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漫步华盛顿

今天飞往华盛顿，清晨五点赶到洛杉矶机场。

洛杉矶机场很大，88个机位，年起飞72万架次，工作人员办事效率很高。安检人员很有礼貌地把办完手续的护照推到跟前，我提起包，拿着登机牌登机了。飞机在轰鸣中腾空而起。我在机舱舷窗边侧看天空，面对蓝天白云只隔一层玻璃而已，蓝天上白云成山成谷成团成絮，变幻着多种赏心悦目的开头，让我目不暇接。开始供水了，乘务员推着餐饮车，而带微笑示意我挑选上边的咖啡、果蔬汁，还有热茶。美航的乘务员多是中年的黑人女性，温文尔雅，仪态端庄，礼貌待客，使我心有敬意。

飞机穿过一朵又一朵白云，座位前彩色屏幕上箭头航标显示，飞机已逼近华盛顿开始下降，隔窗再看，一丛又一丛浓郁的森林，一片又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及纤巧漂亮和如童话般的小房屋，远远是一条两个竖立起来的火柴盒般大小的跑道。飞机徐徐下降，就像往下飘一样，轻轻地划上跑道，降落在华盛顿达拉斯机场。一看表，整整两个半小时，我们完成了从美国太平洋西海岸到大西洋东海岸的一次空中大跨越。

接站的小伙子个子不高，五短身村，戴着副黄边白片眼镜，一见面先是一句“欢迎祖国同胞到来！”一句眷恋的话一下子拉近了彼此间感情距离。他自我介绍姓沙，北京人，我们亲切地称他“沙导”。

“沙导”很健谈且风趣幽默。他手握方向盘，一路喋喋不休。中巴车跨过波多马克河，进了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通常称为华府）。

华府占地十七英里，座西朝东。背靠阿帕拉切山，前有波多马克河。整个华府就是一个自然生态园，绿草茵茵，林木葱葱，池水清冽，灿烂阳光下妩媚、清新、宁静。我们下车踏过绒绒绿地，来到车会山庄广场。华府市街恰似方格棋盘。顺着沙怪手指方向看去：从北边的白宫往南到华盛顿纪念碑是正午主轴，从东边的国会大厦到西边的林肯纪念堂为东西主轴。两条轴线把华府市摆布成恰似棋盘方格，区划井然有序，街道呈格子状辐射开去。街道两旁建筑大多平实，没有耸入云霄的高楼大厦。其格局很像中国北京等几个著名古都。在这里我嗅到了中国浓厚的文化艺术气息。

国会山庄广场上前方的两座中式灯柱吸引住了我的目光，不顾“沙导”的一再催促，凝视良久，不肯离去。那是典型的仿唐式作品。灯柱上雕饰的花形纹，为佛教建筑设计图案。每朵花有四个花瓣，象征着一年春夏秋冬四委分明，一对大而厚实的叶片则像美国秃鹰（国徽）那对翱翔天际的翅膀，正要振翅飞向无际的苍穹。再看脚下，广场地面更是模仿故宫和天坛的设计，外圆内方的石板层层排列，取天圆地方之意。我惊叹，东方文化的精髓与神韵在这里得到体现，我佩服设计者吸纳中国文化的这神来之笔。

遥望国会大厦，最明显的建筑艺术特点是宏伟的中央圆顶。“沙导”介绍说，圆顶高约207英尺（1米=3.3英尺），直径为94英尺，是个铸体壳体。圆顶上托一个小圆塔，塔顶一座右铭高约六公尺的自由女神像直冲云霄。中央圆顶之下为一个可容纳三千人的大厅，貌似一座欧式大教堂，高大宽敞，金碧辉煌……大厅前的平台是历届总统举行就职大典的地方，参众两院则分别于国会大厦的南北两侧。

原来游人是可以进国会和白宫里边参观的，“9.11”之后，美国领导人每根神经都绷得很紧，国会、白宫四周由荷枪实弹的警察把守，不准游人越雷池一步。这是游人的一大遗憾。

“王老，还不带我们进去到您的办公室里坐坐！”同行的一帮年轻人知道我干过“人大”工作，特意在美国国会大厦前跟我玩笑。我说：“还是到北京吧，到了北京我请你们到人民大会堂。咱们的人民大会堂啊，可比美国国会大厦宏伟、壮丽多啦！”逗得大家咯咯地笑，连声说：“老革命，还是老革命啊！”

我在人大工作过，自然而然的向导游多讨教了几句美国国会的运转情况。中美两国国情不同。我国的人民代表大会缺席与美国国会有着本质区别，在职权、组成和运行机制等方面差异很大。美国国会是美国最高立法机关，由参议院和众议院组成。参议院由各州选取民直接选出，每州2人，向有议员100名，任斯6年，每两年改选三分之一，可连选连任。众议院数按名州人口比例分配，人数固定为435名，直接选举产生，任斯2年，可连选连任。众参议员一律专职，每个人有自己的办公室，不得兼任其他政府职务。美国国会行使立法权。法案经两院通过后交总统签署，若总统不否决，或喝否决但经两院三分之一议员重新通过，即正式成为法律。参议院有权审判弹劾案，众议院有权提出财政案和弹劾案，有权在特殊条件下组织竞选取总统。国会两院在各自议长主持下工作，两院设有许多委员，还设有由两院议员共同组成的联席委员会，国会工作大多在委员会中进行。实际运作过程，国会的立法活动经常受到外活动的影响。

我们把目光移向国会山庄西北方向的白宫。白宫为美国总统办公及住家的官邸，也是美国行政部门最高枢纽所在。白宫于1792年10月动工建造的，由爱尔兰出生的建筑师贺本设计。所用建设器材为白色岩石。白宫看上去外貌简朴而庄严并不豪华，大门朝北，门口由一排希腊式圆柱撑着，两边有侧门。白宫自1800年以来迎接过整整十三任总统和他们的家人。虽然乔治华盛顿曾为建设首都费心费力，因早逝而与白宫无缘。第一位入住白宫的是约翰亚当斯。对于白宫世人该是不陌生的，这里所出的种种政策，不仅影响美国内政治，近百年来白宫的政策对世界各国的安危祸福，民往往具有其重大的影响力量。

白宫前的草坪，是总统举行重大国事活动的地方，总统常站在这里向国内外发表演讲。白宫草坪上的喷水池翻滚着清波，一年四季，永不停息。看着一代代的总统走马灯似地进进出出。与白宫南北呼应的是华盛顿纪念碑。华盛顿是美国的奠基人，在他的主持下，1778年在费城通过了《独立宣言》，正式宣布建立美利坚合众国。1787年通过宪法，1788年华盛顿当选美国第一任总统。偌大的纪念啤一柱冲天，雄伟壮观，竣工于1884年，是华府的地标，高166公尺，白色的埃及式方尖碑，内有八百九十八阶楼梯，乘电梯只要一分钟便可达顶层，即可俯视华盛顿全景，可惜今天我们只能敬而远之，拍影留念。

白宫于华盛顿纪念碑中轴线上的林肯纪念堂是游人不该放过的。反对黑奴缺席的共和党人林肯当选总统后于1862年颁布《解放黑奴宣言》，为资本主义在全美国的发展扫清了道路。我们拾阶而上，进了纪念堂，瞻仰了这位历史人物高大白玉石座像。走出纪念堂，站在平台上，前边的彩虹池，沐浴在艳阳下，远方的华盛顿纪念碑反射在平静的碧波之中，美仑美奂。

隔水相望五角大楼，楼顶部呈五角形，由此得五角大楼称谓。导游介绍说：五角大楼是美国最高军事指挥部。它地上五层，地下五层。工作人员2.5万，加上服务人员，附属人员共六七万人。从整个布局上看，五角大楼虽在华府特区之内，但有一水相隔，与行政、立法、司法体系分开。经过讨教得知，因为国防主凶，不如此摆布，会使国家面临内忧窘状。这类似中国风水观。

大巴车把我们带到了华盛顿游览区。这里没有繁华的超市，公路上不见川流不息的汽车，也没有嘈杂的喧闹。这一带集中了众多的博物馆和形色各异的纪念馆（碑）。

我们首先来到二战纪念碑。基于记录历史，缅怀先烈的考虑，美国在克林顿执政的1933年由国会批准，决定在华盛顿市中心，在倾盛顿纪念碑和林肯纪念碑之间修建二战纪念碑。我们有幸在美国“国伤日”前夕来到了美国人引以为豪的二战纪念碑。二战纪念碑耗资1.75杨美元，占地7万平米。花岗岩建筑群中间是喷泉和水池，南北两侧是刻有大西洋和太平洋字样的拱门；四周环绕高高的56根柱子代表美国二战时的50个州、华盛顿特区和海外领地。地面四周林立着几座石碑，代表美国参与的战场（包括中国战场）。西侧有瀑布相伴的石墙上镶嵌着4000颗金星，以一代百，代表着在二战中献身的40万美国军人。整个建筑庄严、肃穆、气势辉煌。前来参观的人太多了。当年二战的老战士迈着蹒跚的步履来了，他们穿着当年的军装，戴着军帽前来瞻仰自己的战友。小朋友们争相向他们献鲜花，偎依着老爸爸和影留念，我乘机凑上去也把自己留在了画面上。二战纪念碑是美国人民，也是世界热爱和平的人民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位于二战纪念碑后边的是杰斐逊纪念堂。杰斐逊原是华盛顿总统的一名助手，《独立宣言》的起草人，曾任过法国大使，后成为美国第三位总统。1803年，法国拿破伦二世由于忙于对英开战急需银两，杰斐逮乘机花1600万美金从法国人手里购买了法属北美洲大片领土，美国版图一下子由原来的13个州扩大了一倍。为永久纪念这位拓疆者，特建了这座堂皇的纪念堂。让后人记着这位英雄般的历史人物。

“越战”和“韩战”是我们熟知的。两次战争，美国已不可告人的目的出兵，以惨败告终，居然也树碑纪念。我们怀着异样的兴趣想看个究竟。“越战纪念碑”由19个银灰色巡逻兵塑像组成。他们头戴钢盔，手握冲锋枪，披着风衣，蹬着筒靴，一字排开分成两行，在泥泞的稻田里艰难地跋涉。兜后的一个美国大兵侧着脸张望，流露着恐惧和惊慌。组塑前方一面星条旗悬挂在上空。我找了又长，在一壁墙上发现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仅此而已。

“韩战纪念碑”很有特点。这座地穴式纪念碑呈钝角形，全部掩在地平线下。正面看，一面斜坡下去像一本打开的书立在那里；整体看又像是一个露天掩体。碑的两壁用140块光洁的花岗岩砌成，通体黑色，没有一个形象，没有一句文字说明，只是把58000个阵亡者的名字一行行、一排排工工整整地刻在上面。纪念碑入口处放着一张条案，条案上有一本厚厚的阵亡者名册和一台供祭奠人查找死者方位的电脑。怪不得我在下面见到摆放有鲜花扎成的花圈。据介绍，这个设计方案是由国内外设计竞争招标者送审的1400个方案中评审出的，设计人是21岁的美籍台湾人林樱女士。美国不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为战死者树碑，无非为了祭奠死者、安抚世人，激发国人的民族感情。谁说美国不重视意识形态！

华盛顿有各类博物馆13个。有美国自然、艺术、美术、建筑、雕塑、航天航空、印第安历史文化等博物馆，还有亚洲、非洲艺术馆，博物馆常年向世人免费开放。

航天航空博物馆规模很大，展厅分上下两层。展出多个时期各种类型的航天航空飞行器。随着纷至踏来的游人经过安检，我进入展厅。一层大厅内陈展的航天器格外引人注目。1981年4月的第一架航天飞机哥伦比亚号和后来相继飞上苍天的挑战者号、发现号及亚特兰蒂斯号等中架航天飞机的四个座舱都陈列在那里。游人纷纷拍照留念。航天器右侧的火星探测器像一只银灰色爬行着的螃蟹，人们饶有兴趣地围观着。展厅左侧靠边处高高耸立着两枚战略核导弹。仰望这两枚并列着的核弹，靠北边的那枚又粗又高差不多顶着了房顶，上端装有三个核弹头，是前苏联制造的，射程4000公里，精确度误差在2000米左右；南边美国的那枚相比之下短些细些，上端装有一个核弹头，射程2000公里，精确度误差在200米左右。讲解员说，冷战时期，苏美两个核大国竞相发展核武器，贮备了几千上万枚核弹，这些核武器可以毁灭地求几次。苏联解体后，美苏两国签约对等销毁核武器，实际上销毁的都是贮备了多年而过时的武器。展厅内展出的那枚苏制式核弹头，是美苏两国互换过来的展品。美苏两个核弹头并列在一起展出，给人的感觉似乎是：一个在说我的核弹头多且射程远，另一个说我的核弹头比你的准确性强得多。实际上两个核大国至今还在进行着太极推手般的较量。

离开航天航空博物馆，中巴车驶上了宪法大道，向北区左奔去。公路上不见川流不息的汽车，两旁没有豪华的酒楼，也没有大型的超市，正赶上下班，政府官员、高社职员多是西服革履，扎着领带，夹着皮包，三三两两地从大楼里出来，匆匆钻进停在路旁的漂亮汽车扬长而去。“沙导”介绍说，在华盛顿“穷居城，富居乡”。官员、公司职员和大多数居民都住郊区卫星别墅。他指着道路两旁的底商说，那里多是二级批发市场，经宫中低档商品，进出的多是墨西哥人，从这里批发，回去到国内零售。路旁行人很少，显得很冷清。

中巴车一拐弯，车速慢了下来，扒开车窗往外看，我不禁尺惊讶起来。“沙导”说，让你们看看资本主义的另一面吧！这里是流浪汉一条街。马路两旁一棵树也没有，马路牙子里边灰色的水泥路面上，一个个污秽的人，黑皮肤，烂衣衫，有的蜷伏着躺在路面上，有的半躺半卧的倚在墙角里，有的偎缩在用木棒纸板支起的“窝棚”内……中国人形容穷，穷得“四壁皆空”，这里的“流浪汉“他们连一壁都没有。

没有乞讨，没有呻吟，一动也不动，像一具具虚空的僵尸。只有纸屑、烂塑料袋、快餐盒……随风飘游，才显出静中之动。整个街筒子是一条拉拉杂杂的黑色垃圾一条街。

“沙导”把车把一拧说，让他们在这里自由地享受阳光，空气吧！我们还是赶路去吧。车子拐了回去，在车里的人们还在议论着流浪汉，纷纷提问，“沙导”一一作答。

问：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答：多是黑人。大部分人脑子有毛病，是残疾人，也有赌徒、吸毒者和游手好闲的人。再有就是走投无路的失业人员。美国失业率高，失业了付不起房费，人家收回了房，只能流浪街头。

问：他们吃什么呀？

答：当地教会每天可供两顿免费餐，一罐可乐、一袋薯条，一个夹菜的夹心面包，还有半个苹果。有的流浪汉有时从餐馆后门溜进去捡食剩下的饭菜。

问：冬天怎么办？

答：这里暖和冻不死。听说政府曾租飞机把北方的流浪往南方运。

问：政府怎么不把他们集中管起来？

答：他不偷不抢，限制人身自由是违法的。有的地方，教会和人权组织也做工作，把他们集中起来教育，可费了半天劲真正回归正常人生活的极少。

问：听说他们每月不是可领到四五百美金吗？

答：哪有的事！有那好事，我也去当流浪汉了。在美国失业了，可领半年工资，半年过去就没人管了。

问：那么家庭生活困难的呢？

答：可享受低保待遇。经安全局核准，全家每人每月可领200元代金券，拿着到超市去购买食品，不能挪作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