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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建初 过眼云烟
  • 来源:原创 作者: 运河杂志 日期:2012/7/16 阅读:1633 次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刘建初 过眼云烟

     

     

     

    长生是在做饭时生的气。这气不大不小,叫他难受。媳妇正给孩子缝书包。长生觉得没事儿,就说:“今儿晚上吃什么饭?我做。”叮叮当当地就要忙活。只听媳妇说:“你做就你做,什么能耐没有,还不替我多干点儿?”。

    长生听出这话里有话,心里就一疙瘩。心想:又怎么了?手上没闲着,去和面。想着烙饼,拌菠菜。

        媳妇又说:“这月钱甚时候发?”

        长生说:“厂子亏空,家具不好卖。这月的钱不能按时发了。”

        “倒霉事儿都让你赶上了。”媳妇嗓门儿比刚才大些。

        长生心里就憋得慌,回了她一句:“你说话好好说行不?干嘛老赌气!”

    “赌气?”媳妇把缝得了的书包扔在炕上,一欠身儿从炕上下来,瞪起眼睛:“我能没气吗?”我问你,你这半年拿回家多少钱?”长生心里有数,这半年在东华家具厂当木工,才拿回家一千多块。这年头厂子不景气,不过还得说长生笨,长生窝囊。

        长生没言语。

    媳妇又说:“没钱,咱自个儿还能将就。你欠人的钱老不还行吗?”

    长生说:“怎么,谁来要账了?”

    “还等人家要吗?”媳妇说:“五爷住的房,柁折了,得把上盖儿挑了,用钱!”

    “五爷上咱家来了?”

    “没有。”

    五爷是老街坊辈儿,和长生不是一个姓。五爷是单身一个人过,跟长生差一半儿的岁数,论交情却不浅。当初生产队没散那会儿,五爷赶大车。长生呢,那会儿十多岁,没去跟车,五爷就要长生。这叫投脾气对劲儿。五爷自己有什么活儿,也常去找长生帮忙。长生结了婚这几年,日子累了点儿,五爷就接济他,一来二去,该了五爷两千块钱。不过五爷说:慢慢来,多前儿你手头宽裕了再说。

    长生没再言语。他知道五爷跟他的交情。再紧吧,也不会跟他长生提钱的事。五爷心肠好,拿长生当亲孙子待。

    越想,长生就越不踏实.

    长生把面盆儿一放,转身就出了屋。什么话都没有。

    走到街上,长生心里嘀咕。想这,想那,就有一件事,他想起来了!这事跟五爷关系太大了。长生就拍拍自己的脑袋,心说,早怎么没想到呢!五爷有五爷的难处。我长生给五爷办过什么事?五爷六十岁的人了,难道让五爷这样的好人一辈子受这受那,末了来个绝户!?

    长生想了想,脚底下就动了。

    天,这会儿就黑了。街上什么也看不见……

     

     

    长生的手在五爷的铁门上“啪!啪!”拍了两下,就传来五爷嘶哑的应声:“哎!来了!”

    门吱吱地开了,背对屋里的灯光,五爷高大的身影剪纸一样出现了。长生说:“五爷,是我!您吃了吗?”

    五爷兴奋。长生来,五爷就全身舒坦。平日里这小院儿沉闷有余,因了长生来,却也有了活泛劲儿,等进屋才看清,五爷刚吃饭,圆桌上放着酒菜。一盘儿花生米,一碟儿拌小葱儿,还一盘儿炒水萝卜。五爷说:“怎么,没上班?”一边说,一边就给长生找来一个酒杯,往桌上一放,“倒上!”

    长生嘴里嗯着,坐下来,心里就暖和得要死。也不知怎么的见了五爷他就踏实。在五爷面前他比在爹妈跟前都自在,心里就鼓鼓地想说自己想说的话。

    又是二锅头,烈性。长生先喝了一口,问:“柁折了?”

    五爷黑红的脸,就如同村外的田地,永久地让人依恋。五爷说:“问题不大,西屋。明儿找几个人,上盖儿挑开,好办。”

    长生心里有事。一是钱,二是那事儿,没喝一杯酒,说道:“五爷,我还欠您……”

    五爷连忙摆手,“喝酒,喝酒!你别放心上,你五爷还过得去。这几年还攒点儿,多前儿过不去了再拆兑。”

    长生不再提了,心里就多一份儿对五爷的恩情。长生说:“五爷,这么些年,咱爷俩的情分不浅。这么说吧,我刘长生一辈子都忘不了拿您当亲人。我没什么大本事,要能为您做点儿事也应该。”

    五爷把酒杯端起来:“来,干喽!”

    再倒满酒端起来的时候,长生的身上就热呼呼的,他把酒端起来,自顾喝了一口,说道:“五爷,您一个人这么些年也怪不容易的,我总想帮您,想给您找个老伴儿,可总也没个碴口儿。这回,我上班那儿来了个外地跑家具业务的,他跟我提过,说他们家那儿有个妇女五十多点儿,说是男的病故了,想到咱们这边儿来。我想到了您,就看您什么意见了。”

    五爷倒拘谨了。按说,能不想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也不算个家呀!长生有这份儿心思,这让五爷感激,到底是为五爷着想,哎……五爷毕竟高兴,“她什么条件?”

    长生说:“您的情况我跟人家说过,那业务员说还可以。您要是谈,我明儿上班好给人家个回话儿,那妇女我还没见过,要什么的话,我就把人家接来?”

    五爷说:“你给办吧,说好了五爷亏不了你。”

    “瞧您说哪去了!”

    不知不觉就半夜了。

     

     

    长生把五爷的事放在了心上,但只字没让媳妇知道。没什么别的意思,他赌的是好气儿,他长生不是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干嘛别人说起他的大号,前边儿总得挂上个“傻”字。长生傻吗?长生不就是上学时考试总不及格吗!那也不至于傻到连吃饱了不饿都不懂的地步。这回五爷的事包在了他长生身上,甭管怎么张罗,五爷到头来成了家,谁问起来,得说他长生的功劳,啧啧!

    长生上班的第三天,那个业务员又来厂办事,还是人家主动找的长生,问长生那事怎么样了。长生一五一十一说,业务员觉得有门儿,叮嘱道:“这事儿说办就办,过这个村儿没这个店儿,那女的眼下就在北京,要是成的话,叫来,你带走,去你们村儿见面。这不是十八九黄花闺女,别啰啰嗦嗦的。见面要没什么问题,干脆就快刀斩乱麻,一锤子定音。

    长生听着是理儿,但心里边也突突,就这么简单?

    “那你把那人的情况多说点儿,我了解少。”长生说。

    “先不是给你说了吗!她男的死了,五十多岁,身体没啥毛病。噢,她家是河南省南阳市的,咱们呢,这么着,见面谈,有什么要求都说出来。成,该办什么手续,咱就办什么手续,不就完了!”

    “那,钱呢?”长生憋在嘴里想说的就是这个,这可是关键。长生虽说对这方面了解,哪有不花钱的道理?最主要的是长生对那业务员不那么感冒。事儿是好事,可业务员给长生的印象总也是不怎地。外边的事他长生不是没见过,这业务员毕竟油嘴滑舌不是菜花蛇,肚子里藏着什么猫腻,他长生那两下子还看不透。您还就别往桌面上摆吧。

    那业务员倒精明,长生啥心思,瞒不过他。他说:“花钱的事,你呀,放心,过得去就得。谁都有什么特殊的?给她两千块,全齐,怎么样?”

    长生想:两千块?倒是不多,可得说死,这个数五爷还扛得住。

    “咱落个谱儿,往实上说,往实在上办,成全一门亲,咱自个儿也积德!”

    “这不完了!男子汉办事,干净利落,你说什么时候吧?

    长生说:“尽快。”

    “就这么着。”业务员说。

     

     

    接下来的事自然很顺利。一个没风没雨的好日子口,五爷的小院子添了光彩。长生领着将要成为他五奶奶的那位河南妇女来了。自然,那业务员也得来,没他不行呢。

    五爷新理的头,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的中山服,喜悦之情别提了。五爷握着业务员的手,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只在嘴里一遍一遍重复两个字:来啦,来啦!眼神儿却一个劲儿看那妇女。最最要紧最应该关心的应该是那未来的五奶奶,别回头说了老半天,人家什么样连看都没敢多看几眼,心里头哪还有谱儿?

    五爷眼里的那妇女,令五爷满意,不胖不瘦,个儿也不算低,梳着短发,脸上总挂着笑容,让人感觉着是个开通人。说是五十多岁开外,看上去也不大离格儿。和五爷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大大方方地说了,五爷的远亲近邻也一一介绍了,五爷招待了一顿酒席。末了落下了话口,事儿不错,多亏了长生忙前跑后。临走,业务员说:“五爷您老有福气。劳苦一生后半辈子成家立业,这也是您心眼儿好修来的。”

    五爷只是笑,里外找长生,不见,才想起来酒席上也没长生呀!这个长生,准是回家去了,真是的。

    长生不能不家去。俩外地人回村里,五爷那儿那么些人,媳妇能不知道?得!我长生别等你知道就先回家去。虽说让你知道了没什么了不得,给五爷张罗事难道不是好事儿?你敢拿我怎样?班是没上,耽误一天工,少挣一天钱,你不就这点儿不接受?

    长生坐下来直说了,怎怎回事。媳妇半天没说话,临了说:“老耽误工,我看你这月能挣多少钱!净揽那没用的事,明儿没钱我们娘儿俩吃你大腿!”

    长生说什么呢?长生什么也不能说。

    “还有一个月麦秋了,你算算用多少钱?收割费、药钱、化肥钱,咱家八亩地,没一千块钱成吗?”媳妇耷拉着脸,没好气地说:“养不起我,明儿我走人,不跟你过了!”

    长生心上又是一股火气,心说:干嘛总吓唬人儿?一说就过分!老提走人,好吗?!

    长生只有说好的份儿:“得了,到时候我想主意去,不让你操心!”

    媳妇连瞧都没瞧他一眼。

    吃完饭,长生惦记五爷的事,正要过去,五爷来了,说长生你怎么走了!你们三口子都过去多好!

    长生说:“家里吃点得了,再说,我事先没跟家里说。”

    五爷说:“我不进屋了,你们都我那院儿喝茶去!”

     

     

    五爷结婚的消息是在麦收过后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在村上传开的。而且传说越传越多,越离题。因了人的嘴在茶余饭后也没什么正事,编编有意思的趣事也实为一种娱乐。五爷结婚的事便有了几种说法,以至于人们也不知道孰真孰假了。

    有说结婚前好些天,那河南妇女就住在了五爷那里没走,说有一天晚上吃饭,饭桌儿上的饭菜刚摆好,外面就起了大风。听那妇女说花钱的事问五爷跟业务员咋交待的,这时还没等五爷开口,就有一股风直扑向窗子,竟将窗子一下掀起,可巧房柁上藏着的纸包被风吹散,扑啦啦一叠子钱票儿正撒满桌子!那钱正是五爷才从信用社取回的,正两千,预备花给她的。不知怎的,许是大风把电线扯断,转眼灯灭了。也巧了,长生正进屋,黑咕隆咚直喊五爷,不成想同未来的五奶奶撞了个满怀,说那五奶奶愣用劲儿把长生抱了起来……

    又说结婚那天天阴得厉害,说五奶奶从外面进门,正巧五爷在院里站着发呆,猛一抬头见五奶奶立在门口儿,竟抄起铁锨直向五奶奶冲去。五奶奶大惊失色,杀鸡般嚎叫一声,五爷嘴里叨念:见鬼了!明明我看见是一只黄狼儿,怎又成了人!这会儿五奶奶早被惊吓成一截儿木桩子……这会儿只听得咔咔两声巨响,豆粒大的雨点儿砸了下来……

    还有说麦秋之前长生跟媳妇吵架,因为长生开不了支,过麦秋没钱,长生说你甭管却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来。媳妇气急了拿棍子打长生,长生就躲,他越躲,媳妇越追,黑灯瞎火,长生不小心被砖头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倒了,媳妇不防备也摔在长生身上,也怪,俩人谁都不出声了。这会儿门响,一道亮光照在俩人身上,睁眼一瞧,咋在五爷门口儿……

     

     

    九月初的一天,长生独自一人在家。

    昨天,家具厂散伙,工资却一点儿没拿回来,厂长应着过后想办法。长生没辙,垂头丧气回家里,把情况一说,媳妇就受不了了,吵吵闹闹,一气之下,拾辍几件衣服,回娘家了,临走,甩给长生一句话:接我也不回来!

    长生无可奈何。早上给儿子弄点儿吃的上学去了,里出外进不知干什么好。这日子可怎么过?

    地里没什么活儿,长生就想着到于务街上转转,等推着车子出了村,才知道今儿敢情是集。

    马路上人不少,几乎都是去赶集的样子。长生有一搭无一搭地同认识的人打招呼,一个人推着车走。

    拐了一个弯儿,就瞧见938路车站上有不少人,长生还以为是等车的,走近时才发觉人都围着一个圈儿,里面正说着什么,似乎地上还躺着人。

    长生头皮发紧,扔下车凑上去想瞧个究竟,这一瞧不要紧,长生几乎嚷出声来:

    五爷!

    五爷躺在地上,闭着眼,人事不醒,嘴角上流着口水。

    长生蹲下去,直叫:“五爷!五爷!怎么了!?”

    旁边的人说,这老头来了半天了,说是找什么人,非追回来不可,老头越说越激动,还没等公共汽车进站,人就晕倒了!

    现在得去医院!长生知道,五爷血压高,这一晕怕是血栓。平日里,五爷犯过病,没这么重。得赶快找车,晚了,五爷怕有个三长两短。

    说也合适。长生三舅开着三马车正来,长生一挥手给拦下了。

    三舅见状,只说了两个字:“快着!”

    众人七手八脚将五爷抱上车。长生坐车里,怀里抱着五爷,生怕碰着。

    到卫生院,没用十分钟。等把五爷抬进急诊室,一阵忙乱过后,大夫出来,对长生说:“病人危险不大,不过得住院,先去交押金吧,一千。”

    长生的头腾一下就疼了起来,心说:哪儿有哇!

    瞧了瞧三舅,三舅想了想,说:“你在这儿盯着,钱,我去想办法,你别管了。”

    长生说:“嗯!”

    五爷因为来医院及时,病情很快就控制了,想来时,说话有那么点儿磕巴,一只胳膊不敢动弹之外,没有大问题。

    长生坐在病床边儿上,瞧着五爷。

    五爷却不瞧他,像是生了他的气,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长生问:“您上车站干什么去?”

    五爷的嘴动了动,半天,才说道:“跑了!”

    “五奶奶?”

    “……”五爷的嘴哆嗦,竟说不出话来。

    “她……”长生没敢再往下问,一种莫名的感觉搅得他不安起来。

    “钱……刚卖的麦子!”

    长生的头如同被木棒狠命一击!哎呀!到了是这样!我怎就没早防着点儿呢!长生呢长生,你可做了件对得起五爷的大好事!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长生心里全明白了。这些天来,他心里就有那么一种不详的感觉,他极力地想摆脱那种感觉,但终也不成!

    现在可好,真的了!

    五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不再说话。

    长生心乱如麻。

     

     

    秋天就要过去了。大片大片的原野静静地在阳光下歇息。玉米收完后,麦子又种上了。地面上又是一层绿意。这绿意会走进冬天,在严冬的怀抱里歇息,等待春天的到来。

    长生在自己的地里修渠。

    温暖的阳光下,田间路上,五爷一步步地走来。

    长生看见了,他停住手,把铁锨扛在肩上,往路边去。

    五爷病好了,但老了许多,真的,长生最知道!先前五爷利索,走起道儿来腾腾地,先前五爷的背直挺挺地,而现在……而现在五爷不行了,脸上已经变了形状……五爷每天得遛遛弯儿,生怕再犯病,生怕自己倒下……五爷得硬朗地活下去,五爷还得种他的土地……

    五爷在长生的地头停了下来。

    长生放在自行车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五爷慢慢地弯下腰去,拾起来,抖一抖,重又放到车上。

    五爷看看长生,脸上微笑着。

    长生说:“五爷!”

    五爷说:“坐这儿歇会儿啊!”

    爷儿俩坐在渠埂儿上,长生说:“您干不了了,地里有什么活儿,我给您干吧!”

    五爷说:“行! 我也不是一点儿干不了哪!”

    长生说:“您得多活动!”

    五爷说:“是啊。人哪,一晃就几十年过去,谁还不是都这样!”

    渠帮上有蚂蚁窝,黑线似的蚂蚁成群结队,忙碌着。

    五爷说:“蚂蚁都知道为糊口,没命的奔!”

    长生笑笑。

    远处,村庄掩映在灰色的树林里。房子,树林,还有蓝天,白云,还有路上行走的拖拉机……

                                                      一九九九年五月九日 凤河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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