了。真心相爱的人，真的会有心灵感应啊，刘小慧的泪水涌了出来，她泪眼朦胧地对李谦说：“亲爱的，我虽不是大奶，今后也不可能和你结婚，但能拥有你的爱，今生我已经感到很幸福了。”

生活中，美好的日子总是太短。就在两人真诚相处了5年，沉醉在深深的爱河之中时，一场意想不到的打击突如其来：李谦得了癌症，已经到了晚期！

李谦住进了医院，住院期间，他老婆几天才来看一次，她早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了婚外情，因此这几年也在外有了情人，李谦的死活对她来说已无所谓。没办法，李谦的妹妹只好从老家赶来照顾哥哥。

李谦入院一个星期，刘小慧也煎熬了一个星期。之后，她什么都不顾了，丢下手头的工作跑到了医院。

刘小慧到医院的第二天下午，她煨了一罐鸡汤端到李谦的病床前，她要用平生最痴情的爱让他享受最后的幸福。一勺鸡汤还没送到李谦嘴里，忽然“咣当”一声，病房的门被野蛮地撞开了。李谦的老婆像只斗红了眼的鸡，不容分说上来就给了刘小慧一记耳光，两人撕打起来，护士闻迅赶来，她一看人多，更来劲了，当着几位护士的面，用手指着刘小慧大骂道：“婊子，勾引我老公竟然追到医院来了。”

听李谦老婆这么一说，护士们面面相觑，之后便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刘小慧。

刘小慧一声未吭，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她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人都快没了，她还在乎这些吗？此时的她别无所求，只求能够让自己深爱的人躺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走入另一个世界。

这以后，刘小慧豁出去了，每天顶着各方面的压力，还要面对医护人员鄙夷的目光，这一切，执拗的她都毫不理会，反而更加细致入微地照顾起李谦来。

老婆大闹病房，李谦的病情更重了。一天，深知将不久于世的他向护士要来纸和笔，之后握住刘小慧的双手，热泪纵横地说：“小慧，谢谢你5年来给了我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现在，我得了不治之症，却连累你受了太多的委屈。我死后，没有什么能够留给你的，手头仅有8万元，虽然这点钱微不足道，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能给你一点儿补偿。”李谦说完，当着几位护士的面，立下了把8万元赠给刘小慧的遗嘱。

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很快传到李谦老婆那里，这一次，这个女人又冲到病房来，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骂，骂得更加刺耳、难听。

李谦哪受得了如此大的刺激，第二天便含恨离开了人世。此时的刘小慧心如死灰，她含着眼泪对几位护士说：“人都没了，还要钱干吗？别说是8万元，就是100万元又能怎样，照样不能让死人复活。”说完这话，在护士们惊愕的目光中，刘小慧撕毁了手中的遗嘱。

事隔一年后，李谦的老婆忽然带着几个人找到刘小慧的住处，把刘小慧打得遍体鳞伤。此时，刘小慧才想到要为自己维权，她要寻回自己的公道，要回那8万元。

听完了刘小慧的故事，郑百春感到震惊。以前她一直对二奶有看法，而刘小慧，却让他见识了一个有情有义的二奶。

送走刘小慧，郑百春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长期从事法律工作，现实中道德代替法律，把道德作为审判标准的案例屡见不鲜。他不由得想起两年前重庆有个案例，二奶跟男的闹矛盾分手了，男的就联合大老婆一起到法院起诉，要求把送给二奶的房子要回来。此案最后的判决结果很意外，法院判决此房没收充公，上交国家财政。现实中，这样的案例屡屡发生，由于传统的观念，世俗的偏见，二奶经常会遭受不公正的待遇。

想到这里，一束灵感的火花顿时从郑百春的脑海里喷涌而出：现实生活中的二奶们，她们的权利不论遭受如何侵害，也不能声张，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很多二奶，包括无过错的二奶，生活在悲惨世界里。可二奶也是人，是中国公民，是中国妇女，应有人的基本权利。即使是杀人犯，在追究刑事责任时，也应保障其辩护权，何况是那些只违背道德并没有违反法律的二奶。

“二奶是弱势群体，应该为二奶维权，这也是律师应有的权利和义务！”一个“荒诞”的设想就这样在郑百春的头脑中产生了。

创办“二奶维权网”，名律师妻离子散

郑百春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妻子比她小9岁，非常漂亮，女儿秉承了父母的优点，可爱又聪明。

自从听了刘小慧的真情故事后，郑百春内心有一根神经被深深触动了。他查阅了网站和有关资料，发现目前我国还没有一家为二奶维权的网站，也没有一个为二奶维权的社会组织。

一个双休日，郑百春刚刚处理完手头一个积压很久的案子，心情特别高兴，好不容易得此轻闲，他便又想起为二奶维权的事了，便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琢磨开了，直到妻子喊吃午饭，他才应声走到餐桌旁。

看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妻子不高兴了：“百春，这几个月来你一直在忙你的案子，好不容易案子结了，今天下午你可得陪我们娘儿俩好好出去逛逛。”

是啊，自己一忙起案子来就没完没了，呆在家里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更别提能帮妻子干干家务了。想到这儿，郑百春对妻子和女儿歉疚地笑笑说：“行啊，吃过午饭我们去儿童乐园陪女儿好好玩玩！”

女儿拍着小手，高兴地跳了起来，妻也高兴地笑了。

看到妻子高兴，郑百春便兴致盎然地对妻子说：“我最近准备开展一项新业务。”

“你现在的业务就忙不过来，还要开展什么新业务？”妻子好奇地问。

“我想办一个网站，专门为二奶维权……”

“什么？二奶是什么东西？你竟然还要为二奶维权？你天天对我说忙这忙那的，家里你也很少呆，就是回家了也心思重重。郑百春，你老实给我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二奶？”不等郑百春把话说完，妻子连珠炮的诘问把郑百春击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妻子的反应竟如此强烈。

午饭不欢而散，这顿饭，谁也没吃好。妻子一气之下独自带着女儿出门去了，把郑百春一人扔在了家里。

郑百春郁郁寡欢，为二奶维权，自己的妻子首先站出来反对，谁还会支持他呢？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郑百春没敢再提及此事。

2006年年初，浙江一个二奶事件在各大网站炒得沸沸扬扬，这个二奶被当地一名公务员以执法为名，强行与她发生两性关系，并将其包养一年多，导致其怀孕，事情败露后，又对她进行打击报复。

这件事又一次在郑百春的内心掀起波澜。就他所掌握的资料中，二奶不公正的遭遇屡屡发生。有的二奶走在路上，突然被男方家人认出，就会遭到一顿暴打。全国还发生了好几起大奶带人把二奶的衣服撕碎，只让她穿个内裤在马路上示众的案例，还有的抓住二奶后，把她们的头发或剃光或剃一半让二奶出尽洋相，等等。

出现这样的事情，如果她不是二奶的话，当地公安、妇联、群众都会管，也许还会出现一些“英雄救美女”的壮举，可就是因为她是二奶，她的遭遇就不值得人同情了，有时反而会遭众人围观，有人还想着借机看看这个二奶长得是什么样儿。

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郑百春感到自己的良心在隐隐作痛；虽然二奶是不光彩的角色，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是以不道德的手段来对付二奶，同样是不道德的。这是一种人性的丧失，也是当前全国构建和谐社会的不和谐音符。

在脑海里酝酿了近两年，郑百春再也按捺不住了，2006年6月，他在网上注册了“二奶维权网”的域名，过了10天，“二奶维权网”开通了，郑百春还在网上公布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而这一切，他都没敢给妻子说，他想等网站开通后，接触到一些真实案例，妻子会慢慢转变看法的。

自网站开通后，郑百春的电话就多了起来，一时间真是应接不暇。

一天深夜2点多，郑百春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刚一接听，手机那头便传来一个女人悲伤的声音：“郑律师，快救救我吧！……”话没说完，女人开始哭了起来。

“这个女人是谁，三更半夜哭哭啼啼找你干什么？”被吵醒的妻子满脸狐疑地问，怒目直视郑百春。

“你听我解释，我最近办了个二奶维权网，这个女人打电话来想请我帮她维权……”郑百春想极力给妻子解释清楚。

“你不用再解释下去了，郑百春，我算看透你了，既然你离不开你的二奶事业，我只好离开你了。”妻子吐出了这句硬邦邦的话后，就再也不理睬郑百春。

第二天，当郑百春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家时，发现妻子竟不辞而别。

几天后，郑百春意外地收到了妻子的一封信，打开信封，一张离婚协议书从里面飘了出来。

一直坚守的围城就这样土崩瓦解了。

离婚后，郑百春3处房产和其它财产都给了妻子，自己只要了女儿。在郑百春心目中，乖巧聪明的女儿是他生活中的一抹阳光，是他的命根子。

成了自由身，郑百春对二奶维权网的事更加倾心了。

2006年6月底，郑百春接到了为二奶维权的第一个案子。云南昆明一位周女士当初被单位局长看中，在他的诱骗下成了二奶。不久她怀了孕，可他却说孩子不是他的，为了留下证据，周女士含辱生下了一个女孩。女儿已经长到10岁了，他连女儿的抚养费都没给过一分，女儿成了黑户，连上学都成问题，现在女儿有病无钱医治，没钱交房租，母女二人被房主赶出来好几天了……

郑百春立即奔赴昆明取证。由于该局长除了接受性贿赂外，还涉及到贪污、超生等一系列问题。

为了避免打击报复，郑百春一天换一个住处，白天出去找证人，搜集证据，晚上还得加班加点整理材料，终于在短短几天之内拿出了一份相当有份量的证据。

时机成熟了。当郑百春手持有力证据，突然出现在该局长面前时，他一下子吓傻了眼，他万万没有想到，自以为在当地已经摆平了的事竟然被北京来的律师“真枪实弹”地抓了一个“准儿”。

在铁的证据面前，该局长只好缴械投降。为了顾及颜面，担心自己的丑行公之于众，此时，他像一只癞皮狗似的瘫坐在椅子上，苦苦哀求郑百春能宽限他些时日，他将分两次付给周女士母女22万元，同时还答应解决私生女在昆明的住房、户口、上学等实际问题。

此次昆明一行，因为周女士母女是在贫困交加，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向君祥律师事务所求救的，所以郑百春往来的差旅费，住宿费都得自己掏钱，为此，倒贴上好几千元。

此案中，通过郑百春的努力，使二奶的非婚生子女合法权利得到了保障，郑百春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和欣慰。

然而，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郑百春陷入了尴尬之中。

自离婚后，女儿就跟着郑百春住在天通苑的一个简单的家里。郑百春工作再忙，也不忘过问女儿的学习，而女儿的天分也很高，学习一直是班上的前几名，这让郑百春很宽心。

一天上午，女儿正独自一人在家里做作业，忽然听到电话响个不停，她便抓起了电话，刚叫了一声“喂——”，电话那头便传来一个女人恶恨恨的声音：“你是不是郑百春的二奶？”

女儿一听，吓了一跳，忙说：“我是她女儿呀。”

“是女儿更好，长大了好给别人当二奶。”电话那头的女人好像很解气地冷笑了一声，便“啪”地挂断了电话。

当郑百春回到家知晓了此事后，女儿边哭边生气地说；“爸爸，你到底干的是什么工作呀，妈妈都让你气走了，你还不干点正事，今后我可不愿意再呆在你这里了。”

望着女儿淌满泪水的小脸，郑百春的心头涌起了一阵苦涩，是啊，自己能为二奶的非婚生子女争得合法权利，却不能给自己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和一个安宁的环境，我这算是什么父亲呀！

不久，女儿转学去了外地，这让郑百春心痛极了，却也无可奈何。

身陷是非漩涡，法学硕士身单力薄成“孤狼”

自从二奶维权网开通后，郑百春的生活就开始空前“热闹”了起来，他一下了卷进了是非的漩涡。

又是一个深夜来电，郑百春拿起了电话，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神经病啊！”郑百春一怔，心想是不是打电话找精神病院的，打错了，便问道：“你有什么事吗？”这一问，坏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大了，咄咄逼人：“你维的是什么权？你是二奶生的吗？”这段时间，郑百春经常挨骂，好在他早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不急不恼地回应道；“这个我还不太清楚，我得回去问问我妈。”听他这么一说，电话那头倒没声了。

像这样的事，郑百春遇到过好多次了，他能理解，打电话的肯定是个受了刺激的大奶，是啊，老公在外包了二奶，她能不气愤吗？

网站开通后，郑百春也没敢跟亲朋好友讲，可是二奶维权网在各大网站炒得热火朝天。

郑百春有个女同学，知道他办二奶维权网的事后，很不高兴，专门打来电话问他：“你干什么不好？要帮二奶维权，我真为你的聪明才智感到惋惜！”郑百春没做任何解释，他感到自己已无从解释。

更让郑百春意想不到的是，远在安徽巢湖农村的母亲也被惊动了！

郑百春是个孝子，他和母亲的感情极深。多年来，他每月都要给年迈的母亲寄去500元生活费，当初听到郑百春离婚的消息时，忧心忡忡的母亲病了一个多月。

网站上的消息如洪流滚滚，郑百春想挡也挡不住，这事还是传到了家里。

2006年10月，70多岁的老母亲给郑百春打来了质问电话：“百春，听说你在北京包上了二奶，二奶被人打了，你现在什么正事也不干了，一门心思在帮二奶打官司，你说说，你咋能干这种事呢？”郑百春慌忙向母亲解释，可母亲什么也不听，气呼呼地说：“我过两天就到北京去，看你在干什么名堂！”接完母亲的电话，郑百春哭笑不得。

10月12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直播互动谈话节目专门邀请郑百春和北京大学法学院的马忆南教授做客《新闻观潮》栏目，该栏目的主旨是“新人新事新观点，你说我说大家说”，当天的话题是：二奶维权网的是是非非。

12月21日，郑百春接受了TOM网的访谈，他进一步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我们是想通过这个网站，向社会、向大众表明我们的一个思想，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令郑百春没想到的是，电台的节目播出后，反映强烈。社会上许多大奶们组成了“大奶联盟“，在网上号召社会抵制“二奶维权网”，要求有关部门给予关闭。

面对这些讨伐声浪，和郑百春共事多年的黄金搭档也坚持不下去了，向郑百春提出辞职，二奶维权网只剩下郑百春一个孤家寡人了。

为了创办“二奶维权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连最好的合作伙伴也悄然远离，郑百春的心情很黯然，以至于在网上，他把自己的QQ名叫做“孤狼”。此时，他真的成了一只孤独的狼，走在无人敢走的旷野上，只听到自己在孤独地悲号。

附记：目前，郑百春的二奶维权网受到了国内外和香港、台湾等有关媒体的关注，中央电视台、英国《泰晤士报》、法国《观察》杂志、荷兰电视台、瑞士电视台、台湾东森电视台、《台湾联合早报》等新闻媒体进行了专访。截至目前，郑百春已为4名二奶成功维权。这4位二奶都是在身心备受伤害，穷困潦倒的境况下向他求助的，因此他的律师事务所不但没赢利，反而损失了2万多元，但他并不后悔。

（文中除主人公郑百春外，其他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