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延安行

孙敦秀

2003年7月，我受区文委的委托，带领全区基层文化工作者去老区学习，到圣地取经，其情景仍历历在目。

陕北这片沟壑纵横、壁立千仞的黄土地，恰如中化民族黄皮肤人种那袒露的脊梁，一望无垠，坦荡宽绰，处处给人以不屈不挠、刚强奋进的感觉。1935年10月中央红军到达陕北，1937年7月中共中央进驻延安，从此这里便成为当时指导中国革命的大本营，在中国现代史的舞台上演出了一场气势磅礴的话剧，为夺取全国政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孕育了新中国的胚胎。伟大的延安精神也正形成于这里。

立在延河边，昔日在脑际已经定格的滚滚延河水、巍巍宝塔山的形象，和这实地实景已相去甚远。延河水而今只剩下见底的河床，成了青草的天地。眼前的宝塔山依然保持着当年叱咤风云的雄姿，令人肃然起敬。

宝塔山位于延安东侧、延河岸边，因塔建于山顶之上，故名为宝塔山。宝塔山又称“嘉岭山”。山顶的宝塔，建于明代，清代曾多次修葺，故外檐全为清代风格；塔高44米，八角形，共九层，登上塔顶，整个延安城风光尽收眼底。旁有明崇祯年铸造的铁钟一口，中共中央在延安时，曾用它来报时和报警，现立于宝塔山东侧。到此一游，沉思良久，依然感受到它动人心弦的历史回响。当年，它像茫茫大海上的灯塔，吸引着全国各地成千上万向往光明，追求民主自由的热血青年和有识之士，投身于民族解放和抗日救亡的伟大事业。改革开放的今天，仍有成千上万的国内外不同肤色的人来这里，接受革命传统教育的洗礼，每个人心理感受自然有所差异，但我仍感同于一代诗人贺敬之先生，饱蘸激情写下不朽诗篇《回延安》诗中之情愫：“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儿贴在心窝上/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千声万声呼唤你——母亲延安就在这里！”情真意切，令人热血沸腾。延安情、延安精神，代表了那一辈人深厚的革命之情。

人类社会发展到了现代已创造了无数的奇迹，但这都是物的奇迹，而天地间最大的奇迹——人，真正人的精神不正在被重新唤回和重塑吗？时下一些人不再以凛然正气、真诚的爱心来赢得人的尊重和爱，而是以武装到牙齿的名牌汽车、名牌服装把自己装点成一个“名牌”的人；一些党员干部不是发扬艰苦奋斗的延安精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而是利用手中的权力谋取私利，贪婪享受，腐化变质，走向党和人民的反面；一些人的生活环境被西方文化吞噬得体无完肤，身份证要绿色的，护照要蓝色带老鹰的，这些人做人，唯一遗憾的是不能从出生就改变肤色和发色。灵魂要净化，精神要武装，延安精神正是一部催人奋进、巨大和永恒的启示录；正是一部净化心灵、饮水源头的福音书；它向所有的人们发出的训诫警示。

漫步延安这座黄土高原腹地小城，浸透着历史烟云的革命遗址比比皆是，呈现眼前的纯是梦中追求的身影，用手触摸的尽是百读不厌的党史；延河水、宝塔山、杨家岭、枣园……一个个闪光的名字，无不遗留着艰苦奋斗的历史足迹，无不镌刻着如火如荼的历史印痕。

杨家岭，在延安市西北约3公里处，1938年至1940年，1942年至1943年，中共中央曾在这里领导中国革命。这里也正是我们驻足留连时间最长的一处。1942年的杨家岭热闹非凡，文化艺术界人物云集这里，倾听毛泽东指导中国文化艺术方向的“讲话”。当年5月，一百多位参加座谈会的人都收到了中央办公厅发出的这样一张油印的粉红色的油光纸请帖：

为着交换对于目前文艺运动各方面问题的意见起见，特定于五月二日下午一时半在杨家岭办公厅楼下会议室内开座谈会，敬希届时出席为盼。

毛泽东  凯丰    四月二十七日

会议如期在杨家岭举行，凯丰（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主持会议，毛泽东在会上发表了著名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引言部分），会议举行了三次，最后一次毛泽东在会上发表了《讲话》的结尾部分。当时一些著名作家丁玲、艾青、何其芳、周立波、肖军、杨朔等参加了座谈会，我们通州籍著名作家刘白羽当时既参加了会议，会后又与何其芳奉派随林伯渠率领的中共代表团到达重庆，还向国统区进步文化工作者传达延安整风情况和座谈会精神。延安座谈会后，文艺工作者纷纷下农村、进工厂，体验生活，创作了大批文艺作品，就是到了今天，这些作品也仍以其独特的艺术个性，显示着它们不可磨灭的生命力。

这里还有杨家岭大礼堂，为砖木结构穹窿式建筑，室内简陋的木桌椅，依然齐整地分列两旁，主席台正面毛泽东、朱德两位伟人画像排在正中，六面党旗分排两边；主席台顶部有一弧形标语：“在毛泽东的旗帜下胜利前进”，十二个红色仿宋大字，赫然耀目：下悬马恩列斯像；再往下排有一红色横幅，上写“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白色楷书字体。我郑重其事地走到当年领导人物讲话的台前，脚踏实地地寻找、体验当年伟人们在此讲话情景，这种零距离的接触，更给人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自豪感。正是在这一次党的会议上，毛泽东思想被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中国产生了毛泽东思想，这是我们党和我国人民在长期奋斗中最大的收获与最大的光荣，它将造福我国民族世世代代，将永远是我党的一面思想旗帜。

枣园又名延园，在延安市西北10公里处，1940年至1942年、1944年至1947年，为中共中央书记处所在地。此处有中央小礼堂、作战研究和机要办公室等。礼堂背后的山下，有任弼时、刘少奇、彭德怀的旧居；山上有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的旧居。我们在毛泽东居住的五孔窑洞参观，他的办公室和卧室极为简单。办公室只有书柜、衣柜和一对蓝布沙发；卧室内一张双人床，被子和床单都是素色布料。然而在这简陋生活条件下，毛泽东主席在这里写下了《为人民服务》、《论联合政府》、《关于重庆谈判》等51篇著作，其中28篇收入了《毛泽东选集》。在毛主席领导下，中共中央曾在这里领导了抗日战争、整风运动和大生产运动，筹备了党的七大。

在后沟西山的脚下，还留有当年毛泽东主席为警卫战士张思德开追悼会的大讲台。当时一个年仅29岁的警卫战士因炭窑坍塌抢救战友，自己却不幸牺牲。毛泽东主席亲自参加了追悼会，还送了花圈，挽联上有毛主席亲笔题写的“向为人民利益而牺牲的张思德同志致敬”，就是在这个追悼会上毛主席发表了《为人民服务》的著名讲演。六十年来，为人民服务已成为我党的宗旨，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为“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理论所继承发扬，成为每一个人提高精神境界的一种要求。

漫步延安，无处不是浸透着历史烟云的革命遗址。时间匆匆，不容久留，那一道道渠来一道道山，一条条水来一条条川，那山梁上的一孔孔窑洞，那川道旁的一间间户舍，无不重现着动人心弦的历史画面，无不遗留着艰苦奋斗的历史足迹，无不一弥漫着净化人的心灵的历史氛围。这次面对面的瞻仰，感慨万千，心头激荡。萦绕脑际挥之不去的都是延安时期产生的抗大精神、整风精神、南泥湾精神、白求恩精神、张思德精神、愚公移山精神等原生态衍化而来的延安精神，即：艰苦奋斗的精神。它警示着6800万中共党员、13亿中国人民在行动、在落实、在弘扬和光大。

二○○四年八月于通州吮墨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