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浪漫多彩的山区风情画

——《运河》季刊2012年第二期高国静小说《诗人放羊》赏评

    本年度第二期《运河》出版之时，正是“五月榴花照眼明”的炎炎夏日，草长莺飞，杂花生树。运河两岸一片葱笼的秀色。为了适应夏季卷的时令要求，这期特意推出了高国静的生机勃勃的《诗人放羊》这是一篇满目青山，洋溢着山区野趣的小说，风格别具特色。作者以如诗如画的笔法。写人物，讲故事。写的潇洒，写的浪漫，写出了苦中作乐的生活色彩。宛如欧。亨利式的黑色幽默。富有传奇色彩的叙事抒情描写，更显示出作品的独特魅力。读后心情爽快，仿佛夏日的清风。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从小说的题目看，就颇有传奇色彩。诗人自有诗人气质，或金钢怒目，或田园牧歌，或“拔剑击柱长太息”，或“不尽长江滚滚来”。可游山，可玩水，可饮酒，可荡舟······怎么可以去放羊呢？这里面定有蹊跷，必有故事。这是读者最想弄清的问题，于是就吸引读者读下去，读着读着，读者必然就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不仅看清了这位放羊的主人公，他的身世，他的音容笑貌，他的喜怒忧思的内心世界，还能看到山区的独特景观，动物、植物那样生机勃勃，旖旎风光竟然是那么富有诗意，那么撩拨认得情思，可以体会到唐代王维，离开华屋大厦，隐居辋川的愉悦心态：“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这是诗人贴近自然的享受，小说主人公高山吟的放羊，不也是亲和自然的享受吗？

    高山吟，从小学开始到高中毕业，最大的爱好就是写诗，诗人的称谓是同学们的赞誉或调笑之语。即使毕业后不得已上山放羊，也不是书斋里或象牙塔里的诗人。顶多如王老九，李有源之类的民间诗人而已。这样，诗人人去放羊，也就顺理成章，不足为怪了。他有写诗的爱好，亦有写诗的素质，没能考进高等学府，回乡劳动，农活还样样不会，老爹让他去山上放羊，也是无奈之举。可没想到，这位高山吟，却是歪打正着，因祸得福，天光水色，更给了他写诗的灵感，如诗如画的山间美景，送给他绚丽多彩的诗歌题材。他一面放羊，一面写诗，怡然自得，逍遥自在。结合景物，结合心情，信手拈来，自然洒脱。从小说中随意插入的36首诗歌，无不显得真切自然，洋溢着山间野味，散发着泥土的芳馨。

    高山写诗，无非是个引子，引出一连串的人物故事。除了家里的父母，主要写了他心仪的三个女子偶像。她们就是南丝菊、荆花、郭大雁。其中南丝雁早已暗恋甚久，荆花亦有爱意，只有郭大雁才是真正的粉丝。这也正反映了爱情和婚姻是并不可以划等号的。古人说：缘分天定，倒不是全是封建迷信。爱情如火，一点既燃，婚姻如水，慢慢加温。条件具备，方能结为连理。南丝雁，是个大学生，不可能嫁给山里的一个放羊娃。即使原先有海誓山盟，也会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正如鲁迅先生在,《娜拉走后怎样》一文中所说的：“爱情必须有所附丽。”确实如此，对于婚姻而言，光凭着爱，是不够的。南丝雁不愧为大学生，她的信写的多名明确呀：“我谈不上背叛你，自以为也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以前，我们是同乡、同学、同志，以后还是——你说哪？”写的多么真挚，又是多么恳切。意思就是，交个朋友可以，婚姻是没戏的。作者写出了人间的真实，人生的无奈。真实，是最有力的魅力。

    第二个姑娘是荆花，高山吟和荆花，不只有交往，而且有过亲密接触。高山吟也不都是单相思，荆花对他也是有感情的。但残酷的现实是，诗歌传情可以，用它用来养家糊口，那只是妄想。荆花也不愿意一辈子窝在大山里，这也是和现实的想法。看看荆花信里说的，多么直白，多么现实啊。请看下面的几句吧：“我劝你也别固守青山。放羊写诗，能写出什么名堂，写出什么出路来呀？”我读到这里，并没感到精华的世俗，这就是现实，满说是山里娃，就算是京门脸子的年轻人，只凭着写诗，就想发家娶媳妇，也无异于痴人说梦。能不被人耻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因为改革开放30年来，文学的边缘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诗，有人说，如今写诗的比读诗好多，我深信不疑。所有报刊，几乎无一例外的以诗歌作为点缀。照实说，我至少有20年没读过诗了。自我看来，如今的新诗不堪一读，甚至难以卒读！荆花，没有拿自己的终身大事轻易许人，是理智的，这也正是作者以现实主义写小说的高明之处。

    第三个人物是郭大雁。他虽然仅仅是一名勘探队员，但他很成熟，有文学素养，懂得诗，懂得爱。由于气质与爱好投缘，焕发出一片真情，冰清玉洁。他和高山吟一见钟情，一对儿年轻人都觉得相识恨晚。爱情的基础扎实，不见条件，不论地位，郭大雁甚至愿意和他一块儿放羊、写诗。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这位高山吟，如何不把这样的好姑娘揽入怀中。最后，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的美满婚姻。也必然是珠联璧合，伉俪情深。读到此处，我觉得这篇小说似乎落入了大椭圆的俗套。可仔细在读，如果不这样结尾，有似乎护肤上的一只公鸡缺了一个尾巴。也不好交代，前两位女友的凄惨下场，想到此处，这样的结局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篇小说在叙述中，随时插入大段的山区景物描写，写的细腻，写的生动，写的是那么迷人。是我自然想到“四大名著”中的《西游记.，自然，写唐僧屡经磨难好感人，孙大圣降妖伏怪好精彩，胆小说的景物描写，则是一样的生动迷人。我当时读《西游记》就曾几次为小说不同凡响的景物描写拍案叫绝。“五四”以后，在现代小说里，这种出神入化的景物描写，恰如吉光片羽，已经极为少见了。为了符合西欧啊说的背景。作者不惜笔墨。有大段的景物描写，例如写山上的草：“山上果然就有白样以上的草。一簇簇，一层层，一片片，一棵棵，一团团，一株株，一蓬蓬，操的颜色大多是绿的、青的，但也有彩色的，紫的，红的，黄的、蓝的都有······”这些细腻的景物描写是为人物的身份和心情服务的，也适合主题有关的。绝对不是闲笔，更不是废笔。这是这篇小说独有的特色。

    早就从报纸上看到过高国静的诗歌散文，很欣赏它的文笔。到如今，从未谋面，也不知道，它也是一位写小说的高手。再长些，可谓长篇，好多内容，作者略去了，读之，不够解馋。作为通州的期刊，以文选粹，没有远近亲疏，关键在于写的地道，这也体现出《运河.》编辑者的风度和气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