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遇到的将是什么？你绝对想不到，事情的真相超出你我的想象。”

展秋挨着阿汤一起靠着墙角坐着，“有我呢。阿汤。”

    阿汤侧了侧头，一双早已经瞎了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展秋。

轻轻地摇了摇头，阿汤淡淡地说道：“很多事情，你阿爸没有告诉你。但也没告诉我。”展秋瞪了阿汤一眼，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不知道为什么，你阿爸在世时很喜欢和我聊天，也许是因为我的朋友少，告诉我我也不会乱说的缘故。”

“有些是你阿爸间接地告诉我的，有些事情是我猜测出来的。”

“你可知道我们村为什么叫镇仙村吗？如果知道了名字的来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会得到圆满的解释。但到现在为止还是没人知道。水娃的爷爷也许知道，但他什么也不会说。”阿汤叹了一口气。

“你阿爸曾说过，如果发现一个人从手指开始变绿，那么镇仙村就要大难临头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说，这座土地庙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什么？”阿汤问道。

“哦。土地神是个女的！？”展秋反问道。

“是。我当时问过很多人这个问题。但都不清楚为什么，这座庙已经存在很久了。你阿爸有次露了一句，说道真相让人恐怖。”

展秋挠挠头，“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还不是为了你好！那本书你还留着吧？我知道你已经练过了，你阿爸教了我一点。说将来我可能会帮上你的。这几天，你要好好地多看几遍。”阿汤叮嘱道：“也许解决的办法就在里面。”

展秋点点头，“走吧，今晚我们还要守夜呢。”

想到那指节的绿色，阿汤神色苍白。仿佛认命似地，阿汤拿起探路棍跟着展秋走出土地庙。展秋看了一眼探路棍，忽然发现它有了点变化。在月光下，它洁白似玉。在日光下，它又沉滞如凝脂。

兽医老郭气喘吁吁地跑到朱荣面前。

朱荣指着躺倒的黄牛，“你来看看。”

“没病。就是缺血过多。”老郭绕着黄牛走了几圈，一言断定说，“牛耳后面的小孔就是取血的地方，这是谁干的啊?”

“啊？”周围的人都张大了嘴。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老郭叹气说，“没办法，黄牛短期内是犁不成地了。”

朱荣纳闷，有五头牛躺倒了，谁要这么多的牛血呢？

“展秋，阿汤，你们来了。”朱荣热情地招呼着两人。

“出什么事了？”展秋问。

“有五头牛的血被人抽去了。”

阿汤悄悄拽了下朱荣的衣角。朱荣看了看阿汤，说道：“没事了，刘来顺，让大家放心好了。这几天就当给牛放假了。”

看到人都走了，展秋问道，“怎么了？阿汤。”

朱荣也期待地望着阿汤。

“是它吸走了。搞不好我们都是它的祭奠品。”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等。看刘巧儿手上的绿色变化情况。”

夜幕降临，刘巧儿的尸体还是一动不动。白天远远守护着的村民早已经散了。只有展秋和阿汤像两尊雕像待在大槐树下。

夜很静，一丝微风也没有。

展秋想着书中的内容，不觉有点走神。阿汤不停地抚摸着棍子，好像大战前磨刀的侠客。

刘巧儿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看着展秋和阿汤，她一会咬牙切齿，一会温情脉脉。手指尖的绿色在月光下像燃烧的小火苗。随着火苗的跳动，周围隐隐约约地有些东西被吸入手中，绿色越来越浓。

慢慢，刘巧儿的脸色一变，变得鲜红，跟着身体飘起了几分。忽然远处绿光一闪，那只绿手套戴在了刘巧儿的右手上。右手在空中一晃，那手套就凭空消失了。

刘巧儿的身体又落下来了。她好像耗尽了力气似地，眼睛也慢慢地闭上了。

“展秋，帮我。”一位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展秋一惊，跳了起来。

周围什么人也没有。

“阿汤，阿汤。”展秋有点担心。

“我听见了。”

展秋睁大眼睛，除了刘巧儿的尸体，他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