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流行解谜
孔见 景迅

   来自港台地区的“一直以来”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便从有声媒体到日常生活，从口头到书面迅速流行开来。对其流行情况，早已有人作过数据统计。
    问题在于，如此语法不通的短语为什么能够这般迅速地风靡全国？
    对于这“一直以来,.可以概括为三条：其一，语法不通；其二，语意可解；其三，适应性强。而这后两条正是它迅速、广泛流行的原因所在。
    先说语法不通。“以来”是表示时间的方位词，其方位距离是从过去某时直到现在的一段时间，方位词是名词的附类，表示时间的方位词可称时间名词，具有名词性。用在“以来”前面的语言单位一般是表示时间的动词、动词性短语或时间词语，如“解放以来”、“参加工作以来”、“长期以来”、“有史以来”等等。 “一直”是副词，副词不能与名词组合，即副词不能放在名词前面修饰或限制名词，因此“一直以来”在语法上是不通的。
    其次，“一直以来”语法虽然不通，但语意可以理解。这是因为“一直”是一个多义词，它可以表示行为的方式，如“一直往前走”；可以表示范围，如“从各乡镇一直到全县”；可以表示时间，如“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而恰恰在表示时间这一点上它与“以来”和上述“以来”前面的词语具有语意上的共同点，这也正是“一直”能与“以来”组合的基础。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在语义上是可以理解的。
    其三，“一直以来”所指时间具有模糊性，这种模糊性使之具有很强的适应性，而适应性强正是它得以广泛流行的主要原因。
    上述“解放以来”等一般组合都有一个比较具体的时间起点，即使“长期以来”这样比较笼统的组合也比“一直以来”具体。“一直以来”前面没有具体的时点，而且一般是比较长的，如果“几天以来”无论如何不能说成“一直以来”。正是“一直以来”这种语义的模糊性使之具有了很大的伸缩性，也就是很强的适应性，人们在叙述或行文时不必耗时费力去强记具体的事实或时间，这时这“一直以来”就成为最顺手的选择。这正是它能够迅速流行并在现代汉语中取得合法地位的主要原因。
    此外，“一直以来”的流行也还有人们追求语言的新鲜感、陌生感以及赶时髦等方面的因素。

2005年1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