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飞雁
---献给亲爱的小小，献给那些在都市里默默努力着的恋人们。

　
    平今天回来得很早。楼下响起脚步声时，馨很兴奋，她听得出来，这是平的脚步声，太熟悉了，是那双她与店主磨蹭了半天价格的“奥康”皮鞋踏在楼梯上的声音。平做业务，每天，总是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一进门，低下头，在馨的额头上吻一下，或者，弓起食指，在馨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一下，就倒在了椅子上或床上。平太累了，馨准备好晚餐叫醒他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平总歉意地朝馨笑笑。此时，馨总感觉到很幸福，平没有多余的言语，不会对她说动听的话，她却感觉到平的朴实，她明白那笑容里平对自己深沉的爱。饭后，馨为平打来一盆热水，平不让馨做，馨坚持，水放在平面前时，平总无声地拍拍馨的头，馨仰起脸来，冲平做一个鬼脸。每天，在这个城市里穿来穿去，要走很多路，平的脚背脚底总有一些血泡，有的已经结了痂，馨很心疼。平总穿几十元一双的皮鞋，为了这个家，平默默地努力着，忍受着生活上的艰难。在馨的坚持下，平才同意买了这双质地很好穿着舒服的名牌皮鞋，每次楼梯口响起平的脚步声，轻快了许多，馨感到安慰。平脚上的血泡也少了。
　　
    馨检查出来犯有严重的贫血，医生建议馨休养半年，不能劳累。在平的坚持下，馨辞去了工作，回家静养。生活的重担落在了平一个人的肩上，房租、营养品、吃穿用度，平每个月两千多元的收入捉襟见肘。每天，馨待在家里，打扫一下卫生，到楼下的空地上散散步，下午，去菜市场买菜，为平做晚饭。平曾经开玩笑说，馨已经完全变成了家庭主妇，快变成黄脸婆了，馨翘着嘴追打着平。馨也写写文章，一个人在家，很静，馨的心也静下来，写一些文字。大学时，馨是学校很有名气的才女，写得一手好散文，常常在学校的刊物上发表。
　　
    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较往日更显轻快，脚步声里都似乎渗透了喜悦。馨从沙发上溜下来，躲在了门后。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馨从门背后跳出来，双手勾住了平的脖子，在平的脸颊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又向后跳开两步。
    “生日快乐！”一大束鲜花送到了馨的面前，火红的玫瑰，纯洁的百合，在鹅黄的满天星的衬托下，妖艳欲滴，平有些腼腆地笑望着馨。
    馨的眼泪涌了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玫瑰和百合上面，那是幸福和快乐的眼泪。平有些慌乱，不明白为什么，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两天前，平回来得很晚，喝得很醉，一进门，就稀里哗啦吐了一地，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馨很生气，收拾完后，坐在电视前面，默默地流眼泪，后来轻轻哭出了声。她感到很委曲，生活太艰辛。平在床上辗转反侧，也许，他听到了馨的哭泣，没有起来哄她。第二天，平很早起来的时候，馨也醒了，在被子里面睁大着眼睛没有动。平轻轻地在馨的额角吻了吻，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馨的眼泪又来了。
起床后，坐在窗前，馨的头脑很乱，呆呆地想了一整天。
　　
    “斯巴达”的灯光很暗，舒缓的声音象小溪里的流水静静地流淌。桌上放着一只不大的蛋糕，很精致，奶油不厚，各色水果碎丁却堆得很高，五颜六色，中间还被馨插上了两颗棒棒糖。馨不喜欢甜腻腻的奶油，正如她喜欢平的朴实和真实一样，她不是那种活在梦里的女孩。待者上前点燃了蜡烛，很优雅地朝他们打了一个OK的手势，退回餐厅的暗处。餐桌上，平的双手握住了馨的双手。馨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吹灭了蜡烛。平举起面前的果汁，“生日快乐”，同馨碰了碰。馨很开心，温柔地望着平，平也温柔地望着馨。馨苍白的脸在桔红色灯光的映照下，有些红润。
　　
    馨躺在平的的臂弯里甜甜地进入了梦乡。她梦见了青青的草地，灿烂的鲜花，快乐的人们......在梦中，馨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平很早又起来了，轻轻地起床，洗脸、刷牙，带上门出去。
    馨睡来时，太阳已经很高了，阳光从窗帘的隙缝里照射进来，温柔地洒在床前的书桌上。一阵微风过后，桌上飘下一张纸片。
    “亲爱的，不要悲伤,我们一起努力,生活会好起来的。”
    馨幸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