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汉,蒙古族。山西定襄人。中共党员。人民文学出版社党委委员,《中国文学》执行副主编,《新文学史料》主编,人民文学出版社五四文学编辑室主任,编审。1940年开始发表作品。现为中国诗歌协会副会长,中国作协全国名誉委员。著有诗集《彩色生活》、《祖国》、《温泉》、《蚯蚓和羽毛》、《牛汉抒情诗选》等十余本,散文集《童年牧歌》、《中华散文珍藏本·牛汉卷》等七本,诗话集《学诗手记》、《梦游人说诗》2本。《悼念一棵枫树》获1981年-1982年文学创作奖,《温泉》获全国优秀新诗集奖,2003年获马其顿共和国文学节杖奖。
牛汉虽年过八旬,但仍坚持诗歌创作,他以一颗纯粹的心面对诗歌。在他的诗中对动物、植物以及风景的咏叹饱含了生命的思索。经绿色中国年度焦点人物评委会提名为“2008绿色中国年度焦点人物”。
2007年10月17日,中国作协诗刊社第23届青春诗会上,面对18双青春而渴望的眼睛,一位年过八旬的老诗人语重心长地说:“我今天是来‘参加’青春诗会的,而不是‘列席’。我是以青年的身份,而不是以老年身份走进青春诗会的会场的。‘诗人’这个称谓最好。中国自古就有诗人这个名称。没有称呼小说人、戏剧人的,但写诗的却被称为诗人。离开个体的生命,诗就不存在。因此,诗与人不可分。有的人写着写着,人与诗分离了,堕落了,诗也就离开了他。写诗不容易。写诗不会富贵,甚至会很艰难,但生命因此而美丽。写诗是一辈子的事情。我始终没有离开诗,因此我感到我的青春还在。蔡其矫八十多岁身上仍有孩子气。李瑛八十岁了,身上有青春的气质。他们到老仍能写诗。写诗是青春在发光。”
这些话语是一个老诗人对诗歌、对自己的认知,是一个将生命奉献给诗歌事业的人体味人生的结果。台下的青年诗人们聆听着前辈的教诲,心中充盈着春天的暖意。这位精神矍铄虽历经风雨和苦难依然不改诗人本色的老人,就是被誉为“诗人的脊梁”的老诗人牛汉先生。饱经苦难铸诗魂
牛汉先生,魁伟的身材,炯炯放亮的眼神,声如洪钟,步伐稳健昂首,要不是一头华发,你很难把他和80多岁的年龄联系在一起。“我腰板很直!不,我的脊梁很直。”牛汉的话幽默而有诗的味道。现在,每每有人称羡他身体健康时,他总说多亏了那20多年的劳动改造。一切的不幸被一句轻松的幽默带过,无数的磨难已化作斑斓的人生。
牛汉1955年因胡风案被拘捕审查,直到1980年秋才得到平反。他这一辈子,遭受了太多的苦难:流亡、饥饿、受迫害、被捕、监禁、坐牢、受审判、劳动改造,什么重活都干过……的确称得上是一种“痛苦而丰富的人生”,他的诗就是这种生命痛感的真实记录。如果说他早期的诗作在传达这种痛感时还显得过于激烈和外露的话,那么经过炼狱般生活磨难后的诗风则变得深沉和凝重了。“要让我谈苦难太容易了,我的诗里都有,血泪、愤怒、控诉……但是,之所以我没有向苦难低头,没有溃退,没有逃亡,没有堕落,没有投降,没有背叛自己的良心,没有背叛人文精神,没有背叛诗,是因为我相信一定有一种更高尚的,超脱一切现实规范、一切利益计较的人文境界、人文精神,值得我去追求。”
在牛汉看来,幸福就是这样不断地追求、发现、突破、再追求的过程。“为了诗,为了文学,我可以付出一切。在任何情况下我都没有放弃诗,没有停止文学创作。我的诗跟我一生的经历是密不可分的,写的是带有自传性的内心活动,诗反映了我的生命状态。”
在“五七干校”期间,牛汉一边干着繁重的体力活,一边构思自己的诗作。当时,许多平凡的小事常常会突然点燃他隐藏在内心的某些情绪。在那样的严酷环境下,对他来说,只有诗才能使灵魂自由地呼吸。这一段时间,牛汉创作出了诗集《温泉》中的作品,一首首饱含生命张力的诗歌记录着一个混沌的时代和一个高傲的诗歌灵魂。
艾青说:“苦难比幸福更美。”艾青是新诗史上第一个不使苦难在笔下失重的大诗人。当年,血气方刚的牛汉,就是衣袋里装着艾青的《北方》诗集,走上抗日和写诗的道路。艾青对牛汉的影响是决定性的,也是终生的。艾青的《北方》诗集之所以具有史诗的分量,就在于独创了许多凝聚着民族苦难的情境。牛汉也像艾青那样,努力去开创诗歌中独特的苦难情境。他说:“如果没有发现新的情境,决不抒写一行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