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集

　　公安局，夏云得知王柏石没有上船的同时，又接到火车站的电话，说王柏石一早在售票口买过一张去湛江的火车票。夏云立即意识到王柏石是在故弄玄虚，肯定人还在广州。彭光勇同意此判断，让夏云立即重新提审关押在公安局的江晓琴。

　　陶锦和吴克提审江晓琴，要江晓琴仔细回忆和复述她和王柏石分手时的情景。江晓琴重复了王柏石关于妻子墓地的说法。

　　与此同时，夏云匆匆和汪卫明一起驱车前往省图书馆。汪卫明不解夏云此行的意图。夏云说王柏石这种老特务的诡计多端可能会超出我们的想象，他对江晓琴所说的话完全可能只是烟幕，也许他正希望我们按照江晓琴的交待做出反应，这样他就可以更自由自在了。所以一定不能只听信江晓琴的一面之词。

　　省图书馆，夏云和汪卫明找到梁华全，梁华全仍然在很认真地干着装订期刊杂志的工作。夏云不急不忙地在一边偶尔插手帮一下忙。她问梁华全，如果王柏石来到广州，他最可能会选择什么地方呆上一阵。梁华全说，如果王柏石真的知道了妻子的墓地所在，那他一定会去妻子墓地看看的，在那里呆上一天都完全可能。这让夏云感到很吃惊。梁华全笑笑说，这当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王柏石就是这样一个人，除非他去台湾之后彻底变了。

　　夏云立即找寻图书馆电话，汪卫明仍然质疑梁华全的说法，认为一个老特务不会在紧急时刻还会有如此举动。夏云说特务也是人，尤其对那些从大陆撤退到台湾的老特务而言，这就更有可能。汪卫明对夏云如此自信的说法感到非常吃惊。夏云却说汪卫明只是缺乏一点想象力和敏感而已。

　　夏云通过电话向彭光勇报告自己的判断，彭光勇认为此推断极有价值，因为江晓琴也已经交代了有关墓地的细节，彭光勇决定夏云和汪卫明前往白云山，局里会立即派人前往支援。

　　白云山一处僻静的山坡上，王柏石慢慢地采摘着满地的野花。

　　夏云和汪卫明已经埋伏在教堂墓地一带了。汪卫明依然对结果表示怀疑。夏云却说如果王柏石真的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来看妻子的墓地，那这个人怎么说也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汪卫明警告她，说这种话可是没有阶级立场。夏云笑着问他，难道你会揭发我吗？

　　王柏石手持一大把野花，果然出现在墓地了。这里静谧异常，王柏石似乎也并不太在意环境是否足够安全。他来到妻子墓地，将手里的花束轻轻放在墓碑前面。埋伏的汪卫明急于冲上去，夏云果断地拦住了，她似乎不忍心打断王柏石的独自祭奠。

　　王柏石眼含泪水对着妻子的墓碑低声喃喃自语，然后有些无力地在墓碑前坐下来。

　　夏云和汪卫明握着手枪，从两个方向缓缓朝他逼近。王柏石看看他们，虽然有些吃惊，但却并不打算逃跑，他静静地看着他们，很隐蔽地将手里的一只小铁牌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入泥土中。然后他在夏云和汪卫明走近之前咬破了藏嵌在牙齿里的毒囊。夏云和汪卫明措手不及，看着王柏石很快死去。

　　增援的公安来到，在经过一番搜索之后，并未在王柏石身上和周围找到笔记本，夏云等人只得失望地离开。

　　回到公安局，夏云，吴克和汪卫明等人在一起开会。彭光勇表扬他们将谢其庸和王柏石的特务小组一网打尽，现在只剩下找到那个笔记本了。看见众人闷闷不乐，彭局长鼓励大家不要灰心，继续努力。散会后，郁闷疑惑的夏云独自走出会议室，望着天边发楞，她实在无法想象王柏石为什么没有把笔记本藏在身上。突然，她回忆起在逼近王柏石的时候，王柏石脚下那个踩碾泥土的动作，他询问汪卫明，汪卫明也肯定了王柏石确实有这个很隐蔽的动作。

　　汪卫明陪同夏云回到墓地，夏云终于在泥土中找到那个铁片号牌，那是属于火车站行李寄存处的。

　　夏云和汪卫明赶到火车站，在行李寄存处拿出号牌，行李员交出一件小行李，里面果然装有丢失的苏联专家笔记本的胶卷。回到吉普车上，夏云情不自禁地拥抱了汪卫明，汪卫明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汪卫明高兴地说终于大获全胜，夏云却冷静下来，说除了“黑熊”之外，还算成功。汪卫明不解其意，依然兴高采烈。

　　夏云再次见到谢其庸，告知他王柏石已经死了。谢其庸询问王柏石死去的地点和方式，夏云说是在他妻子墓地自杀身亡。谢其庸奇怪，夏云为什么会想到在墓地去守候王柏石，夏云责笑而不答。谢其庸寻思良久，突然问道，难道梁华全在你们手上？夏云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身走了。

　　香港，唐昌裕惶惶来报，行动失败，江晓琴被捕，王柏石已经自杀成仁。冯友恒极其失望，但看上去对行动失败并不特别意外，却对王柏石的自杀感到不解。唐昌裕随即拿出了一份广州的报纸交给他，认为王柏石中了共党的离间计。冯友恒看后惊讶不已，感叹共党的厉害，并认为王柏石没有向共党投降自首，已经是很幸运的了。他随后要求唐昌裕立即做一个损失评估，自己则返回台湾准备接受上司的训斥和难以预料的处罚。

　　第23集

　　公安局审讯室里，夏云再次提审小侯。现在小侯改变了态度，不过面对夏云关于谁是黑熊的询问，他说自己虽然不是黑熊，但却是几年前被王柏石秘密发展，准备在唤醒黑熊后为其充当“搬运工”的人，并说出了自己的代号是“十三舅”。小侯的交待完全出乎夏云的意外。夏云随即不动声色地询问他与老古等案子的关系，小侯说按照王柏石的指令，他本来不该和任何其他人发生横向联系，此次卷入老古和江晓琴的案件之中纯属偶然。王柏石曾经反复叮嘱，在黑熊没有行动之前，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隐蔽潜伏，等待唤醒信号。

　　在小侯带领下，夏云和吴克、陶锦驾车来到小拱桥旁，小侯指认小桥拦杆下方的一块基石，说如果那里出现箭头向下的三角符号，便是自己的唤醒信号。

　　台湾海边，冯友恒独自一人在礁石上钓鱼。不过他却并不关注架在那里的鱼杆，而是无聊地在一小块沙地上写下梁华全、谢其庸、王柏石等人的名字，然后又逐一抹去。最后他平整沙地，画上了一只熊。

　　一辆悄然轿车驶来，停在远处的公路上。两个戴墨镜的汉子下车朝着冯其庸走来。冯其庸慢慢地起身收拾钓具。

　　台北一个戒备森严的深宅大院，冯友恒被那两个汉子带入了上司的办公室。上司让冯友恒入座。冯友恒始终很平静，坦然地说他回到台湾以后就一直在等待上司的训斥。上司微微一笑，却并无责怪之意。反而安慰说共产党的反间谍工作已经十分了得，失败的也不是冯友恒一人。况且多年来情报部门损兵折将已成为家常便饭了。要冯友恒不必过多自责。随即说经国先生虽然责怪，但也让安排人员负责更重要的任务。随即扔给冯友恒一袋卷宗。冯友恒打开草草阅后，便问这项任务成功机率能有多大。上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并让其在接受处罚、告老还乡和接受新任务之间做一个选择。

　　孤独的冯友恒漫步街头，无意中从梁婷婷曾经读书的中学门前经过，一群女生欢笑着从学校里跑了出来，迎面走过。冯友恒呆立良久，转头看见那个“反攻大陆”的标语已经变得残破不堪。冯友恒深深叹了口气，来到路边那个依然没有变化的电话亭前，拿起了电话拨号。

　　广州，公安局的射击场。在这里练习射击的吴克和陶锦打赌，谁在射击中落败，就被对方亲一下。陶锦笑着说吴克太狡猾，因为这样无论输赢都是吴克占便宜。吴克觉得陶锦的说法完全站不住脚。二人射击之后，陶锦耍赖地对自己击中的靶环数目争论不休。吴克拉着她进入靶前的壕沟查看，陶锦才无可奈何地认输了。吴克遂抓住她亲吻，陶锦有些半推半就的意思。等二人起身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夏云正在远处看着他们。

　　夏云批评二人不顾危险，擅自进入壕沟，吴克正要争辩，夏云突然笑起来，说知道他们两个在壕沟里干什么好事！陶锦急忙红着脸申辩否认。夏云却说她完全表示理解，你不要越描越黑了。

　　三人一起走出射击场，汪卫明开车等在那里，邀请吴克和陶锦等一起上车回去，陶锦连忙推辞，笑着说他们可不会那么不懂事。夏云和汪卫明随即开车离去。

　　市内街道上的一家裁缝店，夏云比试着刚刚做好的一件碎花衬衣，汪卫明在一边看着，殷勤赞叹，这让夏云在裁缝面前反倒感到有些羞涩。汪卫明则根本不理会，在夏云耳边低语几句，夏云惊讶地看着他，更是脸色绯红。

　　照相馆里，在摄影师的摆弄下，夏云和汪卫明做出了那个年代标准的结婚照姿势，摄影师按下快门。

　　走出照相馆以后，夏云告诉兴高采烈的汪卫明说，刚才因为实在不愿扫兴所以自己没有拒绝来照相。不过现在不得不说了，因为这张结婚照缺少了佳佳，所以根本不能算数。汪卫明立即表示同意。

　　夏云和汪卫明一起回到家里，宋涛高兴地表示赞同二人尽快结婚。并说佳佳的抚养自己一人完全可以承担，直到她长大成人。汪卫明立即表示结婚佳佳就是他的女儿，一定要和他们一起生活。宋涛听到这话很是欣慰，当然也难免感伤，不过他很好地掩饰了后者。

　　冯友恒再次到了香港，他和唐昌裕公开来到了那家咖啡馆。冯友恒与唐昌裕讨论，大陆那边的情报网已经几乎无人可用，此次行动必须启用黑熊和十三舅了。十三舅是王柏石数年前进入大陆时亲自发展的，谢其庸、江晓琴的被捕应该不会对十三舅造成影响，而王柏石又自杀了，所以十三舅暴露的可能性很小。唐昌裕也认为，江晓琴的被捕是王柏石在香港时预先商定计划的一部分，十三舅按照王柏石的指令并没有参加前面的行动，而黑熊一直都在冬眠，十三舅应该基本可靠。冯友恒却说虽然如此还是仍须加以甑别，一旦通过甑别，就可以唤醒黑熊，但不能让黑熊直接参与行动，而最多只让他做一个联络人，因为自己恨不得让其在大陆平静生活一辈子。唐昌裕惊问何故，冯友恒不置可否，只是说自己此番决定亲自前往大陆就是为了保护黑熊的安全。唐昌裕悲观地认为这次行动依然凶多吉少。冯友恒无所谓地一笑，说自己心里比谁都更清楚。

　　这时候陈威廉送来两杯酒，说一位先生请的。唐昌裕便问那位先生在哪儿。陈威廉说已经离开了。冯友恒喝了口酒，笑着说别人送的酒不喝白不喝。唐昌裕开始担心共党知道冯友恒在香港的出现，冯友恒说自己在哪儿都会被共党知道的，他们比台湾的官僚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只不过他们恐怕不会想到自己还敢去大陆。

　　广州，孔志国在家里做好饭菜，杨影下班回来，带来一束鲜花，让孔志国将鲜花插在瓶中。孔志国照办了，不过两个人坐在桌子前吃饭的时候，仍然感觉这个家庭貌合神离，缺乏热情。杨影没话找话地说起不久将要去湛江为部队慰问演出，孔志国也不置可否。杨影便也不再说话，仍由尴尬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