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突然止了。接着就是一阵哄然的大笑声。笑声在空气中互相撞击,有的碎了,碎成了一丝一丝的,再也聚不拢来,就让新的起来,追 着未碎的那一个,又马上把它也撞碎了。楼房里的人仿佛觉得笑声在 黑暗的空中撞击,逃跑,追赶。
(巴金:《家》第149页)
她说话的声音又是怎样的呢? 你们大概听见过夜莺的歌唱吧? 如果夜莺说起英语来,那你们就会知道多拉的说话声是怎样的了。有时, 好象她的胸膛里藏着奇妙的乐器,而她的嘴唇就是这个乐器的弦。她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唱歌! 有时,觉得这好象不是人的嗓音,而是从缥渺神秘的海岛上远远传来的小提琴声。风托住这迷人的仙乐,把它迷进麦奥路的住宅。
([巴基斯坦]卡斯米:《斯高达一家》 《艾·纳· 卡斯米短篇小说集》第24页)
差不多就在那个时候,好象为了安慰他的苦楚、为了安慰他那颤抖着的心似的,加特林娜的熟悉的、优美的、银铃一般的声音响起来 了——就象那种内在的音乐,人的灵魂在愉快的时间、在充满恬静的幸福的时间所熟知的那种音乐。紧靠在他的身边,几乎就在枕头上面,一曲歌开始了,起初是轻柔的,抑郁的……她的声音一扬一抑,猝然沉下去了,好象自己藏起来了似的,温柔地低吟着那绝望地隐藏在悲伤的心 , 里的痛苦,……然后又发出夜莺的婉转声,颤动着,充满着放纵的热情, 融成销魂的大海,伟大的、无穷的声音底大海,就象最初片刻的恋爱底幸福。
([俄]陀思妥耶夫斯基;《女房东》 《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集》 第355页)
最初,我想法子使我安逸的坐在我的靠椅中,然后,我发觉让我自由的快乐的倾听伯爵夫人的声音是怎么样的有好处。从她的灵魂吐出 来的呼气开展在音缀的褶裥里,好象一管萧的孔洞下所分段的声音一 样,他就象是波浪一样的在耳边动灭,使血液的动作更加剧烈。她发尾音的神气使人相信是飞鸟的歌声,她所发出的s音就好象是一个抚摸,她发出t的声音就象是责罚心坎的专制。她就这样的张开语词的意义而不自觉,这样的把您的灵魂带到一个超人类的世界去。
([法]巴 尔扎克:《幽谷百合》第35—3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