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文学放谈

张  建

苦辣酸甜

——读梓夫先生《守望北京》有感

继刘绍棠之后，作为中国知名作家，王梓夫先生是我们通州人，也同许多人一样出生于农村，对农村有切身体验与感受。作为知名作家，我始终将梓夫先生奉为乡前辈，封建时代是要祠乡贤的。

我是一个不起眼的学生，我本不应该对先生的作品说三道四，看过《运河》2005年第2期楚学晶先生《飞旋的万花筒》后，犹觉不足，也有些个人想法想与楚先生商榷，希望楚先生支持理解。

《守望北京》我读了两遍，我不认为此篇小说梓夫先生在写所谓三大差别，尤其工农差别(当然这种差别是存在的)。首先这篇作品的题材和故事中的人物是很难写很难把握的，很少有作家关注城乡结合部所有人的命运，而城乡结合部的干部在现实中既难工作，又不被理解。如何把握这一区域的人物性格，就要看作家对生活体验的感悟，尤其作家自身的写作功底。无疑，梓夫先生兼而备之地拥有以上条件，且当仁不让。这是梓夫先生对农民同时对城市人民的关切与深爱。人与人的差别古今中外不可避免，重要的是有谁注意他们，有谁体会城乡结合部的人所思所想和生活状态。从这个角度讲《守望北京》是伟大的，已经超出了悲天悯人的态度。作家只写人和事，解决问题不是作家的责任，也没有解决能力。作家把心交给了城乡结合部那些形形色色的小人物，反映了作家的内心世界对广大民众的关注与关怀，其实这就是作家的良心。

《守望北京》中的郑开镰无疑是个复杂的人物，因其复杂才引出一个复杂的城乡结合部社会和由此带来的各种矛盾。在城乡结合部首要的问题就是土地的占用和赔偿，这种矛盾是相当尖锐的。梓夫先生以敏锐的目光洞察到郑开镰人性的复杂，郑开镰才有血有肉地跃然纸上，晃在眼前。吃亏与占便宜都是郑开镰这种人的宿命，这与楚先生“舍小家顾大家，腰缠万贯的大款他不当”风马牛不相及。在小说中郑开镰只是一个复杂的人物，代表一个复杂的社会，代表无可奈何的城乡结合部。

韩玉冰与郑开镰的关系，书中更侧重双方的友情和感情，或许梓夫先生希望的不仅是城乡间的平均与结合，更希望外商投资对中国农村农民的支持与扶植，或者直接说有钱的韩玉冰嫁给一个刚刚好过一点的城边农民（个人看法），韩玉冰的资金、智慧、人品、能力，难道不是郑开镰所代表的城边人应当借鉴学习的吗？我喜欢韩玉冰这个人物（当然只是个人观点），有人认为韩玉冰初见郑开镰即“对郑开镰肃然起敬”，这种评论不知是否符合韩玉冰固有的精明与经商营利的性格。

“郑开镰在处理农民上访告状上令人拍案叫绝。”我认为应更多地从郑开镰自身性格上去理解郑开镰处理问题的方法，否则就不是小说中的人物；是生活素描，或者生编硬造。梓夫先生在写这段故事时我认为是仔细推敲过的。非大家无法安排如此结构，非大家不能安排如此情节（没有对农民的爱，作家有可能写出一幕告状悲剧而后自我欣赏）。在这种写作技巧上，梓夫先生大家无愧，乡人应以为荣，尤其农民，须知农民毕竟还是弱者。梓夫先生画出了城边所有人的苦辣酸甜。

对冯六代的评价我基本认同楚先生的看法，但楚先生认为冯六代这个人物“是社会渣滓的行为”，我略有不同观点。作为人，他总是我们的同类，监狱里所有人都是渣滓吗？朱元璋一开始就是渣滓！大家都是刀耕火种者的后代！冯六代有其社会性，同时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也即抑制郑开镰、韩玉冰这类人，使我们这个社会更加平衡更加和谐，这也是中国共产党今天所说的创造一个和谐社会的意义所在。我想梓夫先生有可能这样安排冯六代这个人物。

如果说萧童与李美梅“他们的生活行为和艺术都是令人瞠日惊舌的”这未免大惊小怪！这正是梓夫先生看到的希望所在！梓夫先生希望所有人理解他们，认可他们，支持他们，结束万马齐喑的时代！这也正是梓夫先生悲天悯人在希望中寻找希望的安排！我佩服得很！这与“求索”“批判”“对和错”根本没有关系。梓夫先生的思想是超前的，这与先生年龄并无关系，欣赏梓夫先生的作品，只有年轻一代可以理解，只有思想深刻的人可以研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无论如何我喜欢韩玉冰这个人。

然而郑开镰与韩玉冰的关系，给人以温情脉脉的感觉，生活中是否如此呢？至少我没见过。在梓夫先生的内心世界或说潜意识中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理想情结，这也反映了梓夫先生善良的内心世界，他希望人好物好这个世界一切都好，作家的理想世界与现实社会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这种冲突也同时造就了《守望北京》这个城乡结合部，这是我们时代的悲哀，也是作家无限幻想的一个理想群体。在城乡结合部这个残酷的复杂社会里，能有郑开镰与韩玉冰的含情脉脉吗？

从我高中时代的《晨光曲》起，我读了梓夫先生很多书，这里顺便说一句：我最喜欢读的仍是《漕运码头》与梓夫先生关于通州的散文随笔《感悟生命》。

补充一下：我本人性格偏激暴躁，有不当的言语请梓夫先生、学晶先生原谅。谢谢，再次的谢谢！

2005年4月18日于西上园养残斋