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话柴禾
老百姓过日子,头等家事就是柴禾。过去常说的一句谚语:“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古人把“柴”字尊为老大,琢磨一番,确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在这“七件事”中,如果缺了这位“老大”,后边的六个字全都发挥不了作用。大概从救援队古代直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老百姓还要用“烧火了吗?”作为该做饭时,邻居们见面的问候用语。足可见当时农家对柴禾是何等重视了!
记得在改革开放之前,大多数农家还都是用庄稼的秸秆,作为烧水煮饭或者取暖等的燃料。一家几口人,一日三餐,没有柴禾吧铁锅烧热,是做不成一顿饭的,北风呼啸,冰冻三尺的冬季,没有柴禾把火炕烧热,就无法抵挡冬日的严寒。一年四季的煮饭,一个冬天烧炕取暖,这一年要烧多少柴禾?至少要一大垛呀!那时,柴禾还是集体管理,生产队每年只给每家分三十几捆玉米桔。大多人家舍不得用,一定要留到傍年根儿的那几天,为了蒸好日子越过越好的年糕,也为了熬一锅粘多多的腊八粥时,才舍得用。平时做饭都主要靠从地里检来的柴禾,
那时,大人们,在大田里干活回来,总要顺便背回一些柴草。每天下午,孩子们放学回家,就都撂下书包,就自动背起了大大小小的筐子,赶紧到田头或沟坡上去捡柴禾了。那时,秋收刚过的时候,田里的柴禾确有不少,费不了多大功夫,就能检一大筐。可一到秋末,田野里只剩得一片光溜溜的黄土地的时候,那柴禾就很不好找了,就只好拿起竹耙子,到荒坡上去搂草。你也楼,我也楼,把草皮搂得光光的。实在没得可拣了,就掘万根草的根,这种草的根密匝匝的。掘出来,把土抖落干净,背回家放到院里晒干了,就可以凑合着烧火做饭了
到了冬天,捡柴禾更是好难的事。满眼望去,田野里真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到哪儿去拣?我们这些孩子,就用木棒、砖块往树上扔,想法子让干树枝掉到地上,我们都能拣半筐回家。可是,筐不满,烧不熟饭,一准挨妈妈一顿骂,妈妈是不爱骂人的,可我知道她的难处,灶下无柴,窝头只能蒸个八成熟,也只能凑合着吃了。那时老百姓的无柴之苦可见一斑。
自打农村实行承包制以后,农家的手头活泛了,就不再把地里的柴禾当回事了。一年四季,都能到农村供销社里买煤球。每家都有个买煤球的小本,按人定量。家里生个小煤球炉子,虽然生炉子烟熏火燎,呛得人有时直流眼泪。但比起拣柴禾挖草根来,也让人觉得“鸟枪换了炮”进步一大截了。可毕竟煤球不多,要精心地省着烧。小煤炉“无米下锅了”,拣煤核就成了孩子们的新任务。那时,我们一放学,就要到供销社门口路边去捡了。有时刚倒出来的煤球很热,有点还红通通地冒着烟。静安十分小心,有时也烫得手生疼,为了无力暖和,我们也全都不顾。有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柴烧的长大的孩子是最理解这句话的。家里有了炉子就省了不少柴禾,加上种田自由了,有了高秆作物,柴也多了,有的人家还用上了沼气。总之,改革十年之后,农家一般都不缺柴烧了。我的拣柴生涯也就一去而不返了。
改革开放30年后的今天,我们村的烧柴问题,早就不成问题了。不再烧秸杆,更不用烧树枝和草根了,现在,郊区农村已经和城里人一样用燃气烧水做饭了。那年,村里请来了科技专家,给我们村建了一个气站。也以秸杆为原料,燃烧秸秆变成气,全村只需用一个大气罐。管道通道了每家每户,一拧开关,就打着了火,用猛火,用文火,可以随意调节。果真是又快捷,又方便。科技一进村,就解决了全村的四百多户人家的烧水做饭问题。怎不家乡人今昔对比,倍感甜蜜。现在村里的大街小巷,全都干干净净的,不见柴垛,也不见了柴灰,家家的烟囱里也不冒黑烟了。连村里的空气都显出几分甜丝丝的清新。改革开放30年来,老百姓的日子如同攀登一座玲珑宝塔,一层一层地步步登高。用柴禾的变化,也是值得回首一番的。
家乡人早已用上燃气烧火做饭了,童年时的柴灶,风箱、掏灰耙、火棍,节煤炉、蜂窝煤、火筷子•••••都逐渐将成为历史的纪念物,若能留下几件,将来给儿孙们讲讲老年人烧柴的历史也许是很有些趣味的。当前,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柴禾在农家生活的老大地位必将淡化或消失,但他却记录着一个“柴”字,反映了世事的变迁,
近日,又有一条有关“柴禾”的喜讯传来。据10月25日报载:“最快明年,自陕甘宁苏里格气田蜿蜒而来的陕京输气四线将修抵北京。届时,北京最后一块未通管道天然气的空白区域――延庆县也将通气,16区县将全部实现天然气化,用上清洁能源。”
读着这条新闻,映射出改革开放30年来,特别是近十年来,社会生活进步的神速,光凭由烧柴到使用燃气“这一点,就可以让老百姓感到幸福温馨,而喜上眉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