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童年过年最热盼的是除夕和正月十五。因为,除夕可以放开胆子放鞭炮(因为过年时只买几挂鞭,离过年还有好几天时,我们就偷着一个一个的放了;有时到大年三十儿时都快放完了);正月十五就能放烟花(我们叫“起花”),尤其是嘀嘀叽儿。
过去家里条件差,过年时父亲往往买很少几挂鞭,买嘀嘀叽儿更是少见——高兴了时能买几根,不高兴了就一根也不买,任你怎么哀求,怎么撒泼,也没有用。在我的记忆里,过年是放鞭炮,而过正月十五,就是放嘀嘀叽儿。那时候烟花品种很少,除了几支钻天猴,再就是用彩纸卷成的,里面放了火药的嘀嘀叽儿。放的时候,点着一头,用手拿着另一头,就会放出耀眼的光来,夹杂着“叭、叭”的响声。童年的我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是,父亲只买几根,不一会儿就放完了,怎么办?我有道道儿。我到处找地上没有响的小鞭(我们叫“克了芯”),把里面的药面扒出来,再小心翼翼的用烧钱纸或黄裱纸卷好,两头扎好,就可以当嘀嘀叽儿放了。当然,比起真正的嘀嘀叽儿,还是不行的;因为没有“叭叭”的带光亮的响声。那些年,我几乎年年都自己做嘀嘀叽儿,乐此不疲。夜里放嘀嘀叽儿,会放出五彩的光来,煞是好看。放嘀嘀叽儿时,我时空两忘,常常要父母叫好几遍才回家吃十五的饺子。
赶到后来,生活条件好了,父亲往往能满足我的要求,买来足够的烟花和嘀嘀叽儿。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女儿也会像我小时候一样,自己做嘀嘀叽儿。按理说,如今的烟花已经非常丰富了:什么地老鼠啦,电光陀螺啦,烟花飞机啦等等,品种很多。但是我和女儿还是偏爱嘀嘀叽儿。买来的放完了,女儿也到处找没响的鞭炮,把药面收集起来,用彩纸卷起来,和小伙伴们一起放。记得那年放嘀嘀叽儿,我和女儿在院子里,每人拿着一根半米多长的嘀嘀叽儿,点着后,一边转着圈儿,一边蹦着跳着,烟花在黑夜里闪着光圈;女儿的裤子都快跑掉了。
哦,嘀嘀叽儿,又到了正月十五了,愿你永远给我们带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