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包光潜 来源:中国教师报
近日再读刘春的《朦胧诗以后》,心中忽然泛起那些久违的诗意的涟漪,不说出心里的几句话,似乎不能平静。诗歌是美好的。自《诗经》以来,中国人一直浸润其中,牵牛唱儿歌,登高把酒临风……诗歌在我们生活中渗透,又诗意地指导我们生活。今天我们不知怎么了,诗歌似乎渐行渐远,谈诗色变。
应该感谢刘春,他让我们这些早已远离诗歌的人,再次回味诗的美味。我感觉到刘春从《让时间说话》到《朦胧诗以后》带有显然的目的性,特别是后者给人以强烈的“状态”和“场景”感。这种以随笔的形式来梳理诗歌的脉络是难能可贵的探索,比起许多长篇大论的诗歌评论要实在,可读性更强,更易于传播。也许更能抵达诗歌的内核,即它的灵魂世界。
《朦胧诗以后》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它要让更多的人特别是学术界来关注朦胧诗以后的“第三代诗人”和他们的状态——随着阅读的深入,“状态”这个词老是在我的脑海里打转儿。我特别感动的是刘春的气魄,甚至感觉他有点“不自量力”。深读《朦胧诗以后》,我就不这样想了。他做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至少对中国新诗的发展的脉络(1986年之后)有了一种新的形式的梳理。用梁平的话来说,刘春的坚定和勇敢,体现在他对诗歌的理解和判断始终有一种“刘春式”的执拗,他比任何人更加坚信自己。
刘春的勇敢表现在他的口无遮挡。他没有回避内心世界里真实的表述欲望,他也不想回避。他的诗歌批评是纯正的,少了理论家所谓的气魄,没有任何世俗的念想,真是难能可贵。他运用了法官的手段,在诗歌“现场”——也就是我说的“场景”中抓起有力的“细节”武器,直抵诗人或诗歌的核心。也许他的力量还是有限的,手有点微微颤抖。
刘春是真实的,因此他给诗歌或诗人一个真实。他在谈安琪的《任性》时说,“我没有按照她所期望的那样进行细读,我对那些庞杂而泥沙俱下的作品有一种排斥心理”。在谈到许多读者对韩东《甲乙》的肯定时,他表示“不敢苟同”。在涉及王家新和北岛的那桩“交锋”时,他是诚恳的,并没有回避自己的思想。
刘春的内心是温暖的,除了诗歌的“现场”细节以外,他还着墨于一些温馨的生活细节。譬如写阿翔的那段文字就很感人,对“大地上的异乡人”充满着复杂的情愫,也许他在“记录”的时候并没有在意。“走过来,走过去,没有根据地”——岂止阿翔一人!
《朦胧诗以后》除了《人与诗》(上卷)以外,还有《词与物》(下卷)。《词与物》看似很随意的随笔,却有着学究的严谨。他在1986~2007中国诗歌地图上画下了许多不能忘怀的有关诗歌的标桩,因此它有很好的“史料”性和“现场”性。我很在意地看了一下有关《诗歌月刊》和《诗歌报》的篇幅,这使我想起20多年前《诗歌报》集资创刊的那段往事。当时我在一个乡村中学教书,几个朋友跑到乡下怂恿我参加了秋浦诗社,从此介入《诗歌报》。可惜我没有成为诗人。
刘春不是诗歌的布道者,而是一个探索者,他也不是一个好的“宣传员”,他太在意诗歌的本身而忽略了“场景”以外,他关注的是诗歌的“状态”和“场景”。刘春所作所为的价值是毫无疑问的,我想问刘春,《朦胧诗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