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笔
二00六年七月二十八日,早已进入酷暑的南方,太阳出奇的毒辣。这时,一份意外的大学通知书却在爬涉了几千里后找到了我。说它意外,一来是我所填报的志愿中它是最后一个,二来是从小到大,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去新疆,去那个在我们很多人看来美丽、神秘而又遥远的地方,这一切一直在我看来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犹如镜中月,水中花。因此,去与不去一直在那个忧愁而又漫长的暑假中困扰着我。
我曾想过放弃而去选择复读,毕竟那时的塔里木对于我来说,仅仅是一个概念,一个盆地的名字,然后其它一无所知。可最终不知是因为缺乏足够的复读勇气,还是年轻人体内固有的那一股火热的激情,亦或是与生俱来的那颗强烈的好奇心.我还是固执地选择了离开,选择了那个叫做塔里木的大学。
九月,我告别了那承载着我无数欢笑与忧伤的故乡, 告别了生我养我十八年的父母,开始踏上了西去的列车。一路上,带着对未来无知的恐惧,听着枯燥而又寂寞无聊的“咣咚、咣咚”声,恍恍惚惚的我在经历了八天的漂泊后“痴痴呆呆”地到达了我人生中的又一站。
此刻,当我的目光越过漫长的回忆之路,重新看到我的离去时,我才发觉自己走出的已经不仅仅是家乡。我无意间走出了从小伴我成长的时空。
一条静悄悄的街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棉花田和荒漠。坐在车上,什么也看不到,除了几份荒凉。
这是我初来塔大时对学校周围的几笔描述。随着时间的逐渐离去,我才发觉这里犹如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耳边远去了那大城市嘈杂的浮华;眼前消逝了那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那冒着股股黑烟的高炉,没有过多人工雕琢的痕迹。一个个平静的心灵因为塔大的这份静而得到重生。这份静,静的可怕,它似乎要吞噬每个人心中那份已有的浮躁,它似乎可以将浮躁净化得只留下一滴清水。然而,事实上每一个到过塔大的教授也无不为之惊喜,他们在这里,似乎又重新找到了那颗早已丢失于世俗的纯洁的心。人是要耐得住寂寞的,有人这样说过。的确,人只有在静静地思考中才可能真真正正地领悟到生活的真谛,一个大学在拥有了这样的十分宁静后,才可熏陶出一批真正的优秀学者。
而自然恰好更多地为人们感悟真谛创造了条件。静静的塔河边,荒芜的沙漠中“那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的胡杨留给了塔大人多少自强不息,艰苦创业的启迪。虽说,来到塔大才半年,但塔大附近的风景早已吸住了我那颗早已世俗的心。在这里,我似乎穿越了时空,又成了一个小孩,对一切都很好奇,对一切都有太多太多的感叹。校园里那一棵棵树枝紧贴树干的异样的杨树;塔河边那一片片怪异而又美丽的红柳;沙漠中那一簇簇稀疏却又显得异常坚强的小树;傍晚,西方苍穹中无垠的彩云,变幻多端;夜晚那深蓝的宇宙中清晰闪亮的星星,似乎触手可及。此时的我,总想整天抱着相机游遍塔大及其周围的风光,用相机留下一份份美丽,记下心中不断涌起的感动。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新疆的美丽神秘因此造就了善良美丽的新疆人,这里有着众多的西域少数民族。这是一片民族交融的土地,是一片神秘的人间乐土。在这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西域文化的魅力,品味到了纯美绝伦的西域歌舞;在这里,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民族的大融合,感受到了中华民族的团结;在这里,我产生了许多新奇的想法:维族人那么强壮,那么团结,那么爱踢足球,为什么中国没让维族人进国家队,没让他们去为中国的足球争光;维族人那么友善,那么纯朴,那么热情,为什么自己以前总听说维族人特别野蛮,特别凶悍。
一切的一切,让我开始爱上塔大这片土地,爱上新疆这份神秘。塔大虽然偏僻,但它拥有人间难得的静;新疆虽地处于西部,但它却充满着中东部少有的那份神秘与宁静。从塔大,看新疆,它们有着太多太多的相似;从新疆看塔大,今天,借着西部大开发的东风,新疆飞速地发展起来了,相信,塔大也会在这阵东风中茁壮成长。但在此刻,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愿塔大,愿新疆在迅速发展的同时,千万不要丧失了这份固有的宁静,千万不要失去了周围那美丽的自然风光,千万不要忘却了西域多元的民族风情。
一幅图画,清晨的塔河静静地流淌着,伸向无际的天边,朝阳映染了远方的天空后冉冉升起。此刻,在我眼中,升起的不仅仅是那清晨的朝阳,更是我们美丽的塔大,我们崛起的新疆.他们让中国更辉煌,让世界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