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杰兄:
提笔祝安。
自上次在南昌参加自考分别后,我们几个已近一年未再谋面,距离大学毕业也已近两年了。如今,我们四个,我在河北,你在山西,继宏在陕西,吴松在江西,四人天各一方,遥遥相望,想到此,不知心里是怎样一种滋味。那时,我们一同上课,一同写作,一同出游,一同逛书店,现在想想,该是怎样难忘的一段时光。不管岁月如何变迁,这都将成为我们永远的美好记忆。
这次来信,你谈到了走入社会这两年的一些经历、感受、困惑和思考,主要是关于社会、关于生活和关于文学的问题,这里我就就此问题谈谈自己的一些看法。
我们的国家,这些年正处在一个改革发展的非常时期,变化很多很快,社会问题很多,社会压力很大。这样的环境,对于青年来说很不利,对于文人来说更不利。生存与写作之间的矛盾越来越突出,文人被卡在生存与写作的夹缝之间,写作渐渐变成一种可望而不可求的奢侈。是生存还是写作,似乎成了一个熊掌与鱼翅的难题。这个难题,其实是世世代代都存在的,只不过这些年更加明显罢了。这是我们的困境,我们无法改变,只能适应。至于如何适应,我的办法是“外俗内雅”,这是从“外圆内方”的处世哲学中得来的启示。在这世俗世界里,在这凡人堆里,做一个里外纯正的文人是难以很好地生存的,也是难以被大众所接受的。因而,我们首先必须得“俗”,做一个大众化的人,做一个在现实生活中能正常生活的人,该挣钱挣钱,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而另一方面,我们又必须得“雅”,得坚持自己的理想和境界,也就是得做一个文人。这是我们的人生理想,也是我们的人生意义所在。用我们的学识、头脑和手中的笔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样我们才会活得充实,活得不平庸。然而这雅必须得建立在俗的基础上,俗是雅的前提,否则连吃饭、过日子都会成问题。不俗就难以实现雅的理想,不雅就失去了人生的意义。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将俗与雅有机地统一起来,统一于我们的个体之中。这是不容易的,是需要长时间的摸索、磨练才能做到、做好的。然而,我们应该做到,我们必须做到,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唯一的生路。我正在向着这一目标努力,也希望我的这些陋见能给你带来一点有益的启示。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仅供参考,也希望你能来信谈谈你的意见。
在这利益的世界,寻找一份真挚的友情是多么的不易。而在这喧嚣的尘世,寻求一份宁静又是多么的难得。在这静悄悄的深夜,在这小小的台灯下给你写信,已然成为我的一种精神的享受。也愿我的这封信,能给你带去一点点人情的温暖。
近日虽已入春,然春寒料峭,还望善自珍重。至此止笔,不尽。
永涛
二零一一年三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