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两篇
周 祥
《越过春夏秋冬》序
深夜的风,或许折腾得疲倦了,不得不消停消停,天与地渐进一片肃然,而我却有点躁动不安,莫名而怅然地徘徊于窗前。
2002年就那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2003年又这么惶惑与茫然地悄然而至。我如同一个蹩脚的马拉松运动员,不仅底气不足,而且身体也开始透支,一副狼狈不堪的鬼样子。那么,就此败下阵来么?思来想去还是心有不甘。有头无尾,虎头蛇尾,历来不是敝人的风格,那么只有咬紧牙关坚持到底。实在支撑不住时,走一走,或是歇一歇,然后再继续跑总可以吧。如此到终点,句号不大也不圆,但总有个句号。于是,我想在有限的三、四年里,在告老还乡之前,何不力争把句号画得更大一点更圆一点呢,这样便想到结集出版《越过春夏秋冬》。
历时两年半的精心安排与泼洒心血,《越过春夏秋冬》终于功成名就。
《越过春夏秋冬》分为五个栏目。一“星光灿烂的岁月”,主要是写我的周姓家族与岳丈吴姓家族的历史,由人物贯穿,论辈分断代,按长幼排顺序。一气呵成,底蕴可谓深厚。二“与共和国同龄”,是我的结发妻子吴惠芳的粗略传记,跨度整整55年,其中人生多彩,酸甜苦辣俱全。三“高粱花绽放的季节”,大体上描绘了我人生前30余年的足迹,归纳了十几个片断,娓娓道来,喜忧参半。四“命运之神营造于心”,应属我走上文坛之后的一些零星感悟,捡拾起的青枝绿叶,或是残花败柳,虽无大气可言,却点点滴滴如细雨润物,舍不得割舍。五“东西南北中”,则主要是各方人士的文字,或是老师,或是朋友,或是喜爱者,至今感怀于心,一一留作永久的纪念。
近来结集时才发觉有一半文字是曾陆续发表过的,而另一半文字是见新的笔墨。从开始动手,至此集付梓,绝大部分工余时间,或是双休日、节假日,我都是在采访、整理、书写中度过,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与充实、亢奋与慰籍。我曾跟家人戏称,这是一项“句号”工程,我会排除一切干扰,全力以赴地去画好这个句号。
当面对《越过春夏秋冬》时,我心里也明白,其中有些篇章的文学性并不强,且有诸多的不尽人意之处。然而,尽管如此,也足以让我宽慰无憾,因为我毕竟有始有终地做完了一件我想做的事。
爱因斯坦曾经说过:“对一个人来说,所期望的不是别的,而仅仅是他能全力以赴和献身一种美好事业。”我自知渺小,不敢与伟人相提并论,但是,伟人的一种精神总是可以照亮我艰难跋涉的道路,总可以借借亮光来抚平自己疲惫的身心。我早年似乎误入文学之门,然而,我从未后悔过,我的确是喜爱上文学而不能自拔。我想我认准了一个方向,不管是成功或失败,也不管是成就大小或是平平,那都应该义无反顾地迈步前行。我就是这样歪歪扭扭地走到了今天,还将一如既往地走向人生的终点……
思绪纷纷,不知不觉中天已破晓,布谷鸟又在动情地歌唱,一年一度的麦收大忙时节,已迫在眉睫,且正频频地向人们挥手致意了。
须臾,团结湖一片的霞光与彩云。
2005年6月12日
《魔方集》序
立冬已过,小雪未到,正好是节气的空当儿,按照老皇历,该是准备棉鞋的时候了,气象部门预测,今年又是一个暖冬。然而,我并不喜欢暖冬,总是有些眷恋那寒风刺骨、滴水成冰的岁月,说不清为什么,算是属于自我的一种情结吧。
整理这部理论色彩的集子,早在十年之前就萌发了动意,只是世事繁杂顾不上这许多,便一直没有在意,以为不必着急,日子还长呢。当我临近花甲之年时,忽然一日猛醒,岁月的流逝竟是这样的悄无声息,又是那样超人意料的迅速而残酷无情!
自从上个世纪60年代我偏爱文学的那神妙的一天,自从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真正走上文坛的那些激情的日子以来,我在这个领域里已经断断续续、摇摇晃晃地跋涉了四十年!倘若从发表处女作算起,在近30年的创作生涯中,我已有200万字的作品问世,谈不上高产,但收成也说得过去,因为我毕竟不是专业作家,本职是为别人做嫁衣裳的编辑。我的作品又以小说为主,其它诸如散文、随笔、报告文学、纪实文学等是偶然为之,而理论性的文章,更是“随遇而安”,从未刻意追求过。
搞了大半辈子的文学,有时想起来不免有点感慨而又感叹得无地自容。又编又写,又写又编,而且自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我又集中在鲁迅文学院,以及大学、中学,甚至小学里都讲过文学课,在北京在外地不下有百余次。但是,文学的尊容在我面前,愈发地陌生、愈发地模糊、愈发地不可思议了。记得我曾给我的小儿子买过一个玩具——魔方,闲暇时,我也心存猎奇地玩一玩。头一两次玩,似乎憋了一头汗也没有搞定。渐渐地有了一点窍门儿,才把魔方的每一个面转成一色的,玩的过程也似乎在享受着一种神妙的快感。由此,我联想到文学,联想到我的这部理论性的集子,忽然间眉头一亮,一锤定音,就取名为《魔方集》吧。
至于这部集子编的具体章节,完全是为了一目了然。
《误入聊天室》,这一辑的内容,自然而随意,并非正襟危坐在搞什么理论研究,就如同进了俱乐部,碰上了老朋友一样聊聊天,什么天南地北,东西南北中,聊着聊着,触及到了双方都感兴趣的文学话题,一拍即合。
《书海漫笔》,这一辑有一定的针对性,是我在读书(或看稿子)之余的笔记。而原书、原文因诸多因素又不便附上,也就只好把我的一家之言归纳在一起了。
《圆桌对话》,则不仅有针对性,而且具有参照性,是我读一些短篇小说或散文的感受及文学随想,然后附上原文,这样读者也便可以加入“圆桌对话”,各抒己见,评头论足了,气氛也许会更为热烈一些。
《雨露运河滩》一辑,是一些作家、评论家,对我及我的作品的关注与认可,鼓励与鞭策,让我一直感念不忘,在此收集再次面世,以聊表我的一腔热忱。
《魔方集》如能给一些朋友和读者,在茶余饭后增加一点聊天的内容与兴趣,就让敝人欣慰之至了。
眼看就到小雪了,我并没有准备棉鞋,一双单布鞋过冬,至今已有20年的历史了;暖冬的日子真好,不仅不用备棉鞋,而且连棉裤也是可以不穿的。然而,我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偏偏还要念念不忘那些穿棉鞋棉裤的日子。我深知,日月的运行、天气的冷暖是不以我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也许用心珍重未来的日子会更有价值。
但愿我的人生不留有什么遗憾。
2004年11月16日于团结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