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绽先谢,而四周依然林立的楼房,像一片石碑矗立在这片废墟的周围,上面刻满了悲痛和疑问。当诗人们为这些遇难的亡灵默哀三分钟时,诗歌便开始再次流泪。将要离开新建小学时,我在校门口拍下一幅张片,把满腔悲苦化作一句题词:谁为他们打开了这扇死亡之门! 沿着都江堰的街道行走,看到市内的交通和人民群众的生活秩序一切良好,有些商店已经开始营业,街上不时碰到正在搬迁的车辆。来到浙江宁波公安特警支队住地,看看墙上当地群众大红纸书写的感谢信,以及他们自发送给战士们的蔬菜,所有的语言都成了多余。 在去受灾最严重的聚源中学的路上,田野里当地群众抢收抢种的镜头让人疑惑这里到底有没有发生地震,那种悠闲,那种从容,突显出在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已经从灾难中坚强地挺了过来。当聚源中学真正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时,这群男子汉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距离地震中心“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地方,在当地居民眼中只是震落了一些房屋的砖瓦,“这点影响也不算大”。但偏偏在这场“影响不算大”的地震中,那座坍塌4层高的教学楼如今只是一堆碎砖残瓦,各地来访者敬送的花圈提醒人们,这里曾上演了一场人间悲剧。 回到都江堰抗震救灾指挥中心已是下午2点多了,王明韵拿出从合肥带来的压缩饼干、火腿肠,祁人从车上取下大家自费购买的矿泉水、方便面,诗人们来到灾区后的第一顿午餐,就在一种悲伤的气氛下进行。为了不给地方找麻烦,下午大家便打了两个的士返回成都。一路上,大家无语,有种难以言喻的痛,却在诗人们的内心深处生长,在诗歌中生长。
成都火车东站:我们的诗之兴
返回成都后,我和先期到达的女诗人潇潇联系,她说她正在成都火车东站搬运救灾物资。于是,大家让她和她所参加的团队领导协商,我们一起去参加搬运物资的工作。当大家来到成都火车东站十三号仓库见到潇潇时,我有点愣住了:这还是那个非常注重自己形象的潇潇吗?不,不是,这是一个真正的搬运工人。我激动地上前和她拥抱,这在平时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此时此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亲切,我们就像久别的亲人。简短地询问,知道她也是刚刚从救援一线下来,她开始参加的北京红十字会志愿团已经解散,她留在成都又参加到成都红十字会组织的这个团队。这个团队大部分成员是来自新疆的登山爱好者,他们极具高山抢救经验,他们从一线下来后未来得及休息,便又投入到这边的工作中来。 祁人代表中国诗人抗震救灾志愿采访团全体成员,聘潇潇为我们的名誉团员,赠送了胸卡、服装和帽子。在搬运物资的过程中,大家谈得最多的就是,潇潇是这场国难中表现最优秀的女诗人。 此时的诗人们,早已忘记自己是一位诗人,他们在灰尘飞舞的十三号线上,像一只只矫健的雄鹰,那些来自祖国各地的医药、食品、棉花、器械等物品在他们的手中快速传递。大家只有一个目标:早一分钟送到受灾群众的手里,我们的亲人便少受一份苦难。从下午直到晚上九点,搬运工作才告一段落。 第二天的上午,大家依然用一种诗的激情战斗在这条叫做十三号线的地方。 下午,大家捐出四千多元,由祁人、王明韵和我在成都的荷花池市场,购买了一批书包、铅笔、作业本、文具盒、水彩笔等学习用具。听说我们是买给那些受灾的孩子们,卖文具的老板也拿出一箱幼儿用的学习用品,非让我们一块儿送到灾区小朋友的手上,我们再三让她留下名字,可她就是不说。 在返回宾馆的路上,一位名叫杨辉的成都出租车司机,说什么也不收我们的钱,“感谢你们对我们四川的支持”,他淳朴的话语让我们的心灵再次感到震颤!而在成都的几天里,我们遇到的出租车司机,又何止杨辉先生一人。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这不再是书本上的一行文字,是中华民族行走在这个世界的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