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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薪”老人的千头万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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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原创 作者: 带雨的云 日期:2013/7/29 阅读:1129 次 【大 中 小】 A级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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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老人的千头万绪
七百余篇博文中，没有写讨薪者的，没素材也没有感受，只在电视里看过。原以为讨薪事枯燥乏味，听一些讨薪故事又有亲历与真情实感，眼前便闪烁着讨薪者声像，似梦却活灵活现，才有了灵感。
原来这犄角旮旯也有精彩处。老人讨“薪”花样缤纷，尤其艺术上曾负盛名的老艺术家们之讨“薪”。
真是料想不到，扮演伟大人物的成了崴着脑袋，精神炯炯的变成耷拉眼皮，踩单车戏耍自如者竟然踉踉跄跄，声调朗朗，不愧称金嗓子的犹如寒蝉，自负的唯唯诺诺，高大的萎缩着，崴了脑袋、耷拉眼皮、踉踉跄跄的入了我的脑海。老矣，老态龙钟、油枯灯欲灭。不禁一个寒颤、灵感迸发。
多美丽的风景，祥和温馨、蓝天白云、春风送暖、草地泛青，百花盛开、柳絮摇曳、楼房林立、彩灯璀璨，本是一年之计在于春，不料阳春三月的暖风照不进这旮旯里来，春的帷幕似春寒料峭中拉开：
阳春三月暖人心，春风吹拂香阵阵；
老人心坎难吹入，耿耿于心怀不平。
杨柳飘荡不见春，强光闪烁晃眼睛；
老人温暖打水漂，春风送暖骤变冷。
老翁老妪为奔薪，一步一崴忒费劲；
眼看日子不长了，没能讨着心哪宁。
上天还能给几春，越想越觉不甘心；
步履满跚也得去，维权之中把力尽。
一老人为了去不去还颇费了一番周折，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想，七老八十的人何必为几个子儿去，当年在舞台上叱咤风云，今日却“讨”钱去，岂不狼狈，岂不丢了老脸。再想又觉得该去，不去会主动给吗，能不想多多留下自己花吗，既然政策规定该给的就得去要，不能总靠着别人操心跑腿，人家也是老人。去与不去，想呀想想呀想，不能入眠。
一老人左卧时想：“老了就该颐养天年，不管这屁事，反正日子不长，眼睛一闭两腿一伸就一了百了，管它则甚！”翻个身右卧着又想：“正当的维权不能不去！”再一个翻身扒着却想：“风雨飘摇、风烛残年中，若有个三长两短、山高水低，岂不被祖宗嗔怪、后人笑骂，怪自己无能又骂这般年纪还那般斤斤计较。”再再翻个身仰着，却又生另一念头：“去，责怪就责怪、笑骂就笑骂，理直气壮的怕什么！”
一伙人去了，上气不接下气，颤颤巍巍。太不像个样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崴在皮靠背椅上，耷拉眼皮、萎靡不振，像被春风入梦。也许梦一农民工来身边：“你不是劝我别给添乱子，咋也来了呢？”奇怪，啥时候认识农民工的？晃晃脑袋，略清醒后环视，哪里有农民工，都是同来的魔术家、歌唱家、舞蹈家、杂技与话剧表演艺术家，一个个正襟危坐，精神沮丧，谈笑风生的脸变得木木然、毫无表情与生气。
一老人被暖暖的空调微凉催入半睡眠状态，倒在软软的靠背椅上，像是正在回忆。时而露出浅浅的笑靥，时而嘴角隐隐一丝苦纹。是回忆一辈子里东奔西跑吧。正浮想翩翩，得意与苦恼交替。到如今，年老体衰、灯枯油尽、颤颤巍巍。像是反悔当年：好傻呀！
是的。折腾，再折腾，是已筋疲力尽；一心一意为事业通宵达旦，背行礼、住庙宇、居澡堂，睡舞台地板与剧场座椅；走夜路、推小车、抬布景道具翻山过河，赶场子、没日没夜，顾不得晴、阴、雾与飘雪、大雨滂沱。
一老人正与另一老人絮叨，当年可比现在艰难辛苦，为了上台常靠激素撑，嗓子关节作痛靠止痛片，女演员怀几个月孩子，为演出任务用布带勒紧肚子……该唱的还是唱，该跳的照样跳，一点马虎不得。啊，好汉不提当年勇哦。
光阴荏苒几十年，居然变得手脚哆嗦、说话结巴、颠三倒四、没精打采、口中无味、上床辗转、起床头昏眼花。
且还常被厌恶嫌弃的眼光望着，言下之意是：“没啥用了，行将就木，还讨薪！”几乎是申斥：“政府规定，上访只许两人以内，你们是违反规定。”
一老人想说，不料“金嗓子”哑然如同寒蝉，说不出声，大概是想说：“同一系统不同单位，哪个单位也没超过两人。”还想说：“没给添乱子，规规矩矩坐着，是向政府——向父母官反映情况，是沟通。
一可怜巴巴的声音：“就那么两千来元，拿它吃饭还是吃药呢，吃饭花了就没钱吃药，吃药用了又没钱吃饭了。”
趁官员被叫去接电话，他身边一老人打哈哈：“魔术师不是能变吗，大魔术可以变美人汽车，小的魔术能变钞票手表，你就变饭变药，不就有了饭菜又有了药，药丸药片药粉药膏一应俱全。嘿嘿，老哥，什么时候大变美人可记得多变一个送我，老婆死了续个弦。”
接电话的官员回来了，气氛又开始严肃起来。
一嘶哑的声音：“不是无理取闹，是按政策规定来要该给老人的钱，不该要的不要，要该给的不叫添乱子，名正言顺。你们是父母官，和父母沟通、反应情况、诉说困难，没打标语也没喊口号，真正是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
有人补充：“单位改成了私有，演出和剧场租金全归他们。剧场是从前艰苦年代建造的，现在出租收入却全归他们私人，不管我们了。你们给他们的权力，不找你们还能找谁？”
朦胧中似有人回答：“那是过去的事，怎能找我们，你们心甘情愿奉献，为国家为人民为党做出了贡献，我敬佩你们，牢记你们的功劳与苦劳，永记你们的奉献。可过去给得少怎能找我呢，是过去时代……”
一人接手机后打断那人的话题，告诉：“某某老人今儿凌晨走了，前两天还问有该补的有希望没有……”
他掐紧手机，几乎呜咽着说最后一句：“终于解脱，再不用操心人间烦人事。希望他闭上眼睛一路走好，但愿天下太平。”他迷惘的眼睛默默闭上，似为去者默哀，然后戛然而止，没再说下去。
崴在靠背椅的老人们不声不响，千头万绪嘎然而断，千头万绪、飘飘忽忽，沉入了思索和想象里，呆呆的，无动于衷，仅两人悄悄耳语。
有人起身系上风衣扣子戴上帽子，然后慢吞吞走向会议室房门离开，接着，其他人紧随其后。会议室空了，静悄悄，只剩空调发出的嗡嗡声……
啊，啊！竟然是黄粱一梦，却未见黄粱。
兴旺繁荣日欣欣，处处阳光暖人心；
怎么留了这死角，闹哄哄的叫不平。
被忽悠了怎心定，日以继夜咯噔噔；
怕要被谁搅黄了，不分日夜恶梦惊。
天下哪能有公平，人生命运别人定；
穷富劳苦就不同，千万不能想平衡。
会议室里再没人，喧喧嚷嚷死般静；
人老早去真是好，不会留下麻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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