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又瘦又小的姑娘,最多只有七,八岁,穿着肮脏的破衣烂衫,她的一双小脚没有穿袜子,套在一双破鞋里。她身上那件破烂衣服早就小得不称身了,可她还是竭力拿它来裹住自己冷得发抖的身躯。她把消瘦、苍白、带着病容的小脸蛋转过来瞧着我们,怯生生地默然无语, 一只哆哆嗦嗉的小手向我们伸了过来,带着一种低声下气的、唯恐遭到拒绝的神情。
([俄]陀思妥耶夫斯基:《被欺凌与被侮辱的》第77页)
珂赛特的相貌丑。假如她快乐,也许会漂亮些。我们已经约略描绘过这个沉郁的小人儿的形象。珂赛特体瘦面黄,她已经快满八岁了, 看上去却还不象个六岁的孩子。两只大眼睛,深深地隐在一层阴影里, 已经失去了光彩,这是由于经常哭泣的原故。她嘴角的弧线显示着长时期的内心痛苦,教人想起那些待决的囚犯和自知无救的病人。她的手,正如她母亲猜想过的那样,已经“断送在冻疮里了”。当时炉里的火正照着她,使她身上的骨头现得格外突出,显得她瘦得令人心酸。由于 她经常冷到发抖,她已经得了紧紧靠拢两个膝头的习惯。她所有的衣 服只是一身破布,在夏季会教人见了可怜,冬天教人见了难受。她身上 只有一件布满了窟窿的布衣,绝无一寸毛织物。四处都露出她的肉,浑 身都看得出德纳第婆娘打出来的青块和黑块。两条光腿,又红又细。 锁骨的窝教人见了心痛。那孩子,从头到脚,她的态度,她的神情,说话的声音,语言的迟钝,望人的神气,见了人不说话,一举一动,都只表现和透露一种心情:恐惧。
([法]雨果;《悲惨世界》第481页)
巴黎的野孩是恭谨,辛辣,横蛮的。他的牙齿怪难看,因为他的饮食差,他的眼睛美,因为他有智慧。他会当着耶和华的面,用一只脚跳完天堂的台阶。他踢腿的本领强。任何发展,对他来说,都是可能的。 他在水沟里游戏,也能为暴动而挺起胸膛,他在开花弹面前也仍然是嬉 皮笑脸的。那是一个顽皮小鬼,也是一个英雄;和底比斯孩子一样,他 揪住狮子的皮乱摇;鼓手巴拉便是个巴黎野孩;他高呼;前进,正如圣书中的马叫:哗:一眨眼,他由小猴儿变成了巨人。
([法]雨果;《悲 惨世界》第712—713页)
这瘦弱的孩子的眼睛是惨白的,她的皮肤和阳光所照耀的瓷器一样的发白。很显然的,马德莲并不是在城市的环境中生长的。乡间的空气,她的母亲的爱护(她好象就是这母亲诞生的)使这躯壳中的生命 保持着一种脆弱的性质,就好象一棵在异地的寒冷气候中移到暖室里生长的花木一样。虽然她一点儿也不象她的母亲,但是马德莲好象有 她母亲的同样的灵魂,就是这个灵魂支持着她。她那稀少而漆黑的头发,她那深陷的眼睛,她那凹形的双颊,她那枯瘦的手臂,她那狭小的胸 脯,这一切都暗示着生命和死亡的斗争,这是一种不能和解的决斗……
([法]巴尔扎克:《幽谷百合》第42—43页)
他是个茁壮的孩子,遍身都胖胖的,象一只粉红色的乳猪,正好插在烤架上烤了吃。……在孩子的胖敦敦的、有弹性的身体中,有一股过剩的精力被抑制着,好比一个要求蹦跳的橡皮球。他和世界发生每一次新的接触,都使他快活得叫喊起来。
([法)罗曼·罗兰:《母与子》。 笫237页)
哈克贝利经常穿着大人丢掉不要的破衣服,满身都是一年四季开花,破布条条老在飘动。他的帽子是个很大的破家伙,边上有一块很宽的新月形的帽边子耷拉着,他要是穿着上装的时候,那上装就差不多拖到脚跟,背后两颗并排的钮扣一直到背部的底下,裤子只有一边的背带吊着,裤裆象个口袋似地垂得很低,里面什么也没有,裤脚没有卷起的时候,毛了边的下半截就在灰尘里拖着。
([美]马克·吐温:《汤姆. 索亚历险记》第45页)
这个婴儿,形态完整,精力充沛,嫩弱的四肢具有天然的灵活动作, 真可以说她是在伊甸园里生长的,而且可以说在人类第一双父母被赶出来之后,就把她留在那里成了天使的玩物。这个孩子有一种天生的优雅,那并不一定是与无疵的完美相共存的,她穿的服装,无论多么简单,看见的人总认为只有那件衣服才最合她的身材。
([美]霍桑:《红 字》第4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