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期快结束了，洛口中学按县里要求要搞一次文明教师评选活动，名额只有一个。二百多名教师要评出一个先进，确有难度。还是校长有办法，让校内六个教研组由教师各推荐两人，然后由教研组长再投票选。

    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各教研组都进行认真的评选，大多采用每人写两个人姓名，得票多的二人当选。

    只有历史组出了点问题，有一位四十余岁的女教师名叫齐芬，别看长得胖墩墩的个儿，说出话来直脖大嗓，不仅批评学生说话难听，就连对老师，对校领导也不讲客气，心里不顺，出口伤人，人们当面不敢惹她，背后有人把她的名字齐芬，说成了“气愤”，有人背后叫她“齐刀子”。据说她只上过初中二年级，后来当了生产队妇女队长，“十年动乱”的时期，上大学不必经过考试，由村里贫下中农推荐就能上大学，他就是被推荐上大学的工农兵学员，毕业后就到洛口中学当了老师。

    历史组的老师年龄大多过了半百，一位姓王的组长已接近退休，除了齐芬外，还有一个刚来校工作两年的郑直，这是个性格开朗幽默的小伙子。那天郑直家里有事，盼着会快点开完，就抢先发言：“我选咱组长，说话文静、老成持重、学识渊博，工作了这么多年该被选上了。”话音未落，教师们个个赞成，王组长谦逊地摆摆手说：“选我不成，还是提别人吧。”

    “别费事了，我们大伙就选您了！”教研组一片掌声。

    “另一个就选我吧”此时，齐芬说话了，“你们说我哪点不文明？”大伙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言声。僵持了一会儿，一位老教师说：“就写上齐老师吧！看学校能选上不？”这句话得到大家认同，因为不写她，她准弄得全组都不安宁，再说这样的老师到学校也得刷下来，让她也郁闷几天。

    各组组长的评选，也是每人写两个人，在六个组十二个人中任意写两位，但强调必须不在一个组。各组长都想为本组争个荣誉，除了写本组的人一个，另一个大多选了齐芬，因为他们想：这个人别人不会同意，选另外一个荣誉就跑到外组去了。

    到了宣布那天，全体教师齐集一堂，校长讲了评选的意义和过程之后，郑重宣布：“经过层层评选，齐芬老师为我校文明先进教师！”

    “哗……”全场一片笑声，大家边笑边鼓掌，弄得台上的校长也面红耳赤，校长心里知道这样评选简直像闹剧，可人家齐芬票多，又惹不起，只好这么宣布。

    笑得最开心的自然是齐芬了，她一边向大家作揖，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大家也笑，是在笑她这滑稽样子。突然，只见齐芬向后一仰，不出声了，旁边人扶她，她两眼紧闭。校长慌了，大家也慌了，赶紧打救急电话，把昏迷不醒的齐芬送进了医院。

    经医生检查：是由于兴奋过度，丘脑损伤，经半年医治，虽能说话，仍不能下床。生活不能自理，老师们就轮流去看护她。她经常对看护她的老师们很轻的说着一句话：“好好工作是本分，还争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