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神仙头戴青布道巾,身穿布袍草履,腰系黄丝双穗绦,手执龟壳扇子,自外飘然而来,年约四十之上,生的神清如长江皓月,貌古似太华乔松,威仪凛凛,道貌堂堂。原来神仙有四般古怪,身如松,声如钟, 坐如弓,走如风。
(笑笑生:《金瓶梅词话》第二十九回4页)
见一个和尚,形骨古怪,相貌掐搜。生的豹头凹眼,色若紫肝。戴了鸡蜡箍儿,穿一领肉红直裰,颏下髭须乱柞,头上有一蹯光檐,就是个形 容古怪真罗汉,木除火性独眼龙。在禅床上,旋定过去了,垂着头,把脖子缩到腔子里,鼻口中流下玉箸来。
(笑笑生:《金瓶梅词话》第四十九回13页)
见他戴着清净僧帽,披着茶褐袈裟,剃的青旋旋头儿。生的魁肥胖大,沿口豚腮。
(笑笑生:《金瓶梅词话》第五十回1页)
不多时玛卡尔神父出现了。他是从矮树后边走出来的,只穿一件衬衫和坎肩。神父戴的黑色的阔边帽使他象一颗蕈子或是象儿童读物里形容的鲁宾逊。不同之处是神父多了一条瘦细得象老鼠尾巴一样的小辫子,拖在帽子下边。
([俄]马明,西比利亚克:《粮食》第188 页)
晚上,瘦瘦的、颧骨高耸的神甫来了,轻轻儿坐在屋隅,他永远将长长的躯体深深地塞进屋隅比较阴黑拥挤的地方,他好象为了羞惭躲避着。他的穿着黑旧袈裟的身形差不多同坐椅的黑色的皮子相融合,惟有他脸上的斑点在朦胧的后景里暗淡地凸现着,几点融化的雪在鬓发上象玻璃的灰尘似的发光,他永远将稀少、却长长的胡须握在多骨的拳 头里。
[苏]高尔基:《家事》第135—136页)
在狭小,清洁的僧房里,僧父尼可提姆显得大些,却更可怕些;他除下头巾,他的半裸的、好象没有皮肤的、多骨的脑盖闪出了褪色的光,象 死人一般,两鬓上,耳后,脑顶上,悬挂着不平正的一束束灰色头发。他 的脸也尽是骨头,作蜡色,脸骨上到处缺少肉,褪色的眼睛不能使他的 脸发生光彩,眼神好象聚在一个巨大、松软的鼻子的尖端上面,干瘪的, ·嘴唇的黑条在鼻下无声地动弹,嘴更见大些,它的深凹将脸部分为两橛,上唇上须毛的灰色霉徽显得特别可怕,而且不愉快。
([苏]高尔 基:《家事》第173页)
事实上,假如我真有一点点配得上她的夸赞,那么我可能是很美的了。照她的说法我的前额是洁白而整齐,样子非常可爱,我的眼睛,是 光彩动人,我的双颊,是红润而细腻,我的手,是细小而圆滑,我的胸脯, 坚实得象石头一般,而且样子非常之好看,我的膀子,长得再也没有比 它更好更圆润的了,我的脖子是这样绝顶和稀有的美丽,没有别的修女的脖子长得比我的更可爱的了:她夸赞我的话,真是说之不尽!
([法] 狄德罗:《修女》第151—152页)
一个快到四十岁的院长,雪白的皮肤,精神饱满,肥肥胖胖,半坐半卧地躺在床上,一个双下巴在她身上觉得很自然,两只圆得好象雕塑出来的膀子,粗圆的手指上这儿那儿满布着小窝,一对又黑又大、活泼而 多情、差不多从来没有完全睁开过而总是半开半闭的眼睛,好象那个具有这双眼睛的人因为有点疲倦而懒得把它睁开似的,鲜红得象玫瑰花 的嘴唇,洁白象牛奶的牙齿,最美丽的脸腮,一颗相当好看的头陷在一 个又厚又软的枕头上,两条臂膀懒洋洋地在两旁伸展着,肘腕下面放着一些小枕头扶托着。
([法]狄德罗oc修女》第177—178页)
多罗米埃已经有三十岁,一向寻欢作乐,不爱惜身体。他脸上已经起了皱纹,牙齿也不齐全,头也秃了顶,他自己毫不在乎,他常说:“三十岁的头顶秃,四十岁的膝头僵。”他的消化力平常,有一只眼睛常淌眼 泪。但是他的青春去得愈远,他的兴致却愈高。他把谐谑代替他的牙, 欢乐代替他的发,讥讽代替他的健康,那只泪汪汪的眼睛也总是笑眯眯的。他已经疲劳过度,却仍旧勇气百倍。尽管年事不高,青春先萎,他却能够且战且退,整军以还,笑声脆劲,在别人看来,火力还是很足的。
([法]雨果,《悲惨世界》第153—154页)
他中等身材,相当粗壮,当他靠着讲道台的栏杆,两只粗大的手紧握木栏的时候,人们只见一个厚实的乌黑身形,上面是两块红得发亮的面颊和一副钢丝边眼镜。他的声音宏亮、激动,传送得很远。
([法] 阿尔贝·加缪:《鼠疫》第8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