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张宝玺是一位很有责任感的现实主义作家。
在他为家乡巨变讴歌的同时,对现实生活中的不良倾向也进行了暴露和鞭笞。《酒后》就是这样一篇代表作––––酒场“英雄”周彬是一个乡镇级下属九十六个厂子的公司总经理,对他的能量,作者介绍如下:“除去他的智慧出众、才思敏捷、交际广泛、口才超群以外,他还能够应付那些来自各个渠道、各个层次、各个网络的酒场。”周彬也自认为“喝遍天下无敌手!”
就在这个特定人物周围形成了一个大吃大喝的特定怪圈。而当周彬按照上级严格要求,狠刹用公款请客送礼、大吃大喝之风后,用吃喝支撑的关系网瘫痪了下来。A厂:银行要求限期还贷款;B厂:煤炭公司停止供煤;C厂:停电时间没有准谱,无法组织正常生产;D厂:加工出口服装,原料厂家拒不提供原料。“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周彬的办公室里也门庭若市,可不是帮忙的、支持他的、雪中送炭的,而是告急的不断、要账的不断、罚款的不断。而且都一本正经、严肃认真、堂而皇之、理直气壮。”在这种形势下,周彬非但没有认清这批朋友的丑恶嘴脸,痛下决心整顿自己企业内部不规范的生产经营活动,使那些滥施权力的人无缝可钻,而是认为“全是那酒,那奥妙无穷的酒!”为了十几个厂子的生计,周彬终于又一次违纪了:“还得请,还得摆,还得喝!”
结果周彬喝得胃出血,他的副经理也因饮酒过度,引发脑溢血死亡。“虽然悼词上一再讲明副经理是为工作劳累过度死的,可因为什么,怎么引起的?人们再清楚不过了!包括那些在酒场上伸大拇指,现在排列在千百人的追悼会场上的人们。”
为了一份八百万元的订货合同,周彬又一次在酒宴上喝了大酒。结果,他进了医院的抢救室。由于无节制地喝酒,他的肝、脾、肾、肺、心脏全出了毛病。一个半月以后,周彬出院了,他的妻子、女儿离他出走,等待他的是县纪委找他谈话。
《酒后》是张宝玺的又一篇力作,出于对党和人民事业的高度责任感,作者通过周彬罢宴后企业的困境,对那些以权谋私的丑恶现象进行了无情的鞭挞,并通过周彬之口道出大吃大喝的五点罪过,表露了作者的忧国忧民之情:“浪费的是公款,腐蚀和麻醉了人的灵魂,损伤了自己的身体,败坏了社会风气,严重地脱离了广大群众。”
周彬的结局是可悲的,然而却很难引起人们的同情。因为那种欲罢难止、日复一日的酒宴,始作俑者就是周彬自己。
改革开放二十年,人民的生活水平有了惊人的提高。这是邓小平同志为我们设计的蓝图好,党的政策好,人民群众才能焕发出无穷的创造力。没有周彬这样的“英雄”,历史仍然会前进,而且可以断言,没有了这些“酒场英雄”,我们的事业会办得更好,老百姓会更欢迎!
这就是张宝玺在这篇小说中给我们的启示。
张宝玺是位多产的作家,在他的笔下绝大多数的故事都发生在大运河畔这片沃土上。正如同样是从大运河畔走出来的著名作家王梓夫指出的那样:
“宝玺同志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作者,他热爱故乡,为故乡的巨变感到欢欣鼓舞。他也是个现实主义批判作者,他熟知家乡在现实生活中还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他敢于暴露出来是希望引起人们的借鉴。”
我们指出的“张宝玺现象”是指他的写作特点能真实地再现生活。在张宝玺作品中几乎没有作者硬插进去的议论,更看不到作者有意地写上几句刺儿话,以图引起某种轰动效应,而是让小说中人物自己的人生历程自然揭示主题,使读者感觉是与非引发读者去深思。作者能够贴近生活,及时地褒扬现实生活中的真、善、美,揭露鞭挞假、恶、丑,既深刻而又不失于偏颇,这在目前文坛比较躁动的情况下是难能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