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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昔日匠人
  • 来源:原创 作者: 傅培宏 日期:2012/12/8 阅读:1479 次 【 】 B级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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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过去的农村,匠人算是一个特殊的行当。不管是拜师出道还是凭悟性自通,总是有了常人不备的手艺。既不用受舟车劳顿之苦,又可避开躬耕垄亩的艰辛,日子过得也相对富裕。除了乡里最常见的本匠、铁匠、石匠外,那些抢菜刀磨剪子、补锅修壶配钥匙的,也都可归于匠人之类。随着时代变迁,许多手艺已近失传。

      木匠是乡村里最常见到的手艺人。较之其他类型的匠人,木匠的活儿是最轻的。故家乡有童谣曰:“铁匠黑,木匠白(bei),石匠南山磨腚锤儿。“能干木匠活儿的人虽不太多,但几乎村村都有。我的一位远房六爷爷就是我们村尚好的木匠。记得那时六爷爷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中等个儿,脸白白的,下巴留一撮山羊胡儿,身上老是有一股白杨或者松木据开后的淡淡的清香。他肩上总是背着一个大大的木匠盒刨子、凿子、锉刀之类的家什儿。谁家有活儿,就把他请了去,短则三两天,长则十几日。1976年我们家翻盖堂屋的时候,就是六爷爷装的梁檩。我印象最深的是六爷爷用锛刨木头的动作。我给六爷爷拽住墨线的一头儿,六爷爷一手拿墨线盒子,眯缝着右眼,用睁着的左眼瞅直了,冷不丁将高高提起的墨线忽地一撒手,那木头上就多了一道若隐若现的黑道儿,这就是下锛的依据了。六爷爷一只脚踩在木头上,双手靠拢,将手中的锛不高不矮的抡起,那节奏也不温不火。一锛下去,刨起的木屑厚度总在三指左右。刨累了,就从腰包里拖出他那支老烟袋,吃上袋烟,过足了烟瘾,就像钟表上足了发条,接着再干。日子过得好一点的主儿,一天管他两顿饭,一壶老白干,炒上两个小菜,饭不讲究,饽饽也行,煎饼也行。有些户实在拿不出什么吃的,不管怎样谦让,他决不住下,而是回家吃饭。活儿干完了,工钱的结算方式也很灵活,钱现成的给个十元八块,再不给几升麦子也可以,六爷爷从不计较这些。六爷爷脾气温和,乐于帮人,在村里名声颇佳,至今他的后人还能享受着他那好名声的惠泽。

      我们这乡称染布的叫“染杠子”。听奶奶讲她年轻的时候,村村都有染坊,手艺好的不乏其人。而我小的时候,四邻村庄没有一家染坊。常到我们村的一姓罗的“染杠子”,是城里北关人,村里人叫他老罗。他手艺好,染的布久不褪色,也守信用,说什么时候送布来基本不拖延时间。那时候买卖人不多,只要老罗一进村,我们一群拖着鼻涕的顽主儿就跟在他的后边起哄,起哄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观赏他的车技,摇摇他手里的小铜锣。在自行车稀少的年代,老罗那娴熟的骑车技术足以使我们这些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孩子咂舌的了。车后座上载着厚厚一大捆布,右手举着小铜锣,左手握着车把,过村前那座有几砖宽的小石桥从不下车,那能耐让会骑车的大人们都眼热。进得村来,老罗一嗓子“染布来!”,接着是一阵刺耳的铜锣声响,将需要染布或不需要染布的家庭主妇唤出来。有布要染和老罗叨叨些颜色深浅之类的话,没布要染的就跟老罗打听些城里的事情。一群小孩儿则争着抢过老罗挂在车把上的小铜锣,摇着取乐。铜锣从这双小手传到那双小手里,没捞着的便嚷个不停。该收的收了,该取的取了,老罗就将双肘支在布捆上,讲一些城里新近发生的奇闻趣事给围着他的主妇听,讲到乐处,笑声响透半个村子,讲到惊心处,只听见一片“唏嘘”声。走的时候,老罗跨上车子,不忘回头和身后的妇女们打个招呼,向注视着他的孩子们摇一下手中的铜锣。夕阳的余辉将奔走在乡间小路上的老罗和他的自行车装扮成一道好看的风景。

      铁匠算是匠人行当中最苦、也最危险的活儿。不像如今这样,农家人的铁头家什么都上农贸市场买工厂里生产的现成的。过去村村都有“铁匠炉”,村里人使的锨、镢、二齿钩子、吃饭勺子,都是那里打造出来的。我们村的铁匠炉是一个叫“高铁匠”的和他的一个姓王的徒弟合伙开的。几根炉条支一个灶,上边一个用黄泥和红砖砌成的有几米高、直穿透屋脊的烟囱,再加上一架风箱、两把铁锤、一个淬火用的水桶、一把剪铁的剪子和几个大小不同的圆的和扁的凿子,这便是铁斩炉的全部家当。农闲时农活儿少,不用天天开炉。一到农忙季节,铁匠炉那丁丁当当的敲打声几乎昼夜人停。老高和他的徒弟配合得犹如天合,师傅掌小锤(也叫主锤),徒弟抡大锤(也叫副锤),一道工序下来,主锤该敲多少空锤(指挥锤)副锤该打多少实锤,外人虽然看得入神,也只是看热闹而已,只有师徒二人心里才装有别人读不懂得默契。一块不成型的铁锭,待烧红之后,一阵骤急的锻打,再烧红再打,几个反复,最后放到水桶里淬火,“吱啦”一声,一件工具就完成了。记得放学后,我和小伙伴们挎起提篮下坡割兔子食,路过铁匠炉时,总要看上一会儿。那锤子上下起伏的节奏和向四处迸射的红红的铁屑,每每在我们幼小的心里都能唤起新异的刺激。看入迷了,天也黑了,只好空着篮子回家去。

      现如今,经济越搞越活,耍手艺的人也越来越多,各种手艺都在寻找着创钱的用场。一日,我正埋头文案,忽听外边传来“铸铝锅来”的叫喊声,将头探出窗外,只见一农村模样的青年正在独行,手里拎着一崭新的平底小铝锅,铝锅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耀眼的白光。我猜想,这一定是个锡匠或者是个锡匠或者是个锡斩的传人,在锡活儿近乎断绝的今天竟做起铝活儿来,想以古旧的匠艺在城里换取比在田里多得多的收益。然而,这终究是我长时间来见到的惟一的匠人。据仍住在乡下的家里人讲,在农村,匠人也不多见了。在人们吃着海鲜和涮羊肉,喝着啤酒干红人头马时,六爷爷、老罗、高铁匠已成为一个过去了的时代,只能留在从那时过来的人的记忆中了。这连街上做铝锅的那个青年,不管对手中的手艺如何留恋,也只能代表着一种技艺,代表着一种旧时的民俗文化,将被湮没有滚滚而来的现在潮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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