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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首页   散文分类 >> 散文原创 >> 彭乐山 闲居碎笔
  • 彭乐山 闲居碎笔
  • 来源:原创 作者: 运河杂志 日期:2012/7/9 9 阅读:1288 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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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彭乐山 闲居碎笔

     

     

     

    世界从无预告

     

    正值春光明媚,槐花放蕊,电视中忽然播出墨西哥发生猪流感(现称甲类H1N1流感)疫情的消息。这是继非典、疯牛病、禽流感而后又一次猝不及防的突袭。如此毫无兆头的“奇魔倏降”,让人们感到世界从无预告。

    岂止小小病毒难以预测,人类更无法预知美国华尔街巨头突然打开了金融危机的潘多拉匣子,就连权威又权威的美联储主席事先也认为这绝不可能。

    世界从无预告,不论对个人、集体和国家都是一样的。譬如小至清末四大奇案之一的杨乃武、小白菜铁定冤案的突然昭雪(其契机是西太后欲压制曾国藩下属的势力),大至中国上世纪七十年代“四人帮”忽于瞬间垮台,这都是人们在事先绝对不敢相信却又意外呈现的事实。虽然二者在时代,性质及事件巨细上毫无相似之处,但于“始料未及”这一点上是一致的。

    近日一位外地文友不无遗憾地告诉我,他最小的弟弟是位歌厅老板,几年前赚下一些钱,好运不止于此,他的侄女也在新西兰获得律师资格证书,开始在国外谋职定居。在此“大好形势”下,弟弟又出资数百万扩大歌厅规模,侄女也在新西兰贷款买下豪宅。可谁承想自去年开始歌厅营业额逐月下降,侄女所买之房的房价也频频落跌,但贷款仍要按高房价时支付本息,如今歌厅欲关不能(豪华装修卖了一钱不值、房子是租的)维持也不容易,侄女也在无奈之下卖掉房子回国。

    我对他说,你还记得英国作家罗斯金的那句名言吗?他说:任何人,伟人也好,强者也罢,都不能像游鱼那样自由自在。

    有时,从无预告却又突然光顾是伴着人类行为的不知检点,如任意燃烧塑料垃圾,其有毒物质“二恶英”混进牲畜饮料形成疯牛病;浪费水资源造成的“湖殇”、“泉殇”;毫无节制的性乱引发出艾滋病毒;狂吸滥饮从而导致恶性肿瘤……

    但也有从来小心翼翼却未能逃出“从无预告”骤然袭击的,如某些青少年倏然患上白血病,一向从不逾越交通规则的行人竟遇车祸。那是本就喜怒无常的“上帝”,在开心地逗你玩。

    世界从无预告,一是整个宇宙中并不像某些所想像的到处存在神的指示,二是间接证明,脆弱的人类无法穿透世界的一道硬壳。

    有时你认定自己看清某些规律,坚持做下去会万无一失。然而却忘记这世界上何时候都存在着“蝴蝶效应”或“踢猫效应”。试想大家均处于如此纷扰的一种链锁中,找到一处绝对安全的“自由王国”之岛,是多么不易。

    从无预告是世界背向我们且蓄满寒意的一张面孔。当年威震一时的拿破伦如果留意到会有瞬间转向他的那张脸,也许便不会遭遇滑铁卢一战的失利和最后困死于南非之西的圣赫勒那岛。

    世界有其终极存在的不可知性,量子力学中的“不准确原理”,以及哲学家康德发现的“二律背反”,皆说明这一点。而这不可知性则是产生世界从无预告的相关基础。

    如今西方所爆发的金融危机,就是由于房地产商和金融巨头们盲目相信了个人意志,好像他们自己就是《飘》这部长篇小说中无往而不胜的女主人公郝斯佳。他们自己也可以凭着奋斗(应该说是疯狂)而横发其财。当然世界在事先是不会向这些人示警的,而一旦出现与他们意愿相违的可怕事实,某些人便如面临世界末日,全世界也跟着遭殃。

    收敛一下过火和纵欲行为吧。说不定哪一天“世界从无预告”会给另些始作俑者以经济危机和病毒之外更具新意的致命之伤。那或许由于某些人的极度奢靡,如4万美元一杯的马提尼酒,也许那是缘自撩起大腿的性感明星频频被请进庄严的美国白宫去卖弄风骚的不伦不类。

    按照科学发展观办事是相对可靠的,同时我个人非常赞成温家宝总理在去年一次中外记者招待会上所讲的一句话:祖宗不可法,人言不可恤。

     

    走入时间后院

     

    走入时间后院而并非单一的文人怀旧,你会得到丰厚回报。那些早已流逝的声音、色彩,以及被其编织的某种盛衰更迭,它们便像一头失散已久却又模糊了棱角的大兽或是绵绵小动物缓缓归来。

    如果说“今人不见古人月”也算一种遗憾,那么当你发现前人某些生存迹痕,就是可贵的弥补。

    我曾于电视屏幕上看到刚刚挖掘出来的三千年前地中海南岸一具王室中的浴盆,还有早已被火山岩浆吞没了的城市遗址。让我眼球闪出光亮的是,那只浴盆的样式同我们当下所使用的一模一样——长形、白色、边缘光滑。

    我瞬间掀开一幅蒙太奇式的恐怖画面:彤彤岩浆烈烈飞腾,锡拉火山天崩地裂,城帮居民逃散,尸体,艳美而胴体雪白的王后的绝望惊叫。不尽如此,我的想象还很快延伸至当时的“米诺斯文化”以及大约千年之后荷马史诗中所描写的木马计,特洛伊战争。

    其实一块老年斑的本身并不美丽,而让我们琢磨与欣赏无尽的,倒是这些色素出现之前的一些鲜灵灵的故事。因此任何一处古旧灰暗的故居都具有一种磁性。

    去年我去周庄,导游带我们走进一处叫做“张厅”的老宅。比起北京的王府和大宅门,虽欠某种豪华,但这处建于明代的宅第中,所展示出的更加古旧的礼仪与宅规,是北京大宅门中所未具的。

    这个院落里的最后一进房屋叫做“鸳鸯厅”,这间高脊斗拱镂窗的大屋子里,从当中分成前后两部分。这两部分的所有装饰及陈设均一模一样。而朝北这面的是男主人会男客的地方,朝南那面是女主人会女客的地方。导游让大家分辨这两部分房间看上去究竟有哪一点不同?我们看了半天答不上来,最后导游揭开谜底:你们往脚下看,会男客的那边地下铺的方砖大,会女客的那个厅地下铺的方砖小。

    在这处时间的后院里,游客还可以看到以示“主尊仆卑”的一条光线黑暗的通道,这条封闭的通道与主人所住的全部厅堂完全隔开(当然会有进出口)。那天我走过这条极狭通道时,好像一段时光正悄悄溜了回来。

    然而含金量更高的时间后院,该是那些荒凉得令人绝望的废墟。

    记得四年前我以消费者身份,随某公司去内蒙正蓝旗游览大草原,而地处这一地区的“元上都遗址”本来可去可不去,因为下车走到那里需徒步往返16里路,况且当时天阴欲雨,许多人都未带雨具,然而团里绝大多数人还是闹着喊着要去。

    那是一处宁静得叫人惊讶的草地,如今仅仅留下当年“明德门”的一堆石头。然而大家都称这里是雄鹰下的空巢,是时间的美丽定格。人们还絮絮不休谈起当年的金莲川幕府和八百年前忽必烈率文武百官起驾迎接马可波罗的盛仪。

    有位前不久从美国探亲回来的队友说,还是多走走这些地方好,在纽约住了半年太没意思了,在那里看到的只不过是曼哈顿区的摩天大楼,再说在这方面,咱们的北京、上海也并不比纽约差。

    我从不低估现代大都会的时尚之美,并且一向以为,大城市的崛起是人类对于落后生存状态的一种强烈回应。然而在时间的后院里有时会有一股“大嗓门”在滔滔讲述,其音量常常超过大城市中的现代喧哗。

    在时间的后院,往往有一块朦胧松软的“大发糕”的诱惑,有时它命令我们立即放下已经将要送到嘴边的“夹心巧克力”糖。

    或许由于此,我常常走进已故诗人冯至的《罗加诺的乡村》,去神晤那个身兼邮差、邮政员三位一体的邮政局局长和那些身长逾尺的大壁虎。当然更多时候我还是想起北京的一些老胡同,重庆的弹子石正街和西安那些建于明清的老餐馆。

    最近我还从电视上结识了让我立于时间三岔路口上的几个域外城市,它们是欧洲东北部的一些港口,如爱沙尼亚和奥德萨。那些面向大海和热闹商街上的老火车站,百年邮局和石头城堡,让我于瞬间同时走向今天、明天和昨天。

    某些成功的小说也是一处时间的后院,如《复活》、《白鹿原》、《家族》、《我的内陆》,作者经“一锨一锨”地挖掘,重新翻出带有夸张的爱恨恩仇,正义和邪恶,裂变以及生的依恋、死的恐怖。然而它们能吸引我痴迷地走进一种“虚境”的,往往是由于散发着人性的体温。

    只要不是耽溺,走入时间的后院会给你带来自由和无羁,仿佛你已打破那道“人不能两次同时踏进一条河流“的禁区。因为我们的心之思可以在同一模式中N次地重复。

     

    在墙的那边

     

    第一次见到G是在去年冬末的一个下午。我经常到G打工的那个修建队去串门,是因为我十多年前教过的一个家住农村的学生M在这个队里当预算员。他是修建队老板的表弟,也是这个外省民工聚集地中唯一的通州人。

    这个修建队同我所住的楼房只一墙之隔,院子里有十几间平房,主要是民工宿舍,只有两三间是队部管理人员的办公室。

    那天工地上没有G的活儿(他们长期承包附近一个大工厂的水暖电气维修)。

    G看上去三十多岁,面色苍白,人虽不太难看,但总带一种既嚅嚅怵怵又稍许狡狠的表情,而衣着也要算全队民工里最邋遢的。

    当时我正在M的预算室和几个人聊天,G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他要回老家去看看。

    M和其他一些人都劝他说,你就收收心吧,别想那些花花事了,好好干活攒点钱娶个媳妇比什么不强,再说老板不也总是劝你。

    后来M告诉我,G在外面打工已经十几年了,但一个钱也没攒下,他手里哪怕只攥住500元钱,就要歇工,就要去找小姐。因此他除哥嫂之外,至今仍是光棍一个人。

    以后我又碰上G几次,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没有半点精气神的样子。令我不解的是他总爱把“穷极潦倒却勒着肚子找女人”的行为,一次次当一种“荣耀”向队友道出,而值此刻,大家(包括我的学生M)也只是说:你攒些钱娶个媳妇,但无一人肯于批评其嫖娼之荒唐。于是我想,在人类的家园里,是否已经悲剧性出现了对某些错误行为的从众性默许或无意识的纵容?

    今年4月中旬的一天,我去M那里借一把扳子,恰巧遇到G正在向大家诉说一件很不幸的事:同他一起出来,在另处工地打工的哥哥昨天在太原突患心肌梗死去。G怕大家听不懂又补充了其中一些细节。他说前天他看见他哥哥了,当时哥哥的一只手已经不太灵活,可是太原那里有一份甜活(挣钱多),于是哥哥还是坚持着去了……可刚到那儿就突然死去,今天遗体已被送回老家。

    “那你还不赶紧向老板请假回家看看,兄弟一场嘛。”坐在屋子里的人几乎异口同声这样说。

    “我手里哪有钱,再说老板也不在家。”

    “打他手机呀!”有人关注地提醒。

    “我不敢打,怕打扰人家。”

    坐在一旁的我觉得这个人太老实了,确切说有点窝囊,就也大声喊了起来:“人死是大,还有比赴亲人之丧更合情理的了,你们老板怎么会怪你?”

    G似乎又出现了那种嚅嚅怵怵,一脸苦相的表情,他木立那里,似乎根本听不进别人的提醒。

    叮铃铃,M屋里的电话响了,M马上去接。电话是G的朋友王某从G的老家打来的长途,说G之哥哥的遗体后天火化,让G今天快快赶回家。

    M放下电话后马上将这一情况告诉了GG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不过又经大家一番催促后,他还是跑到最后排一间房里去找老板夫人。

    后来听说,老板夫人提前支付他七百元工资,G连夜乘火车赶往老家,还有人说他不想再回来了,好像要在家乡帮助侄嫂种地。

    大约十天以后,我又去了M那里,当大家正在闲聊,突然,G又出现在人们面前。

    “咦,你不是不干了,怎么又回来了?”一个最年长的工人首先发问。

    “我哥昨天打了我,我告诉你们吧,我恨他哩,他和他俩儿子都种着我的地,可一分钱都不给我。”G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哥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打了你?”人们似乎一致瞪大了眼睛,好像这世上真的发生了奇迹。

    “没死,他没死,他还在那处工地上。”

    “没死?他不是在太原得了心肌梗!”

    “那是俺在撒谎哩。”

    “那么,你的朋友王某不是也来长途说你哥遗体等待火化?”

    “姓王的是我找的托儿。”

    G在大家一串的追问下,转身坐在一把椅子上详细道出了原委:

    原来G每次回老家都是为了嫖娼,但是老板最近更加严厉地批评他干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说他若是再这样下去队里就永远不用他了。可是这几天他又忍不住了,所以只能谎称哥死,以便达到回家的目的。至于他为何非要回老家干那桩事,那是因为北京地区对于嫖娼卖淫查得很严,若被发现定遭拘留,家乡虽然也禁止这种违法行为,但他是个几乎连饭都吃不上的光棍,因此即使一旦被抓捕,也对他奈何不得。

    那天晚上,我的脑海里忽然涌现出许多纷杂与疑问:愚昧、性、弗洛伊德、世风、操守,它们就像一架搅拌机中的水泥,翻滚,再翻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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