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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教我如何再想它
  • 来源:原创 作者: 梁健 日期:2009/1/26 阅读:1714 次 【 】 A级授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我始终没觉得我是在做梦,如果把它说成梦的话也将是个长眠不醒的梦。

    毕业分配了。
    我们是在B县自力学校上的职高,没到毕业的四、五月份,就嚷嚷毕业后的去向了。我们今天终于有了归宿。
    我们去的是E区高速公路收费站。为这个远在百里外,据说地处人烟稀少之地的单位,我们全家没少议论。但最后还是依了我,事业无边界,作青春一搏嘛!
    那天,我们很早就带着行李来到了学校。人真多啊,都是家长不放心来送子女的,甚至有的同学爷爷奶奶都来了。大家都在关注着我们这些去E区大井石收费所的孩子。8点、9点,怎么接收单位的人还不来呢?家长们有些不放心相互猜测议论着。10点、10点半了……学校领导也着急了,直往那边打电话,听说是车坏在半路上了。11点、11点半,时间就这样耗费过去了。忽然,快12点了吧,见两辆大车、一辆小车出现在众人在视野内。很快,车近了,停住,从上面下来两位穿公路制服的女的,高傲而庄重。她们和校领导安排交待一会儿就让我们快速把行李放在车上,放完行李赶快又让我们上了一辆大客车。我们坐在车上望着车下的老师和家长们,我看到车下的我妈的眼睛已经红了,其他的家长也有流泪的。
    车缓缓地开出了校门,跟春游似的,同学们在车上聊着、吃着、听着随身听并时不时发出笑声。车快速地开着,具体到哪儿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不像家门口那样,车多、人多,不停地堵车。约过两个多小时,汽车给我们带到了一个叫“接待处”的地方,我们到那先吃盒饭。有鸡肉、炒芹菜,还行。饭后大家把行李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冯甜甜、许芸、陈娜四个人在一个房间。虽说算不上特好,但条件还说得过去。开始登记服装号了。我想那衣服大概就是接我们那两个女的穿的那种。大家边拆行李边嘀咕着自己穿多大号衣服,紧跟着开会安排培训几天的内容,排的相当满。会后大家各回房间准备吃晚饭。晚饭也不错,牛肉、排骨、木须肉。时间已是7点多了,我们四个人开始聊天。由于除陈娜外大家都没有在外住过,自然有些不习惯,时不时就往家里打个电话。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9点多钟了,大家开始准备睡觉,床怎么摆啦、谁睡哪儿啦……哎哟!停电了。这可怎么办啊?找领导,领导说只能明天再说了,最后还是凑合了。我们把门窗都关好准备睡觉,大家都决定不脱衣服睡,就这么钻进了被窝。不知是激动、害怕还是不习惯,大家都睡不着。聊天、哼哼歌,睡不着讲闹鬼的故事吧。还是睡不着反而倒有些害怕。安静了一段时间不知是谁说“你们都睡不着吧?”接着是几声傻笑。“陈娜、陈娜你睡着了吗?”我们见陈娜没说话刻意喊了几声,她没有反应,她睡着了。我也不知我是几点睡的,怎么睡着的,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6点半起床要军训。大家匆匆忙忙起来,只穿好衣服稍加整理就去集合。和我们军训的还有大山区的20多个男生。军训的内容是跑步、正步走,左右看齐老一套,总之,大家是得懒就懒跟着大部队走呗。离解散的时间还差5分钟,大家就带着疲惫的样子去吃早餐。早餐吃的也不错,红豆粥、包子、油饼轮着样地吃,吃不了就最后一扔。我们所有吃的都是不花钱的,也不用我们的饭盒,都用的一次性的饭盒。早餐后大家稍加整理,抹抹口红,梳梳头就去上课了,准备正式培训。
    培训开幕式在一个会议室里。挂着收费人员岗前培训的会标,还有摄像的、照像的。什么书记、局长、所长一堆的人。看着这局面就够让我新鲜一阵子啦,不敢走神专心听着每位领导的讲话,惟恐忘了哪句似的。
    吃饭的时间又到了。还是老一套,一天的安排大概也只有这些了,说是紧张可大家并感觉不到,反而倒觉着上这“养”着来了。
    由于时间的空荡或说大家的不甘寂寞,便开始找事做了。男女生走动走动吧,看看这附近是什么样。周围根本没有人烟只能看见车,车在高速路上飞越行驶,相当的快,不容你观看它的车型。唉,真是没地方可去,玩牌的玩牌,搞对象的搞对象,真是干什么的都有,反正各有各的去处各有各的活动。
    那儿的苍蝇真多。我怀疑那地方是产苍蝇的,我们天天都要轰一阵,它们也挺逗的。这是每天的必修课。用自己的东西轰它们觉得脏,就去男生屋借他们的枕巾用,真可惜没有摄像机,那姿势那动作谁看谁要乐三天,最少。
    天天上课的内容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算是重要事了,由于晚上聊天、玩牌……睡的特别晚,早晨该起的时候倒不想起了,全是卡着钟点儿。脸不洗、牙不刷、头不梳就去军训。等军训回来梳妆打扮,被子根本就不叠,上课用来睡觉。说来也特怪,而且不是我一人有这样的想法,几乎所有人一上课就特困,我观察过。从前上课从没有这么困,一睡还特香。可一下课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精神头也来了。真是奇怪,我们上课特摆谱还一人拿一杯水比老师还老师。真是舒服!
    据说我们军训的前边有村庄,我真想看看去买点水果什么的,那地方太上火了。我决定中午休息时和冯甜甜潇洒一回。就这样连打听再找,找到一个后门还要翻一个大锈铁门。我们就翻过去。我先翻,好不容易上去了,可怎么也不敢往上跳,有二层楼那么高呢!最后没办法只能回去,还弄一身脏,直到现在那锈还没洗下去哪。我们决定打听好了再去。第二天中午我们详细打听出一条路来,过一个桥洞往右大概快走一里地了再过一个桥洞,我们看见房子了。顺着往里走全是土地,地上什么都有:羊、狗、菜地还有胡萝卜。这些胡萝卜还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呢!村里的人看我们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睁大奇怪的眼睛。我们沿着住家往里走边走边看,什么都没见过似的。印象最深的是一位住家满院子堆满了杂草,放着几辆小推车还有一间牛棚,牛棚里有一头黑色大眼睛的牛,每个门两边还有屋檐上都挂着金灿灿的老玉米。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挂那么多,当时我真想进去看看,可是大眼睛的牛老看着我,我不知道如果我真走进去它会有何反应,真后悔没去试试。冯甜甜拉着我继续往前走还挺有意思的,不过也有小洋楼看来肯定那家特别有钱啦。没有什么,还是往回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对!买点胡萝卜吧。我们过去问了问正在拔胡萝卜的多少钱一斤,买了一块钱的。是我们自己从地里拔出来的连缨带胡萝卜,就提着回去了,大家还挺新鲜的。这下可好了,大家发现胡萝卜的来源便经常是仨一群俩一伙地去那地方,还专门组织了一次行动,就是夜里去农民家的地窖里偷胡萝卜,要求全是男生不带一个女生。嘿!叫我去我还不去哪!可最后还是有女生跟去啦。从此以后的日子可就够乱的啦,我常和陈娜去她老乡那里聊天,她老乡那儿有一大帮的人,大家在一起瞎侃、玩纸牌、讲闹鬼的故事还真害怕,就连有的男生心里都犯毛,据说有的是真事还说接待处也闹鬼。烧锅炉的老头说,以前接待处是一片坟地,后来盖好接待处后便经常闹鬼。什么老有个穿红鞋的女人,上厕所时把门关上透过门缝就能看见,一开门就找不着人啦,听起来真害怕。打那以后我便很少去那个厕所了,不过这件事我确实有些相信,因为接待处真是太偏僻了,周围根本就没有人烟。再搭上男生夜里扒窗户扮演鬼,那段日子简直是太乱了,每天晚上最早也要2、3点钟才能睡觉。记得有一次挺晚的我们回屋要睡觉了,经济班(职高时的专业,我们是营销班)的几个男生穿着秋衣秋裤到我们屋来了。那时真是随便极了,见被子就往里钻也不管是谁的,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其实倒没有别的意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屋太冷。这时我们班的男生来了一大帮,要打架似的把经济班的男生轰走了,然后甩下一句“赶紧睡觉吧”。这一夜我们又嘀咕起来了,最后决定明天找男生道个谢去,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发大衣了。大家排队领大衣这回可好了,上课睡觉屋太冷都穿着大衣去。经济班的也是乱七八糟的喝酒闹事,男女生非法同居的事也是屡屡发生。我们特别看不起他们大山区的男生所以也不和他们接触。
    现在想起那段日子真是觉得“闲的”。
    我们将要离开这里培训已接近尾声了。那是一个下午,上午简单地说说大家就开始准备行李。怎么捆啊!经男生帮助凑合捆好了,吃过午饭准备去工作单位,我们像搬家似的。车在高速路上开着还赛着,不一会儿便到达了地方。我们安排了6个人一屋的宿舍,这回倒好我们班的女生全在一起了。我们把行李搬到楼上后,又来到一个叫“职工之家”的地方开会,给大家分了班并在这里换了饭票,领导介绍了一些情况后便安排上班的事。
    “今晚女生上夜班,按照现在的班次走。”我们在食堂打的饭,饭菜很贵而且也不好吃。我们女生准备上班了。铃声响了,我们排好了队,班长开始点名总共有三排。第一排的同志手里都提着箱子有男有女,第二、三排的人手里什么也没拿只是个别人手里拿着杯子。我们对面站着的大概是领导,他们也不知说了句什么第一排的人便开始蹲下把箱子打开,那些大概是领导的开始看看这儿、摸摸那的我也不明白是干嘛。直到最后才知道那些是领导和稽查员,他们在查账,以防收费做手脚什么的。一切工作准备就绪,班长通知我们这些学员暂时先上到11点班,就这样大家排队上岗了。一个老收费员带两个学员按着顺序走。我和冯甜甜跟了一个个儿不太高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师傅,我们穿着大衣觉得挺好玩的还挺严肃的。前面有俩保安带队后面领导跟着,走到马路中央车都停下了让我们先过,过完后才允许继续通行,怎么跟国家领导人视察似的。那一辆辆的车就老老实实地停下,哪怕堵十几辆车也堵着也不吭声也听不见司机按喇叭,真是奇怪!我俩紧跟着这个不高的师傅走到一个亭子门口,这个所谓的师傅走了进去所有的女生先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人结完账后叫我们进去。当时我和冯甜甜、许芸和陈娜、张菲和赵影分别为三个师傅带领。
    我和冯甜甜走进了亭子,亭子大概一平方米多一点吧。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灭火器还有一个掉了漆的电暖器。当我抬头时发现收费员坐着的斜上方有个监控器。此时我便什么也不敢问不敢说并暗示冯甜甜监控在上。看着我面前这位师傅觉得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贤惠的美,看着她熟练地撕着票真让我羡慕,但我只是看着而内在含义却什么也不知道。车可真多啊,我感到没有意思了,我什么都看不懂,而且我面前这位漂亮的师傅并不和我们说话,也许是车实在太多了吧?我们时不时看看许芸她们只是傻傻地一笑,师傅叫我们把大衣脱了,我们像接到命令一样,原本不热的我们把大衣脱了,师傅顺手从纸袋里拿了几张卡叫我们看,让我们记多少钱并有时让我们帮她点钱,难熬的时间过去了。
    第二天,我们几乎一整天都没离开被窝,在被窝里吃、喝、聊天并还很认真地拿笔纸记着价钱表,比在接待处时认真的多。
    晚上,上班的时间到了,我们又像昨晚一样穿着大衣踢拉踢拉地跟着上岗了。今天的车简直是堵得看不到头,笛声不停地响着,这一天开头曲就够让我烦的啦!班长不让我们学员进亭子里,让我们到前面去疏导车辆,我们便挨着车地对司机说:“师傅,请您把钱和卡准备好。”并示意司机不要超车了,收费员加快收费速度。那时我们特像要饭的,往那一站穿着军大衣缩缩的,而且车的大灯不停地闪,车的喇叭像撕裂似的不停地按,每辆车都很烦地向我们喷着尾气,可能是向我们示威吧。我们做着工作,但司机对我们的劝说根本不理睬,有的司机像疯狗一样扯着嗓子对我吼:“嘿!干嘛哪?快点行不!”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车渐渐少了。班长叫我们进亭子里,我和冯甜甜又来到那位漂亮的师傅那里。刚过一会儿,就让我俩卖票。我出于好奇也是有意练习坐在了收费员的位置上。现在车已经少多了,我的速度相当的慢,接过司机的卡然后师傅告诉我多少钱,我瞪大眼睛找到相应的票撕一张,再和司机给我的钱相对应后,把票看不够似地给司机。当时我真怕卖错了,原本给了司机的票还要要回来看看对不对。师傅也怕错了,过一会儿便让冯甜甜卖票让我结账。我哪儿会啊!结了好几次都不对,我真怕卖错了给人家留下坏印象说我笨。张师傅开始结账,告诉我对了,我的心才踏实下来。我还没咂出味儿来时间就到11点了。我们这位漂亮的张师傅要结账了,只见她一人坐在那里又卖票又结账还点着钱填着表,当时我都看愣了,简直都快让我羡慕死了。我们要下班了听领导说明天早上8点半有车送我们回家,下班后我们回去就开始收拾,因为明天就要见到爸妈了。一晚上我都想该把哪件事跟我妈我爸说说并时不时还演习一回一进家门的样子,我真希望赶快到家,不像以前那样在镜子前照来照去了。第二天一早,我们13个女生上了班车:“回哪啊?”司机说还是先回学校吧!然后大家再从学校分别回家。就这样车在路上开着路程显得那么远,终于到我们的职业学校了。我们来到班里他们正在上课。一见我们回来下届的学生也不上课了坐在一起聊吧!问问我们的情况她们说也没心思上课了天天玩牌没有意思极了,能看出当时她们是多么多么的羡慕我们,没到放学的时间我们班上午便提前放学。我也回家转。
    到家了。我顾不上把昨晚演习半天的表情拿出来,把门开开高声一喊:“我回来了!”爸爸也是乐滋滋说了一个字:“嘿!”看他那样子确实是想我了。爸爸赶快拿出昨晚就为我准备好的饭菜开始热,还说:“你不是说今天早上回来嘛,为了等你我班都没上,怕你一到家看没人不高兴。”我也忙狡辩地说:“就说今天早上回来那也得等我坐上车啊!人家司机也得开到这啊!”哎!真是高兴,爸爸也不嫌我闹心了,动不动就说让我踏实呆会儿,认真地听我给他讲单位的事,还时不时提出疑问他的话变多了。晚上我是多么希望赶紧看见我妈呀!我时不时扒窗户往楼底下看,听见妈妈的脚步声我便老早把门打开不停地喊:“妈,我回来了!”我估计全楼都能听见我的喊声都知道我回来了。妈妈看见我乐了,我们足足乐了有5分钟。妈妈说:“你小王八蛋回来了,怎么回来的,和谁回来的?”没完没了问这问那。我把刚才中午跟爸爸说一遍的话又开始跟妈妈说。姐姐和姐夫也来了,提着几大袋吃的来看我,还给我买了个我认为特不好看的大衣,说公路上冷什么好看不好看暖和不就行了嘛!我说人家也不让穿自己的衣服啊!……瞧我们这一家多高兴啊,都是因为我引起的。我还给好友周萍打了电话,又把跟我妈和我爸讲的那一套又跟她讲了一遍。那时大家确实很高兴,妈妈还总是说:“别看这孩子学上的不怎么样,命还挺好的,有个好工作还穿官衣吃官饭。”怎么看我怎么乐,就是我照镜子都能看见妈妈欣慰地看着我乐。
    短暂的两天休息过去了。“上班”这一词我感到陌生,说出来可别扭啦,干脆就说:“我走了。”8点我和冯甜甜约好在车站等着,爸爸把我送到了车站,车的路线我们并不熟悉,大概只知道从这头坐到终点下车,再坐10路车也是从头坐到终点,再坐一辆426车到大井石下车。坐426路车的时候我俩恐怕坐过了站不放心,站到售票员旁让售票员到大井石告诉我们一声。
    我们又回到了收费站准备下午上班。我们6个人分批分拨地到来了,大家都从家里带来了吃的,冯甜甜她妈一大早给她蒸的包子我们大家一人一个品尝着,我妈知道我爱吃咸螺丝,本来就是熟的,一大早起来又重新炒了一遍,到单位还有热气哪。许芸她妈是服装厂的还专门给我们一人做了一个小垫子,6个人一模一样……
    上班的时间到了大家又像前两回那样排队点名上岗。就这一上岗我觉得特新鲜,可能是没上过班吧?见什么都新鲜。这回大家还像上夜班那样各找各的师傅。我和冯甜甜找到了我们这位漂亮的师傅。张师傅没卖多长时间便让我们卖票,我们相当投入地工作着,所有的精力全放在票款上,不敢有半点走心,直到有位年轻的小伙子进来。那年轻的小伙子进来反而张师傅出去了,我想大概是换替上厕所什么的吧?显然我顾不上看这位年轻的小伙子长得什么样了。紧张而短暂的时间过去了,下岗后我们在宿舍聊的聊,吃的吃,干什么的都有,但大家对这份工作还是挺认真,背价钱啦,做卡片啦……我们想出去到附近转转,刚走到楼下便碰见书记,只好听书记的命令“不准出去。”
    我们又回到了宿舍也没暖气还挺冷的,更没电视。既然没有电视那我们还不自己演点节目?什么披着毛毯转圈了,学一些带方言的绕口令啦……说到绕口令可真把我给乐坏了,我几乎称它为“百说不厌”甚至还老当个节目在众多的人口里说,逗得大家前仰后合的。带着一股浓浓的天津风味,“我说,大哥,你脸上的麻子是一个摞一个啊!要是买大豆不用带家伙,一个坑里放一个足放二斤多。”本来就挺浓的天津味儿一放在我嘴里天津味儿就更浓甚至过了头儿。就这绕口令我们宿舍的人都会说,有时还来个集体朗诵,多逗啊!可好景不长第二天就挨说了,也不知是谁那么讨厌说我们太闹了。不让我们出去没电视又不让我们说笑想让我们干什么哪?
    又上岗了。今天我们这位师傅说好是“边道”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只好另找高师了。我们来到一位姓刘的师傅那里,我们先是很礼貌地叫一声“刘师傅!”随后她让我们改叫刘姐。这刘姐挺开朗的教我们结账、填表反正挺爱说话。不过她也够厉害,还和司机打起来了。当时都急了,班上的人拿着铁棍子过去,最后带外地口音的男司机也只好甘败下风踏踏实实把钱交了,还交了本不该交的罚款。
    第二天,这位刘姐没来又没人带我们俩了。班长点名时缺人便叫那位年轻的小伙子带我们俩。我们三人走进了收费亭里,他倒挺干脆的一进去就说:“谁收费?”冯甜甜便坐了收费员的位置,我感觉不像以前那样紧张了。我当时坐在暖气管上,他坐在我后边,开始大家谁也说话,大概是认生或者男女之间的不好意思,我便偶尔地主动问两句:“您家哪儿的啊?”“您跟这儿干几年了?”他答着。他所回答的我有些听不懂更不知具体的地方只是顺口说着“噢”、“是吧”。他长的很成熟,但没有那些成熟中的狡猾显得很稳重,由于我的不断主动搭话隔膜减少了便开起玩笑来,知道他的名字叫王健生我便对他说:“我是叫你王哥啊,还是叫你健生,还是叫你王师傅啊?”他哈哈一笑说了声:“随便。”我也由您改称你了。我这人就是蹬鼻子上脸。我开始卖票了,冯甜甜在旁边开始结账。我没卖多长时间,那位王健生便说:“你别卖了,我看你结账如何?”我便开始结账,“错了。”因为我不会结账叫出声,吓了他一大跳。当时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冲我小声说:“真错了?”我没说话他便重新结账告诉我对了,还埋怨我说瞎话,我便让他教我结账、计算,我当时真是认真听的。他教的还挺明白,就是他这一教我以后就会了。还有个女孩让他给拦车,他拦住一辆红色夏利车对那个女孩说:“这车行不?”女孩一点头还顺手给了他一把香蕉。只见他对司机说:“师傅去白塔路口吗?搭个车行吗?”司机没有意见那女孩便上车了。能有意见嘛?不用交钱了!但这些我只是看着整个搭车过程,并没有提出一句好奇的话。随后他便对我说:“你知道那女孩是干嘛的吗?”我一个新来的实习生能知道什么呀!王健生说她是天天看我的。当时我还没听明白过了一会儿才反映过来是看监控的。下班了他非要把香蕉给我,我想要但不好意思,还假装疯魔地死活不要。不过王健生给我的印象特好是个有气质的人,是个大哥哥是朋友是讲理有心的人。他每做一件事我都觉得那么成熟完美,没多久他便升职了,我为他高兴希望他事业有成。
    一个多星期的学徒即将完毕,这是最后一个上午班,下班后站长对大家说:“一会儿先别走,交一下箱子。”看他们老收费员的样子很不喜欢我们,是不是我们抢了他们的饭碗?下班后我们回去准备了一下立刻就来到站长室门口惟恐落后。大家心情不知想提箱子呢还是不想。提吧?卖错了可就是自己的事,不提吧,总想当了一个多星期的徒弟了还是试试吧。心里多矛盾啊!就连表情都是似乐非乐的。
    第一个叫的许芸。许芸走进了站长室约过5、6分钟提着箱子出来了,也是矛盾的表情嘴里嘟囔着。然后是赵颖……一个个都约5、6分钟从站长室出来,而我还没去呢。我有些着急因为大家都分别提着自己师傅的箱子,我的那位姓张的师傅她不交箱子那我提谁的啊!要是人家都有箱子就我没有那我该多不好啊!正急着呢,便听站长叫我了,我提的箱子是刘姐的。在站长室大家都在不断点着备用金、记着账号好像一切都在当着天地、领导,我和刘姐在交换什么似的惟恐出现一点差错哪怕半点都不行。我们的交换完毕了,我提着箱子走出了站长室,来到了放箱子的地方大家都叫“班部”。刘姐告诉我这箱子的密码和如何换密码,我很随便的一听,而我那位姓张的师傅走了过来,告诉我密码不是随随便便说的,人家要是打开你的箱子把钱和票偷走到时候哭都来不及。我这才知道密码的重要并用自己生日做为密码。那时候张师傅对我特好,我有什么事都去找她她也挺关心我的,问长问短。大概就是所谓的相近吧!
    我有箱子了,下次上岗将是我一人提着箱子坐在那一人卖票了。我们班除了冯甜甜没提箱子其他都提了,她为什么没提箱子原因我不太清楚大概只有她自已知道吧!许芸的箱子也让退回去说她太小了还不到18岁哪,我们怀疑有人在背地里使坏。什么不到18岁啊,那你们招的时候干嘛来的?最后我们一调查原来是经济班的师傅在站长面前说自己带的徒弟如何的好,站长大概是听了那老收费员的话让老收费员的徒弟提了许芸的箱子吧!
    说实在的,我们不太喜欢那儿的人,见了我们连看一眼都不看我们还要像孙子一样哄着他们,谁让我们是实习生哪!据说我们没来之前是没有监控的,后因流失款太高引起了注意便装上监控。吃惯了鸡、鸭、鱼、肉的人受不了白菜萝卜的日子就有好多人不干了,还有些人查出账里有问题也将要辞退了,在这不得以的情况下才招我们,怪不得老收费员拿我们出气,不过这些也是据听说,直到现在的边道仍然设有监控啊!这些我实在搞不明白!
    我们发衣服了,真跟当时接我们的那两个女的穿的一样,有肩章、领章还有个帽子。我们穿它挤在那本来就不大挂在墙上的小镜子前照来照去,就连我回家都穿着它,那时候我可在乎那身衣服了动不动还熨熨。妈妈爸爸看我穿那身衣服更是乐得不得了,妈妈让我穿那身衣服和她上街,遇见个熟人妈妈更是得意了,还说那身衣服比哪身衣服都好看。
    上“大夜”了,这回真的由我自己提箱子卖票了。冬天黑的早,晚上5点多就模糊一片了。5点50分我们站队点名,铃声一响班长命令提箱子的站在前排按高矮个我站在了中间。我们外面穿着军大衣站在那儿班长点名,点名后班长特厉害:“把扣都系好了。”大家按平时穿衣服的习惯把扣系好了,可她还是不满意,说全系上,没办法,大家把扣全系上就连最上面的一个扣也系上了。以前看他们老收费员不这样,抱着大衣就上岗,再说有必要全系上吗?谁穿衣服扣从上到下一个不落啊!
    上岗了。前面两个保安带队我们紧跟着。不知是紧张、激动还是害怕我哆嗦着。我今天5道,进亭子后我把箱子放在桌上一切准备就绪,因怕不方便我把大衣脱了坐在那里。“您好,请拿好。”我不熟练地撕着票,全程还可以,一从中间撕我就含糊,我总怕自己卖错了总想结账,可忙不过来结了好几次也没结对,真是急死我了。万一要是错了那稽查一来不就完了吗?其实班长几位同志就在我后边聊着,可我就是不好开这个口。收款的时间到了,张师傅主动来到我这里开始帮我理账、填表捆钱。“今晚你开大夜先吃点东西去。”班长对我说着。这时我这儿道已封上了,我终于可以自己踏踏实实结账了。怎么结怎么多900块钱我真是害怕,便含着眼泪岔着声地求助。各位老师傅帮我结账,真是多900,谁结谁说多900。班上的人怎么说的都有,什么错的越多越没事,什么撕900块钱的票,什么把钱藏起来,可没有一个人发自内心地告诉我该怎么办。我使劲回忆着:“对!”很有可能是交错了钱。讨厌的班长还是一个劲儿地催我让我快点,还说我又笨又肉,我只好提着箱子来到3道。我对3道的陈娜说我账里多出900块钱,她一惊,我也顾不上说什么了又急忙地走了。刚走到大门口便看见了站长好像特意等我似地对我说:“在监控里听你说多900块钱怎么回事?”我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儿让站长帮我查查交款额。不过站长还挺好说话的,也许是看我可怜便带我来到收款室。我把钱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账也重新结,果真是这儿出错了。可能是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钱,晕了,无缘无故地多写900,我的心总算有了着落。
    我提箱子来到了2道准备开大夜,一夜不睡觉什么感觉啊!大概到夜里3点左右我觉得自己不行啦,困意乏意都来了,也不知怎么那么困。当时我是多么希望旁边的夏雨能帮我卖会儿票啊!哪怕我合一眼睡一小会儿都成啊!可我看她坐在那儿抱着箱子睡的还挺香真不知该怎么办,我强忍着使劲睁着眼。我边收费边结账,大概5点左右我的账又出问题了,怎么算都是欠50块钱。6点半了,一会儿该下班了。我的手不停地哆嗦着拼命往回找钱吧!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哪!当时我脑子已经全乱了找回多少钱也没数,我的手一直地抖没办法控制。下班的时间到了箱子里的账还没理清,我太着急了。接班的来了我傻傻地看着箱子还时不时往后看着,我是想让张师傅帮我结账,可能是张师傅看见我寻摸的样子了,便来到我这里叫我外面等着她,过一会儿只见张师傅提着箱子出来了对我说“对了”。我真不敢相信对了,我的心始终不能平静,说来也巧我没进稽查室直接来到了收款室,又是张师傅帮我把一切都弄好了,可我还是害怕。我把箱子放好后回到了宿舍,一进屋我便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大家问我怎么了我也不说话,我哭了。饭我也没吃,牙也没刷,脸也没洗,躺在床上边哭边睡了。吃一堑,长一智虽说这次账没错但我没能有个清晰的数也不行啊!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每次上岗前我都把票弄得再细不过了,票款在我心中已经有数了,但我也不敢放下心来。
    总共为五个班,三班为“三八”班女的多。主道总共为9个口,6个收费的3个发卡的,还有2个边道,13道和14道没有监控并且14道较远一些。大家每天便是轮道。3道为“青年文明号”有固定的人,据说这些人都是所谓表现好的。要想提升就必须先进“青年文明号”,站上和所里还有分局的人有些就是“青年文明号”出来的。因三班全是新人也先暂时轮着。“青年文明号”的人每月多拿50块钱,并且挺“那个”的,具体哪个我也说不好,反正挺“与众不同”的。
    今天我又像往常一样提着箱子来到了2道,我们班接二班的班,我接罗杰的班。我的腿还没迈进去,他就站起来让我快点,即使以前不认识,现在不熟悉,但总归是一个学校的相互还是比较随便些吧。看着他的样子好像这些票款已经被他给弄乱了,感觉告诉我,他的账不对,我希望给予他帮助。但由于监控在上我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哪?他并没有从我箱子里拿钱反而给了我四张票卖。最后他大概认为账平了提着箱子走了。而这一开头曲我在卖票中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是用心用心再用心啊!大概半个小时一结账,下班的时间到了。我信心十足地提着箱子下岗,心情还算可以吧,今天大家全进稽查室,但进稽查室我并不害怕因为我并没有那种害怕的感觉,我希望快些查账。我把箱子第一个放到桌子上,希望第一个查我。当时赵所长也在,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咯咯喔”,他是又矮又胖没头发还特厉害。一进屋我便感觉他在注视我,但我不敢用正眼去看他,这种害怕并不是因为什么,总之人家是上级。过了一会儿,“咯咯喔”便把我叫过去,一再盘问我帮谁卖票来的。我在收费过程中没做什么手脚也没撕错过票,便很坦率地说:“没有啊。”可“咯咯喔”还是一再盘问我并指出我帮罗杰卖票的事,可这并没什么呀!他给我40块钱的票我给他40块钱,这很正常呀!也许“咯咯喔”看我太诚恳也不像做手脚的样子,便把整个过程和我说,罗杰在收费时票款是对的,结账结错了多出40块钱,但票已经撕了只能背冲我从整本票的右面撕4张票让我卖。既然是背冲我,那我怎能知道这其中的事呢?“咯咯喔”反复强调,让我以后注意。我答应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稽查对我说少10块钱,天哪!怎么又少10块钱啊!原来10块钱100张打一捆,其中有一捆为99张。稽查数我数都是99张。当时稽查就让我回宿舍拿钱,我脑子里又乱了。一回到宿舍我的眼泪就在眼窝里打转儿,大家安慰了我一下我赶快拿了10块钱又回到稽查室把钱补上了。怎么可能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哭了,眼泪掉下来了。稽查问我填不填过失单,我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句话是有余地的,如果我求求他们我就不会填了,但我没有,因为当时哭了眼泪拼了命地往下掉,我不可能在哭的时候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吧。就随他们的便吧!我的眼泪始终在流着,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开始哭个痛快,大家安慰我。我倒不是为这10块钱,我就觉得难受,就这样我没吃没喝地躺在床上哭个够,我狠狠地对自己说:“以后决不许再错了,记住了……”
    就这样我每当提箱子面对票款时,把所的有精力都给了它,恨不得卖一张票结一次账。从此我便没出现过这样的问题。在所有学员中都出现这样的问题时,相比较我给了自己安慰,别的学员都不止一、二次的错账并且数额都比较高,男生也是如此。我们班的王刚还丢了半本票,据说王刚当时都得了轻度神经病了,睡觉嘴里说的全是票款的事,我们女生还特意去看他。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男生宿舍,果真看着没那么好,一进屋黑黑的还特响(暖气声、荧光灯声),热水都是偷着用“热得快”现“做”,厕所也没有还说出门就是,说着说着还停电了,这都什么条件啊!
    我们每次回家都是搭车,什么车好坐什么车。我估计我这辈子坐高级车也就在这时候了,以后我没想过。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每次在亭子里收费都觉得冻手,冻的很红也伸不直,但还要强忍着撕票整钱。脚底下更是没有知觉了,门也关不上还要用灭火器挡上,再遇上点讨厌的司机,烦死了!也许公路收费这行就这样吧?大家对这些客观原因已经不挂在心上了。冷,多穿衣服。在以前我从没穿过那么臃肿的衣服甚至走路都很费劲,而现在好看不好看已顾不上了。在收费过程中我的原则是无论你(司机)怎么讨厌我决不和你打架,一是我打不过,二是和你打架领导批评我,何必啊!所以我一天到晚笑呵呵碰到打架赶快避开,实在不行关窗户。不过有一件事我记得最深。一次,我正常地工作着,而且我认为我的态度还特好,我对刚停车的司机说一句:“您好。”就从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的,他的样子我记的特别真,个子不高,头发油油的,胖的看不到的眼睛像个贪官,满脸酒气直冲我来了,骂的我是一钱不值。真的,我是第一次听到世界上还有这种恶心话,我什么也没说任凭他发疯。车已经堵的看不到头了,伴着鸣笛和车灯的不断晃闪他更是来了神儿,这时我们班的男生过来了,没敢问那个“贪官”就先问我怎么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贪官”,他便过去把我们班男生给打了。我当时哭了,挺难受的长这么大了我妈我爸都没这么骂过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我倒不是因为你骂我,我哭,我是心疼被打的同学。我真是恨死那个“贪官”啦!直到公安局来才把他给弄走了。我继续工作着,但始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惟一给我安慰的是每位司机看我的样子都很同情我。我简直恨死那个“贪官”了,真想用刀把那个“贪官”一刀一刀给剐成个半死不活。
    在聊天时,大家几乎都遇到让自己讨厌的事,也常听到一些关于所里的不好,但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们整天的发东西还有什么不好呢?真是不明白。
    13道、14道没有监控,大家称之为“黄金道”,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要因为一点钱而毁掉自己。
    那是我第一次去14道,一名叫权启的老疏导是我的“陪道”。他大概30多岁,大眼睛,胖胖的,说话老是慢条斯理的。我和他并不熟悉而且也没话可说,可他却总是说着话中有话的话,每当有不要票的时候我一把票撕了,他便说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的。但我始终对他的言行无动于衷。也许是我配合的不好,也许是其它原因,从此“黄金道”的陪同者便是一位叫朱涛的人了,他看似并不聪明戴大黑边眼镜。我一看见他便像逗孩子似地说几句俏皮话,他要不不搭理我,要不就冲我傻笑。那次我边道陪道,便是朱涛,他傻傻地跟在我后边,我也不知道我们俩是谁保护谁。他还挺开门见山地说:“有不要票的别撕,下岗后咱俩对半分。”我回答的也是干脆利落:“不行。”他便开始给我讲道理,总算他没白费口舌,但我还是说稽查会来查我的账,但我不相信当时都夜里1点多啦谁还会查账,而且我给大家的印象一直都是老实、稳重的。甚至有时稽查一看是我,进来和我聊几句就告辞了,可他非说绝对来查我账。就这么着我们打了赌,我赌不查账他赌查账。赌注6、4分,谁赢谁要6。我不要钱,我让他拿钱给我换饭票。我想这样也不会有什么差错,真出了事钱都在他那里,换饭票最起码要下了班换嘛!下了班也就没事了。这便是第一次的间接行动。据说提箱子的人都有行动了。随着时间的长短和经验的增加大家便不觉得有什么了,还真是应了那句“常走河边,没有不湿鞋”的那句话。总之我们班谁干不干这事自己明白就得了,而经济班的则不然,如今天“黄金道”是经济班的,那晚上肯定将撮一顿了。现在大家和培训时想的可真不一样啦,而且胆量是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有经验。有的人竟在有监控的亭子里做起了手脚。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的“黄金道”陪同者便是那个叫朱涛的人啦。我的胆子也确实一次比一次大,刚开始还是听他的指挥,弄的钱放哪我从不管也不问,只要明哲保身就行了。时间长了有点经验了便开始盘算起来,有时还怀疑我们不是平分。其实像朱涛那傻实的人应该是不会和我动心眼的,这一点我觉得应该是的。因为他总是用平分后自己的那半钱给我买吃的或是请我吃饭,但我不知为什么要怀疑他,可能是天生带有的那份“疑心”。
    记得那次又轮到我去“黄金道”了。我和朱涛像每回一样,我提着箱子,他在后面跟着。明着他当保护倒不如说是合伙搭档,表面没什么可心里早就偷着乐得不得了。天气很冷更何况荒秃秃的马路边的小亭子了,我们俩一人穿着件军大衣坐里边,边听着半导体边吃着早餐时已准备好的零食,再加上心里嘀咕的小算盘,冷,我们已经感觉不到了。车一辆辆地过去了。我还是实习生,弄钱还是有所收敛的,再说经验也不丰富啊!只是有不要票的司机,“票不撕钱拿起”是最简单的方法,可万一让人报了不也一样完吗?其二也弄不了多少钱。真能弄几万也值,这可好还是提心吊胆的,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啊!每回弄钱都是朱涛从箱子里把钱拿走,具体多少放哪我从不过问,到时我就拿现成的。这回朱涛说是要去厕所,所里的厕所离边道比较近,最起码走路的时间也要十分钟,有许多人为了方便在马路边上解决就得了。可也有些人不是为了方便是不放心钱吧?这回朱涛还挺放心我的要回所里上厕所,其实我不太愿意让他回所里上厕所,因为荒郊野地的我一个小女孩我害怕,害怕有坏人,害怕有讨厌的司机,更害怕稽查来。得了,既然人家一位男同志要求回所里上厕所我又能说什么啊!只是反复说了几遍“快点回来”的话。说来也巧,他刚走一会儿就一下来了八辆车,一位带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下车走过来对我说:“大姐,商量点事,您看一辆车给20块钱得了,我们也不要票了也不报销的,咋着您说行不?”我看着那中年男子没理他,但我心里挺高兴的。一辆车20块钱,八辆车160钱白来的能不高兴吗?中年男子看我没理他把早已准备好的160块钱扔进来,然后一招手八辆车像被追捕的一样一溜烟儿开的不见影儿了。 我把钱叠了起来,叠成了一个小方块放在手里攥着,希望赶快把钱给朱涛让他藏起来。我向后看看可怎么也不见人影,我害怕稽查来。怎么办啊?对,我先藏哪啊?我已经感到有些发热了。藏鞋里不成,万一稽查来让脱鞋我不就栽了吗?放兜里更不行,稽查经常是掏掏兜吧!放哪啊?我顺手擦一下鼻子上的汗,真是急死我了。车一辆辆地过去了,账里又多出20块钱,这160块我还没解决呢。20块钱先撕张票吧!我用发潮的手撕了一张20块钱的票放在箱子里,160块钱被我攥得已经又软又潮了,我也不知是什么对我的启发,我一下想出了一个地方,放在袖子里但我总感觉有些害怕假装弄弄衣服就去摸摸它,还怕一走路掉出来。过一会儿朱涛回来了,一进来看箱子里我顾不上撕的20块钱的票,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并没把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只是很敷衍地说是多出来的因害怕就给撕了。
    说完这话我感觉他在埋怨我,但他更是埋怨自己不该去那么长时间。我们俩继续坐在亭子里工作着,闲聊着,我有好几次都想把这160块钱的事告诉他,可是每回都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我表面应付和他聊天可心里总是犯嘀咕,一嘀咕时间过得就快了。下班的时间到了,接班的来了很自然又是一组搭档,不过他们肯定要比我油得多。我在旁边结账还没走俩人就开始做起了手脚。我装做什么也没听见也没看见,结完账提箱子和朱涛离开了这个所谓的“黄金道”。一路上我的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我害怕极了,也不像最初的我连说带笑地走,而是很谨慎。由于心里嘀咕话也相对的少了,保护我和箱子的朱涛好像看出我与往日的不一样对我说:“没事,晚上哪吃去啊?”我哪有心思答理他,先过这一关再说吧!我强制自己不用手去摸袖子里的隐秘,但实在控制不了像弄弄衣服似的就去摸摸。关键时刻到了。我进稽查室了,我几乎不敢用眼睛去正视每一个人,看着稽查点钱摸这儿摸那儿的,我真是出了一身汗,一口气几乎要分十口喘。我想如果稽查当时摸我袖子里的隐秘我肯定会瘫在那儿的。难熬的几分钟查账过去了,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紧跟着来到收款室,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交款手续。我票也没整就把箱子锁在柜子里回到了宿舍。每回我都是不紧不慢放完箱子还要聊会呢,这回倒好我连去厕所都没等没人的时候才去。可我怎么把这160块钱拿出来呢?万一让人看见怎么办啊!好不容易不着急被人搜出来了,又开始着急怎么拿出来。
    宿舍里真是热闹,不是谁打算和谁逛街去就是谁跟谁去吃饭,我哪也不想去。上街的要我去我推辞了,吃饭的叫我去我说不想吃东西,该走的都走了就是有不愿意去的也让我给撺掇着跟着去了。宿舍就剩我一个人,我更是害怕,坐在床上开始试着把钱拿出来,可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足足有一个小时。我实在受不了心里说:“屋子里又没人,门也锁上了,帘也拉上了没事。”我鼓起最大的勇气盖着被子把钱一点一点地拿出来。我不敢看这钱便把它赶紧放在书包里了,这钱我始终不敢动。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放假回家,我把书包从单位背到家心里才算踏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这160块钱拿出来数来数去看个够。我的钱包里本身有妈妈给的买零食吃的100块钱,加上平时多出的30、50的,朱涛分给我的200,再加上这160块,钱包变得鼓鼓囊囊了,真有一种上街的欲望。我上街了,在商场里我敢买东西了,买了一大袋的吃的提着回家。妈妈还总是问我钱够吗,要是以前没准顺便再要十块二十块的,可现在妈妈一问这话我就觉得烦,不是从钱包里拿出点钱让他们买菜去,就是拿出点钱不在乎地说给我存起来。
    在那段时间我确实有些过分,每月发的钱竟一分不花全交给了妈妈,每次回家都不空手,妈妈说我是串亲戚的。大概妈妈已经发现我花钱有问题了,就常跟我说:“可千万别弄钱。”还说让人抓着丢人难看之类的话。可我就跟逞能似的给他们讲二、三个事例,但每次都得不到他们的夸奖,还有时到说崩了的地步。我就嘴上答应心里觉得妈妈和爸爸怎么那么不开窍,给他们花钱也不说我好。
    有了第一次自己弄钱的引子,这曲子就唱下去了。无论胆量还是经验都和以前大不一样啦。记得那时培训老师说有些同志弄钱的花样可多啦!什么藏帽子边啦、皮带里啦、鞋垫底下啦,甚至内衣内裤里。我当时还有些看不起他们,现在却觉得没什么啦!
    人的欲望简直是太大了,是个无底洞。我由开始不去弄钱到合伙弄钱,现在时间一长在加上经验的不断总结,开始发觉一人弄钱的好处,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啦!而且在稽查面前是“我有我的账,你查你的款”。我真是不敢想我竟然变得这么快,以前还指望一些不要票的钱,可现在那点可怜的钱还能满足我吗?我便开始对司机做起手脚,本应50块钱的车,司机给我50块钱,我给司机5块面额的票。有些司机也不看往车上一扔,这不儿我就乐了。如司机找回来高兴了找个借口给他补上,不高兴还要指责司机“当时干嘛来的”。
    我不知道我要干嘛。其实我并没感觉到钱对我有我多大用处,如果让我选择好心情还是钱的话,我会选择好心情。并非钱就能什么都买到吧?那段时间我给不了自己个解释,只能说是他们教我这样的、逼我这样的。
    在那里即使我们认为自己要比上学时“富有”,但在老职工眼里,我们仍然是穷的可怜,可怜到极点,任何一点都可怜。
    天气越来越冷,好像是心冷不是天冷。记得一次正当隆冬,我在1 道这几天车也格外少,连着几天都是封道,今天轮到了我,因为我是可怜的学员便开道了。电暖气坏了再加上本身的感冒我便穿上了大衣坐在那里。在一般情况下收费员很少穿着大衣收费,简直是太不方便了。但今天我没有办法了,我几乎冻的失去了知觉。对班长说暖气坏了,班长像是告诉我个好消息似的说:“一会儿封道。”我对班长第二次说暖气坏了,班长仍像告诉我好消息似的说:“去找电工。”我实在受不了再一次坐立不安,而这时我才发现并没有人去找电工,更好像大家没发现我的存在。当时我的心有种特殊的难受,我哭了我从没有这样哭过,每滴眼泪都特沉。我觉得天气更泠了。
    在那时里住的条件不好,吃的更不好,不是匆匆忙忙地吃要不就吃剩的,不可能顿顿都到外面吃吧!干脆面、方便面都成了我们的家常饭了。每吃完一袋我便把空袋留起来,到一定时期一打扫,简直不敢相信竟这么多。在那段时间我的生活根本就没有规律,有时竟达到三天两夜不睡觉,有时一睡就是两天一夜的。自然身体不如以前了,抽筋、发寒、浑身无力也是常事了。
    我还曾过了一个整夜被雾罩着的大夜,大概是我今生能看到的惟一一场这么大的雾景吧!夜色很沉,车辆相对地减少。那时我是亲眼看到一股股的雾气向东扑来,眼看雾越下越大,不少路口已经封道了,不容我想一刹时我便前后什么也看不见了。我使劲寻找着我能看到的东西,可什么也看不见,当时周围根本没有人。我怀疑要出事,我害怕极了。夜色已经不是黑色的了,是灰色的并还时不时有一种很浓的烟气扑过来,我把门关紧,当时我都有一种牺牲的准备了,我不敢活跃,大气不地看着这被雾罩着的大夜过了一夜。
    可能是我的一片痴心,也可能是我的付出……我被选为“青年文明号”的成员了。“青年文明号”对于我来说还挺有吸引力的。倒不是说因为多挣50块钱,大家都知道一次的“黄金道”要能多拿多少个50。我是看重“青年文明号”的称号,看重“青年文明号”参与诸多的社会活动。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我躲开了那个罪恶的深渊,我不能再这样趟下去,毁了自己。我要到一块干净的地方,挣真正的自己劳动所得之钱,对得起良心。“青年文明号”的社会活动确实很多,但它可以给我比别人更多的信心!一次,文明岗到市局去开会我便随之而去,我想除了我,那次去的人大概都要或多或少的有点头衔,我带着好奇的心情跟去了。那是一个下午在市局门口,成千以上的人穿着统一的衣服走进了市局。我紧跟着我能说上话的王健生。所有人在一个大会议室里,那样气派那样隆重。摄像的、照像的,什么局长、书记的,在底下的也大概是什么分局基层的头头,但总体说给我的感觉他们素质并不高。我带着好奇的心情不断地看来看去。王健生指着一个人对我说:“那是我们班同学,现在是个什么科长。”我看着他指的那个普通而看似很老实的同学,自然产生一种羡慕之情。我的幻想又来了,要是哪天我也能在这里说三道四的该多好啊!不过我认为自己最小,是收费员中的代表已经满足了。就这样我带着幻想过了一个下午,也许我太天真了吧!“文明号”还组织去分局开会,还组织搞宣传活动、办报活动,我还写了一篇文章《设想中的收费站》。那篇文章写的的确是我对收费站的希望,对公路建设的建议和想法,不过我相信以后的活动对于我无疑又是一种骄傲,“青年文明号”确实给了我很多信心。“文明号”每个星期都例会,每次例会我几乎都十分认真地去做准备,然而因“文明号”的各种活动我又有多少次没休息啊!其实对未来我还是想不出最终结果的。
    记得我刚开始来的时候,看着师傅们熟练地撕票点款多么的羡慕!我曾对自己说过自己太笨,希望自己能尽快像老师傅那样熟练撕票点钱,我可算熟练撕票点钱了。每当我熟练地在司机面前点钱的时候还真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欣喜心情。
    “听说有新学员来,都是正式工,有路子才来的,还有两个女的呢!”这两个女的肯定是我们班的。大家都带着好奇的心情准备看这两位女同胞。那是第一组班的第一天,我们是下午班,两位文静的女同胞站在了我们中间。我早听说一个女生特漂亮,另一个女生自己开着高级车上班。俩人显得很文静也许是新来的对一切都陌生。上岗了,我像往日一样提着箱子来到“文明号”开始正常工作。班长带着那位漂亮姐来到了我的岗位,对我说让我来带她。真不敢相信我今天也当上师傅,那时不敢想的竟成为现实,我摆出一副师傅的样子。我把被称之为“青年文明号”的这道及一些情况向她讲述了一番。看来我不是向她讲述是在炫耀自己吧!慢慢的我们的语言增多了,同时我发现了她也有我刚来时的感觉,当时她是多么的羡慕我的熟练速度啊!没多久我便让她练习,她坐在收费员的位置上,我站在旁边使劲盯着恐怕出错,而她也是细的不能再细了,就这样账面还是少了15块钱,同时还收了一张5元面值的假币,但我没说一句埋怨她的话。只是自己蔫蔫地把钱给补上了,她只是看着,但什么时候我把20块钱找回来她肯定是不会知道的。下了班她还拿着自己的20块钱打算还给我,我笑了并同时把那5元面值的假币也送给了她。我俩配合的还算可以吧。我特别爱听她在别人面前说“这是我的小师傅”,从此她也加入了“青年文明号”范围了。而且不仅是我,所里的人也发现我那个大徒弟在文艺方面是有特长的,因为她动不动就在亭子里给我唱一段,要不就跳一段。有时我俩一欢起来亭子都晃动,我告诉她对每辆车都要说文明用语,她倒好就连有的警车或白牌车不停,她都追出去,一再地和人家打招呼。我这个大徒弟真是把我给乐坏了。
    那一年的春节我也是在外边度过的,第一次。大年三十我们是上午班,初一要上早班,肯定是回不了家了。下班后我采购了一些食品准备晚上食用,怎么着也是一个大节啊!宿舍没有电视,要想看电视只能去站长室看。一台电视大家看,在那里我们肯定没有地位,知趣的我们(实习生)只好走了。三十晚上我并没感觉和往日有什么区别。大年初一,稽查看着我也不像以前翻这儿翻那儿的啦,而是眼睛有些发红说了句大家听了都不好受的话:“我的的孩子和你们一样大啊!”是啊!我们确实和你们的孩子一样大,那你们忍心像对待民工似的对待我们,总认为我们是学员,而不给好脸吗?因为各种原因、各种情况,我们学校一共去了42名学生,不到半年时间只剩下20名学生了。领导那一句句“滚蛋”的话,让我们这20名学生不由自主地去想自己的以后了。现在的日子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我们了,家里也由开始心态平衡转为心态不安了,一个个被开除的事件,没有道理的事情也不得不惊醒做父母的心啦。
    我们陪严寒走过冬季,我没感觉春天的到来,而直接迎接我们的是酷热的夏天。我不知道天气将会热得如何,但我知道日子一天要比一天难过。学员们的心一天要比一天难受的多。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那儿的人,也许是我们好心看高了他们,他们整日骂骂咧咧的对待我们。在那里我们没有地位,我不太清楚我们在他们眼里算是什么,我们坐着不是,站着更不是。那是一个大夜我正常地工作着,我感觉今天的夜并不是安静的。这时许芸和陈娜便使劲来敲我的门,我打开门许芸哭了,眼睛红红的,哭的好伤心几乎说话都困难。陈娜的眼泪也在眼睛里打着晃儿。她们把事情跟我说了一遍,原来她俩穿着个大衣打算在马路边休息会儿,这时那个整日趿拉着破鞋叨着烟卷的班长上来便一人踢了一脚。说到这里许芸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哽咽着恳求我给她们搭车回家。她们说的很绝对,不干了,要求马上回家。现在是夜里2点,虽然她们这话在一定程度上是气话,那也不至于不知道现在是夜里吧!看着她们的样子我又能说什么呢!第二天宿舍很安静,大概是哭累了,也可能是想通了。总之那一天宿舍很安静,几乎没有人敢说话。
    其实说到睡在马路边上,我想每一个干过这行的人都会有过这样的体验吧!几乎是用尽办法也提不起神来,又搭上我们班男生当疏导,我便让他们替我收费。我抱着两件大衣找个自认为舒服的地方,先往马路上铺一个军大衣,拿灭火器当枕头,再盖个军大衣就这么着我进入了梦乡。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不曾我一个不止一次二次地这么睡过!那时我睡得特香,感觉不到天气的变化,也听不到汽车的鸣笛,惟一希望别让人逮着。有时我看到自己的同学睡在马路上的样子真觉得我们可怜。如果这个镜头让家长们看见了我不知道家长们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我也曾跟我妈我爸说过,但他们只是说了几句没用的话。其实我这么一说家长们未必就能真正体会到、感觉到。像这种场面大概只有亲眼看到亲身经历才能真正地体会到不好受。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我不知是怎样一种热。陈娜调班了,她调到别的班去了。我们都希望她能改变一种生活方式。大家已不再有什么激情了,而真的闷得很。许芸很少住在宿舍里,她能得到的安慰就是她男朋友那里。剩下的只有我和冯甜甜了。张菲和赵颖也是没原因的给开除了,是我送的她们,看着她们的样子,以前发生的不愉快也都消失了。我希望我能给她们帮助,她们惟一的要求就是被开除的事不要向她们的家长说,可能是怕家长寒心吧!我不知道那几天晚上她们是在哪儿度过的。有时就我一个人的时候,吃袋干脆面后就去找小卖部那5岁的小男孩玩,找他玩我觉得是一种“解脱”,这样我可以不去想更多可怕的事了。
    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改变。蚊子咬擦风油精,天气热我们把毛巾弄湿搭在身上。可心里的苦又怎么办啊!全是人,也只不过我们是学员是临时工,在那里人家发东西没有我们的,就是人家扔了也都不会可怜我们,反而我们还要跟孙子似的帮人家去抬。人家说话要比我们硬,和我们说话都抬着头说,人家的命更是比我们值钱,上夜班人家能躺在床上休息,我们最多也是个别人偷偷摸摸地铺个大衣在马路边躺会儿。人家吃饭也比我们优越,花钱少给得多,我们则说好话给饭票还要看人家脸子。住的条件也是如此,人家知道热有电扇,我们不知道热非把毛巾弄湿了往身上滴哒水,第二天浑身酸痛无力,更甚者就连外地保安都想欺负我们占我们的便宜。像这样的问题简直是太多太多了,一件二件无所谓,长期这样谁受的了?花不浇还有蔫的时候呢,更何况是朝气勃勃的学生了。我们的人也像遭灭绝一样一天天地减少。
    我曾经多少次安静地思索着以后怎么办而始终没有答案,和父母商量不但没有结果,反而每次都要闹一顿。一切都崩溃了。父母常因为我打架,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也难受极了。几乎每次我都用哭来求他们:“爸、妈别再因为我打架了,我求求你们了。”这句话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了,只有自己给自己一片麻木的安静了。
    每次大家分别从家来的时候,不是发红发肿的眼睛,就是本应回家不回家同学的茫然目光,大家同样的不幸吧!
    实习的期限已近尾声了,每个人都不止一次两次非常冲动地收拾自己的行李,甚至有的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吧?可以说,一说不干立刻就走,真是那句话“人走灯灭”,而且那盏灯永远也不会亮了。
    我们没有办法去要求别的事物改变,我们也只有自己给自己找份安慰找份快乐了。我们不去想了,不去烦恼了,随它去吧!
    自己找份开心。下子班我们一起去树林里,一人推一辆没铃没闸的二八车骑着,我们不认识路,更没目标,也不管天有多黑,时间有多晚。管它呢!我们现在高兴。来了神,早上6点起床,步行1里地去买炸糕。管它呢!好吃,我们高兴。要不我们就去钓鱼,一条没钓上来,晒得油黑,弄的贼脏,管它呢!我们高兴。上夜班,我们不困了,几个人乐吧!一般晚上都是一些大车,什么往城里送菜的车了、什么拉猪拉肉的车啦,还有那满脸黑渣逗得我们咯咯乐的拉煤司机,再加上各种方言的讨价还价声,车灯照着,鸣笛伴奏,尾气喷出一种混合气体,真像来到另一个世界。起着哄的、一唱一合的为难司机,司机无奈放下二三个瓜不情愿地走了。我们每个人穿着件军大衣往马路边上一坐,一起唱歌:一休哥、蓝精灵、花仙子……我们找不到困意唱得是那么开心。我们高兴!高兴的忘了自己随意地去乐,乐得笑岔音,乐得不去掩饰自己出丑的样子,我们高兴……
    在我们这些同班同学高兴的同时,谁也不会想到什么时候会有可怕的事情出现。我们不敢想了。
    看来,一切只有顺其自然,放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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