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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首页   散文分类 >> 散文原创 >> 詹文格(江西修水) 再回通州
  • 詹文格(江西修水) 再回通州
  • 来源:原创 作者: 运河杂志 日期:2012/7/9 9 阅读:1373 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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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詹文格(江西修水) 再回通州

     

     

    通州给了我美好的记忆,西门新华大街邮局,这是我出入最多的场所,一位戴眼镜营业员,我对她很熟悉了,不知她是否也熟悉了我。20045月,我第一次在《青年文学》发表了散文,这是从新华大街邮局获得的惊喜。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想自己正因为不是一匹好马,所以才常常会去啃一口回头草,我认为如果回过头去能吃到好草,那你为何不一下回头呢?非要眼望前方,死不回头,也许前方就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盐碱地。

    2004年夏天,仿佛是一阵风,把我这叶悬于水上的浮萍吹到了通州,我曾在土桥、云景里、梨园、北机市场看了几套房,都因各种原因没有租成。后来在《手递手》上看到一套房,与房东一见面就谈成了,也许这就叫缘分。在京城漂泊多年,辗转于城市的东南西北,从最初的海淀五棵松,到西郊的八宝山,再到通州的九棵树,然后是紧邻长城的昌平,绕了一大圈,现在又回到东部的通州,我发现一个人的生命力有时比一株植物还更顽强。回过头来想,自己就像一条摇晃的船,永远都在航行之中,茫茫大海,下一个依靠站是哪里,我不得而知。五年前离开通州的时候,我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会再次回来,看来一个人与一座城市的关系,一个人与一栋楼的关系,就像男女之间的一段姻缘,棍棒打不散鸳鸯,捆绑成不了夫妻。现在租住的房子几年前我在它跟前多次往来,只是不知道将来自己会住进楼中的某一间。这栋楼坐落在城区中心,在林立的高楼里,它显得身材矮小,空间逼仄,容颜衰老,脸色憔悴。楼房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建筑物,板楼,坐东向西,高度八层。据说当时的楼房在周围高度鲜有超过它的。这样的楼同样享有过鹤立鸡群的优越感。想当年出入于此楼的人居高临下,一览天下,那是一种富实之后俯视众生的快感。如今20多年过去,这样的楼房早被挺拔的高楼所遮蔽,被追逐时尚的眼光所遗忘。它单元面积狭小,搁不下日益丰盈的物质;它布局不合理,通风采光太差,基础设施落后;没有电梯,没有管道煤气,没有物业,没有保安,没有可供散步的甬道,没有空气清新的绿地,没有地下车库,没有防范严密的监控探头。

    这种楼房只满足那个年代的愿望,在这个张扬自我,热爱奢华的年代理应沦落为出租屋。这样的地段租金不菲,享有城区的地域优势,四通八达的便利条件,房子的身价年年看涨,但租住者仍是趋之若鹜,僧多粥少,常常是前脚刚走,别人后脚跟进,这样的地段真是一房难求。当年作为单位的福利分房,这些房主享受了国家的优惠政策,只花了很少的一点钱,便获取了房子的所有权。想不到这种日显落伍的房有着愈来愈高的含金量,低风险,高回报,这是最好的投资与理财之路。房主们先后搬离,住进了新近开发的高档小区,旧房便成了房东饲养的一只母鸡,每天都在给他们下蛋。难怪自古至今,有钱人首选的投资置业项目就是房产,旧时代的地主,除了置地之外,他们念念不忘的就是盖建豪门大宅。房子是保值增值的不动产,它带给人一种安全感,就像一位富人所言:房子是妻子,车子是情人。妻子会帮你持家创业,而情人却需要你花钱供养。

     

     

    拔地而起的高楼将低矮的楼房挤压在它的脚下,使这些楼房愈发显得昏暗。我清晨出门,或傍晚归来,出没在狭小的楼道里,总有一种匍匐在巨人脚下的感觉。斑驳的墙体,细微的裂缝,就像父亲布满皱纹的脸上又添了一层老年斑,与那些亮丽者脸上的青春痘不可同日而语,那些给城市洗脸的蜘蛛人只在摩天大楼上飘荡,永远不会光顾这片低矮的楼顶。外表灰暗的楼房,就像一个暖水瓶,它内心并不寂寞,这里汇聚了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漂泊者,楼房里白天是安静的,只有夜晚才显得热闹。

    嘴唇涂抹得血红,眉毛描得十分夸张的高挑女子,手夹一支香烟,款款走出楼道,各式各样的目光像苍蝇一样落在她的身上,有审视的,有怀疑的,有暧昧的,人们在猜测她是以何营生的?几位昼伏夜行的小青年,每天的早晨从中午开始,身材瘦削,头发蓬乱,脸色蜡黄,眼睑浮肿,一副睡眠严重不足的表情。邻居们不明白他们正在通宵达旦的造币工厂忙碌,庞大的网络空间创造了现代神话,那些虚拟的Q币成了新兴人类的财富。在外打拼了一天的小夫妻,有时也拌嘴吵架,大多数时候是掩着房门用带密码的乡音不停倾诉;在打工子弟学校就读的孩子,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帮助妈妈洗衣刷碗筷;独身一人在外谋生的汉子,与几位合租者在下班的途中捎带回一盒快餐,然后坐在电脑前潜入网海里逛游;手巧的主妇们在旺火上为劳累了一天的家人烧几个地道的家乡菜,顿时香气扑鼻,胃口大天。川菜、湘菜、粤菜、赣菜、东北菜、重庆火锅、山西刀削面、杭州小笼包、扬州炒饭、兰州拉面、桂林米粉、云南过桥米线、孜然羊肉、香河肉饼;二锅头、庐州老窖、衡水老白干、高粱酒在这个楼里伴随着地道的乡音轮番上演,蒸、炸、煎、炒,懂生活的有心人,为忙碌的自己烧一道好菜。选取的是一些食谱精华,美味佳肴,如果把这些民间菜系摆放在一起,其丰盛的程度恐怕要超过满汉全席,其炽热的情感恐怕要胜过盛大的国宴。生活在长江中下游商品粮基地,祖祖辈辈种植水稻,没有远行之前,我认为粮食就是稻谷和大米,望着那些虎背熊腰,生龙活虎的邻居,养育他们的并不是稻谷大米,还有五谷杂粮。他们来自山东、山西、河南,一日三餐不离面食,大葱蘸酱,生嚼大蒜米,活出了南方人无法效仿的豪爽和洒脱。所以对于粮食而言,他们眼里就是小麦和面粉;而内蒙、甘肃、新疆人一般都拿牛奶、羊奶和肉类当主食。《内经》指出:人食五谷,地食五气。吃什么,怎么吃,表现的是一种就地取材的饮食习惯,除了充饥之外,还要让人体吸收营养,保持健康,使生命得以延续。饮食不仅是一种民族习俗,它还是一种地域文化,从西部的粗犷到江南的精细,再到广东人的别出心裁,从饮食上可以体现出一个地方的经济水准和文明程度。

     

     

    租住在楼里的人都有一个特色,宣传家乡。东北人把他们的特产视作人间珍品,逢人就夸,没有敢小看人参、鹿茸、蛤蟆油、黑木耳的营养价值,还有玉石般的东北大米也属独一无二。宁夏枸杞、新疆葡萄干、山西大枣各有各的资本。在这栋楼里寄托着许多人的梦想,成就过不少富翁,也让一些人终日煎熬,一些人惨遭失败,血本无归。每天有人开张大喜,每天也有人关门倒闭,昨天湖南小伙的梦想破灭,搬离这里;今天河南汉子又希望升起,求租进来。作为一个开放性的社会,人员的流动是一种最基本的社会形态,已经变得相当频繁了,南北互动带来的不仅是经济的繁荣,文化的渗透,还有价值观念和生活习惯的碰撞。被称为蜀地蜀风的川菜,早些年在四川之外很难见其踪影,但是改革开放之后。随着人员往来的加剧,曾相对封闭的地域饮食被外来潮流所冲击,一些没有特色的饮食退出了舞台,被个性鲜明,风味独特的菜系所占领,不知不觉我们的餐桌发生了改变。现在无论是长城内外,还是大江南北,楼房没有明显的差别,饮食也没有太多的不同,南北风味取长补短,互相借鉴、互相包容。特别是川味餐馆已遍布全国各地,无论是喜欢甜食的江浙沪,还是本身就喜欢辣味的湘鄂赣,从南海到北国,从大西南到大西北,川妹子一样的麻辣已成为食者的诱惑,其火爆场面让饕餮者馋涎欲滴,让美食家一席难求,川菜不仅做成了一个响亮的产业,还成为一张行走的名片,市场让辣味十足的川人培育起来了。楼下新开了一家小餐馆,门上的招牌就叫“麻辣诱惑”,看到这个招牌,我就有一股电流似的灼热遍布全身,仿佛感觉到了这栋楼独有的复杂表情。

    昨天,我接到老家单位领导打来的电话,要我回家上班,这些年我请假在外,编制却空挂在那儿,现在再不回去可就要清理了。听到“清理”二字,我的心不免一惊,立马就联想到了武侠小说中的清理门户,门派中若出了背叛师门的败类,掌门人便要清理门户了。我占用单位资源,不给单位干活,也就成了单位的背叛者。我没有勇气丢下这块鸡肋,只好收拾行李,准备立即出发。临走的头天晚上,我一宿未睡,我发现对这个借地栖身的城市开始留恋了,像产生了感情的依恋者,开始难舍难分了。第二天,我拎着笨重的行李,一步三回头地上了直通四惠站的312路公交车,车了启动了,我手上攥着还未来得及退掉的公交一卡通,绿色的底子,白色字字迹和条纹,一站式,4毛钱,这个城市给了我太多的便利;我看到庞大的汽车呼啸着,从西门朝北苑左拐弯,然后向四惠站驶去,那一刻我真地掉下了眼泪。我在心里问自己:今生今世,我还会再回通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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