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很多时候我不思考,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或干脆是懒惰,那么就等于我“不在”,这和庄子的“无我”似乎不是一个境界。世上活着的,起床、吃饭、行走、说话、工作睡觉的只是被人称为“于海波”的诸多直立行走的动物中的一个,而这个人在与不在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人生短短几十年,谁来到这世上都想留下些什么,至少是让人知道他曾来过,“不求流芳百世只要遗臭万年”的思想,也是从这一点出发的吧?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就得有自己的思想,得思考,这就不容易做到。不仅仅是思考需要高度的智慧和平和的心境、充裕的时间,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什么用处甚至很危险.这一点很好理解,看看古今中外历史上有思想的人大多不但不能生活得舒服些而且还不得好死,即使不要那么出色,只要稍微有点思想那也没有必要,只会让你成为另类,让周围的人皱眉然后给你一点小别扭,思想多了小别扭也多了就成了生命长袍上满布着的虱子,那长袍再华美,穿着也够人沮丧的了。所以,人一思想,上帝就发笑,笑你的不识时务。 不过,曾经也有过憧憬有过理想,有过疑惑有过愤怒,有过不平有过……那时我太年轻,还有足够的勇气去思想,这些证明我也曾存在过,而现在的我很忙也足够成熟了,终于明白思考是奢侈的精神活动,这对于生活不很重要,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我要做什么、我该做什么根本不必思考,别人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既省心又不会出错。有的时候改不了天真的本性做出一些非常之举,其结果是贻笑大方无地自容。 我不想像笛卡尔那样严肃地生活,也做不到像他那样在各个领域有那么大的贡献,虽然经常在半夜醒来反省自己,觉得混混噩噩很没意思很没出息,可是白天一考虑到这个问题我的呵欠就来了——就像王尔德笔下的那只好心的小燕子,一思考就瞌睡。
20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